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很大,鋪蓋很軟,兩人的體驗都很好。


    經過一番重新布置,屋裏的條件算不得簡陋,李度對此十分滿意。至於大張旗鼓的動作,犯人們會作何反應,這不是李度要考慮的問題,也不感興趣。


    “你的那些小姐妹都安撫好了,她們會幫你把秦衣樓打理好的,為流民製作的冬衣也不會耽誤的。你說你是怎麽想的,非得要遭這樣的罪。”


    秦羽霓在他胸口畫著圈圈,回道:“我不想她們因為我被抓進來——她們會有我現在的待遇麽?”


    李度撇撇嘴,不置可否。合著是覺得自己有恃無恐,桃露和陳鏡釗進來坐幾天牢又不能少塊肉,有張郡守的照拂害怕他們進來會被欺負?


    “陳鏡釗被人抬走的時候叫得很大聲,生怕旁人不知道衙役們沒有真打似的;桃露一直在裝暈,把你那些小姐妹們嚇得半死,他們倆還真是......總之,不會有事了,我也安排了人盯著雲中衣莊和錦緞坊。”


    “你還真是無所不能啊,要同時守著三個地方,你能調動這麽多人手?郡主殿下不會有看法?”


    “嗯,是有些吃力,尚且還能應付,人手......還有些江湖上的朋友幫忙。”


    “都是些什麽人?可不可靠?”


    李度被她連番靈魂拷問弄得有些心裏發毛,硬生生地把話題岔開:


    “呃、嗯,那個......唐三小姐人很聰明,方才進來前她與我討論了一些這個案子的看法,猜得八九不離十,她提了兩個調查的方向。”


    “哦?”秦羽霓有些好奇,“她是怎麽說的?”


    “第一,人偶雖說不一定是南虛子那個道士放下去的,但他肯定知道些什麽,第一個突破口應當是讓他說出真相,但這恐怕不容易。


    第二,她在大堂外向北山采石場的人打聽過了,死掉的三個人都是新招募的流民,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若是能證明這些人死都有其它原因,巫毒之說自然不攻自破了。”


    秦羽霓抬起頭來對上李度深邃的眸子,開口道:


    “還真是想到一塊去了,南虛子讓人偶自燃的障眼法我知道個大概,看看能不能利用這一點讓他說出真相,需要一個契機;至於北山采石場的死者,就要你讓人去調查了。”


    “我已命人去了,下一步的打算,等消息傳回來再做計較。”


    “程阿寶屍身在仵作間吧,能否和郡守張大人做個商量,仵作驗屍的時候,我想去看看。”


    李度愣了愣,坐起身來:“怎麽?這你也懂得?”


    秦羽霓俏臉一揚:“哼,你忘啦?我也是懂得醫術的!我進大牢來,其實也有這樣的打算。”


    在醫學院的時候秦羽霓選修過一點法醫學,但並未實際上手操作過,至於處置屍體的心理負擔,醫學院畢業的會害怕這個?


    李度本就計劃去檢查一下程阿寶的屍體,再帶上一個人想來衙門裏也不會有人提出異議,盡管眼下她也是大牢裏的犯人。


    吩咐了一聲,門外候著的獄卒立馬便把話遞了出去,一盞茶的功夫,莫有乾的笑臉就出現在秦羽霓麵前。


    莫有乾在前麵引路,秦羽霓和李度跟在後麵往仵作間行去,獄卒們很有眼色,絕口不提人犯可以隨意進出的事情。


    至於一個男子隨意進出女犯的屋子,在裏麵呆了很久的事情直接就當作不知道好了。


    再次路過牢房,見得方才那個俊俏的小娘子又來了,一個個犯人的臉上又變得生動了些,紛紛投來貪婪的目光。


    有個犯人毫不避諱的多看了兩眼,表情猥瑣。


    李度到得那間牢房的柵欄前頓住腳步,不說話定定地望著莫有乾。


    不愧是雲中總捕頭,立馬心領神會。領著獄卒打開牢門,那個犯人立刻就倒了黴,皮鞭與哀嚎交相輝映,牢房裏立刻奏響一曲皮肉進行曲。


    莫有乾象征性地抽了幾下,還算沒有忘了正事,後麵交給獄卒們,他出門繼續帶路。


    這會犯人們眼中都是畏懼的神色,都不敢再看了。


    秦羽霓偏頭去看李度的側臉,神色複雜,好像與印象中的他有很大的差別呢,對他的了解還不夠深入嗎?


    到了仵作間,秦羽霓按下心中的疑問,用白布裹好口鼻,把素白罩衫套在身上,接過仵作遞過來的薄羊皮手套帶好。


    手套是秦羽霓為張思景縫製的,仵作們見了覺著好用便向秦羽霓定製了一批。


    屍體已經從棺材裏抬了出來,蓋著素白的布仰麵躺在台子上。三名罩著白衫子的仵作繞著屍體鼓搗著,他們身後有人抬著冊子在記錄。


    見過禮,莫有乾拿過冊子,念道:


    “死者程阿寶,洛川郡人氏,男性,年齡二十有六,兩日前於北山采石場從高處墜落,當場斃命。全身有多處骨折,死因是後腦撞擊岩石,顱內出血而死,頭部有一處致命傷......”


    莫有乾一邊說著,秦羽霓已經上手檢查程阿寶的屍體了。


    對此,仵作們並不以為意,懂得醫術的,未必能夠當仵作。


    台子上是一具成年男性屍體,營養狀況不良,屍僵、屍斑存在,呈暗紅色,背部、臀部較為明顯。


    口鼻有血性泡沫狀分泌物的殘留,應該是方才仵作已經處理過了。四肢多發性骨折,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尤其是後腦顱骨骨折,看起來十分可怖。


    餘下的和方才仵作們的結果一致,死因的確是墜落後摔死的,屍體上雖然看不出來人為的痕跡,但是——


    這件事隻是個意外嗎?


    秦羽霓蹙起眉頭,沉吟著問道:“莫大人,可否了解過程阿寶死前的情形?”


    莫有乾不覺得她這麽問有什麽不對,張開口就說道:


    “嗯,當時盧大帶著幾個人路過一處山崖,程阿寶走在隊伍中間靠前的位置,不知怎的,他腳下的泥土一滑,人就滾下去了。


    下過雪,道路濕滑鬆動,這在北山采石場也是常有的,每年冬季都會有一兩次這樣的意外,往年也有死了人,屍體送到仵作間的。


    就是意外而已,那個牛鼻子非要說是什麽巫毒之術,栽贓嫁禍,蠱惑百姓。唉,這是不害人嘛!”


    “算上程阿寶一共是三名死者,其它的屍體呢?”


    “呃,以前還會送到仵作間來,今年因為瘟疫死人的太多,許是就地埋了或者燒了吧。”


    另外兩具屍體說不定會有線索!秦羽霓和李度對視一眼。


    “孟兄帶著人親自去了,應該還來得及吧。”李度摸摸鼻子,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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