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感應到兔子體內的血蠱,心裏冒出一種本能,知道怎麽用精神力殺蠱。


    不僅是蟲卵,連長大的血蠱也能殺死。


    血蠱和蟲卵死亡的速度在一瞬間,沒給兔子造成一絲傷害,它們死後變成血液裏的雜質,會隨著時間推移被排出體內。


    看著活蹦亂跳的兔子,蘇雨澤焦慮的心瞬間平靜。


    此時覺得陽光正好,連山風都覺得清爽,看什麽都順眼極了,除了桃血浪和皇甫彥明。


    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蘇雨澤就是討厭桃血浪和皇甫彥明,哪怕穩固了道心,他也依然不想秦月跟皇甫彥明成親,隻是情緒沒有以前偏激,更不會鑽牛角尖。


    秦月幾乎沒費什麽功夫就把蘇雨澤體內的血蠱解決了。


    皇甫彥明內心藏著深深的失望,蘇雨澤怎麽不死了呢。


    回程的路上蘇雨澤不再像之前那樣緊跟秦月,經過閉關他已經看開了,或許人生就會有那種經曆,前一秒覺得痛不欲生過不去的事,下一秒會無理由覺得無所謂。


    蘇雨澤不再強行插到秦月和皇甫彥明中間,恢複理智後,他發現秦月和皇甫彥明的感情並沒有他想像的深厚,也沒有什麽親熱的舉動。


    就算他什麽都不做,皇甫彥明也絕對得不到好,因為算計來的感情不會長久。


    蘇雨澤的目光不再讓皇甫彥明覺得如芒在背,可蘇雨澤的存在就是錯誤。


    每次想起蘇雨澤,他都有一種要在秦月麵前暴露的擔憂。


    如果秦月知道一切都是他的算計,他現在得到的就會成為夢幻泡影。


    皇甫彥明在考慮,要不要冒險把蘇雨澤除了。


    這一趟出來最不甘心的是皇甫佑仁,最混亂的是桃血浪。


    因為桂真投靠了柳太妃,皇甫彥明故意在秦月麵前露出焦慮,好幾次秦月問他,他都說沒什麽,隻是露出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你在擔心你母妃體內的蠱嗎,我雖然不精通蠱蟲,但有精神力和雨澤幫助,一定能救你母妃。”皇甫彥明一直沒提睛貴妃的事,秦月理性分析後先提了。


    她已經答應跟皇甫彥明試試,睛貴妃的事不能不管。


    皇甫彥明幽幽歎氣,“我不想麻煩你,可母妃的安危我不能不顧。”


    秦月朝皇甫彥明點頭,示意她理解皇甫彥明的難處,也願意替他分憂。


    不遠處蘇雨澤坐在馬車上冷笑了一聲,皇甫彥明利用秦月,次數多了秦月一定會有所察覺,他等著他自掘墳墓。


    此時秦月完全被皇甫彥明迷惑住了,他說什麽都不會信。


    回京的速度很快,秦月想著大部份人不知道她就是王小菊,跟蘇雨澤商量之後,把易容麵具給取了,以後還能用王小菊的身份出去遊玩。


    入城門的那天,秦月看見周圍多出很多江湖中人,他們都興致勃勃討論一件事。


    “聽說景少宗主瘋了,這消息是真是假啊?”


    “誰,哪個景少宗主?”


    “還能是誰,當然是合歡宗那位少宗主,聽說是練武把自己練瘋了,現在整個合歡宗都在找人,還發布了懸賞令,有人瞧見他來了皇城,不然大家為何聚集在皇城,這裏可是當官的地盤,我們江湖跟朝廷的關係,還是挺緊張的。”


    “景少宗主到底怎麽瘋了,當真是練武,我怎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你管他怎麽瘋的,反正是瘋了,瘋了不往深山老林跑,卻往皇城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怕朝廷的人埋伏他。”


    ……


    到處都在討論景書峰的事,皇甫彥明記得景書峰當初得到修仙功法就躲了起來,沒想到再聽見消息,卻是已經瘋了。


    秦月嘴角微揚,“景書峰熬了那麽長時間才瘋,又知道往皇城跑,應該沒瘋徹底,倒算是個聰明人。”


    聽秦月這語氣,大家哪裏看不出,她知道景書峰瘋掉的原因。


    蘇雨澤非常好奇詢問,秦月也沒隱瞞,“他雖然有靈根也有功法,可沒人幫他引靈氣入體,早晚會走火入魔,他來皇城,恐怕是來找我和柳太妃的,可我不明白,他為何要躲起來?”


    皇甫佑仁嘴角揚了揚,冷聲道:“當然是怕人暗殺,他已經瘋了,不配再坐少宗主這個位置,盯著少宗主這個位置的人大有人在,加上他曾經得罪的仇家,有的是人想他死。”


    秦月若有所思,看向皇甫佑仁,“可合歡宗的宗主,不是隻有景書峰一個兒子嗎?”


    皇甫佑仁嗤笑了一聲,“的確隻有他一個嫡子,可隻要休妻再娶,庶子就能成嫡子,何況江湖人並不看重嫡庶。”


    景書峰的事,秦月聽了一耳朵,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回到皇甫彥明別院後,皇甫彥明拿著廣靈香,一臉為難看著秦月,“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為難,可母妃受蠱蟲折磨,我心裏實在很難受。”


    秦月非常體貼寬慰,“一路都坐馬車,我並不累,如果雨澤也同意,我們就跟你去皇宮。”


    蘇雨澤沒在這種時候為難皇甫彥明,因為他知道,秦月沒看清皇甫彥明真麵目後,是一定會幫皇甫彥明的。


    他拒絕也隻會拉遠他和秦月之間的情份,他才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蘇雨澤對皇甫彥明冷冷點頭,“雖然我很不想幫你,但誰讓秦月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願意幫你,我沒意見。”


    皇甫彥明多少了解蘇雨澤的為人,如果不想醫,他會直言不醫,已經答應的事,是不會耍小動作的。


    聖醫這個招牌,蘇雨澤不打算砸。


    皇甫佑仁看著皇甫彥明高興的臉,沒提醒皇甫彥明,就算秦月和蘇雨澤同意了,睛貴妃會不會同意還是未知。


    皇甫彥明並不是沒考慮這點,他和秦月已經決定成親,不可能一直瞞著母妃。


    他想讓秦月救母妃,在母妃麵前刷一刷好感。


    在皇甫彥明心裏,秦月不管是容貌還是其它,都是討人喜歡的,母妃隻是被身邊小人蒙騙,才對秦月有了偏見,隻要解除誤會,兩人一定能和睦相處。


    皇甫彥明回到皇宮,皇甫鈺立馬就知道了,一路上有探子稟報皇甫彥明一路的情況,知道皇甫佑仁這一路做了無用功,還讓皇甫彥明得到了秦月,暗罵皇甫佑仁是廢物。


    秦月和蘇雨澤沒有第一時間去給睛貴妃治療,皇甫彥明將他們留在偏廳,自己先進去和睛貴妃通氣。


    皇甫佑仁一揮手,屋裏所有太監宮女都退了出去,笑看著秦月,“睛貴妃是絕對不會同意三弟娶你的,你為了嫁給三弟,什麽委屈都能忍嗎?”


    秦月微微皺了皺眉,她和皇甫佑仁沒什麽交集,因為皇甫佑仁總對她有一股淡淡的敵意。


    秦月還沒說話,一旁蘇雨澤將茶杯重重放下,不滿道:“皇甫彥明是什麽香餑餑嗎,值得秦月為他受委屈,你們皇甫家的人,臉都那麽大嗎?”


    皇甫佑仁但笑不語,他在意的是秦月的答案。


    想到睛貴妃有可能刁難自己,秦月感覺到了麻煩,她把皇甫彥明當自己,願意給睛貴妃幾分麵子,可不代表睛貴妃能在她麵前作威作福。


    皇甫彥明看見睛貴妃時,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像市井婦人一樣的人是他母妃。


    都說相由心生,最近睛貴妃動不動就動怒,秀氣的眉毛變得猙獰。


    總是摔砸屋裏的東西,手上臉上全是細小的傷口。


    一雙眼睛因為長期怒瞪顯得極其大,睡眠不好讓她皮膚發黃,一頭長發如枯草。


    因為食欲不振,整個人都瘦脫相了。


    麗嬤嬤看見皇甫彥明,趕緊雙手合十,“謝天謝地,三皇子您終於回來了,貴妃娘娘每天都惦念著,一天無數次詢問奴婢您的消息,得不到消息就會動怒,奴婢勸也勸不住。”


    皇甫彥明看著麗嬤嬤一臉憔悴,對她點了點頭,“母妃最近情況怎麽樣?精神還好嗎?”


    麗嬤嬤還沒回答,不遠處躺在榻上休息的睛貴妃翻身便坐了起來,看見皇甫彥明時還愣了愣,眨了眨眼發現不是幻覺,立馬笑了出來,“本宮的皇兒回來了,快過來,讓母妃好好看看。”


    皇甫彥明走到睛貴妃麵前,看著睛貴妃瘦脫相的臉,臉上滿是心痛。


    他的母妃,平時那麽注重保養和儀態,卻被蠱蟲折磨成這樣,這個仇,他要皇甫鈺加倍償還。


    “母妃,孩兒已經找到廣靈香,很快就能給你解蠱。”皇甫彥明麵帶笑意,他一定會加倍對母妃好,讓她早日恢複以往的美貌。


    皇甫彥明從小在皇宮長大,太了解容貌對女人的重要性。


    睛貴妃雙眼含淚看著皇甫彥明,“就算解不了蠱,我也沒關係,我隻求你平平安安,千萬不要被人害了。皇甫鈺說你出事了,我知道他在騙我,好幾天都整夜整夜做噩夢,夢見你滿身都是血,還好你平平安安回來了。”


    皇甫彥明眼神銳利看向麗嬤嬤,“怎麽回事,皇甫鈺怎麽能見到母妃,我離開時不是叮囑過嗎,不許皇甫鈺過來。”


    見皇甫彥明動怒,麗嬤嬤趕緊跪下,“三皇子息怒,那天貴妃嫌殿裏悶,要去禦花園透氣,是在路上碰到了太子,隻說了幾句話。”


    皇甫彥明很快冷靜下來,如今皇宮已經被皇甫鈺掌控,母妃又被他父皇放棄,他留的那些侍衛都以保護母妃為主要責任,不敢主動惹事,根本攔不住皇甫鈺刻意靠近。


    皇甫彥明揮手讓麗嬤嬤出去,握住睛貴妃皮包骨的手,“皇甫鈺說的不錯,我的確遇險了,不過秦心月救了我,如果不是她,孩兒早就下黃泉了。”


    睛貴妃非常擔憂坐了起來,拉著皇甫彥明查看,“你傷到哪裏了,傷都好了嗎?”


    至於皇甫彥明說秦月救了他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想聽。


    皇甫彥明扶著睛貴妃,不讓她那麽激動,“母妃,我已經沒事了,一路上是心月照顧的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還願意幫母妃取蠱。”


    皇甫彥明沒有一開始就說他和秦月要成親,想要慢慢來。


    睛貴妃突然冷下臉,甩開皇甫彥明,“說了那麽多,你還是想娶她,我看她就是個災星,你出事跟她脫不了關係。我也不用她來幫我取蠱,哪怕是死,我也不會欠她人情,給她機會要挾你娶她。”


    皇甫彥明見睛貴妃情緒那麽激動,兩道劍眉皺了皺,壓低聲音道:“母妃,您為何那麽不喜歡心月,連她救我的事也能置之不理,還把我出事的原因汙蔑到她身上。”


    皇甫彥明的語氣有些冷,睛貴妃氣得直發抖,聲音也尖利起來。


    “我汙蔑她,她秦心月有什麽值得我汙蔑的,她是不是庶女,是不是嫁過人,是不是跟野男人私奔過。身為一個女人,整天跟一些江湖人混在一起,男不男女不女的樣,我憑什麽要喜歡她。”


    睛貴妃聲音突然那麽大,根本瞞不了坐在偏廳的秦月等人,皇甫彥明緊緊擰眉。


    “母妃,心月雖是庶女,卻知書達理,品性一點不比嫡女差,她和司空晏從頭到尾都是假成親,蘇雨澤是她的朋友,兩人關係清清白白,根本沒有私奔。您瞧不起江湖人,可知我也是江湖人,如果我不是從小練武,哪裏能活到現在。”


    皇甫彥明神情嚴肅一句句反駁。


    睛貴妃指著皇甫彥明的手抖得更厲害了,最後頭暈眼花坐回榻上,喘了好一會氣才道:“你翅膀硬了,不在乎母妃了,行了,你想娶誰就娶誰,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承認秦心月那個賤人是我的兒媳婦,就是死了也不讓她給我治病。”


    皇甫彥明萬萬沒有料到,母妃對秦月居然這麽抗拒,都不顧秦月對他的救命之恩。


    屋裏皇甫彥明臉色難看,屋外秦月臉色也難看,她雖然沒有七情六欲,但無緣無故被人罵是賤人,她的心高興不起來。


    皇甫佑仁借著飲茶遮掩微微上揚的嘴角,事情如他所料,睛貴妃完全不接受秦月,皇甫彥明心急把秦月帶進皇宮,走了一步臭棋。


    桃血浪一直存在感很弱坐在角落,瞧見蘇雨澤明媚的笑容,心裏非常不得勁。


    他因為不想蘇雨澤死而陷入混亂,蘇雨澤卻依舊活得那麽自在,憑什麽?


    “蘇穀主,現下你應該很高興吧,睛貴妃不同意三殿下娶秦姑娘,此事大大順了你的心。”桃血浪一雙眼微眯,他就想給蘇雨澤找點不自在。


    聽見桃血浪的聲音,蘇雨澤條件反射露出厭惡,瞪了桃血浪一眼,“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高不高興關你什麽事。我行得正坐得端,哪怕皇甫彥明在這裏,我也依然不會遮掩,我就是不想秦月嫁給他,他的狐狸尾巴能藏一月或一年,但他藏不了十年。建立在欺騙之上的好感,隨時都有可能崩塌,他早晚作繭自縛,我等著看他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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