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颻手指點著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嗯……倒是還有一個。”


    老頭兒看雲颻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就捉急:“快說呀,是不是叫……”


    “叫雲颻……”雲颻微笑著接過。


    老頭兒聽罷,忍著惱火,又把雲颻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


    “你小子和雲丫頭什麽關係?”


    他就說嘛,剛才交手之時,這小子的一招一式全都那麽熟悉。


    雲丫頭怎麽把自己教給她的功夫讓這家夥學了?


    雲颻頂著老頭兒快要噴火的目光,十分鎮定的說出接下來的話:“我和她是很親密的關係。”


    “你放肆!”


    雲丫頭還沒有及笄,平時又最懂事乖巧,怎麽可能和眼前這個家夥胡鬧。


    老頭兒臉色變了變,指著雲颻就要破口大罵,“小……”


    “她讓我告訴您,她想您了。”


    “……混蛋……咳咳……什麽?”老頭兒因為話收回的太急,劇烈咳嗽起來。


    雲颻沒想到嚇到了老頭兒,忙走過去給老頭拍背:“您別急……她說,她有個師父,五六年沒見了,連封書信都沒有,消失的無影無蹤,雖然不至於擔心他老人家出什麽事,但總免不了想念。”


    老頭兒聽到這些話,莫名平靜下來,語氣也軟了些:“那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她為什麽和你說這些?”


    廚房門口不敢靠的太近的芩兒好奇的不行,但也知道,小姐做什麽都有自己的道理,她們不能上前打擾。


    風月持劍環胸,擋在廚房門外,防止被這些探頭探腦的和尚看到。


    小姐女子的身份,不能暴露。


    “因為……”雲颻突然走到老頭兒對麵,雙膝跪地:“我就是雲丫頭。”


    適當的捉弄一下老頭兒就可以了,再說下去,老頭兒不是跳腳就是要生病。


    記得她八歲那年,師兄看她小小年紀每天都愁眉不展的,除了默默練武,就是讀些艱澀難懂的古籍,以為是他們日日憋在深山裏,遠離人群,失了愛鬧的天性,就背著師父,帶她去了市井玩耍。


    結果遇到了人販子,雖然當時他們兩個身手都已不俗,但對方人手眾多,他們寡不敵眾,被關了兩天才趁機逃出來。


    回去以後,師父正在滿山的找他們,看到他們回來就病倒了。


    平時挺精神矍鑠的一個老頭兒,說病就病,高燒了一天一夜才退。


    自此以後,他們兄妹兩個,再也不敢背著師父亂跑,更不敢讓自己置於讓他老人家擔心的境地。


    想到一些往事,雲颻眼眶微微有點濕潤,抬頭看著老頭兒,又重複了一遍:“師父,我是雲颻。”


    老頭兒身體顫了顫,將信將疑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雲颻。


    最開始在老和尚那兒沒太在意,也就沒仔細看他,剛剛交手時隻覺他招式熟悉,問他問題時又覺得這小子太過輕浮,現在……


    少年身形單薄,一身白衣剪裁合體,顯的更加瘦弱。


    如果是男子,就太過弱不禁風了些,這也是聽到他說和雲丫頭交往甚密,他很生氣的原因。


    私心裏,他一定是希望雲丫頭能找個身形高大又強壯的夫君的,這樣才能更好的庇護雲丫頭。


    雲颻見老頭兒半天沒反應,知道是他還沒有完全相信自己,就自己站了起來,拍拍膝蓋上的塵土。


    “風月,你過來。”


    風月聞聲跑過來。


    “閣主。”又轉身對老頭兒一禮,“吳老。”


    老頭兒指著風月,仔細辨認:“你是那個雲鴻給雲丫頭帶的貼身侍女……風月?”


    “是的。”


    雲颻唇角彎了彎。


    老頭兒再看看雲颻這張極其陌生的臉,深吸一口氣:“你穿成這樣做什麽?”


    這麽多年不見,還換了個性別,害的他都沒認出來。


    雲颻溫聲解釋:“女子出門在外,多有不便,所以就扮做了男子。”


    這時候風月低聲提醒:“吳老,閣主身份特殊,不想讓別人知道她侯府嫡女的身份,所以很多事都是以男子身份做的。”又回頭掃一眼廚房內的和尚們,“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


    老頭兒臉一沉:“你還做了什麽事?”


    風月:重點好像不是這個……


    雲颻眼看老頭兒又要生氣,連忙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就是出來逛逛街,或者像這樣,奉父母之命來拜拜佛祖。”


    老頭兒這才鬆了口氣,不過還是板著一張臉:“午膳吃了嗎?”


    “還沒有。”


    “那就和我一起吃吧。”


    “好。”


    最後,四人坐在了一桌琳琅滿目的素齋前。


    翡翠般的小籠包咧著嘴,素三鮮顏色亮麗,片片土豆疊出精致的形狀,竹筍看起來就爽口好吃,鮮美的湯散發著香氣。


    芩兒咽了咽口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麽香的菜是小姐的師父做出來的。


    “我釀了一些水果酒,你嚐嚐,這是桑葚酒。”老頭兒把一杯色澤鮮紫的酒倒入玻璃杯中,放到雲颻麵前。


    酒幹淨澄澈,竟沒有一絲雜質,在透明容器中顯得更晶瑩。


    雲颻拿起杯子,輕抿一口,酸甜適中,香氣清遠,很好喝。


    不由疑惑:“師父什麽時候學了釀酒?”


    “你師父什麽不會,這用得著學?”老頭兒冷哼一聲,一下下摸著胡子。


    還不是因為他們師兄妹兩個都出師了,他每天閑得無聊,就鼓搗一些吃食。


    作為一個合格的吃貨,必然得會釀酒。經過很多次實驗,才做出了一些味道不錯的酒。


    雲颻看著老頭兒傲嬌的樣子,不忍心拆穿他,讚同的點點頭。


    “你們兩個也嚐嚐,這酒釀的不多,一般人可喝不到。”被誇的老頭兒果然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風月想說:難道不是因為和尚不能喝酒嗎?


    芩兒倒是想不了那麽多,自己倒了一杯,悶頭喝了。


    真好喝,雖然她沒喝過酒,但這酒喝了很是清爽止渴。


    “對了,師父,你這幾年都在做什麽?為什麽連封信都不給我們兩個?”


    “你們兩個不在,老夫就自由多了,到處遊曆。”突然想到什麽痛心的事,一拍桌子,“本想來見見老和尚,就去京城看你們師兄妹,沒想到被老和尚給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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