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看圖畫,又看看跪在椅子上的秦羽霓,仔細一想好像真的是這麽一回事。


    張鬆大急,抹了一把汗,緊張道:“沒有證據的時候可不敢亂說啊,秦姑娘是說雲中藏著一個用年輕女子做活人祭祀的惡徒?”


    “猜測,猜測而已,未必隻是一個人哦,事情過去那麽久,許多現場的痕跡都沒有了。”


    “這、這......”張鬆訥訥地擠出幾個字,瞥眼去看李度。


    “張大人不要著急,”李度微不可查地遞過去一個眼神,“不妨回想一下,七八年前雲中可有發生過什麽大案。”


    張鬆情緒略微一緩,苦苦思索,自言自語:“七八年前啊,似乎本官還未到雲中郡上任呢......”


    衙門裏的吏員們也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莫有乾似乎想到什麽,忽然一激靈,開口道:“大人,還真有一個案子,當時鬧得滿城轟動——不過那個時候,是前任郡守程大人處理的,那會我剛當上捕快,整天跟著師父屁股後麵跑,嘿嘿......”


    張鬆轉過來望著他:“哦?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沒印象?”


    “大抵是十年前吧,前後不過兩個月時間,失蹤了四名新婚的婦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且都是在家中忽然就沒了,現場留了一枝梨花和‘折枝妙手’四個字。


    除此之外毫無蹤跡可循,案子一直沒有破,程大人壓下來,我們下麵人吃了不少苦頭,就連我師父也被打了板子。


    好在過了兩個月,那位留號‘折枝妙手’的采花大盜便消聲滅跡了,再沒有婦人失蹤,許是一個過境的江湖敗類,玩膩了便去糟蹋別的地方,唉......


    當時整個雲中郡草木皆兵,案發的大半年裏,無論貴賤,沒有人家敢辦婚事。


    直到郡主殿下和郡馬爺到了雲中郡,見得城中‘折枝案’鬧得沸沸揚揚,越說越玄乎,殿下便敞開郡主府大門,公開向那采花賊喊話,說她和郡馬爺成親不久,有膽量便衝著她來。


    如是又過了三個月,那采花賊一直沒有出現,有幾戶人家大著膽子辦了喜事,家中沒有事發生,百姓們這才相信那個神秘的采花賊已經走了。


    至於那四名失蹤的婦人,想來是凶多吉少吧,再後來,大家漸漸就把這事給忘了。”


    聽得總捕頭說完,張鬆一拍腦門:“哎,你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折枝案’嘛,本官聽人說起過。”


    秦羽霓從椅子上跳下來,撫平裙擺上的褶皺,理順發梢,開口道:“如此說來四名死者應當是‘折枝案’失蹤的四名婦人咯?”


    張鬆麵色一滯:“眼下也隻是猜測而已,猜測......”


    說到這裏,最早發現屍骨的馬晁突然說道:“各位大人,我們還挖到一塊玉佩,是和其中一具屍骨一起挖出來的,或許能證明死者的身份,把當年‘折枝案’受害者家屬找來問問不就行了。”


    張鬆麵色不虞,板著臉訓斥他:“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麽?沒大沒小!”


    馬晁被他訓得一愣一愣的,連賠罪的話都不會說了。


    李度明白張鬆的心思,他做官就是個求穩妥的,便拉了一把要發作的秦羽霓,拍拍她的手背,似笑非笑地對張鬆說道:


    “張大人你這麽想,十年前的無頭奇案突然間被你破了,考功司是不是要給你記上一筆?”


    張鬆眼珠子轉了轉,麵色不變,改口繼續訓斥道:“既然有線索還不趕緊去查,若是上官沒有過問,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把玉佩拿出來啊?”


    莫有乾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趕快去把東西拿來。”


    馬晁感激地看了總捕頭一眼,回身走了。


    沒過多久,一枚翠綠色的錦鯉玉佩在幾位大人的手裏傳遞把玩著,玉質做工俱佳,雕刻栩栩如生,雖然縫隙裏還殘留著泥土,但一看就不是尋常貨色。


    反過來看背麵,赫然是一個“巧”字。


    “我想起來了,”莫有乾細細打量了一陣,說道,“失蹤的婦人中便有一位是金家的大娘子,金巧雲。”


    “金家?莫不是......”秦羽霓愣了愣,出聲道。


    “對,便是那個屯糧,企圖抬高糧價的金家......聽聞賑災盟會過後元氣大傷,名下的米糧商號關閉了不少。”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秦羽霓嘴角抽了抽,到頭來還要幫金家破案?


    李度看了看秦羽霓,轉過頭詢問案子的卷宗可還有留存。


    到得現在,李度也對這個案子來了些興趣,不如帶著秦羽霓玩一玩,至於綾傅斯和張郡山那邊,讓孟鸞多盯緊一些,想來以自己這邊的力量,分出些許精力查個案子也不至於影響大局。


    “哎,這個案子的卷宗啊,並不在衙門裏。”張鬆回道。


    “嗯?”


    “是這樣的,案子毫無頭緒時,前任郡守程大人便去請已經致仕回鄉的楊之慎楊大人來協助調查,結果仍然一無所獲。楊大人以此為恥,發下重誓必破此案,一應卷宗便都放在他府上了。”


    李度一愣:“你是說前任大理寺卿楊之慎楊大人?”


    “正是!”


    李度斟酌了一陣,便主動向張鬆提議:


    “這樣吧,此案比較麻煩,我讓靖......郡主府的侍衛助你。”


    張鬆心裏一喜,三殿下的靖月司肯出手,什麽“折枝妙手”還不是手到擒來,但願十年過了你還沒去見閻王!


    “三番四次麻煩李統領,怪不好意思的......”


    “不必客氣,郡主府和張大人的關係素來和睦,於朝廷有利之事殿下向來是不會反對的。”


    調查的分工很快便拍板定了下來。


    衙門負責找來死者家屬辨認屍體,詢問當時的細節,事情過去很久,這邊可能要困難些,重點主要還是在金家。


    李度帶著郡主府的“侍衛”追索“折枝妙手”的蹤跡,當然,首先便是去前任大理寺卿楊之慎楊大人府上查閱當年的卷宗。


    “先前說要帶你去拜訪楊先生的,一直沒有機會,現在趕巧了,一起去吧。”李度笑著對秦羽霓說道。


    “哎?哎!好呀,好呀!”


    早就想見識一下貨真價實的大宗師了,就算見不到,能見見大宗師的哥哥也是好的,更何況他還送了一塊價值不菲的牌匾給秦衣樓。


    “什麽時候啊?秦衣樓眼下事應該不少。”


    “不急,等你理順了吧。”


    張鬆欲哭無淚,你們不急,我急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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