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出沒兩步,回頭見著那老婦人還朝這邊張望,鄭子語立馬加快了腳步,手中不忘緊緊牽著文運道,直到下個路口他終於掙開了自己,想也不想就要往回跑。


    鄭子語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攔下他,“你去哪裏?!”


    “回去!”文運道悶聲道,可不管他怎麽躲都沒有辦法躲開鄭子語,氣的他眼睛都紅了,忿忿道:“你讓開!”


    “你先冷靜下,你連事情到底是怎樣的都沒弄清楚,先不要衝動好不好。”


    “再遲一點,她就死了!”他低吼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走來走去,“你沒聽到那個動靜嗎?那個孕婦,她挺著那樣大的肚子,還要去那麽遠的地方洗那麽多衣服,她累的整張臉一點血色都沒有,好不容易回到家中,怕是連口水都沒喝上,她家裏人竟然就動手打她,這是jiabao!搞不好一屍兩命!不行,我一定要去報警!”


    他下意識拿出手裏的手機,但在發現無論如何都撥不出去號碼這才想起這樣的山溝溝裏根本就沒有信號。


    “我記得劇組裏的人有說過要去鎮上的,我和他們一起去,鎮上總是有警察的!”


    “你報警沒用的!”鄭子語再次攔下他,“你也聽到他們嘴裏罵什麽了,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隻要把錯全都歸到女人頭上,男人隻是小小‘教訓’她一下,沒鬧出人命的話根本就沒人管的!”


    他們親耳聽著屋裏男人的聲音罵著極其難聽的話,字字都是說著女人不守婦道在外亂勾搭人,雖然他們並不了解前因,但親眼見到的也隻是一個男人出於好心幫孕婦一個小忙而已,而且之後男人的遭遇可以說明他們兩人並沒有什麽深厚的交情,也就是說起碼這一次並不能說明孕婦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不對,應該說就算真的有什麽,也不能成為一個人動用暴力的借口,更何況受害方還是一個孕婦!


    鄭子語心裏也是又氣又急,她剛才差點就沒忍住衝進去,但從鄰居的反應來看,這樣的事情隻怕不止上演過一次,那麽之前肯定也有人阻攔勸導過,可女人一副‘躲閃不及’的樣子,事後還頗是無奈的歎息,由此可見這樣做根本就沒用,相反可能會激怒對方,讓孕婦受到更多的迫害而已,所以不管她又多惱怒,也隻能先暫時咽下這口氣,再想其他辦法才行!


    當然在那之前,她還得先攔著文運道,決不能讓他輕舉妄動!


    所以她半步也不肯後退,想著各種借口想要攔下他。“這個村子自給自足封閉了許多年,還是近幾年才開始與外麵互通往來,鎮上的警察根本管不了這裏,就像早上我們遇到的村長,他們既不怕警察,更加不懂法律,這裏隻有村長才能說了算,你找警察也隻是和稀泥,沒用的。”


    她本是想讓他打消這個想法,卻不想他忽然眼睛一亮,“對了,我們這就去找村長去!”


    文運道轉頭就跑了,鄭子語一時沒攔住他,想想他去找村長,對方可比自己還擅長和稀泥,一定能把他糊弄過去,雖然之後可能會惹得他更加生氣,但起碼不會叫來警察而將事情鬧大了,大不了之後再好好安慰他一下好了。


    於是鄭子語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然後果然和她想的一樣,見文運道來找自己,村長先是一愣,然後上下打量著他的視線讓文運道不覺全身發毛,忍不住皺起眉頭後退一步,是一個防備又討厭的動作,“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說了那邊快要鬧出人命了,你身為一村之長,不快點趕去救人嗎?!”


    “你別急,別急,我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人家了。”村長敷衍的擺擺手,屁~股穩穩的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你們是外鄉來的,不了解村子裏的情況,本來別人家的事我也不好和你說,但是瞧你這人莽莽撞撞的,萬一闖了禍也是我給你收拾,倒不如先和你們透露一句。”


    見狀,鄭子語也上前一步,豎起耳朵聽著。


    然後就見村長露出和之前那個鄰居一樣似可惜又似討厭的表情,拿起旁邊的旱煙杆子抽了一口,才悠悠道:“那家的婆娘啊,是個不安分的,這事都不是第一次了,俗話說壞事傳千裏,這在村子裏是所有人都曉得的,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自己腦袋上戴個帽子,剛開始兩人隻是小打小鬧,村裏人也跟著勸,可是後來她越來越過分,男人慢慢就動起手來,可你看到現在還不是那個樣子?”


    “女人啊就該守本分,守著自己的男人孩子就夠了,別老想著往外跑,說起來都是自己造的孽喲!”


    鄭子語總覺得那村長說到後麵似乎有往自己這邊瞟了一眼,但細辨有什麽都沒有,快的好像自己錯覺一般,她皺了皺眉,沒有開口。


    而文運道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他猶豫了下,似乎還是覺得不能不管,但又有些無力道:“可她畢竟還懷著孕,這要有個什麽萬一,可就是一屍兩命!”


    “哦那個啊。”村長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放心吧,那到底是自己的崽,他下手有譜會避著肚子的,再說了鄉下女人皮實得很,這都是她懷的第二胎了,都是這麽過來的,沒問題的。”


    文運道像是受到了打擊一下怔在那裏,嘴唇動了動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眼睛瞪大了看著村長,就像在看個什麽了不得的怪物一樣。而村長被他看得縮了縮脖子,也似乎怕他再糾纏下去沒完沒了,抽完那一袋子煙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鄭子語經曆的多了,上個世界在末世,這種泯滅人性的事情更是親眼見過好幾件,她手中也曾沾過那些人的血和淚,所以在這個世界她可以平靜的看著,但不代表她也能接受,隻不比文運道這樣,他怕是第一次這樣直接麵對人們濃烈的惡意,她到底不忍心看著他在那裏孤單單的站了好久,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文運道慢吞吞的回過頭,在觸及到她一副‘早知道會這樣’的表情時,徹底奔潰,一個大男人,眼淚如決堤一般湧了出來,顫抖的指著遠去的村長的聲音,泣不成聲道:“他,他怎麽能這樣,那是一條人命,人命啊!不行,我必須去報警,一定要報警!”


    再是不忍心,鄭子語也隻得道:“剛才村長離開時說,眼下天也快黑了,怕昨天那賊人趁黑逃走,所以等我們外出的人回來後,就徹底封村,任何人都不準出去了。”


    “......”


    “我看你還是先冷靜下,晚上和大家玩的時候也不要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免得掃了大家的興,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


    這麽一說,文運道哭的更傷心了,以至於他心情更加沉重,連晚上的燒烤宴會都沒參加。


    晚上來這裏的李婧還奇怪,“導演呢,他怎麽沒有來?”


    “導演說他最近有點上火,吃不得燒烤的東西,囑咐我們不要顧忌,玩得開心點,他先去休息了,不然第二天工作可扛不住。”鄭子語好心替他圓謊,見李婧點頭正要過來,她忙又道:“我剛才看見小馬剛才找你來著,你今天沒來她也很擔心你,你不如先去和她打個招呼,我這裏你不用擔心。”


    李婧看到她旁邊坐著的鄭琥,知道他兩人定然是有什麽悄悄話要說,也就是想的沒打擾他們,自己找小夥伴去玩了。


    “李婧姐沒事了吧?”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鄭琥心有餘悸道,“昨天的事情真是嚇死人了,得虧姐姐你沒事!”


    隻是可惜李婧倒黴,反而遭了秧。


    其實昨天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但鄭琥滿心都是鄭子語,在察覺劇組和村子裏的人都明顯有些不對勁後,他就開始四處打聽消息,加上他本就聰明(腦洞大),竟真讓他把事情摸個八~九不離十,當下就急的來找鄭子語,得知並不是她後,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李婧,但心裏總歸是鬆了口氣的。


    鄭子語也看了一眼李婧,麵色不是很好道:“她也就是在外人麵前逞強,其實本人還是害怕的,尤其是比較黑的地方,沒有我在身邊她哪都不敢去。”


    鄭琥一聽,更覺得之前感到慶幸的自己實在可惡,幹巴巴道:“那,那個人有消息嗎?”


    鄭子語握著酒杯的手一頓,“還沒找到,不過可以肯定不是劇組裏的人。”她其實早就有了目標,畢竟不論是那天夜裏還是之前自己在拍攝場地感覺到的那股惡意是一樣的,都具有強烈的侵略性,她那一晚隻是以防萬一,不想對方膽子竟然這般大,眼下看來村長肯定是靠不住的,那個老東西隻有撈錢的時候比誰都積極,這等子麻煩事他躲都來不及,自己本就沒有多指望他,不過是仗著他的方便,先讓那個人逃不掉罷了。


    說到這個,她看向鄭琥,“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麽樣了?”


    聞言,鄭琥立馬認真起來,“自從姐姐說讓我查他們家的事情我便注意了一些,然後我看見了賈成功的車,就停在他家院子裏,看來他應該是回來了,隻是一直沒有看到他人,他老娘鄭荷花這幾天也沒有出來,要是往日裏她早就到處宣揚炫耀她兒子又給她帶了什麽好東西,這次這麽安靜,實在是奇怪得很。”


    “那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這我有問過其他人,好像是昨天早上回來的?”鄭琥認真想了想,村子裏前天夜裏下了雨,土路全都變成了泥地,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好些,而賈成功車子的輪胎上都是泥塊,於是他認真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昨天早上,不過看到他的人並不多,因為那個時候劇組不是拍戲呢嗎?大家都顧著看熱鬧,所以反倒沒有人注意他了。”


    “這沒關係,隻要知道這一點我就可以確定了。”


    “姐姐,你是說......”鄭琥一想,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怎麽敢這麽做!是了,他一定是發現姐姐你了,不行,他現在都敢這樣入室盜竊了,也就姐姐提前做好了防備,沒出什麽大亂子,這樣想起來都是一陣後怕,之後他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不行,我得想個法子,決不能再這樣放任他下去了!”


    鄭子語想想也是,有道是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之前是自己心存僥幸才被那人鑽空子得了手,還連累了李婧,這下他受了傷,有幾日不能動彈的,自己可要抓緊機會,想個永絕後患的法子才行。


    隻她萬萬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找對方算賬,賈成功第二日一早就離開了杏花村,原因是他那嶽丈去世了,他得趕緊回去料理後事才行。等鄭子語找到村長的時候,對方臉上的笑容一瞧就知道一定是收了不少好處,鄭子語氣他擅作主張不守承諾,在對方表示“賊人還沒捉到,這村子怕是還要再封上幾日,可村民們都有意見了,為平息村民們的怒火,這損失......”


    鄭子語氣的冷笑一聲,“我瞧著這村封和沒封都一個樣,不照樣都有人來來去去,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照這樣什麽時候能做到賊人,還是趁早解了這封吧,不過也就一日的功夫,這一百塊也該夠了,您收好了,可莫燙著手!”


    她氣的掉頭就走,沒見著村長笑眯眯的撿起那張一百塊和其他幾張同樣嶄新的百元人民幣放在一起,又小心的用手帕裹了放在衣服貼身的口袋裏,滿意的拍了拍,這才笑嘻嘻的自言自語道:“這封村怎麽就不管用呢,村裏的人可以進來,‘外人’一個也出不去,輕輕鬆鬆好幾千塊就進了口袋,這樣男娃的老婆本也有了,可得托張婆子給找個漂亮好生養的兒媳婦,早早抱個重孫子,這輩子也算齊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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