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應對澶葉,雨鹙讓乞燭給自己和樨辦了簽證,打著去找飲冰君的幌子,離開紈族去往克魯菲西斯。


    蘇瞻是計劃的一部分沒錯,但其實也並不是非他不可,當時確實隻是碰巧被乞燭抓住了,這才被納入了雨鹙的計劃之中。他的作用很簡單,其一是為了吸引全族的注意,畢竟乞燭在紈族呆了這麽多年,他有事情和雨鹙商議完全不是什麽值得關注的事情。所以計劃中需要新鮮血液,身為陌生人的蘇瞻居然能夠得到二少爺親自接待,紈族本身就會重視起來,這樣也是為了讓叛徒知覺。


    但是,由於對蘇瞻這個人的認知完全空白,紈族並不知道他的到來究竟會讓雨鹙有什麽行動。雨鹙在蘇瞻來了以後,朝自己所懷疑的幾個特定人選的眼線處泄露了要去克魯菲西斯的消息,這個測試能夠幫助他縮小範圍。隻要澶葉能得到消息,加上有意的監視,就能得到排查結果。


    另外,消息泄露也是為了讓澶葉一路上有所準備,引誘她主動出擊。不然想要抓住她的尾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結果澶葉果然著急報仇,出來不過幾百裏就忍不柱親自動了手。


    其二,所有人對蘇瞻這個人的認知都是空白,澶葉一定不會輕舉妄動,雨鹙一設法讓蘇瞻落單,澶葉就讓人去試探他。那些人實際上也不是正經半步堂的成員,畢竟一次策劃已久的大行動裏麵,總要有炮灰存在,利用炮灰試探未知能力的人,也是物盡其用。


    蘇瞻負責的就是把這批人解決了,他們雖然作用不大,但聊勝於無,好歹也要撬取些情報出來,再說還能夠封鎖蘇瞻那裏的消息。


    一路趕到這裏,辭封城驛館,雨鹙親自給樨下廚,在飯菜裏下了黃粱藥使他昏睡,正好自己應對前來刺殺的人物。


    “說了這麽久,你還是沒告訴我為什麽我會吐出這些東西來。”樨說著指了指地上燃燒著的穢物。


    雨鹙有點為難,前麵都好說,後麵可就不好措辭了。


    其實,早在星河園雨鹙就猜到了樨體內可能已經內種下了蜂蠱,回去拿感知力一檢查發現果然如此。他其實也想趁著蜂蠱還未孵化就把它們除掉,但出於對大局的考慮,還是決定讓蜂蠱暫留一會兒。


    子蠱和母蠱之間有所聯係,雨鹙想要辨別出母蠱身邊最好也要有子蠱才行,但他總不可能帶著俘虜上路,所以就隻好委屈樨幾天。再說,樨體內子蠱未解,也能讓澶葉他們放鬆警惕,這對計劃也有好處。


    所以……


    “所以,你就由著我體內的蜂蠱滋長是吧?我說我飯量怎麽忽然變那麽大,原來是因為我肚子裏有蟲子在幫著我吃呢!而且你還早知道了!”


    不出所料,樨果然怒了。


    “虧我還把你當朋友,結果你所有事情都瞞著我,還不告訴我中了蠱!你和兩年前比起來太差了!黑心得要死!有你這樣利用人的嗎?”


    雨鹙沒法反駁,畢竟這一切他都做了,而且理由隻是為了讓計劃能夠順利執行下去。


    這時,他察覺到驛館被人圍了起來,很顯然是半步堂采取行動了。


    樨還在那裏生悶氣,正巧雨鹙看到窗外有人打算突入,一支飛鏢首先射了進來,忙把樨按回床上。樨在氣頭上沒發現背後有人襲擊,被雨鹙這個大動作嚇了一跳,居然沒有反抗,直到看到釘入牆壁的飛鏢才反應過來。


    他也顧不上指責雨鹙了,轉頭看見有人從窗外飛進來還舉劍往床上刺,就氣不打一處來,翻手聚氣一個風破陣把對方切成兩半。風破陣的速度和殺傷力都比以前強了很多,那人力道又足,距離又近,根本反應不來。


    鮮血濺得到處都是,雨鹙卷起帳幔擋住血跡,起身抵擋住後麵進入房間的人。同時,無數黑壓壓的各色蠱蟲也從所有縫隙中爬了出來,朝雨鹙和樨撲去。


    幸好雨鹙折磨母蠱以後,那些子蠱和寄生體也受到波及,半步堂的人手頓時少了很多,也沒了那麽大的威脅。否則,如果這些蠱蟲增加幾倍,他們就沒法像現在這樣應付過來了。


    樨好歹也見識了好幾次施蠱人,有了點經驗,蠱術不接觸是不行的,而巽象的一大特色就是雙方在不接觸的情況下反而能造成更強的傷害。


    他聚氣使出群星吐息,大大小小的風團到處飛舞,所到之處炸裂開無數血花。群星吐息的威力雖然不及真的炸藥,但好在它好控製而且數量多,那些蠱蟲哪裏擋得住這種攻擊。用不了多長時間,滿地都是大片蠱蟲的屍體,它們死亡後很快就腐爛了。


    雨鹙也用劍術和秘術解決了那幾個半步堂人和雇傭來的人手。


    顧不上喘息,他又提醒道:“我們快下樓去,萬一他們在樓下做什麽手腳,二樓吃虧的可能性很大。”


    樨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而且那些人來勢很有規律,像是另有計劃,再在上麵待下去的意義不大。


    雨鹙用精神力搬起昏迷中的少女,和樨一同來到樓下。


    隻見一個穿著鬥篷的窈窕少女站在廳堂內,控製那個廚子,冷笑著看著兩人的到來。


    她有一頭淺綠色的長發,漆黑的雙眸靈動十足,此刻卻閃著凶狠的寒光,充滿恨意地瞪視著他們。


    她就是半步堂現任堂主,半步玉娘汾湄玉親傳弟子澶葉。


    而她身邊那個廚子,雙目無神,神情呆滯,以一種古怪的姿勢站立著,一看就知道是被施了蠱。實際上不止他,包括驛館裏的其他人,都是這副模樣,看得樨一陣著急。


    澶葉的注意力全在雨鹙身上:“終於和你見麵了,紈二少爺。”


    “你快放了驛館的人,不然別怪我下手太重!”樨見澶葉明顯忽視了自己,跳腳道。


    他可不希望那些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當即就準備好了浮氣,隨時準備進攻。


    雨鹙看著澶葉,接口道:“那是因為你布置在二樓的人實在太弱了,我隻好提前下來,看看你的能耐了。”


    他掃了一眼那些被控製的家夥,不慌不忙地笑了起來:“看來比起兩年前,你現在要殺伐決斷得多。這兩年煉化蠱毒沒少害死過人吧?”


    澶葉麵色一寒,道:“還不是拜你所賜!你們紈族肆意破壞我們的環境,十惡不赦!我就算下地獄也要把你們拉下來!”


    “是嗎……但是鬧得兩敗俱傷對你來說也算不上成功啊,我猜能布置這個局,你背後一定還有別的人對吧?不然,你也沒那個膽子和紈族對著幹。”雨鹙淡定地說,對那些受到蠱惑的人視而不見。


    “哼,是又怎樣!隻要能為師父報仇,舍了這一切又如何?”


    澶葉說著,大喝一聲,頓時從袖子裏飛出大片黑霧,飛向二人。樨眼睛雪亮,一眼看出這並非黑霧,而是大批黑色的小蟲,形狀像某種甲蟲,飛行時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嗡嗡聲,速度非常之快。


    可惜這難不倒樨,自從總結了和蜂蠱之間的對決以後,樨就對這種會飛的小蟲有了合適的解決辦法。


    隻見他淡淡一笑,抬手聚氣:“風井雲吞!”


    氣流抵住了那大片蠱蟲,然後像包餛飩一樣把蠱蟲包裹其中,蠱蟲在裏麵橫衝直撞,就是找不到逃出的辦法。澶葉見狀,倒也沒多意外,顯然她也知道樨沒那麽好對付。


    樨不給澶葉再出手的機會,二話不說一個三爻風破陣就施展出來,澶葉身手不差,往邊上一閃,那風刃便擊中了牆壁,留下一道深痕。饒是如此,澶葉還是感覺那風破陣的力道,她摸了摸生疼的臉頰,結果竟摸出了一絲傷痕。


    雨鹙見狀眯起了眼睛,眼中多出了一絲玩味。


    樨見一著不中,沒有猶豫又來一招風破陣,接著連發數次。風破陣的速度極快,澶葉光是躲閃就要花費不少力氣,更別說是反擊了,一時間陷入了被動的境地。


    她的幾個部下見堂主不利,紛紛從兩邊朝樨包抄過來,像打得他一時顧不過來。


    樨可不會給他們得逞的機會,他另一隻手還閑著呢,於是抬起那隻空閑的手,風團在指尖匯聚起來。


    四爻——群星吐息。


    飛速移動的風團抓住一切機會介入人體的脆弱部位,然後在壓縮之後炸裂開來,帶來的傷害仿佛炸彈,炸得幾個打算偷襲的人血肉模糊。開玩笑,這招可是能重創鮫人的,更別說身體比鮫人脆弱得多的人類了。


    澶葉見折了不少人,自己更是陷入被動,臉色更加難看了。她原以為樨隻是有兩下子,誰知道居然這麽難纏,一手巽象用得十分純熟,顯然是個中高手。


    看來想解決他,還是要用之前的老法子。


    當風破陣再次帶著烈風朝她襲來時,澶葉沒有猶豫拉過身邊被蠱蟲控製的廚子,擋在了自己身前。


    不好!


    樨心中大罵澶葉卑鄙,為了不傷了廚子性命,隻好用風團中途攔截住風刃,二者碰撞在一起,爆發出強烈的氣流。


    “你這個女的怎麽一點下限都沒!”樨見廚子好歹沒事,鬆了口氣,接著跳腳罵道,“不知道不能牽扯普通人進來嗎?”


    “那是你們秘術傳人的規矩,我們施蠱人可沒有。”澶葉悠悠道,“我好歹也算是一個蠱師,害過多少人命,怎麽可能全拿同行練手。要是不對普通人下手,這蠱道還練不練了。”


    “你這喪盡天良的混賬!”樨急了眼,再度凝魂聚氣,看樣子是要用殺招對付澶葉。


    澶葉卻並不慌亂,反而上前一步道:“先別急著罵,你看仔細了,如果你現在出手,這個廚子就要成我的替死鬼了。”


    說著,她控製廚子往自己麵前一站。


    這下子樨可算一籌莫展了,他可不希望害死那老實的廚子,因此隻好按捺住火氣,咬牙問道:“那你想怎樣?”


    “怎樣?我要你站著別動!”澶葉說著往樨麵前一指,樨頓時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不敢動彈。


    他緊盯著那廚子,道:“你冷靜點兒,要不我們談判一下?”


    “談判?如果你再出招,我能保證他會死在我前麵。你可別低估了一個蠱師的手藝和心氣。”澶葉冷笑道。


    “混賬!”


    樨大罵,但他確實不敢輕舉妄動。


    雨鹙在邊上冷眼看著,忽然露出了一個冷笑,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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