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兩人清潔幹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陸言嚼著冰箱的冰塊,唐祖海坐在另一邊吞雲吐霧,悠然自得。


    “那麽說,你的能力是身手敏捷咯?”陸言不吸煙,唐祖海便把煙霧往另一邊吐去。陸言點了點頭,糾正道:“我覺得更準確的命名應該是精度控製,這個跟反應力、身體控製和恢複力有關。但是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


    剛剛把自己的遭遇用春秋筆法簡略地跟唐祖海敘述了一遍,當然這不包括陶硯他們幾個的事情。


    對於初交的朋友,有保留的信任,遠比無原則的諸事付托要來得聰明多。


    之所以跟唐祖海透露這些,除了這些天來感覺海哥人品不錯、值得信賴外,更是因為陸言想與他,建立一種可以相互驗證、相互合作的夥伴關係。


    畢竟對於陸言來說,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太久,格外需要交流。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相互之間有個印證和比較,對於自己能力的提高和應用,有著莫大的好處。更何況,唐祖海的異能是如此強大,如果把自己這僅僅隻是提高身體素質的能力比做小舢板的話,陸言感覺海哥的那種強大得逆天的真實模擬,簡直就是尼米茲級的航空母艦。


    存在於精神層麵的能力,無法用生命科學來解釋的東西,最讓人敬畏。


    回憶起剛剛夢境中,這輩子都未曾經曆的瘋狂畫麵,陸言朝唐祖海投去羨慕的目光,激動地問:“海哥,你的這能力叫什麽?都有什麽作用?什麽時候覺醒的?”


    唐祖海捏了捏鼻子,一五一十說道:“我開新書的時候吧,大概在兩個星期前。作用你都知道了吧,就是能在夢中進入電影裏麵,然後跟裏麵的人互動……嘿嘿。”他笑了笑,接著說:


    “我也不清楚這能力叫什麽名字,姑且叫做‘真實意淫’吧?我經過這些天的嚐試,發現體內的能量,可以支持在一天之內兩次主動進入這種狀態;我還可以通過身體接觸的方式將一個人帶入夢境,但是在一個地球自轉周期內的使用次數也變成了一次。


    在夢境裏,時間似乎也比現實要緩慢得多,比如夢裏麵兩個小時,現實中才過了不到一個鍾;另外,通過夢中的能力鍛煉,現實中身體素質也會相應提高。”


    “那有什麽副作用沒?”陸言追問。


    “哦,有!”唐祖海很肯定地回答,指著自己腹部深陷的肋骨說道:


    “我第一次入夢的時候,被兩個蠢貨一陣猛揍,葷腥沒沾著,人卻差點沒被打死。你應該知道的,在夢裏的感覺,與真實一般清晰無異,我醒來的時候躺床上一天一夜才緩過來。而後我專挑隻有一個孬貨的進,用偷襲的方法解決……”


    他揮舞著胳膊上的腱子肉:


    “從此好像殺怪得經驗值般,我的力量隨著入夢次數的增長,而越來越強悍了,現在進剛剛那種場麵的片子也完全沒問題了。不過,我兩個星期之內,體重從115斤降到109斤,足足瘦了六斤。


    還好沒有虛弱的感覺,身體比之前更加有力氣了——不過,你得經常買點排骨啊、豬蹄來幫我補補,我最近食量大增了。”


    陸言笑著說:“沒問題。不過你怎麽知道可以通過身體接觸的方式帶另外一人入夢的?”他把嘴裏的冰塊嚼完,又從手中杯子裏挑出一個更大些的冰塊放進口中。


    唐祖海看著奇怪,也撚了一顆放在嘴裏嚼,結果被冰得難受,趕緊吐出來,呸呸地吐完後才回答陸言的提問:“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表達,就好像腦袋裏麵突然有的記憶,而且模模糊糊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的——哎,冰塊好吃麽?”


    “冰塊可以保持我頭腦的清醒,”


    陸言使勁地嚼著,手裏晃著杯中的殘冰,提問說:“除了這種影片,你還進過別的不?或者說,除了電影電視,你能不能進入別的形式的場景裏?”


    “別的電影,你是說歐美的啊?可是我不喜歡大洋馬唉,身材是火爆,但是皮膚太粗糙,語言也無法交流。”唐祖海沒有明白陸言的意思,認真解釋著。他還有一個原因沒好意思講,東西方人種,進行親密交流的尺寸不配——至少他的並不是很匹配。


    陸言歎了一口氣,奚落他道:“日本片你就能交流了?”


    “那是,我表哥沒告訴你,我大學讀的是日語專業?”唐祖海得意的說:


    “經過這麽時間的交流和學習,在這麽一個良好的語言環境下,我覺得我的日語水平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唉,當初上學時,我要是有這樣的條件,怎麽可能連學分都修不滿,畢不了業?”


    陸言無語,半天後方才幽幽地問道:“這兩個星期以來,難道你就沒有進行過別的嚐試?我是說進入比較正常的電影電視劇裏麵,比如說《阿甘正傳》、《肖申克的救贖》、《越獄》,甚至是《醜女無敵》這種腦殘片?”


    “啊,這個呀,沒有哎。”


    唐祖海訕訕地笑著說:“我電腦裏麵,都是愛情動作片,沒有你說的這種。而且像看電視劇之類的,我又來不了情緒。真實意淫的入夢前提,是要有一種很強烈、難以抑製的,想要代而取之的需求……我到目前為止,還不能夠很好的掌握這種情緒的建立。”


    陸言聽得直翻白眼,強烈地鄙視這個精蟲上腦的家夥——幾個10t容量的移動硬盤,除了愛情動作片,居然容不下別的東西,果真奇葩。


    陸言在想,如果是自己獲得這個“真實意淫”能力的話,肯定會第一時間試驗在各種場景下的狀態,弄清楚如何入夢、夢境中的控製、夢境的現實拓展、意義以及本質。沒成想,這位大哥兩個星期來,整天就想著給各知名女優按排寵幸計劃呢。


    唐祖海是個很直的人,立馬表示悔悟:“得,我真的錯了,阿言老弟你才是聰明人啊,天天泡在愛情動作片裏,有什麽意思呢?我一會就去把《宮鎖珠簾》全集下載下來,跟楊冪一起穿越去。”


    ********


    生活有的時候平淡無奇,有時又精彩紛呈。


    阿甘曾經說過:生活就像盒子裏的巧克力糖,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麽味道。


    陸言每次清晨起來,都有一種活在夢裏的感覺。他有的時候在想,自己是不是一個夢裏的人物——有個小孩子在酣睡著,在他的大腦硬化皮質層裏,無數個神經元突觸串連,量子級的計算和交融之下,自己,和周圍所有的人物便像沙雕一樣,一點一點地澆鑄而成。


    然而在緊握拳頭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手中掌控的力量,正在洶湧的流轉。


    如此真實!


    真實如同他每天上班路上賣油條豆漿豆腐包的小攤子,如同公司大門口那個色迷迷胖保安滿是橫肉臉上的青春痘,如同公司迎賓大堂那個他暗自欣賞、優雅美麗的前台女神,那溫婉迷人的笑容……


    這天又是星期六,明媚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均勻地灑落在陸言的臉上,很溫暖,陸言甚至能感覺到15000萬公裏外的那個時刻發生巨變的恒星,在他腦中的投影。


    是嗬,如你一般的熱情,照耀著我冰冷的心。


    起了床,陸言把窗戶打開,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象。


    與同屋的另外一個超能者唐祖海的攤牌,已經過去了幾天。


    雖然無比羨慕這種極致娛樂自己的能力,但是在這個危機重重的社會裏,一個人的獨角戲顯然並不吃香,如果沒有一定程度的自保能力和攻擊手段,那麽惟有隱藏自己,讓自己呆在黑暗之中,這樣似乎才能活得更滋潤些。


    相對於做夢,陸言更喜歡現實的極致真實。


    所以他斷然拒絕了唐祖海的邀約,沒有再去探訪一下日本國的眾位老師。這種經曆一次即可,自己的心誌並不甚堅定,或者說那種誘惑對於男人來說實在難以抗拒。陸言害怕自己沉迷進去,就會變得逃避現實,最終碌碌無為起來。


    這個樣子,唐祖海可以,自己卻不行。徐春雲、段叔還有陳良偉,這些人一個一個都不是善碴,他們如同陸言心中的一顆木刺,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不要忘記危險的存在。不過當陸言把這些事情和自己的擔憂說給唐祖海聽之後,這個一貫樂觀猥瑣,好色懶惰的家夥也陷入了沉默。


    之後的幾天裏,除了勤奮的寫作之外,似乎忙忙碌碌地做著什麽實驗,而且還神神秘秘的,不給人知道。


    而且,飯量也猛增了許多。陸言看著此君的食量,不得不開始考慮起,夥食費收取標準是否應該提高一大截這種現實問題來。


    伸了一下懶腰,陸言去洗漱完畢,煮了掛麵,再從冰箱裏把昨天的剩菜撥拉了一點來佐食。唐祖海沒起來,此君一般午後才會起床,出來活動。


    陸言便獨自吃完早餐,把家裏麵簡單的收拾一下後,換上短袖運動服,出門去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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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申明:這是最後一次聲明,文中人物的語言、喜好和愛惡僅代表角色的個人看法,屬於人物刻畫的寫作藝術範疇,並不代表作者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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