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孤壑高大的身軀繃得筆直,妖孽的俊臉上布滿了驚愕,似是難以接受宮無望所言。


    同樣的,站在宮無望身後的青磊也是目瞪口呆。


    “三爺……”


    夜千鳶立馬朝他走過去,瞪眼警告他:“你先別說話!”


    姓宮的都說了,這兩件兵器是他們國家的至寶,要是讓他知道這兩件兵器在她和三爺身上,隻怕這家夥會當場與他們拚命。


    打架她是不怕,但這家夥有歪門邪術傍身,他們就算人多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青磊自知差點說漏嘴後立馬低下頭,夜千鳶轉動著眸子,眸底突然閃過一絲狡猾的光。


    “宮公子,我想再請教你一個問題,你認定我娘親就是你家聖主,可是我為什麽沒有你那樣的法術呢?”


    “你是聖主與凡人所生,就算有靈骨,也被凡人血脈壓製著,自然與凡人無異。”對這個問題,宮無望回答得也算幹脆。


    “那我想跟你一樣需要如何做?”夜千鳶眼中藏著小興奮。他之前說了,要驅使那兩件兵器就得有靈力,是不是她跟他學會了靈力就可以把鞭子解開了?


    但隨著她的追問,宮無望突然緊鎖著濃眉變得一臉凝重。


    夜千鳶頓時又生不滿:“你要說就說到底,別這麽吊人胃口行不?難道你還怕我偷你法術不成?”


    這家夥,嘰嘰歪歪真不像個男人,信不信她把他綁了然後嚴刑逼供?!


    宮無望沉默了許久,就在夜千鳶快失去耐心時,他突然沉著臉問道:“聖主現在何處?為何她不將你靈骨打通?就是這濁世靈氣稀薄,但對你也是有益的。”


    說來說去又回到這個問題上,夜千鳶忍著心煩回道:“我真不記得我娘的事,但如果你非要打聽她,我可以幫你,不過你總得告訴我要如何打通靈骨才行,不然我沒有絕世神功,別說讓我去向我爹打聽消息,就是走出這道門也極有可能被木翼宗的人殺掉。”


    她本以為這樣說宮無望就會繼續說下去,然而宮無望這一次卻冷著臉道:“把你生母找到再說,若沒有她的消息,你即便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再多透露半句!”


    語畢,他甚至不看任何人一眼,幹脆又果決的轉身離開客堂回地下室去了。


    夜千鳶他們愣在原地,一張張臉繃得緊緊的,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既失落又氣憤,可人家已經放下狠話,他們又拿他無可奈何。


    許久,青磊才開口打破沉靜的氣氛:“三爺,依宮無望之言,您與那古域大陸有莫大淵源,難道是因為金皇?”


    禦孤壑沒應聲,麵色沉沉的他鳳目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金黃是什麽?”夜千鳶好奇問道。


    “他乃三爺的外祖父,蝱堯國的開國皇帝。”


    “三爺的外祖父是開國皇帝?這麽厲害?”夜千鳶忍不住驚歎,但轉眼她又皺起了眉,朝某爺問道,“三爺,我記得你說過你的醫術是你外祖父親授的,怎麽又成開國皇帝了?”


    “蝱堯國未建立時,外祖父曾遊曆四方,是以行醫為生。”禦孤壑沒怪青磊多嘴,耐心向她解釋道。


    “這樣啊,那你外祖父真是個能人!”夜千鳶比起了大拇指發自內心的稱讚道。不說別的,至少比蜀河國現在的皇帝強!


    看看蜀河國的這幾個皇子,大王爺中毒,二王爺玩權術,三王爺不知道奔哪去了,那個五王爺大咧咧的更不像個做大事的……


    把幾個兒子管成這樣,可見他們的老子有多差勁。


    更主要的是夜長東這等奸佞之人居然還能在蜀河國混得風生水起,這蜀河國皇帝即便不昏庸那也一定長了顆豬腦袋!


    “三爺,你外祖父是古域大陸的人?”她也很想確定這一點。宮無望雖然沒有給她想要的答案,但是也透露了不少訊息。


    “不知……我自小跟在他身邊,從未聽他提過。”禦孤壑淡淡的搖頭。


    他鳳目中複雜的情緒也示意著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平靜,夜千鳶跟他比起來明顯不同,畢竟她也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人,這適應能力早就已經練出來了,對現在的她來說,就沒有接受不了的事。


    眼下宮無望非要她找到她這個身體的娘親,否則就拒絕告訴他們一切真相,本以為今日她會掌握主動權,誰知道最後還是讓宮無望給擺了一道,想到這,她坐上椅子,煩躁無比的道:“要找我生母,就得去麵對我爹,可我爹對我根本沒有親情之念,我就算去找他又能如何?何況他也在尋找宮無望,誰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麽鬼主意,萬一也是跟古域大陸有關呢,我去他麵前打聽我娘,豈不等於是在告訴她宮無望在我手上,那他還不得掐死我?”


    這完全就是一個沒法走通的死胡同!


    她本來就是千方百計地要脫離夜長東掌控,現在卻要她去麵對夜長東,還要想辦法從他嘴裏套一些秘聞,這與送死有何區別?


    聽著她心煩意亂之中抱怨的話,禦孤壑走到她身前,溫聲道:“有我在,無人能傷害你。”


    夜千鳶抬起頭,觸及到他鳳目中流瀉出來的柔光,她不禁有些怔愣。


    此刻的他完全沒有平日裏的那些邪魅和妖嬈,不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看她的神色,都像一口溫暖的泉眼,讓她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暖流,煩亂的心好似在瞬間得到了平靜……


    她不自然的扭開頭,悶悶道:“小馨已經因為我死了,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人。”


    她承認有一瞬間被這個男人迷住了,但仔細一想這不是很正常的嗎,這男人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就算偶爾帶點輕挑,但為人仗義,也算彌補了他的不正經。


    要說這樣的男人絲毫不值得她欣賞,那她多半眼光出了問題。


    “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害怕被連累之人?”


    “我……”夜千鳶扭回頭認真看著他,“我知道你不怕事,可我不但要與我爹周旋,還要防備那個木翼宗,你沒聽宮無望說嗎,他們有那種近乎妖術的本事,你若跟我一起,你也會有危險的。”


    “宮無望不也還說了,隻要有靈力就能驅使鳯尊鞭和赤心劍,到時它們為我們所用,何須再懼怕他人?”禦孤壑深深的凝視著她,不舍她離開的心思在他鳳目中流轉,絲毫沒保留。


    “可我擔心我還沒找到我娘的下落就遭人暗算了……”夜千鳶低下頭,對如此溫柔的他,完全沒勇氣與他對視。


    “不試試又如何能知道?何況你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為何一定要選擇逃避?”


    夜千鳶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想想前世,那麽多棘手的案子,即便遇到再窮凶極惡的人她也從來沒虛怕過,不然也不會光榮犧牲來到這個異世。


    然而,到了這裏,她卻做了一個慫蛋,怕這怕那,不是防備這個就是小心那個,到頭來也沒讓自己過得有多舒坦,反而讓自己越發陷入困頓的泥潭之中。


    那種人人都可以踩在她頭上的感覺真的太讓她窩火了!


    如果橫豎都是死,那她死也要拉人墊背!


    定下了心,她突然感覺渾身都有勁兒了,遂一臉堅定的道:“行,我不走了,不就是幾個奸佞小人嘛,我就不信憑我智商會敗給他們!”


    看著充滿鬥誌的她,禦孤壑唇角彎彎,鳳目中的笑意越發溫柔瀲灩。


    背在身後緊握的雙手緩緩鬆開了……


    夜千鳶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衝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門外去的青磊喚道:“青磊,麻煩你去一趟地下室,告訴宮無望,我答應幫他找我娘,但他必須把救治三爺兄長的法子告訴我們,而且就現在說,否則我不但不會幫他找人,還會把他送去侯府,讓他自己看著辦!”頓了一下,她又壓低了聲音補充道,“暫時別告訴他鞭子和劍在我和三爺身上,你隻管去問救人的方法,我想他應該會說的。”


    她沒忘記自己當初給三爺立下的保證書,既然選擇要留下,那她就先把三爺的事辦了。雖然三爺答應幫她解開鞭子,但這也得宮無望開口才行,三爺拿宮無望沒撤,自然就怪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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