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了,你這種就是傳說中的愁死人,我還真沒見過一個人能把自己給愁死。”


    蘇雨澤見秦月取笑他,也跟著笑了幾聲,覺得陰沉的心情像是照進一縷陽光,但這縷陽光很快又被陰沉給吞噬。


    秦月見蘇雨澤又恢複成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再次問道:“真的不能跟我說嗎,說不定我真能開解你。”


    蘇雨澤慢慢搖頭,“我自己想不開,別人說再多都是無用的。”


    秦月見了也沒強求,隻是大聲吩咐外麵暗一,讓他去廚房端了一碗雞湯,盯著蘇雨澤喝完才離開。


    秦月剛走不久,蘇雨澤趴在床邊,胃裏一陣翻湧將雞湯吐了出來。


    心病已經讓他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不是他不想吃,是身體在抗拒。


    秦月也知道蘇雨澤吐了,小聲問暗一,“你知道蘇雨澤為了什麽生出心病嗎?”


    如果蘇雨澤病死在司空府,那住在神醫穀的綠英豈不是危險了。


    這事若是讓秦心月知道,以秦心月看重綠英的程度,哪怕是知道路上有眾多人劫殺她,也要去神醫穀。


    這具身體是她們共用,秦心月冒險,損壞的也是她的利益。


    暗一皺了皺眉頭,“我問過胡管家,他說有暗衛看見蘇穀主跟桃血浪說話,第二天蘇穀主就沒有出來吃飯,然後情況一天比一天嚴重。”


    秦月回頭看了一眼蘇雨澤的房間,對暗一道:“我們去找桃血浪。”


    桃血浪不在碧落院,正跟司空晏在花園下棋,看著司空晏陰沉的臉,一臉為難道:“司空大人,你這太為難我了吧,這兩天都找我下棋,一下便下一整天,期間什麽話都不說,你到底想問我什麽?”


    司空晏手執黑子,眼神冰冷回視,聲音比眼神更加冰冷,“我想問什麽,桃少主心裏清楚。”


    司空晏落子後,桃血浪已經慘敗了。


    桃血浪搖起了頭,裝起了糊塗,聲音婉轉悠揚,“司空大人,你這讓我真的很為難啊,這兩天你什麽都不說,我是真不知道啊。若我有哪裏得罪了你,那我在這裏鄭重跟你賠個不是。”


    說完,桃血浪站了起來,神情嚴肅認真對著司空晏抱拳。


    司空晏看著桃血浪油鹽不進,突然掀翻了棋盤,壓製住心裏殺意,“桃少主,我很好奇,桃花穀會不會讓一位殘疾的廢物做穀主。”


    司空晏毫不遮掩殺意,氣息鎖定桃血浪。


    桃血浪被威脅後,不僅沒有動怒,反而輕笑出聲,“那你可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宗師境界,擅長的又是輕功,你若一招殺不了我,我也是會報複的。”


    司空晏臉色更陰沉了,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沒有跟桃血浪動手,而是言語上威脅。


    桃血浪坐回石桌,眼裏露出嘲諷,笑眯眯道:“其實我很不明白,你無非是想知道我那天跟蘇雨澤說了什麽,你既然好奇,為什麽不去問蘇雨澤,你跟他不是朋友嗎?”


    司空晏臉色更難看了,甚至在想抓住桃血浪用刑的可能有多大。


    蘇雨澤沒吃飯的第二天,他大半夜去探望,擔心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蘇雨澤戒備的眼神傷到了。


    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他看得出來,蘇雨澤不想見他,他離開後還聽見他鬆了一口氣。


    如果能問蘇雨澤,他怎麽會跟桃血浪下兩天圍棋。


    “你想要什麽?”威脅不行,司空晏打算利誘。


    桃血浪聞言笑了一聲,試探著說道:“聽聞司空大人是天下第一樓的主人,我想讓桃花穀的酒入主天下第一樓。”


    把酒賣給皇室和行商,雖然賺了錢,但到手的銀子遠遠沒達到他的目標,隻有最高端的場所,才能體現他酒的價值。


    天下第一樓日進鬥金,裏麵消費的人都是不缺銀子的,如果他的酒能在裏麵賣,收益至少要翻五倍。


    而他想要的不僅是銀子。


    司空晏見桃血浪笑眯眯的,冷聲問道:“你想怎麽入主?”


    如果隻是單純把酒賣給他,他願意出高價購買,因為桃花穀的酒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桃血浪仿佛知道司空晏心裏所想,認真提出要求,“當然是作為特殊商品出售,你在天下第一樓給我安排一個管事位置,讓我的人能單獨賣酒,賬本也要單獨走。”


    司空晏皺起了眉頭,覺得桃血浪太貪心。


    這不是入主天下第一樓,是想占有天下第一樓。


    司空晏看著桃血浪眼神越來越冷,桃血浪察覺到危險,求生欲極強說道:“當然了,這隻是我的一個想法而已,既然是談生意,重在談這個字,大人也可以提出你的條件。”


    秦月跟暗一站在拐彎處,聽見桃血浪和司空晏的談話,突然嘴角微揚,招呼暗一回碧落院。


    暗一神情疑惑跟著秦月離開,完全不知道為什麽要離開。


    秦月回到碧落院後,帶著暗一推開蘇雨澤的房門,迎著蘇雨澤疑惑的眼神坐到了桌邊,小聲歎氣,“唉……”


    房間已經被收拾幹淨,加上熏香和通風後,一點異味都沒有。


    蘇雨澤臉上疑惑神情更重,見秦月一直不說話,有氣無力問道:“怎麽唉聲歎氣的,誰惹你不高興了?等我好後,我幫你收拾他。”


    秦月坐直了身體,無法理解蘇雨澤的行為。


    自己已經病的很嚴重,仿佛下一秒就會咽氣,卻還有心情關心她,這是為什麽?


    秦月茫然隻是一瞬間,很快便又恢複理智,臉上寫著憂愁,“我在花園看見桃血浪了,他讓我有些意外。”


    蘇雨澤皺了皺眉,他現在最討厭的人就是桃血浪,沒有之一。


    秦月了解蘇雨澤的性格,一定會詢問她為什麽意外,果然蘇雨澤按照秦月猜想問了。


    “我聽暗一說,你是跟桃血浪說話後才悶悶不樂,我去花園找他,聽見他對司空晏提條件,說要入主天下第一樓,我看司空晏臉色很難看就回來了。


    我一直覺得桃血浪很灑脫,沒想到他也是俗人一個,用你威脅司空晏。


    最讓我意外的是,司空晏被威脅後居然沒生氣,看樣子是打算吃下這個虧了。”


    秦月說完蘇雨澤便搖頭說:“不可能,司空晏絕不可能讓出天下第一樓。”


    秦月說的不詳細,入主兩個字讓蘇雨澤誤會很大。


    “可是我瞧著桃血浪神情得意,司空晏一副認輸的樣子,難道是我看錯了?”秦月臉上露出疑惑,還故意看向暗一。


    暗一不太聰明,但也不傻,沉聲道:“主子沒有看錯,或許此時桃血浪已經跟司空晏簽契約了。蘇穀主的命用一間天下第一樓來換,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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