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公子、少夫人,你們還有別的吩咐嗎?若沒有的話,四玉下去忙了。”女孩又恭敬又乖巧的請示他們。


    “你下去吧,我們坐坐再去見薄家主。”夜千鳶笑得也甜。她雖然比女孩大好幾歲,但她這張臉純淨優美,加上修煉以後靈氣滋養,那更是滿滿的少女感,誰也不會第一次見麵就把她當難對付的人,隻會當她是個不喑世事的青丫頭片子。


    可女孩看著她溫柔又清純的笑容,嘴角很不自然的抽了一下。


    目送她離開,夜千鳶又懶洋洋的靠著禦孤壑肩膀,別看她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實則夫妻倆通過神識交流正起勁兒呢。


    不用說了,女孩就是九人之中的其一,至於她身上為什麽沒有靈氣,禦孤壑思索了片刻告訴夜千鳶和旁邊的宮無意,古域有兩種東西能隱藏自己的實力,一種是靈物,一種是丹藥。


    丹藥有效性,維持的時間短,而且像女孩這樣混入薄家做事的,需要不少的丹藥,這一點估計很難做到。


    極有可能她身上戴著什麽靈物,掩蓋了她所有的實力。


    宮無意用神識問道:“她掩蓋實力做什麽?像艮月國這種地方,顯露實力豈不是更受人敬重和追捧?”


    對此問題,夫妻倆也百思不得其解。


    禦孤壑看著石桌上女孩擺放的靈酒和一些小食,鳳目微眯,眸光輕閃,伸手拿起酒壺欲檢查一番。


    可就在他拿起酒壺的瞬間,突然發現壺底壓著一物。


    在他手腕頓住的瞬間,夜千鳶和宮無意都看見了。


    禦孤壑也隻是手腕頓了瞬間,隨即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對夜千鳶溫柔說道:“為夫都差點忘了鳶兒最近不便飲酒。”


    說完,他自然的放下酒壺。


    亭子下兩名手下聽到他說話,都下意識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見夫妻倆恩愛情深的依偎著,也不便過多直視,隨後又假裝自然的移開視線,繼續安靜又耐心的候著。


    先前四玉背對著他們,擋住了夜千鳶的表情,讓他們並無任何察覺,眼下趁他們不自然的移開視線的瞬間,禦孤壑快速將壺底的東西抽走,瞬間沒入衣袖中。


    他動作快得出奇,別說那兩個手下了,就夜千鳶都沒看清楚他到底拿了什麽。隻知道是四玉留下的,具體的隻能回去看了。


    東西到手,夫妻倆立馬就有了離開的念頭。


    薄家莊院如此靜謐,絕對尋常,他們又不是剛出社會的二愣傻子,怎麽可能會天真的以為人家是真要擺宴招待他們!


    就算真擺宴,恐怕也是鴻門宴!


    可就在他們假裝休息夠了起身時,一名手下從遠處跑來,到他們跟前恭敬無比的說道:“金公子,酒宴已備妥,家主請你們過去。”


    夫妻倆心裏暗歎不妙。


    在不知道這裏藏著多少實力前,如果他們硬闖出去,萬一難以應付,夜千鳶勢必會請出鳯尊鞭,到時候身份自然也就暴露了。


    眼下暴露夜千鳶的身份,明顯就是不明智的。艮月國的秘密都還沒查到,他們就亮出底牌,那很容易讓人夾緊尾巴,對他們反而沒什麽好處。


    夫妻倆交換眼神後,也放棄了離開的念頭。


    說是薄家老太爺壽辰,但卻無賓客捧場,說是家宴,卻隻有他們夫妻倆和薄清。


    不過準備的食物倒是挺豐盛的,烹煎蒸炸俱全,高品階靈肉讓人垂誕,特別是那一壺靈酒,倒在杯中的時候靈氣瞬間散滿整個廳堂,其中還夾雜著高品級藥草才有的清香,僅是淡淡一聞就有一種沁入心脾的感覺。


    薄清親自為他們斟滿靈酒。


    禦孤壑端起精致的酒杯,陶醉般的閉上鳳目聞了聞。


    “薄家真是少有的闊氣,這靈酒所用的九品藥草就有百餘種,晚輩自詡見多識廣,也飲過不少好酒,今日得見此酒,才覺以前的酒都白喝了。”


    “金公子謬讚了!”薄清一改平日裏冷苛的形象,熱情周到的為他們介紹起來,“不過這酒乃是薄家先祖親自調配的秘方,也是先祖留下的,平日裏我們都舍不得喝,今日金公子大駕光臨,讓我薄家倍感榮幸,特將此酒拿出來請金公子品嚐,若金公子喜歡,務必多飲幾杯。”


    “那晚輩就不客氣了。”禦孤壑似是很心動,優雅的抿了一小口。


    夜千鳶雖然沒伸手,但是笑眯眯的看著他飲酒。


    這可不是他們心大,而是看到進來前禦孤壑就用神識提醒過他們,除了他,誰都不能動吃的。


    曾經在蜀和國差點要了他性命的百毒,如今隨著他的修煉早以變成了他的護甲,能讓他百毒不侵。有他事先提醒,這會兒夜千鳶和宮無意才表現如常。


    “少夫人,你請用。”見夜千鳶隻笑不動,薄清又熱情的招呼她。


    不等夜千鳶開口,禦孤壑就充滿疼惜的說道:“薄家主,內子近來身子抱恙,正在調理中,不敢飲用靈酒,以免藥性相衝。”他端起夜千鳶身前的酒杯,“薄家主盛情,這杯就由我替內子飲了吧。”


    薄清看著他一口飲盡,倒也沒說什麽,接著又招呼他們品嚐食物。


    酒可以找借口避免,但滿桌美食夜千鳶真有些為難。


    不過禦孤壑似乎早就想到了應對之策,他是一點都不客氣的連嚐了幾盤食物,然後從其中一盤裏夾了一塊肉片放夜千鳶碗中,體貼的說道:“鳶兒最不喜油膩,這肉片香滑有嚼勁兒,你應該會喜歡。”


    他親自挑的自然不會有問題,夜千鳶立馬笑顏逐開的拿起筷子:“那我可要多嚐嚐。”


    而坐他們對麵的薄清也夾了那一盤的肉片,笑道:“你們要是喜歡,改日我叫人多做些給你們送去。”


    正在這時,有一名弟子匆匆跑來,稟道:“家主,白月光公子派人來說有急事要找金公子,還讓金公子和少夫人早些回去。”


    聞言,禦孤壑和夜千鳶暗鬆了口氣。


    這種酒宴,短暫應付還不容易露出破綻,要是時間一長,就很容易讓人起疑心了。畢竟滿桌美味佳肴,他們總不能盯著一盤菜吃!


    “薄家主,白叔如此著急見我,定是因為我娘。今日多謝薄家主款待,待我們處理家中的事,再來打擾薄家主。”禦孤壑起身拱手致歉。


    “金公子不必如此客氣,薄家大門隨時為你們打開,招待不周之處還請金公子和少夫人勿怪。”薄清倒也很尊重他們,遂起身熱情相送。


    客氣了一番後,夫妻倆帶著宮無意很快離開了薄家大莊院。


    來接他們的青磊和聞簫。


    兩個人也是夠賣力,裝得焦急無比,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如此,更讓禦孤壑和夜千鳶快速回了藥鋪。


    白月光找他們自然是假的,不過是青磊和聞簫編造的借口罷了。白月光幾乎不會主動過問他們的事,不過他們倒是可以利用他的身份解困,這一點還是很好使的。


    之所以青磊和聞簫會想這麽一出戲,主要是他們在薄家附近留意了許久,發現薄老太爺祝壽居然沒別的賓客前往,兩人一合計就覺得事情不妙,所以才把白月光公子拉出來擋事。


    回到藥鋪後,夜千鳶趕緊拉著禦孤壑全方位檢查:“壑,那酒有什麽問題?你現在有什麽感覺?會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酒確實有問題,但為夫沒事。”禦孤壑笑著抓住她手腕,再讓她檢查下去恐怕會當場將他扒光。


    “豈有此理,居然敢明目張膽的要我們的命!這薄清,我非拆了他骨頭做曬衣竿不可!”確定他沒事以後,夜千鳶又咬牙切齒的罵道。


    “那酒要不了命,但會致人昏迷。”禦孤壑收起笑,轉瞬一臉寒霜。


    “致人昏迷?他們究竟要做什麽?”夜千鳶忍不住皺眉。如果對付他們,直接取他們性命就可,把人整昏迷豈不多事?


    她都如此不解,聞簫他們更是不明白。


    禦孤壑道:“他們定有別的目的。看來這場戲還沒唱完,我們還得好好陪他們唱下去。”


    夜千鳶想起四玉,趕緊道:“壑,四玉給我們留了什麽東西?快拿出來看看。”


    禦孤壑隨即拿出一張疊好的紙,夜千鳶和宮無意之所以沒看清楚,除了禦孤壑動作快以外,還有那紙是黑色的。


    不,確切的說是一塊獸皮。


    上麵隻有四個字:隱藏實力


    看著如此簡單的提示,大夥都有些懵。


    他們知道三大家族在爭奪供奉,到艮月國沒三天就知道的!


    就是因為鳯誠把那客棧的掌櫃俘衝打趴後,各家族爭相上門,還想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逼他們妥協。什麽美人計、還有給垂危老人看病、以及闇雲台上門抓人……


    也就翁憶宣布重振翁家後麻煩才少了,但三家家族卻是親自上門求好,一樣讓他們厭煩。


    現在才告訴他們要隱藏實力,已經晚了!


    不過這也怨不得四玉,她現在連修為都徹底掩蓋了,除了能接收到她的指令外,也不可能及時通知她。


    其他人也一樣,她若不主動召喚他們,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她在何處。


    那個夜釣的老人要他們回城先查清楚三大家族,也沒特別指明究竟查什麽,而四玉隱藏在薄家做臥底,也不知道她究竟發現了什麽。


    還有其他四人,她本想把他們召喚出來,但想象四玉的處境,她又不敢隨意召喚。萬一他們現在都跟四玉一樣身不由己,那豈不是坑了他們?


    這一串串想不通的事真是讓她頭痛無比!


    “鳶兒,耐心些,不出意外,我們今日必定有所收獲。”禦孤壑低聲安慰她,同時也提醒宮無意他們,“我喝了薄家的酒,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今夜你們隻能在暗中觀察,不論發生何事都不可現身。”


    “是。”青磊和聞簫趕緊應道。


    宮無意和邢飄飄、翁憶、翁戀雖然都沒開口說話,但一個個神色都是從來沒有過的嚴肅。


    這一天對他們來說是比較難熬的。


    禦孤壑早早的回了房,雖然有夜千鳶陪著,但是宮無意他們始終不放心,隔段時間就上樓詢問他們要不要吃點東西。


    聽到夜千鳶說不用,他們才有放心的離開。


    夜幕降臨——


    禦孤壑在房裏看了一下午書,夜千鳶是盯了他一下午,眼看天黑了,非但沒放鬆警惕,還盯得更緊了,生怕他眨眼就從眼前消失一般。


    禦孤壑放下書冊,把她撈到身上,挑著邪魅的眸光笑道:“想要就直說,隻盯著為夫看能解饞嗎?”


    他是不開車則以,一開始就開來飛起!


    夜千鳶哭笑不得拍打他:“誰要解饞了?我看自己男人還用錯了?”


    禦孤壑抱起她到床上,二話不說就先將她壓在身下,抵著她額頭輕笑道:“既然鳶兒喜歡,那為夫就大方些,讓鳶兒飽飽眼福。”


    說完他輕揚的薄唇覆下,溫柔又不失霸道,直叫夜千鳶無法拒絕。


    在一起都快兩年了,對夫妻間的這點事他一如既往的熱衷,夜千鳶也一如以往的酸痛和甜蜜。


    床上的氣氛越發灼熱,脖頸相交的兩人也越發忘情,激情的火光隨時都會爆發。


    突然,禦孤壑停下所有動作,那炙熱的鳳目快速降溫,並且眸光出現幾分呆滯,像是仔細聆聽什麽似的。


    夜千鳶差點被他的樣子嚇一跳。


    激情肯定沒法繼續了,她眼眸中的迷離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緊張:“壑?”


    禦孤壑用食指輕壓在她微腫的紅唇上。


    夜千鳶見他如此,知道他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禦孤壑再一次用眼神示意她別慌張,然後他緩慢的起身,隴上脫了一般的衣袍,再穿上長靴,然後邁著有些僵硬的步子朝房門走去。


    他這幅模樣跟夢遊似的。


    夜千鳶知道有動靜了,她也逐漸冷靜下來,悄無聲息的跟上了他。


    禦孤壑徑直下樓,離開藥鋪,隨後就往大街走去。


    此刻的街上早就沒人了。主城雖然沒聽說有宵禁的規矩,但一到天黑街上就找不到半個人影。


    夜千鳶剛走出藥鋪,正準備隱身跟上,突然禦皓風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像鬼魅一樣無聲息的立在她身側。


    她下意識捂住嘴巴,差點被這家夥嚇得尖叫!


    這人也真是,隱身隱多了,真把自己當‘阿飄’了?!


    禦皓風用冷眼嫌棄的剜了她一眼,然後先一步隱身朝禦孤壑的方向追去。


    夜千鳶也不甘落後,趕緊隱身跟上。


    禦孤壑出了主城就往一個方向而去,夜千鳶和禦皓風跟了一段距離後驚覺的發現,這不是去龍毒岩的方向嗎?


    先前夜千鳶一直覺得禦孤壑會去薄家,所以也不慌張,因為到了薄家,薄清看到禦孤壑這幅受控製的模樣一定會露出原形的,到時候她再出現,人贓並獲直接就能對付薄清了,說不定還能來個反擒逼他交代出一切……


    可事情的發展完全沒有按她的預測去走,甚至有些出人意料。


    眼看著禦孤壑還動用靈力加速往龍毒岩的方向趕,她心裏更是跟貓爪一樣,越來越緊張不安。


    夜釣的老人好意勸他們離開,要他們摸清楚了底再去。現在他們什麽都不了解,就這樣闖去龍毒岩,可想而知比任何時候都危險!


    她想動用神識與他交流,但一想到他出門時故意做出來的僵愣的樣子,明顯有人在影響他的神識。她擔心自己一跟他溝通,會讓那個人察覺。


    一路上她都在糾結,究竟是阻止他好呢,還是跟著去一探究竟為好。


    眼見前麵就是通往龍毒岩的密林,突然一群蒙麵黑衣人像鬼魅般冒出來,氣勢洶洶的攔住了禦孤壑去路。


    為首的人身形高大挺拔,隔著一段距離夜千鳶都覺得有些熟悉,她正要衝過去,突然被禦皓風攔住。


    “那是父皇。”禦皓風冷硬的嗓音通過神識傳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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