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緊張,或是真的做賊心虛,那老婆子眼睛驀地瞪的老大,忽然倒吸一口氣,竟是嘎的一聲跌倒在地。


    眾人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查看,見她隻是暈了過去,又連忙去叫鄭石頭請醫生,手忙腳亂,好一陣折騰自不詳說,隻說鄭樹見她直~挺~挺的帥再來弄傷,頭發淩~亂,臉上還髒兮兮的直接摔了個狗啃泥,自覺自己方才失去的麵子在這一刻全部找了回來,心裏得意地不得了。


    “老東西,慣會裝騙人!”鄭樹撇撇嘴,然後像隻打架贏了的攻擊一般昂著頭翹著尾巴回了家去。“反正不管你樂不樂意,這guancai還是早早送回去,這等晦氣的東西,你自己一家倒黴就是!”


    鄭琥一臉莫名的跟著他回去,才進家門就見到鄭荷花一臉擔憂的迎了上來,鄭琥留了個心眼,也不用他怎樣仔細,隻抬頭一瞧,果然就見鄭荷花眼下竟也是一片青紫,顯然同樣是昨夜裏沒有睡好。


    這就奇怪了,要隻是一人有這樣的症狀倒也罷了,怎的今天見到的村子裏的人都是這副模樣,難不成真撞邪了不成?


    但他很快就把這個荒謬的念頭撇去,村裏人思想落後不懂事也就罷了,自己好歹也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子不語怪力亂神,凡是都要講究科學,怎的也信了這些封建迷信?


    他心裏好笑,忽聽旁邊鄭美鳳一聲尖叫,回頭一瞧,她正對鄭樹埋怨道:“你當真是對那她這麽說的?”


    鄭樹一臉不耐,“是那老不死的先對我動手,我又幹嘛讓著她,倒顯得我怕了她不成?”


    鄭美鳳急得跺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忍一忍又掉不了你塊肉,你後來怎麽也不看看那醫生到底怎麽說的,萬一真有什麽好歹,咱們家這輩子是別想甩掉她了!”


    “你怕她做什麽,左右咱家這麽多人,還怕幹不過她去?不過是個沒後又沒倚仗的老婆子罷了,你好歹還有兩個兒子,以後見她硬氣一點,免得總是讓人騎在頭上,誰都能欺負了你去!”鄭樹捧著瓢直接從水缸中舀了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在外麵吵了一天他嗓子都疼了,這麽一點水都不解渴,再想喝點都見了底,隻能長歎一聲,抹抹嘴道:“再說,反正兩家人的梁子已經結下了,你給她好臉色她還未必領你的情,要不是她,昨天晚上能出哪樣的是嗎?”


    鄭琥耳朵嗖的一下支棱起來,可是那邊鄭美鳳已經警覺的一把嘴捂住鄭樹的嘴,見他看過來就隨便找了個借口把他支走,鄭琥就算想偷聽也沒辦法,隻好拿起旁邊的扁擔和水桶準備到河邊去挑水,臨出門的時候還聽兩人竊竊私語著什麽。


    “你瘋了,那樣的事怎麽能讓柱子聽到,要真招惹了什麽不幹淨的,你可怎麽賠我一個兒子?”


    “好了好了,我待會就去找幾個人來趕緊把這事處理了就是!真是麻煩!”


    鄭琥走得慢,可鄭美鳳連門一關,他就什麽也聽不到了,心裏想著事情,連路邊的事都注意不到了,直到聽到一聲哭叫將他驚醒,他抬眼一瞧,正好瞧著自家弟弟就在不遠處,一群小孩聚在一起,也不知出了什麽事,一個小孩正哇哇的大哭著,聲音嘹亮又委屈,已經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他微微皺起眉頭,本想著不過是小孩間的耍鬧,沒怎麽注意,可眼看著一個女人走過來把哭著的小孩護在身後,然後也不知說了什麽,鄭天忽然把自己手裏的東西砸在地上,哇的一聲也跟著哭了起來,這下子,就算他想繼續當沒看見也不行了。


    沒辦法,他隻好走過去,因不知道事情始末,他正想問個清楚,可鄭天一看見他就好像知道自己有了撐腰的人一般不僅哭得更大聲,還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腿,張嘴就告狀道:“哥,有人打我!”


    “嘿你這孩子怎麽滿嘴胡話呢?”女人正哄著小孩,見狀當下就不幹了,一臉不善的看著鄭琥兄弟兩,張嘴就罵道:“你就是這個小孩的哥哥對吧?我說你們家大人是怎麽教小孩的,這簡直就是教出個土匪來,不僅搶我們家小孩的玩具打人不說,還惡人先告狀,你們管不管,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你們教出來的,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


    鄭琥看著碎在女人腳邊的渣渣,那個玩具一看就知道很貴,雖然自家很寵這個弟弟,但也不會給他買那麽貴的玩具,或許女人說的是對的,可畢竟是自己的弟弟,所以雖然鄭琥對女人的咄咄逼人有些不悅,但還是低下頭把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扯下來,認真問道:“你是不是搶人家東西了?”


    鄭天本來就是胡鬧,此時也是幹打雷不下雨,臉上一點淚水也沒有,眼見自己糊弄不過去,幹脆惱羞成怒的推了一把鄭琥,“你都不幫我,我不認你做我哥哥了!”吼完就做賊心虛的逃走了。


    鄭琥有些頭疼,但鄭天留下的爛攤子他又不能不管,所以最後是他誠懇的向對方道了歉,又付了錢賠償,對方雖然還有些不高興,但見他沒有像他弟弟那般可惡,最重要的是自己孩子並沒有受傷,少不得又數落了幾句才總算放過他。


    所以雖然自己也緊張得出一身汗,心想著回家後一定要找機會好好收拾一頓那個臭小子,也得勸著爹娘不能再溺愛他,瞧現在都寵成什麽樣了,竟然都敢動手搶東西了,小小年紀,未來可怎麽得了?


    但不管怎麽說這事應該也就過去了,至少鄭琥自己是這麽覺得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這邊還替鄭天頂罪賠禮道歉呢,轉頭他就在鄭樹那邊把自己給賣了。


    等著他挑好了水回到家,迎麵就看到鄭樹拿著一根擀麵杖風風火火的自他身邊擦肩而過,跟在後麵的鄭天倒是瞧見了他,不過情緒激動的他得意的衝自己做了個鬼臉之後便跟著跑掉了,鄭琥心裏有些不安,正好家中跌跌撞撞的跑出來的鄭美鳳,披頭散發一臉慌張,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大喊道:“柱子,快攔著你爹,別讓他出事!”


    鄭琥立馬二話不說丟下擔子和水桶追了上去。可是鄭樹行動快,這時根本就看不到人影,他想起剛才看到的鄭天,便知道這事肯定和他脫不了幹係,再一想今天他闖出的禍事......是那個女人和小孩!


    他腳下一轉,就朝著村中唯一一座磚房院子跑了過去。


    那對母子的臉他還有些印象,正是那天帶他們一起回來的賈成功的妻子和兒子,一定是鄭天回來和鄭樹告狀,也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麽,竟然惹得鄭樹那麽生氣,明明自己都已經解決了,卻偏要再挑起事端,這麽不懂事!


    鄭琥心裏生惱,腳下動作不停,隻希望自己還來得及,那兩人可千萬別做出什麽傻事才好。


    真是這一天天的怎麽就消停不了,自家爹以前也不是這種愛處處與人生事的性子,怎麽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一般,簡直就是個作死~精在世,再加上一旁還有鄭天這個闖禍精不怕事大煽風點火,他忽然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家以後怕是真的永無寧日了!


    這種不好的預感在他趕去的路上越積越深,終於在看到賈成功家門口的時候像個地雷一般徹底爆炸!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爹鄭樹,竟然真的和賈成功他老娘鄭荷花,兩個人打起來了!


    鄭琥在這村子裏生活這麽多年,見過村民之間因為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鄭樹和人打架他卻是從沒見過的,便是今天早上和鄭石頭他娘,那也不過是兩人大吵一架,就是動手也是老婆子一根掃帚舞的虎虎生風把鄭樹打的嗷嗷直叫,所以像眼前這樣鄭樹不僅和人動手,還和人在地上滾作一團互相死薅著對方的頭發互吐口水,塵土飛揚,亂哄哄的的場麵一下就把鄭琥震在了那裏,等反應過來便是有意幫忙也插不進去手,急的在一旁直冒汗!


    “哥,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快幫忙啊!”鄭天看見了他連聲招呼著,他自己也沒歇息,趁鄭荷花和鄭樹打的難舍難分的時候上前踹了一腳,不想腳下的人忽然就換了,鄭樹慘叫一聲,可憐他還忙著和鄭荷花僵持著,根本就顧不下旁邊,也根本就不知道暗中給他下絆子的就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


    這都是些什麽事?!


    “你給我乖乖的,別去搗亂了!”鄭琥頗頭疼一把攔住還想繼續上前補一刀子的鄭天,對方不依不饒,他氣不過直接抬手揍了他一下,“還不老實,這還不都是你自己闖出來的禍!”


    鄭天被揍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鄭樹一聽自己寶貝兒子的哭聲,頓時連架都顧不上打了,從地上跳起來也不看自己一身狼狽,反而捧著鄭天一點傷痕都沒有的腦袋心疼的不行,末了氣不過還衝著旁邊的鄭琥踹了一腳!


    “你打他幹什麽,他還是個孩子,要是打壞了可怎麽辦?!”


    鄭琥無語的默默受了這一下,也沒多做什麽解釋,他知道自己爹媽對小弟的溺愛是半點道理都不講的,便是自己也比不上,不過也多虧如此,這兩個人總算是分開了,比起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這一腳委實算不得什麽。


    鄭荷花自己也是見過的,這樣說並不是指一個村子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種,他的記憶裏對這位老人印象最深的有兩次,一次是她帶著兩頭小豬上自家替她的兒子提親,滿臉堆笑,眼中卻滿是嫌棄和挑剔還有某種說不出的冷光,小時不懂,長大了之後才明白那是一種商人在評估意見商品利益時才會出現的模樣,也是那一次她一張巧嘴說得天花亂墜,說服了他的父母,帶走了他的姐姐。


    後來他的姐姐終於掙脫逃離這個鬼地方,又是這個人,站在自家門前破口大罵直將家中所有的人都噴個狗血淋頭,不分晝夜,那時連夢裏夢到的夜叉都是對方的臉,四處追著自己不放,戲弄夠了就一口將自己吞下。夜裏被折磨還不夠,白天走出去若被看見還要再受一通嘲諷,忍受四周其他人望過來的異樣眼光,那一段時間對於他們一家人來說就像是肩上壓著一座無形的大山,頭頂不見光連脊梁都壓彎了幾分,鄭琥雖然不後悔自己放走了鄭子語,也不曾將這一切都怪到她頭上,但對於鄭荷花,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心存怨憤的。


    不過顯然眼下他並不能被這種情緒左右了心神,畢竟一碼歸一碼,今天這事說到底還是他們這邊的錯,所以他想起往事也不過是給自己提個醒罷了,鄭荷花這人看著凶悍,但卻是比鄭石頭他老娘要好對付多了,後者不僅心狠且心眼還多,就沒有那個老太太不敢想不敢做的,而鄭荷花她就簡單多了,她隻有一個字,那就是“貪”!


    想通其中關節的鄭琥仔細而又帶著幾分戒備的站到還想衝上來的鄭荷花麵前,沉聲道:“今日是我們不對,我替我父親向您陪個不是,這些錢就當是給您的補償,大家好歹是一個村子裏的,以後還要多互相照應,至於今天這事,就這麽算了,您看如何?”


    不得不說鄭琥是真的挺了解鄭荷花,隻是他到底還是個毛頭小子,對於一些人性和與人相交的技巧還沒有摸透。就像他雖然知道鄭荷花貪,可他忘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得理不饒人的道理,他太早將自己的底牌亮出,還主動認錯,就等於是自己把把柄遞到了對方的手裏,像鄭荷花這樣的人,若是之前隻有她自己,或許就默默吃了這個‘虧’,可是眼下她兒子回來了,就等於她現在有了靠山,又占著理,鄭琥這樣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不過才一兩百塊,簡直就是打發叫花子,她才不會放在眼裏!


    於是她直接打翻對方伸到麵前的手,嘲諷道:“少來這一套!我早就看出來你們家沒一個是好東西,告訴你們,今兒這事,我和你們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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