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立刻有人過來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們三人給拉到了角落。


    看樣子,這是準備動粗了。


    我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平靜地說道:“貝翔法師,你在這緬北一帶,也是位人物,不過今天的這般作態,吃相卻實在是有些難看了點,如此說來,你是不見血,不肯罷休了,對吧?”


    他高踞堂中,望著周遭圍上來的十幾個白衣弟子,誌得意滿地說道:“是又如何?”


    我將破敗金劍從行李中緩緩拿出,當握住這劍柄的時候,一股熟悉而動蕩不休的力量就傳遞到了我的手掌之上,讓我豪氣頓生。


    我平舉著劍,說法師,你真的想惹下我這個敵人麽?


    貝翔法師被我突然拔出來的劍給嚇了一跳,然而當他瞧見我那破樺木劍鞘裏鏽跡斑斑的長劍時,卻突然大笑起來,說就憑你這把破劍,也能夠跟我叫板?


    我鄭重其事地將長劍拔除,摸著上麵刻意做舊的斑紋,每一處都是那般的特別,就仿佛天生如此。


    我欣賞著這長劍,就如同看著絕色美人一般,良久之後,方才平靜地回答道:“即便破敗,未必不是王者,我這劍雖然殘破,但卻是鐵骨錚錚,從來都不會為誰而低頭,法師不再考慮一下?”


    貝翔法師冷笑,說別吹牛了,你膽敢在我堂前動用兵刃,就不要怪我不客氣,諸位弟子,一會動手,死傷勿論。


    死傷勿論?


    這人當真是個厲害的家夥,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語來,想必也是橫行一方、無所忌憚之輩。


    我能戰勝得了這些人麽?


    盡管長劍在手,信心倍增,但我並不是失去了理智,自然知道自己就算是打了雞血,也絕對幹不贏對方,不過事情既然逼到了這個地步,我若是不亮劍,哪裏是什麽男人?


    我長劍在前,將劍鞘遞到了蟲蟲的手上,對她說道:“跟著我!”


    簡單的一句話說完,我便朝著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用緬語大聲喊道:“誰人阻我,必殺之!”


    我踏步,朝著外麵走去,立刻有人過來攔截,我毫不猶豫地揮劍斬去,那兩人卻也是身手靈活,一下子就避開了我的劍鋒,貼身纏來。


    哎呀,一招就要輸了麽?


    我的心中一慌,反而變得更加沉穩了,將長劍往回一轉,唰的一劍,將其中一個試圖伸手過來拿我的家夥,給直接挑開了去。


    那人被我劍鋒所逼,胸口處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痕。


    我這些日子一來,跟金劍已然形成了一種如使臂指的親密關係,帶著蟲蟲向外走,那些人空手來攔,多少也有一些吃虧,被我一鼓作氣,連續挑開幾人,然後衝到了庭院裏來。


    然而我們剛剛一出了房間,便聽到聲聲吼叫,我左右一看,卻見那些白衣弟子都摸了兵器過來,皆是被摸得油光鋥亮的鐵棍。


    棍為無刃之兵,百兵之首,攻擊範圍遠大於刀槍,棍掃一大片,對長劍其實最為克製。


    這一幫人衝了過來,長棍林立,我揮劍與其拚鬥,盡管這金劍經過蟲蟲地特殊處理,堅硬度上並不輸於任何兵刃,但是對上這百煉精鋼鑄造的鐵棍,到底還是有些力弱,使得我屢屢受挫,叮叮當當之間,手臂發麻,疼痛難擋。


    這功夫,果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夠練成的。


    我心頭發苦,然而身後的蟲蟲卻仿佛一朵清純無害的白蓮花,一臉單純地等在我身後,仿佛什麽也不會一般,不時還表現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來。


    她時不時的尖叫,弄得貝翔法師心頭癢癢的,忍耐不住地朝著手下呼喊,說你們都仔細了,小心別傷著那女子。


    聽到他的囑咐,那些白衣弟子更是凶猛了,隻不過攻勢的前端,有意無意地避開了蟲蟲。


    我在一大片的棍影之中拚死求存,九死一生,然而蟲蟲卻依舊袖手旁觀。


    她甚至都離開了我,置身事外去。


    我揮舞長劍,氣血不斷地往心頭湧動,整個人渾身汗出如漿,熱氣在我頭頂騰騰冒出,幾分鍾之後,我終於支撐不住了,被一棍子給捅到了心窩,人就朝著院子的泥地裏滾落而去。


    那些白衣弟子早晚操練,早已純熟,一棍捅翻我,立刻七八根棍子就交錯而來,將我給死死壓在了地上,不得動彈。


    我被壓在一片棍林之中,貝翔法師搓著手就走出了房間裏來,笑嘻嘻地衝著蟲蟲說道:“大妹子,這蠢貨已經束手就擒了,你還不趕緊過來,伺候法師?”


    蟲蟲這個時候也嫣然一笑,雙手一拍,說打了這麽久,你們也先歇息吧。


    三掌之後,院子裏除了她,就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人。


    望著滿地躺倒的人,貝翔法師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凍結了住,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的詫異。


    第四十八章 名聲遠揚


    貝翔法師愣住,而我也是一身冷汗。


    即便是製住我的這幫人全部都躺倒在了地上,我卻也是動彈不得,因為那些鐵棍,早已橫七豎八地插入了泥地裏去。


    蟲蟲沒有去理會一臉驚詫的貝翔法師,而是走到了我的跟前來,對著我笑,說你師父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苗疆蠱王,難道你真的就想著憑那武力來應敵?


    我苦笑,說那好,你告訴我,這幫人是如何倒下的?


    蟲蟲毫不隱瞞,平靜地說道:“螳螂腹中,在吞食了卵生鐵線之後,就會有成團的鐵線蟲於身體之中,將其采集,鐵線蟲研磨成分,早晚告祭,然後於陰時開啟罐中,注入陰氣,最終得到……”


    我沒有等她說完,跟著說道:“最後得到鐵線蟲蠱,施法的手段為指甲彈射,無聲無息,蠱粉融入人身,隻要沾染汗水,就會順著毛孔入內,一直浸潤身體之中,如果在此期間,受蠱者劇烈運動,蠱粉就會迅速繁衍,生成大量的鐵線蠱原蟲,匯聚於心脈和各處要穴之中,為施術者所掌控,一念生,一念死……”


    蟲蟲的臉上洋溢起了笑容,說不錯,理論知識挺豐富的,就是行動力欠一點。


    我這時已經將困住我的鐵棍給扯開,艱難地爬了起來,聽到她的話語,摸著頭笑,說師父傳給我的法門裏麵有這個,不過這時間匆忙,我又耐不下性子來煉製,所以隻能是聽聞而已。


    我們兩人這你一句我一句,聽得堂上的貝翔法師一陣傻眼,他眯著眼睛,目光凝聚,寒聲說道:“你們到底是何人?”


    有著蟲蟲撐腰,我終於不再吞聲忍氣了,直起了腰杆兒來,衝著他笑道:“我們真的隻是路過,法師一再相逼,不過是傷了和氣,不如讓開道來,放我們離開吧。”


    貝翔法師臉色陰晴不定,過了許久,他方才緩緩說道:“放你們可以,報個名號吧。”


    我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在下陸言。”


    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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