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佑仁很少說這樣肉麻的話,皇甫彥明臉上露出燦爛的笑,也感歎道:“是啊,修仙路上若是沒有同伴,那該多孤獨。”


    皇甫彥明沒有回應肉麻的話,卻把這份感動銘記在心裏。


    “我已經派人去查廣靈香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你不要因為擔心你母妃而不好好休息,若是你身體垮了,睛貴妃必死無疑。”


    皇甫佑仁從沒見過這麽柔和的皇甫彥明,心裏連連歎氣,可惜這份柔和是他欺騙得來的。


    皇甫佑仁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後悔,可他現在不後悔,他成為了修仙者。


    皇甫彥明離開後,皇甫佑仁躺在床上久久沒有動彈,他要好好想一個辦法,哪怕皇甫彥明知道他背叛,也不會和他斷絕關係。


    秦月出現在皇宮一事,更讓皇甫彥明和司空晏確定她就躲在京城,想到蘇雨澤易容的本事,兩人深知找到她很困難。


    蘇雨澤成為修仙者後,最感興趣的事就是修煉,以前每天都出來指點大狗二狗,現在隔三天才會出來一次。


    這天上午,大狗很慌張來找秦月,“老大,錦衣衛的人像瘋了一樣,到處瘋狂抓人,不管身份年紀,隻要是獨居的一男一女就會被抓。昌貴那個狗東西,聽見風聲便把你的消息告訴給了錦衣衛。”


    秦月拍了拍大狗肩膀,安撫了他,“沒事的,我和哥又沒犯法,總不能關我們一輩子。”


    司空晏突然出了這麽一招,的確給秦月造成了困擾,也不得不承認司空晏的本事,完全猜準她和蘇雨澤的心思,知道他們不管易容成什麽樣,都不會跟人合租。


    大狗想留在這裏等錦衣衛的人上門,還提議秦月和蘇雨澤趕緊逃離京城,“二狗正在想辦法拖住錦衣衛,雖然拖不了多少時間,但足夠你們離開了。”


    秦月眼神意外看著大狗,拖住錦衣衛,看似簡單實則凶險萬分。


    錦衣衛又不是傻子,他們若是逃了,大狗二狗還能有活的。


    秦月疑惑了,“為什麽,我們逃了,你和二狗都會沒命,我們明明相識不久,為什麽願意拿命幫我?”


    大狗愣了愣,傻笑道:“你是我的老大,大哥又算是我半個師父,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他也知道這是拿命在賭,二狗也是這個意思,他們隻是兩個小叫花,死不足惜。


    而且,他和二狗知道,老大有秘密,她和王鬆大哥很有可能就是錦衣衛要找的人。


    以前錦衣衛抓人,幾乎都是滅人滿門,他們又怎麽能眼睜睜看著老大被抓。


    秦月忽然笑了,臉上笑容真誠,讓大狗不自覺紅了臉。


    “我不會走的,你趕緊去找二狗,讓他不要做傻事。”


    秦月說完見大狗猶豫,繼續道:“如果你還認我這個老大,就聽我的話。”


    她的精神力能感應到大狗很害怕,他怕死,明知給她通報消息會有什麽後果,卻還是義無反顧來了。


    大狗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放心不下二狗離開了,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


    老大一定會沒事的,錦衣衛這次抓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抓了那麽多身份混雜的人,總不能全都殺了。


    大狗離開後,蘇雨澤推開房門出來,歎氣,“司空晏這一招真是打得我們措手不及,我們真的不走嗎?”


    如果大狗沒來通知她,她知道錦衣衛抓人的消息,她會逃。


    可現在若是逃了,大狗二狗的命就沒了,司空晏的錦衣衛可不是心地善良的人。


    秦月笑著對蘇雨澤搖了搖頭,“寧香伶已經下葬,司空晏這是抽出時間來算賬了,可我們為什麽要逃,現在的你不是蘇雨澤,而是王鬆,我也不是秦月,而是王小菊。”


    蘇雨澤走到秦月麵前坐下,壓低聲音歎道:“話雖那麽說,我也對易容藥膏有足夠信心,可想瞞過司空晏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司空晏有多精明,他可是深深體驗過的。


    當時他就發誓,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要抱緊司空晏大腿,然後死也不能得罪他。


    秦月讓蘇雨澤噤聲,沒一會院門便被帶刀的錦衣衛踢開。


    秦月見錦衣衛來得那麽快,立馬猜到二狗的拖延戰術被人識透了。


    昌貴臉色慘白指著蘇雨澤,激動道:“他們兄妹是才來京城的,一直都是單獨住,還不和周圍人來往,一看就有問題。”


    負責抓人的錦衣衛得到過陶運叮囑,不能誤傷人,瞪了昌貴一眼,對蘇雨澤抱拳,“請這位公子見諒,衛所辦案,還請公子配合。”


    蘇雨澤皺了皺眉,司空晏的手下,什麽時候這麽有禮貌了?


    秦月見蘇雨澤出神,伸腳輕輕踢了他一下。


    蘇雨澤立馬回神,沉聲道:“若我不配合,你們又當如何。”


    錦衣衛抓人,凡是不配合的都死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遇見不肯配合的人。


    幾個錦衣衛悄悄握緊了刀,蘇雨澤又道:“算了,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也別為難我,不能分開我和妹妹。”


    秦月一直很沉默,她和蘇雨澤都吃過變聲丸,聲音和以前完全不一樣,裝作很擔憂拉了拉蘇雨澤衣袖,“哥,是不是仇家上門了?”


    蘇雨澤愣了愣,什麽仇家,他怎麽不知道,但見秦月精湛的演技,冷哼了一聲,“不是,他們不會跟朝廷有牽連,就當換個環境,去見識見識大名鼎鼎錦衣衛所的風景。”


    蘇雨澤和秦月無比配合,然後被抓到錦衣衛所的牢房裏,看見裏麵密密麻麻的人頭,都感歎司空晏太肆無忌憚,在京城都敢這麽抓人。


    蘇雨澤保護秦月占了牢房一個角落,看見不遠處蹲著的大狗二狗,叫了他們一聲。


    大狗二狗看見蘇雨澤和秦月後,立馬擠到他們麵前。


    二狗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一臉後怕道:“老大你不知道,我剛從閻王爺那裏逃出來,當時那長劍離我脖子隻有一點縫隙,我都能感受到長劍的寒氣,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位大哥後來又不殺我了。”


    大狗情緒有些低落,他知道二狗逃過一劫的原因,是因為老大沒走,如果錦衣衛抓不到老大,二狗必定沒命。


    錦衣衛還在抓人,他們需要立威,像他們這樣偷偷報信通知別人快逃的,一定會被殺雞儆猴。


    秦月沒再用精神力觀察大狗,隻用肉眼也知道大狗情緒不對,上前拉住他的手,“我們不會有事的。”


    秦月單純是想安慰大狗,大狗怕死還要給她報信的事,讓她平靜的心裏起了一絲波瀾。


    大狗是蘇雨澤之後,第二個讓她心情起伏的人。


    大狗被拉手後,整個人僵硬成石頭狀,沒一會臉色就漲紅起來,看秦月的目光也躲躲閃閃。


    蘇雨澤陰沉著臉,一把拉回秦月,瞪了大狗一眼,咬牙警告道:“別做白日夢了,我妹妹就是終生不嫁,也不可能嫁給你。”


    聞言,大狗臉色更紅了,忙不停擺手,“師父,你誤會了,我…我對老大隻有敬佩之情,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想娶她,我自己是什麽東西,我心裏有數,我有自知之明的。”


    大狗說完情緒低落起來,他說好聽點是丐幫弟子,說不好聽就是小叫花,怎麽能娶老大。


    二狗情緒也低落起來,他們吃了上頓沒下頓,每日想的事情就是怎麽才能吃飽飯,娶妻生子,那是在夢裏才會有的事。


    秦月不喜歡大狗這麽低落,她覺得心裏很不舒服,聲音雖小卻堅定道:“大狗,你很好,真的。”


    大狗忍不住抬頭去看秦月,被她那雙充滿堅定的眼睛震撼住,突然感覺心靈像被升華一樣,像脫胎換骨重生一般。


    蘇雨澤臉色還是陰沉難看,秦月既然說了大狗很好,那說明心裏是真的覺得他好,難道秦月想嫁給大狗不成?


    蘇雨澤沒忍住打了一個哆嗦,就算他不喜歡秦月,也不能看她如此糟蹋自己,若秦月真的想嫁給大狗,他就…他就絕食相逼。


    大狗突然神情認真看向秦月,“老大,你幫我和二狗取個名字吧,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二狗也精神起來,一臉期待看著秦月。


    秦月知道大狗的意思,大狗想要改變,她心裏很高興,認真想了想,“大狗就叫東來,希望你以後能紫氣東來,二狗叫靜康,希望你以後能時常保持冷靜身體安康。”


    大狗表情鄭重道:“我以後就叫王東來,老大,我絕不會辜負這個名字。”


    二狗也表情鄭重道:“那我就叫王靜康,冷靜安康,很不錯,我很喜歡,謝謝老大。”


    蘇雨澤看著秦月臉上真心的笑容,心裏差點亂成一團麻,這麽高興,難道真的想嫁給王東來?


    蘇雨澤又覺得他可能是想多了,秦月估計連什麽是喜歡都沒搞清楚。


    傍晚,蘇雨澤聽見四周突然變得安靜,扭頭便看見披著黑色披風的司空晏朝牢房走來。


    司空晏看見了蘇雨澤,視線在他身上掃了掃,也看見了枕著蘇雨澤肩膀睡覺的秦月。


    司空晏走到一旁太師椅坐下,動作慵懶玩弄大拇指上戴的玉板指,揮手讓陶運開始審問。


    一對對男女從牢房裏放出去,確定身份信息沒有問題,再確定沒有易容就可以離開了。


    蘇雨澤見陶運辯認易容的方法,看見司空晏而不安的心瞬間平穩下來。


    易容藥膏必須要用特殊藥水才能取下,普通的卸容水,是取不下來的。


    陶運見司空晏看了一眼蘇雨澤,馬上叫來人詢問蘇雨澤的信息。


    司空晏見到王鬆的信息,眼裏閃過了然,皇甫彥明拿冥虹蠱土試探過的用毒高手,武功和蘇雨澤對不上,性格也對不上。


    可蘇雨澤會毒,他也會毒,事情也太巧了。


    這種時候,隻需要一絲懷疑,司空晏就能推翻他以前做的推測。


    沒親眼看見王鬆時,他一點不懷疑他是蘇雨澤,可剛才對視後,他已經生了懷疑。


    一個人再怎麽改變,眼神變不了。


    大牢裏的人很快便被放出去一大半,蘇雨澤見秦月還在睡覺,伸手輕輕推了推她,柔聲道:“先別睡了,我們能出去了。”


    秦月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一雙眼睛立馬變得水汪汪的。


    這時蘇雨澤突然明白秦月為什麽要裝睡了,她那雙霧蒙蒙的眼睛太有辨識度了,現在這樣一揉,完全遮掩住那霧蒙蒙的朦朧感。


    蘇雨澤拉著秦月走到陶運麵前,身後還跟著大狗二狗。


    陶運問了身份信息,蘇雨澤一一報了上去。


    蘇雨澤內心冷笑,他神醫穀想要弄兩個身份,怎麽可能讓朝廷查出問題。


    秦月見一旁司空晏一直看著她,也扭頭眼神疑惑看著他,還時不時打個哈欠,小臉微紅微紅的。


    司空晏目光從秦月微紅的臉頰移開,沒有戴易容麵具,秦月要比她瘦一些,也不會做出當著男子打哈欠的行為。


    蘇雨澤寫完信息見秦月東張西望,立馬沉聲道:“不要命了,什麽地方都敢打量,這是錦衣衛所,你以為是衙門嗎。”


    秦月立馬撇撇嘴收回目光,嘀咕道:“衙門你也不讓我看啊。”


    蘇雨澤氣得吸了一口氣,“回去再教育你。”


    蘇雨澤和秦月平日裏就喜歡玩這種‘兄妹情深’的感情戲,在司空晏麵前更是無比自然。


    司空晏見蘇雨澤罵秦月,心裏懷疑又消了一分。


    蘇雨澤就算偽裝身份,也不會責罵秦月,而麵前這個王鬆,一看就是罵人罵習慣的。


    蘇雨澤用特殊藥水洗了臉,想起現在的身份,對一旁陶運提出建議,“你這藥水配製不錯,但若是換掉一味藥,效果會更好。”


    陶運眼神請示司空晏,司空晏沉聲道:“王公子可知這藥水是何人配製?”


    蘇雨澤搖了搖頭,語氣囂張道:“管他是何人配製,能配出這種藥水,能力也不怎麽樣。”


    司空晏輕笑了一聲,“原來神醫穀穀主在王公子眼裏,竟什麽也不是。”


    蘇雨澤聽見神醫穀穀主後,直接冷了臉,他這個身份還有一個隱藏信息,他的假師父和真師父是一對冤家,是那種活到死鬥到死的。


    假師父已經死了,因為性格太孤僻,誰也不知道他收沒收徒,隻知道他活著時,每年都拿新的毒來挑釁神醫穀。


    “神醫穀很了不起嗎,沽名釣譽罷了。”蘇雨澤一臉不悅說完,心裏還對真師父道了歉。


    司空晏來了興趣,“王公子跟神醫穀有仇?”


    蘇雨澤俊美的臉瞥了司空晏一眼,“我連神醫穀的人都沒見過,我跟他們能有什麽仇,大人還有事要問嗎?”


    蘇雨澤一臉不耐煩,司空晏最後什麽都沒問,讓蘇雨澤離開了,回頭吩咐陶運,“去查一查王鬆跟神醫穀的恩怨,這麽重要的信息都能遺漏,讓負責人去刑堂領罰。”


    蘇雨澤離開大牢後,對著秦月燦爛一笑,仿佛在說,你看吧,我認真演起戲來,連司空晏都能騙到。


    等了一會,王東來和王靜康都出來了。


    幾人回到院子後,蘇雨澤突然對王東來說道:“既然你剛才叫我一聲師父,那便正式拜師吧。”


    秦月一臉疑惑看著蘇雨澤,收徒可不是隨意指點那麽簡單。


    王東來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麽突然,撲通一下跪在蘇雨澤麵前,“師父,我弟弟也能拜您為師嗎?”


    如果隻有他一人拜師,那他寧願不要這個機會。


    蘇雨澤看了王靜康一眼,點頭,“當然,你們兄弟平日裏跟著我練武,沒道理隻收一個另一個不收。”


    王東來和王靜康聞言欣喜若狂,非常認真下跪磕頭拜師。


    蘇雨澤神情嚴肅坐在石凳上提點他們,“拜我為師,你們隻需守一條門規,就是不能背叛我。”


    王東來和王靜康指天發誓,絕對不會背叛師門。


    兩人離開後,秦月才問蘇雨澤,“為什麽收他們為徒弟?”


    她不信蘇雨澤收徒是心血來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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