文運道這人做事從來都不拖遝,又十分有求知欲,一聽鄭子語這麽說,盤算著早上因為自己故意加快了進度,拍攝也比較順利,竟是連今天的任務都完成了,當下就決定下午給劇組所有人放個假,看他們是休息也好,散心也罷,反正是任他們安排就是,他則正好和鄭子語在村子裏逛逛,想他好歹比她長了幾十歲,總比她有過多年經驗的人,這次一定要讓鄭子語明白她是錯的,不然就算自己不在乎,對方的尾巴也馬上要翹到天上去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兩人的目的,聚在一起一商量,都道好不容易遠離大都市,這裏小山村也算親近自然,反正晚上也沒什麽其他娛樂項目,不若一起在外麵來個bbq,東西可以從村民手裏買,再缺的就到外麵的鎮上,反正他們有車。


    “導演,子語姐,你們也一起來啊!”一個小姑娘笑著和他們打招呼,沒見李婧,還不忘連她也一塊捎上,“還有李婧姐,今天怎麽沒看見她,大家都來嘛,一起熱鬧熱鬧!”


    “她今天身子不舒服,我讓她先休息去了。”鄭子語道,“這樣吧,你們先去玩,我回去問問她,她若身子好了,就讓她去找你,怎麽樣?”


    小姑娘滿口應好,高高興興的走了。


    於是鄭子語和文運道告別,各自回家去換身方便行動的衣服,鄭子語除了和李婧說今天晚上的事情,還得和村長通知一聲,免得他派去守在村口的人把劇組裏的人攔下,掃了興不說,還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就不好了。


    “對了,他們或許還要從村民手裏買些東西回來,都是一幫子不經事的年輕人,可能還要麻煩村民們幫忙收拾一下,還有晚上如果大家都有時間的話也可以一起來,如果會影響到其他人的話,造成什麽損失你就先記著,之後我一並給你結算,這些就都麻煩你費些心了。”


    村長一聽就知道有錢賺,哪裏還會不樂意,自是滿口應下來一邊想著讓自己的婆娘看看家裏有什麽不需要的東西都賣給這窮大城市裏來的白~癡,有這麽大的竹杠不敲白不敲!


    “你知道你現在在村長的眼裏臉上明晃晃的就寫著三個字嗎?”李婧睡醒一覺後精神明顯好了許多,她倚著門板,冷眼看著鄭子語和村長說話,回頭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鄭子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笑眯眯道:“大美女?”


    “是冤大頭!”李婧嘁了一聲,“這老頭簡直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吸血鬼,你不幫著也就算了,怎麽還提醒他,可讓他逮著機會可不得狠狠敲劇組那群人一筆?”


    雖然他們確實也不缺那幾個錢,但心裏總歸是不爽的。


    “你真當他們是好欺負的?”鄭子語被罵了也不在意,隻衝她眨眨眼,“能跟著劇組來到這種窮鄉僻壤來吃苦的,說他們是什麽都不懂的乖嬌嬌,文運道頭一個就不答應,先不說那些儀器、道具之類的就有多重,整日裏扛著它們走來走去的哪裏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給咱們準備戲服和給我化妝的吳姐、張姐兩人,不僅在工作上是一把手,在勤儉持家方麵更是一等一的好手,所以啊,這最後占便宜的是誰還不一定呢,你呀,這是白瞎操心了。”


    “......你什麽時候知道這麽多的?”連人家家裏事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李婧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不妨被她在頭上摸了摸,頓時就紅了臉。


    “你啊,休息就休息,別總是瞎操心,外麵的事情都有我呢,晚上你也去和他們一起玩玩,放鬆放鬆。”


    “知道了!”李婧惱羞成怒的吼了一聲,“還有,你年紀本就比我小,不要總是在我麵前充長輩,也不要摸~我的頭!真是的,我的形象這次可是真的沒有了啊!”


    鄭子語轉頭看見藏在一旁偷笑的幾個小助理,心道:“傻~瓜,你的偽裝早就被人看穿了呀。”


    明明就是比誰都要心軟的人,幹嘛總是用冷漠偽裝起來自己呢?實際上真實的你可是非常受歡迎呢。


    不過這話她沒有說出來,不然某人就真的炸毛了。


    所以她悄悄衝那幾個小助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又做了個讓他們小心照顧人的手勢,見他們都乖乖的應了,這才放心離開。


    “抱歉讓你久等了。”到了約定的地點,文運道果然已經在那裏了,鄭子語衝他招招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事情耽擱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也是才剛來。”不提及工作的文運道是個難得的紳士,對女士也是難得非常有耐心。“我打聽過了,這時候山上的林子茂密,是避暑的好去處,我們可以到那邊去乘涼,如果你不喜歡爬山,我們還可以到田邊走走,聽說現在的農作物也是長勢喜人,或許我們可以摘些玉米回來,這樣晚上我們就有烤玉米吃了。”


    “不,這些並不著急,你如果喜歡的話可以下次再去。”鄭子語過去挽著他的胳膊,“你難不成忘了我們今天出來的目的了嗎?”


    “可是,你不會覺的好不容易閑著卻還要陪著我一個老頭子工作,很枯燥乏味嗎?”文運道微微遲疑,忍不住開了個玩笑,於是鄭子語也衝他眨眨眼,順著打趣道:“不,相反的,我覺得比起年少氣燥的毛頭小子,還是已經經過歲月沉澱的前輩別有韻味,尤其是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是有魅力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兩人對視一笑,文運道自是不信她說的話,不過他也確實已經過了整天癡迷風花雪月的年紀,比起把寶貴的時間都浪費在那樣沒用的事情上,他更想去尋找更多通往成功的道路,所以不論如何鄭子語的行為更加符合他的心意,所以他也沒有再推辭,兩人一起走在鄉間的土路上。


    說真的,這似乎聽起來也是很浪漫的一件事情,但前提是周圍沒有人來人往的吵雜聲,你不用分心去考慮落下的每一腳鞋底到底有沒有踩到雞羊牛的排~泄物,再或者哪怕你已經放輕了動作,但行動之間還是不可避免的帶起塵土飛揚,還有各種酸餿的臭味,便是你真的有什麽綺思,在現實麵前也隻會被打擊的幹幹淨淨,半點歪念頭都沒有了。


    文運道自小就住在城中,就算來了這裏也沒到出去過,這樣的場麵還是第一次遇到,起先還能忍著,慢慢不覺就露出了不滿,他皺著眉,若不是鄭子語就走在他旁邊,他定然會毫不猶豫的跑回去,以後都不要再出來了!


    然而就在他真的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鄭子語忽然指了指前麵,悄聲道:“你快看前麵。”


    文運道下意識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手中抱著一堆髒衣服從路的盡頭一點一點挪了過來。


    這並不是什麽修辭手法,她是真的走得很慢,簡直就像蝸牛爬一樣,而她的肚子和她懷裏抱著的衣服就是壓在她身上的殼,她沒走幾步就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而托著她的大肚子喘氣休息,火辣辣的日頭照在她的臉上,她的皮膚又黑又糙,看不出是什麽表情,但定然是狼狽又疲憊的。


    文運道見她一條路每走一半就已經歇了十次,明明旁邊都有人經過,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來幫她一把,他心裏詫異又有些生氣,見她再一次停下,額頭上的汗甩在地上就像下雨一般,他再忍不住,上前就像幫她一把。


    可抬起的腳還沒邁出一步就被旁邊的鄭子語攔住了,她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接著看下去,文運道雖然不解,但還是聽了她的話。


    隻見那孕婦雖然走走停停,但終於還是一點一點的來到了他們麵前,這時文運道終於看清了她臉上的模樣,他忽然就好像被當頭棒喝一般,一下子怔立在那裏,腦子一片空白,好久才回過神,驚訝的指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她她她......她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也不怪他會這個樣子,因為就連鄭子語都一副難以言喻的複雜表情。


    剛才從他們身邊經過的孕婦,她臉上並不像之前文運道猜的那樣,或狼狽,或煩躁,或疲憊哀怨不堪,她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就連眼神也是癡癡地毫無焦距的落在某一處,若不是她走過的地方會清楚的留下一連串的腳印,當真會讓人以為是白天遇見了鬼,不,就她那樣子,要不是會動,倒更像是一座石像,冷冰冰的,毫無人氣。


    就在他們兩個人因為某些原因都沒回過神的時候,忽然就從旁邊走過來一個男人,二話不說就從孕婦的手裏接過那盆重重的衣服,他動作可比她快多了,步子邁的大,三兩步就走到一座木門前,那應該就是孕婦的家了,然後他放下衣服還是沒有說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他們兩人愣了下,連忙去看那個孕婦,卻見對方先是傻愣愣的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好一會,然後依然維持著那個手勢慢吞吞的向前走,直到走到自家門口,把那盆衣服重新抱著進了屋裏,從始至終兩個人一點交流都沒有。


    “......看來這裏還是有好人的。”半晌,文運道似感慨,又似為緩解尷尬一般,說了這麽一句話,沒聽到鄭子語應和自己,他回過頭見她正看著某個方向,那裏站著的正是剛才幫孕婦忙的男人,他明明是做了好事,此時卻在挨訓。


    “你多管閑事做什麽?”站在他對麵的是一個老婦人,此時滿臉嫌棄,談論起孕婦時滿是不屑的語氣,就好像那是什麽不能提及的藏東西,隻要沾上就是致命的大麻煩一般,咒罵不停,“你也不瞧瞧那是個什麽樣的貨色,怎的別人不管就偏你爛好心?你是不知道那一家子都是瘋子嗎?那種沾上就甩不掉爛在糞堆裏的臭蟲,躲都來不及,你還上趕著,是嫌自己命不夠長嗎?”


    那婦人罵的實在難聽,男人被她訓得狗血噴頭垂著腦袋立不起來,文運道實在看不過去,正想上前替他維護幾句,忽就聽得一聲巨響,好像什麽東西摔在地上,再然後,男人的吼叫,女人的哭泣,間或伴著幾句尖利又沙啞的咒罵和鍋碗瓢盆被砸的聲音,亂糟糟的,正是從剛才那個孕婦家裏傳出來的。


    之前的婦人隱晦的看了一眼那邊,露出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悄悄歎息了一聲:“真是造孽啊!”她旁邊的男人也露出一臉後悔不忍的表情,沉默的跟在夫人後麵漸漸走遠。


    文運道這下可是真的摸不著頭腦,他愣在原地,左看看又看看,不知是該先去和那邊明顯知情的兩人打聽下情況還是該先看看孕婦那邊到底如何了,正躊躇不定的時候,旁邊的鄭子語先動了。


    她跑到剛才孕婦進去的門前不停的拍打著門,邊打還邊喊著:“有沒有人啊,開門啊!”


    文運道一見,第一反應竟是看了一眼路旁邊壘著的石塊,實在是那邊的動靜實在太大,他都怕鄭子語這麽貿貿然闖上去會吃虧!


    不過那石塊深埋在土裏,周圍全都是各種牲畜的糞便,他最後還是撿了一根不知被誰丟在地上的木棍藏在身後走了過去。


    “怎麽樣?”


    鄭子語衝他搖了搖頭,手中動作不停,又敲了好一會,屋裏的人終於好像被她敲煩了,裏麵屋子門開了一道縫,一個老婆子警惕的朝外張望,沒好氣道:“誰呀,真是煩死人了,把我們家的門拍壞了,可是要讓你賠錢的!”


    那門縫實在太小了,黑漆漆的透不進光也看不到裏麵的真實模樣,鄭子語瞥了一眼就立馬收回目光,手中動作也停下了,臉上帶著笑,客氣道:“大娘您好,我們是最近剛來村子裏的,路過您家門前見您院子裏掛著的肉幹挺好的,不知道能不能向您買一點嚐嚐?”


    她長得本就好看,加上她又故意賣乖,一張小~臉粉~嫩嫩的和朵花一般,讓人瞧了就心生歡喜,舍不得拒絕她,加上她還說會給錢,那老婆子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點,但出來的時候還是小心的掩好了門,然後從院子掛著的繩上給她取了三塊肉幹,又賣給她一些羊肉雞蛋之類,收了她兩百塊,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團,顯然是十分高興的。


    “哎,我們家的東西都是最新鮮的,你要是還想要什麽,自來我們家,老太婆我給你算便宜點!”


    鄭子語滿嘴應是,注意到屋裏不知什麽時候沒了動靜,這才告別還戀戀不舍老婆子,拉著文運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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