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的堤壩根本就是豆腐渣工程,所有的碎石用料裏混入了不少泥沙,後來長州連夜暴雨,堤壩抵擋不住暴漲的河水,毀於一旦,良田盡毀,長州多少人因此被河水吞噬,多少牲畜、財物被暴雨漲水卷走,人們望河興歎,愁腸百結,欲哭無淚。


    後來你的父親劉留變成了一個千夫所指的貪官,他的名氣大的傳到了金都,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皇上派人去查探你家,搜不出來任何的銀子,卻草率的將你父親定罪。


    你的母親不堪百姓的謾罵,也在家中恥辱的自盡了。


    唯獨剩下了你劉彥之,你落魄之中偶遇了中書侍郎家的小姐韓輕言,你看她喜歡你,你便將計就計娶了她。


    可惜他爹韓君根本就不想管你家的破事,這案子錯綜複雜,又涉及到一筆巨款,如若處理不到,可能會引禍上身,你就這樣被敷衍著,直到想明白了這其中利害關係,你覺得你的家事沒有任何希望了,所以你現在才一心求死。”


    “就算你說的都對,那又怎麽樣!你們把我的案子翻案了,那我爹的案子呢,根本沒人敢給他伸冤。是府裏賬房先生貪的錢,出事了以後他連夜跑了,沒人能找的到他。我一天不洗刷我父親的冤屈,就日日都無法安心的入眠。”劉彥之痛苦的看著蘇念兒,沒人能理解他的痛苦。


    “如果我說我可以幫你,你願意改口嗎?”蘇念兒盯著他的眼睛,她又何嚐不是帶著仇恨活著,這些人日日夜夜在她麵前囂張,她卻不能手起刀落的殺了她們,這種滋味她怎麽會不懂呢。


    “你一介女子要如何幫我?”劉彥之有些懷疑的問道。


    “本王在,她必然能幫到你。”付清潯知道她必然要搬出他,幹脆先站出來好了。


    蘇念兒看著付清潯笑了笑,對著劉彥之正色道:“就憑那個案子我看過,虧空的款項是四千三百兩銀子,結案的陳詞是款項下落不明。國庫虧了這麽大一筆款,要是能替皇上追回來,皇上必然是會同意重查此案的。”


    付清潯探究的看著她,她為什麽會看過那個案子。皇家禁地,不是普通人能隨便進的。


    “我聽我父親講過那個案子,所以才能知道的這麽仔細。”蘇念兒看到他疑惑的目光,有些怕付清潯懷疑,趕忙解釋了一番。


    “王爺和這位姑娘,你們若能幫我,我立刻去改口供。我生死無懼,別的無求,隻求這一件事情。


    還有當時輕言拿走了我的一幅畫像,畫像上那個書生模樣的人就是以前家中的賬房先生,說不定能幫到你們查到當年的真相。可惜韓慕死以後,畫像也不見了,也許被路人無意間拿走了,還請你們多多費心了。”劉彥之跪在地上,對著他們鄭重的磕了一個頭。


    “你放心,真相總有重見天日的一天。”蘇念兒看著他這個人,歎了一口氣,如果家中不是出了大的變故,現在還是一個躺在家中享樂的少爺吧。


    “喂,兄弟別走,你的事情處理完了,要不要考慮撈一下我?”玄辰將手伸出牢門木柱之間的間隙,熱情的笑著對著付清潯招了招手,他的牢房在劉彥之的斜對麵,正好能看到這邊發生的事情。他的臉上黑乎乎的,基本看不清五官。隻覺得身形倒是和付清潯差不多,人看起倒是格外活潑。


    “玄辰?”付清潯麵色一沉的看著他,他怎麽到這裏來了。


    玄辰——這個名字為什麽聽著這麽熟悉,蘇念兒細細的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名字,難道是!?


    蘇念兒的腦袋裏轟的一下想起了這個名字的主人,難道他是百裏玄辰。


    那他不就是後來的下唐國國君嗎,百裏這個姓氏是下唐國的皇室姓氏,而百裏玄辰是下唐國的大世子,將來要繼承王位的人,相當於大尋國王朝的太子。他怎麽會在常理寺的牢裏?


    “哎呀,可能我這臉塗抹的太黑,嚇到這位姑娘了,怎麽用這種表情看著我,眉毛再皺眉間可是要起皺紋的喲。”玄辰笑嘻嘻的看著蘇念兒,一點也不像皇室中人該有的樣子。


    難道是她想多了,隻不過是名字重複罷了。


    “你好好說,你怎麽到這兒來了?”付清潯無奈的看著這位兒時一起的玩伴,他回大尋的時候,玄辰非要溜出來說要見見世麵,就和他一起偷偷回來了。


    前些時候說玩夠了,準備回下唐國,今日怎麽在常理寺的死牢裏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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