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它尖銳的爪牙徑直刺進了碧笙的一根手指,頓時刺目的紅色遍布她的手指,那被洞穿的傷口血肉模糊,碧笙沒有忍住倒抽了口氣,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看到碧笙瞬間煞白的臉色,小紅的心都揪緊了,它再次糅身撲上來,但被碧笙狠厲的眼神給製止了。


    “滾。”


    她血紅著眼睛,從牙縫裏低低地吐出了一個字。


    小紅便不敢再動了,碧笙從不這樣聲色俱厲對自己說話的,她在保護自己,小紅的心裏越發的難過痛恨自己的無用。


    它兩隻米粒般大小的眼睛裏漸蓄起水花,攥起兩個小拳頭背過身去,抖了抖身子又回望過來,繼而它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撲騰起翅膀飛快地飛走了。


    “這錐心之痛如何?你要向我求饒的話我倒可以考慮一下。”


    小妖舔舐了一下沾染到爪子上的鮮血,戲虐挑釁道。


    碧笙沉默以對拒絕回答,隻是壓製在她身上的束縛掙脫不得,她也漸漸停止了反抗,僵硬著身體幾乎是無動於衷。


    “看來這點痛對你來說不算什麽啊。”


    小妖放肆地笑道,說著它再次刺穿了碧笙的第二隻手指,鮮血淋漓。


    “啊……”


    碧笙的口中抑製不住地低哼了一聲,臉上的血色褪盡,她眸底的紅色漸深,幾欲布滿整個瞳孔,但她卻再沒有了周身蘊起的力量可以反抗。


    劇痛襲來她牙關緊咬幾乎要暈厥過去。


    ***


    江湖酒吧,燈紅酒綠。


    難得的一天好生意,來往的客人幾乎爆滿了一麵的舞池,錯落有致的包廂隔間人影晃動,淺藍微好不容易從門口擠進來,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她四處晃了一圈也沒找見李斯。


    估計是忙到飛起。


    她也不再尋找,在吧台端了杯橙汁去到了相對安靜的後台。


    跟阿青隨意嘮嗑了兩句,眼尖的她一下子就瞥見了穿梭過人群快步消失在走廊的身影。


    她也動作飛快地從小道穿過,跨在樓梯,過道的燈次第亮起來,前麵的人似有所感在拐角處停了下來。


    偏頭,淡漠的神色一掃而來,接著他的神色在昏黃的燈光下明顯鬆動了一下。


    “藍微。”


    他低低開口,聲音中似暗含了什麽情緒卻又被他竭力壓製了下來。


    淺藍微毫無所覺,依舊大大咧咧地迎了上去,熱切地打招呼,“老板好久沒見你啦,李斯跟我說你回來了我還以為照你神出鬼沒的會碰不上呢。”


    “我也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罹曜頓了頓緩緩開口,他一向喜怒無形很少有人能從他平靜的麵容看出他高興與否,在淺藍微的記憶中老板就是個對人都很好但又會與你保持距離,很難讓人懂他內心的想法的人。


    “那不會,老板我的工資還沒結清我怎麽可能走。”


    淺藍微開玩笑道,隨著老板的腳步,她也跟著來到了二樓陽台,這兒是獨立與酒吧的一角,平日也隻有他們自己吃飯消遣來這兒,不對外提供。


    這兒老板栽種了很多反正她是完全認不出的植物,都被精心剪裁了透出一些清新的山林味,沙發桌椅一應俱全,一側還有老板布置的小書架,擺放了幾本很厚的書籍,前段時間她無所事事就翻閱了,是她看了隻想睡覺的書。


    “聽說你談戀愛了?”


    罹曜倚在陽台上,從下望去能看到整條繁華的觀光堤岸,人頭攢動,露天棚下一群群喝酒聊天的朋友聚在一起,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


    他隻稍微一頓,不待淺藍微開口,又沉沉道:“他是個什麽人?”


    “特別冷酷特別毒舌特別喜歡捉弄我……”


    淺藍微看到罹曜看過來的眼神,微微一笑接著道:“但他隻對我一個人好,明明很關心我卻又不想讓我知道,什麽都不說放在心裏,但我知道他喜歡我。”


    罹曜沉默了一會,忽地也笑了語氣難得帶了點調侃之意,“你這是在虐狗嗎?”


    淺藍微噗嗤一笑掩著嘴一臉否認的樣子,“哪有,像你這樣又多金又帥的還能是單身狗呀。”


    “可事實就是這樣。”罹曜又轉回了視線看向遠方。


    “要你還愁沒對象那李斯就不用活啦。”


    淺藍微語氣輕快道,不過她說的真的是實話啊,她老板的姿色完全豔壓這整條街啊,以前問她來要聯係方式的女的大概可以排滿這條觀光岸。


    “藍微你覺得他適合那就好,但要是你們在一起你會看不到結果,他不能給你安定的以後,那你好好思考下是不是真的要這段感情。”


    罹曜的神色忽地鄭重起來,他的話似乎暗含了什麽深意。


    淺藍微怔了一下,有些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一時無言,罹曜再次把目光移向麵前的少女,她天真不知愁的臉上此時爬上了一點茫然困惑,神思飄遠。


    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麽,靈族與凡人相愛雖比魔族的懲罰要輕一些,但畢竟也是禁斷,終也是不會有結果。


    他想最多她便陪伴這個凡人百年吧,下一世也不是什麽定數,這種虛無不可捉的愛情但願她能早些看破。


    不可否認,對她他還是存了點異樣的情愫的,總希望她能快樂一些,如果有可能他能永遠看到她歡笑的笑臉那就好了。


    兩人都不由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


    直至異度空間的氣息撲麵而來,無形的空氣中麻溜地滾出了一團圓球。


    火紅火紅地滾至了眼前,彈開,一隻倉鼠般大小的食夢貘嗖地在自己的眼前張開了肥碩的肉身。


    淺藍微愣怔還沒反應,隻見腫了一邊的臉的小紅眼珠子一轉嘩啦撲倒在罹曜的麵前。


    “祭司大人,你快去救救笙笙!”


    小紅哭喪著臉急吼吼道。


    罹曜瞬間變了臉色,一把捏起了小紅,語氣低沉地問道:“怎麽回事?”


    “有、有妖族要笙笙的性命,你快隨我去吧!”


    小紅哭著在他手中掙紮,也顧不上害怕了。


    罹曜平靜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他直接從陽台翻身下去了,淺藍微一呆條件反射想要阻攔,這可是二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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