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鬆穀的西北的日子過得還算瀟灑,自上次和蔡若然挑明之後,蔡若然倒是沒怎麽,可這個周無遊每天防賊似的防著殷鬆穀。


    這不,大家在一起吃飯喝酒時,殷鬆穀讓阿楓給蔡若然送過去一壺梅子酒,結果周無遊趕緊攔下,並讓人來試酒。


    阿楓挑眉看著周無遊,頗有一副你敢找人驗酒,我現在就揍你的架勢。


    周無遊瞬間有些蔫了,說實在話,他是打不過殷鬆穀,可連她手下的一個丫鬟,他也打不過啊!


    “好男不跟女鬥!”周無遊一把搶過梅子酒,別過臉小聲嘟囔了一句。


    蔡若然看見周無遊的樣子,無奈搖搖頭,拿過梅子酒,倒了一杯,仰頭喝掉。


    殷鬆穀至始到終都未曾看過蔡若然一眼,不過他喝完酒後,阿楓一直挑著眉倒是落下了,她心道,這個蔡若然倒是識趣。


    周無遊緊張的觀察著蔡若然,不過看他沒事,也就放下心來。


    蔡若然反倒向周無遊投去安慰的目光。


    不過,蔡若然心底也隱約有一絲擔心,這個殷鬆穀,比他以為的厲害太多,短短幾月時間,殷鬆穀已經讓不少他的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蔡將軍。”殷鬆穀突然開口打斷了蔡若然的思緒。


    “殷將軍請講。”


    “今日,就由蔡將軍帶本將軍去巡視吧。”殷鬆穀拿起一杯酒,朝蔡若然的方向,舉杯示意。


    蔡若然回以微笑,也拿起杯來,回禮到。


    周無遊趕忙起身朝殷鬆穀大聲道:“殷將軍!殷將軍!我也要去!”


    阿楓冷笑一聲,用隻有他們四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們家將軍若真想做什麽,你去了難道結果會不同嗎?”


    周無遊臉色刷白,瞪著阿楓,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詞。


    “阿楓姑娘嚴重了,陪殷大將軍巡視,本身就是小將的職責。”蔡若然起身淡淡說道。


    殷鬆穀嘴角微微上揚,蔡若然,果然如阿梨所說,確實是個難得的人。


    午後,殷鬆穀翻身上馬,一身銀甲,發間一抹紅色,格外醒目。


    蔡若然不得不承認,殷鬆穀是個難得的美人。


    “為何總喜歡用紅綢束發?”蔡若然也翻身坐在馬上,然後問殷鬆穀。


    殷鬆穀愣了一下,沒想到蔡若然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不過,為何呢?


    殷鬆穀自嘲的笑笑,多年前,她在戰場上被敵人擊中,頭發全散,回營後。程揚把自己束發的紅綢拿來,親自給殷鬆穀綁上頭發。


    從那時起,殷鬆穀就會全是用紅綢束發,也從未有人問過她,為何?


    “有位故人,送我的。”殷鬆穀朝著蔡若然笑笑,那笑容不似往日那般帶著殺氣,此時的笑容,純淨如陽,笑臉如晏。


    “看來是位很重要的故人。”


    這次殷鬆穀沒有接話,而是雙腳一蹬,率先離開,蔡若然嘴角微微上揚,也駕馬跟在殷鬆穀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馳騁在廣闊的大西北沙地上。


    殷鬆穀看見周圍地勢陡峭,便慢下速度,高聲問蔡若然:“西北人心性不穩,叛心從未湮滅,你如何使他們消停?”


    “武力壓製,糧草供給。”蔡若然用力夾了馬一下,便和殷鬆穀並排而行,笑著說道:“那些善戰的西北漢子,不肯加入我的蔡家軍,但隻要我持續不斷地給他們供給糧草,他們倒也能安靜的待在自己該待的地方。”


    殷鬆穀搖搖頭。


    “看來大將軍不這麽認為?”蔡若然有些好奇的問。


    “我認為他們在等待機會。”殷鬆穀嚴肅道:“這段時間我仔細觀察西北地勢,這裏易攻不易守,但你們在西北那片營地,卻待了很久。”


    蔡若然神色一淩,嚴重暗藏了殺機,但還是笑著問道:“殷將軍這次單獨把小將叫出來,是為了說服我換營地?”


    “嗯。”殷鬆穀點點頭,繼續道:“無論我們以後會有什麽樣的恩怨,但現在我殷鬆穀在西北,我在的地方,斷不能出現問題。”


    “殷將軍此話,倒是深明大義。”蔡若然停下馬,笑著說道:“但很遺憾,末將不想換營地。”


    殷鬆穀也停下馬,看著蔡若然,他從一開始戲謔的“小將”稱呼,換成了“末將”,看來,其中有蹊蹺。


    “蔡將軍若不想換,那便不換。”殷鬆穀換然一笑。


    蔡若然笑意全無,他意識到自己被殷鬆穀下了套,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過蔡若然還未開口說話,遠處便飛來一支羽箭。


    殷鬆穀大喊一聲小心,長槍伸出,替蔡若然擋開了那一箭。


    “快走!”蔡若然從腰間抽出佩刀,朝殷鬆穀喊道。


    在不遠處的沙丘後,出來十幾人,人人手裏一把弓箭,正朝著他們用力拉開。


    兩人奮力騎馬奔走,可卻發現周圍的沙丘裏不斷出現蒙麵人,他們都穿著西北本地人的衣裳,各個都手持上好的弓箭,在抵擋羽箭的時候,殷鬆穀粗略看了一眼,羽箭做工十分精細,她認出這是前朝的做工。他們喜歡在箭身上釘上倒刺,如果被這支箭射中,往外拔的時候,會比原先射進去的傷口還要傷害大。


    殷鬆穀疑惑,可這西北,為何會有前朝做工的弓箭?


    蔡若然和殷鬆穀的馬匹都被射中,兩人無奈棄馬步行。


    這時,前方出現三個彪形大漢,他們擋住了兩人的去路。殷鬆穀腳尖輕點,長槍射出,那大漢手腕處帶著鋼製護腕,生生接下了殷鬆穀這一槍,但從護腕處卻有鮮血流出,大漢不曾想殷鬆穀力氣如此之大,另一個大漢也用長槍挑開了殷鬆穀。


    殷鬆穀在空中翻了一圈,穩穩落地,她突然半蹲躲過第三個大漢飛來的暗器,從靴子邊抽出一把小刀朝第三人射去。


    大漢剛躲開殷鬆穀的小刀,腰間便被蔡若然刺入一劍。


    蔡若然左手持刀,右手拿著剛從腰間抽出的軟劍。其餘兩名大漢見唯一使暗器的同伴被殺,便朝天吹響一聲口哨。


    蔡若然寶刀脫手,朝那人脖頸處飛去,刀落,頭掉,鮮血瞬間被沙地吸收。


    最後剩下的一名大漢,也被殷鬆穀一槍穿喉。


    蔡若然讚賞的朝殷鬆穀笑笑,可他笑容未落,隻見沙丘後方跑出來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手持一把羽箭對著殷鬆穀後背就要刺下,蔡若然鬼使神差竟飛身而去替殷鬆穀擋下了這一箭。


    其實殷鬆穀早在小孩兒靠近之時,便已經察覺到,隻是她沒想到蔡若然會替她擋下這一箭。


    殷鬆穀一隻手扶住蔡若然,一隻手“哢嚓”一聲將孩子的胳膊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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