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翩翩佳公子駕著馬車停到雲中衣莊門前,接著跳下車,掀起簾子,將車裏的手上裹著繃帶的俏佳人打橫抱起,徑直往鋪子裏去了。


    街麵上有人認出被抱著的姑娘便是雲中衣莊的“小掌櫃”,江湖人送雅號“霓裳仙子”的秦羽霓。


    街坊們看得嘖嘖稱奇,指指點點,對抱著秦羽霓的那位公子十分好奇。春芽跟著從車廂裏探出頭來,堪堪跳下馬車,便有姑婆搖著帕子來打聽八卦。


    “哎,春芽姑娘,方才抱著小掌櫃的那位公子是誰啊?他和你們秦掌櫃是何種關係?”


    春芽眨眨眼,答道:“他是郡主府的侍衛統領。關係嘛,便是你看到的這樣。”


    那姑婆用帕子捂著嘴,恍然大悟:“噢,這樣啊——明白、明白,還有人來打聽秦姑娘可有許了人家,這就好去回複了。”


    另一邊,桃露得了消息,早已在衣莊前堂裏等候,見得李度抱著秦羽霓進門來,小小地吃了一驚,也有一絲羨慕,如他們這般不顧旁人目光的親密舉動,委實有些大膽呢。


    桃露上前來,簡單行了一禮。


    “羽霓、寒林公子。”


    點頭回過禮,秦羽霓覺著被人抱著不方便說話,對李度道:


    “哎,到了,放我下來呀。”


    “不放,腿受傷了,少沾地。”


    “哎?哎!別鬧!”秦羽霓捶著他的胸口。


    許久沒見到掌櫃,衣莊夥計得了消息過來見禮,卻是被實力秀了一臉。


    不是腳受傷嗎,怎麽是手上裹著藥呢?


    “你到底放不放?”


    “就不,這輩子都不。”


    “你......好了啦,下人們都看著的呢,我做掌櫃的麵子還要不要啦?”


    ......


    當事人若無其事的撒著糖,桃露反倒是麵紅耳赤,連忙招呼著夥計們散去,幹咳兩聲,對李度說道:


    “咳咳,嗯——那個,今日羽霓回來挑衣會上展示的衣裳,我都準備好了,就在二樓廂房,你先帶她到樓上吧。”


    李度抱著秦羽霓往二樓去了,桃露趕忙湊到春芽麵前問道:


    “哎,春芽,到底怎麽回事啊?羽霓受傷了?”


    “還不是新鋪子那邊烏七八糟的事情!哼,那一幫洛川的青1樓浪貨,師父昨日為了立威,一掌拍折了木門,傷了手。那個柳怡如也真是的,啥本事沒有,還花魁呢!”


    桃露睜大眼,雙手捂著嘴:“羽霓......嗯,所以腳沒事?靠手藝吃飯的,賑災盟會就要開了,她傷了手......”


    春芽抬起下巴,拍著胸口,大咧咧地說道:“放心,萬事有我呢,如今我也算是深得師父真傳了。”


    桃露斜眼白了她一下,微抬手臂。


    春芽即刻便慫了,捂著頭急道:


    “哎、哎、哎!別打、別打,寒林公子帶師父去給張神醫看過的,不礙事,裹兩天跌打藥就好。”


    桃露捋順耳畔的鬢發,再理一理劉海,說道:“好了,他們兩這會在樓上該是膩味夠了,咱們也上去吧。”


    桃露和春芽前後腳上了二樓,到得廂房門口,刻意幹咳上兩聲,裏麵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響動,忽然一靜,就聽得秦羽霓在裏麵說道:


    “進來吧。”


    推門,秦羽霓和李度正襟危坐,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


    “好了,去把衣服拿來吧,咱們挑一挑。”秦羽霓吩咐道。


    桃露和春芽對視一眼,指著牆邊一排的竹編模特,異口同聲道:


    “這不就是嘛!”


    轉頭看了一眼,秦羽霓扶著額頭,遮住漲紅的臉頰;李度自顧自地喝著茶,不知從哪抓出一把折扇搖著,看著若無其事,可是肩膀不住地微微抖動,忍得很辛苦啊。


    經曆種種波折,三位姑娘總算開始挑衣服了。


    “我覺著這身‘雀翎’不錯,雀藍色緞麵長襖,暗紅馬麵裙,典雅貴氣,看著就很上檔次。”


    “不合適吧,這個恐怕隻有穿在郡主身上才能彰顯羽霓的設計初衷。穿在洛川的青1樓女子身上——倒也沒有看輕她們的意思,倘若沒有合適人選,隨便找個人穿,顯得媚俗反倒落了下乘。


    若是襖裙,‘落楓’就不錯啊,素色的襖子,滿布各色楓葉印花圖樣,輕盈靈動,襯得人年輕,還能遮掩掉些風塵氣。”


    “‘落楓’太素了吧,‘九燭耀’正紅色緞麵的襖子,顯得喜慶,好似過年一樣,眼下這瘟疫鬧的,衝衝喜!”


    “襖裙挺多的了吧,其實我想多選幾身袒領或者對襟襦裙的,正好與新製的‘迷花緞’披帛相配……唔,再叫做‘迷花緞’不合適了,就叫‘迷花綾’吧。對了,柳怡如的開場舞就讓她穿對襟衫和袴子,搭‘迷花綾’披帛。”


    秦羽霓目光落在某位大統領身上,隻見他百無聊賴,一手支楞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哎,發什麽呆,我們有些拿不定主意,你幫忙看看,選那些衣服合適。”秦羽霓叉著腰,對李度叫道。


    李度回過神來:“嗯?哦……都好、都好,隻要是你做的衣裳都好看。”


    秦羽霓秀眉微蹙,有些不悅:“這麽敷衍啊,看都不看一眼。”


    “看過的,在眼裏,拔不出來了,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你的樣子。”


    “你!少貧嘴。”俏紅的色澤爬上秦羽霓的臉頰,“哎,對了,還記得上次郡馬爺月下吟的那句詩嗎?”


    “在郡主府撞見你的那一晚?”


    “嗯,輕紗羅裙月作絛,醉酒飛花眼波橫……”


    秦羽霓說著,一邊到得李度旁邊坐下,倒杯茶慢慢地喝著。


    “……新織就的迷花綾上的圖樣以銀絲線混紡,月下銀光閃閃,就像星辰一樣。”


    也像你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


    李度用他星辰般的眸子盯著她,說道:“哦,做成了衣裳,在夜裏豈不是披星戴月?”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這次做衣裳已經來不及,就做了一條披帛,柳怡如在衣會上獻舞,就讓她來展示。”


    “我倒是想看你來穿……”


    兩人說著越靠越近,春芽和桃露見了,隻覺得有些尷尬。


    兩個小丫頭交換了一下眼神,自覺地默默退出房間,輕輕帶上門。


    風輕雲淡,煙氣氤氳,心有綣繾。


    一段短短的、大好的、纏綿悱惻的時間過去了,衣莊二樓廂房的門被敲響。


    “師父,你們還在裏麵嗎?宋明鈺宋公子來找你。”


    秦羽霓從某人胸膛上抬起頭:


    “哎?哎!春芽?你們、唔……”


    秦羽霓的頭被某人摁了回去,那人出聲道:


    “你們秦掌櫃很忙,你讓他再等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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