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佑仁在心裏點頭,覺得蘇雨澤說的很對。


    皇甫彥明算計來的感情,不會長久。


    不是第一次被罵是狗,桃血浪心裏已經沒有最初那種想殺人的憤怒了,發現自己居然沒多生氣。


    蘇雨澤瞪他,居然還覺得他眼睛挺圓挺好看。


    桃血浪內心隻想撫額,嚴重懷疑他也道心不穩了,不會怎麽會生出這種奇怪的想法。


    秦月沒有用精神力,可睛貴妃聲音太尖利,她的五官比較敏銳,能將睛貴妃說的每一個字都聽清楚,還能從她憤怒的語氣中想像她憤怒的樣子。


    秦月招來一個宮女,“告訴三殿下,我們先出宮了。”


    宮女離開後,皇甫佑仁站了起來,“走吧,我身上有腰牌,我帶你們出去。”


    蘇雨澤靠近秦月身邊,小聲問:“我們出宮還要住皇甫彥明的別院嗎?”


    秦月思忖了一會,她是王小菊的時候置辦過院子,可她現在恢複本來麵目,住在王小菊的院子,豈不是昭告天下,她就是王小菊。


    蘇雨澤輕聲咳了咳,“你跟皇甫彥明已經在談婚論嫁,你住在他的別院真的不太方便,你也不想以後有人說你閑話吧。我在皇城也置辦過幾個院子,雖然沒有皇甫彥明的別院精致舒適,但到底能住人。”


    蘇雨澤心想,住進皇甫彥明別院,又要跟桃血浪抬頭不見低頭見,他打不過桃血浪,嘴又沒有桃血浪毒,他才不想找不愉快。


    蘇雨澤見秦月在猶豫,知道她心動了,繼續勸道:“就算你不在乎那些謠言,但聽著始終煩躁,再說,皇城內喜歡皇甫彥明的小姐多不勝數,如果知道你就要嫁給他,恐怕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就算她們傷害不了你,也會煩死你。”


    想要清靜就不能住皇甫彥明的別院,秦月聽懂了蘇雨澤的意思。


    秦月對蘇雨澤點頭,同意去住蘇雨澤置辦的產業。


    他們離開不久,皇甫彥明找了一個借口安撫睛貴妃,急急忙忙來到偏廳,發現人都走光了,心裏擔心秦月會生他的氣。


    他以為有救命之恩在,母妃多少能對秦月改觀,沒想到是他自大了。


    皇甫彥明非常失落回到睛貴妃房間,睛貴妃見他一副心神失守的樣子就來氣,怒聲大罵,“你是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你出生時我還被下了毒,九死一生才保全了你,如今你翅膀硬了,一定要娶秦心月那個賤人,你成親當天,我就吊死在房梁上。”


    皇甫彥明站在原地看著歇斯底裏的睛貴妃,完全不相信她是他知書達理又高貴的母妃。


    知道勸說再多也無用,皇甫彥明叮囑麗嬤嬤,“好好照顧我母妃,我會盡快想辦法幫她取蠱。”


    皇甫彥明心裏還是覺得,是蠱蟲影響了母妃的心智,隻要取了蠱,母妃就會變回以前知書達理的樣子,對秦月的誤會也會慢慢消除。


    皇甫彥明很快出宮去找秦月了,睛貴妃指著他的背影氣得不行,臉色鐵青。


    “你看看他,他眼裏哪裏還有我這個母妃,全被秦心月那個狐狸精蒙蔽了。如今宮裏太子當道,他再不警醒一點,連條活路都別想有,我怎麽就生出他這種不思進取的孩子。”


    麗嬤嬤等睛貴妃發泄夠了,半躺在榻上喘氣時,才小心翼翼靠近,“娘娘,奴婢有一主意,即能緩解您和三殿下僵硬的關係,也能讓秦心月自討苦吃。”


    睛貴妃神情不滿瞪著麗嬤嬤,“既然有主意,為何不早說,你是存心想看本宮焦頭爛額嗎,混賬東西。”


    麗嬤嬤被罵後,反而鬆了一口氣,前幾天她有句話惹睛貴妃不高興了,當時睛貴妃一個碗朝她臉上扔來。


    她連躲都不敢躲,因為隻要躲了,就會迎接睛貴妃更加瘋狂的憤怒。


    “娘娘,三殿下早已被秦心月那個狐狸精迷住了心,您越是跟三殿下鬧,三殿下越煩躁,可那狐狸精卻處處體貼討好,時間長久下去,三殿下怕是會站在狐狸精那邊。不如您先服服軟,硬刀子傷人不妥,因為容易被三殿下瞧見,可軟刀子傷人,比硬刀子還要痛快。”


    麗嬤嬤說完,睛貴妃若有所思。


    她隻是控製不住脾氣,並不是傻了瘋了。


    她當然知道怎麽以弱勝強,沒有一點手段,如何能坐上貴妃之位。


    秦心月那個賤人,也想當三王妃,簡直異想天開白日做夢。


    一瞬間,睛貴妃心裏便有了主意。


    麗嬤嬤則暗中鬆了口氣,以她這段時間侍候睛貴妃的經驗來看。


    睛貴妃有了事情轉移注意力,會平靜很長一段時間,哪怕偶爾發發脾氣,也絕對到不了出人命的地步。


    皇甫彥明離開皇宮後,知道秦月把他安排的侍衛都甩了,心裏暗罵了蘇雨澤一聲,別以為他不知道這是蘇雨澤主意。


    皇甫彥明在別院沒有找到秦月,想了想去找皇甫佑仁,見到他便問,“你明知道蘇雨澤打著什麽主意,為何讓月兒跟他離開?”


    皇甫佑仁神情平靜喝茶,抬頭看了皇甫彥明一眼,笑了笑,“如果秦月沒有那個意思,蘇雨澤打再多主意都是無用,你母妃當成人家的麵咒罵她,秦月又不是聖人,她心裏能舒服才怪,而且我覺得秦月挺小心眼的。”


    皇甫彥明坐下,沉聲道:“二哥還是認為月兒不是我的良配?”


    皇甫佑仁嘴角微揚搖了搖頭,“以前我的確這麽認為,可最近發生太多事,秦月可是築基的修為,嚴格來說,應該是你配不上她,在修仙之人眼裏,皇子身份算什麽,可能還沒有看順眼的狗有份量。”


    皇權在世間的確是最鋒利的武器,可修仙是能輕易斬斷這把武器的聖器。


    皇甫彥明開始理性分析,“二哥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其實月兒嫁給我,二哥也能得到好處,至少修仙功法有著落了。”


    皇甫佑仁抬頭看了皇甫彥明一眼,故意點頭,“你說的有理,秦月代表的利益太龐大了,所以才有那麽多人想娶她,因為娶了她就等於半隻腳踏入修仙界了。蘇雨澤隻是她認可的朋友,也能得到修仙功法修仙,連桂真都有可能分杯羹,若你娶了她,得到的好處隻會比蘇雨澤更龐大。”


    皇甫彥明不滿意皇甫佑仁這個說法,很認真道:“我想娶她並不是因為利益,而是因為我喜歡她。”


    秦月是築基,他的師父也是築基,他已經有了修仙功法,秦月能給他的幫助並不多,不足以讓他付出一生的幸福來換。


    皇甫佑仁似笑非笑,“得了吧,這裏又沒有什麽外人,至於這麽謹慎嗎,秦月牽扯的利益實在太大,連桃血浪都動過娶她的心思,你也是個俗人,對利益動心也沒什麽不對。”


    皇甫彥明若有所思看著皇甫佑仁,“二哥,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在引導我承認?”


    皇甫佑仁臉上笑容更張揚了,“你承不承認跟我有什麽關係,這件事就不提了,再說這種傷感情的話,老子會不高興的。”


    皇甫彥明沒再提剛才的事,煩心秦月住到蘇雨澤院子的事。


    他查到蘇雨澤的院子,都不用一柱香的時間,可查到了又能如何,去把秦月帶回來嗎?


    秦月答應跟蘇雨澤住,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她現在不想看見他。


    皇甫彥明緊皺眉頭揉了揉太陽穴,一旁皇甫佑仁見了勸他,“秦月住到蘇雨澤院裏,這又不是什麽大事,你至於煩成這樣嗎,再說了,桃血浪不是跟著去了嗎,有他在,你還怕蘇雨澤在秦月麵前說你壞話啊。依我之見,你如今該擔心的不該是秦月,而是睛貴妃體內的蠱。”


    皇甫彥明隻覺太陽穴更痛了,桃血浪跟他的利益牽扯已經越來越不牢靠,他的心思又重,會不會聽他命令還難說。


    “看你這麽煩,老子給你出個主意,你知道女人最看重什麽嗎?”


    皇甫佑仁說完一雙眼閃著自信的光,這副神秘的態度讓皇甫彥明產生了好奇。


    “看重什麽?”


    他想聽聽皇甫佑仁的高見。


    皇甫佑仁神情囂張往椅子上一靠,“你有時候的確精明,可有時候也太傻了。女人最看重的當然是孩子,不管是市井女人還是名門千金,甚至是天下任何一個女人,她們最看重的不是親人也不是夫君,而是孩子。”


    皇甫彥明何其聰明,皇甫佑仁提到孩子,他就懂了皇甫佑仁的意思。


    皇甫彥明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二哥,這事不現實。”


    皇甫佑仁坐直了身體,一臉嚴肅,反問,“怎麽不現實,秦月是不是女人,是女人她就能懷孕,你要讓她懷上你的孩子,嫁給你的事就是板上釘釘,到時別管什麽蘇雨澤司空晏,全都阻攔不了你。”


    皇甫彥明眉頭微皺,覺得這件事不太可能,但也並不是沒有操作空間。


    皇甫彥明從皇甫佑仁王府離開後,皇甫佑仁笑著從地窖拿出一瓶珍藏多年都舍不得喝的酒,他要提前慶祝。


    秦心蘭端著下酒菜進入皇甫佑仁書房,賜婚那天晚上大亂,她暈了過去,再醒來已經變成皇甫佑仁的妾室。


    她不知道皇甫佑仁有什麽毛病,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每次看見她也是麵不改色離去。


    從那晚大亂出事,柳太妃就沒有聯係過她,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聯係柳太妃,隻能等著柳太妃來聯係她。


    睛貴妃把她當成一枚棄子,她報仇的希望如今就係在皇甫佑仁身上。


    如果連見秦心月一麵都困難,還談什麽報仇。


    秦心蘭緩步走到皇甫佑仁身邊,聲音嬌弱小心翼翼開口,“王爺,您怎麽一個人在書房喝悶酒,為何不讓妾身陪您呢?”


    皇甫佑仁聞聲抬頭看向秦心蘭,“柳若雪,本王知道你是太子的人,你若是識相安份守已,我並不介意養著你,可你若吃裏扒外,當心你那身骨頭。”


    秦心蘭被皇甫佑仁露出的殺意震懾,隻覺皇甫佑仁有病,麵對她這麽美貌又嬌滴滴的女子,想的居然是殺了她。


    秦心蘭一雙美目含淚,無比真誠跪在皇甫佑仁麵前,“王爺,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妾身已經嫁給王爺,王爺就是妾身的天,就是給妾身幾百個膽子,妾身都不敢背叛王爺。”


    皇甫佑仁看著秦心蘭的表演,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本王怎麽覺得你越看越像一個人。”


    秦心蘭一張臉如梨花帶淚,一雙美目微微泛紅,霧蒙蒙的模樣令皇甫佑仁恍然,情不自禁樂道:“像,真是太像了。”


    皇甫佑仁忽然鬆開捏住秦心蘭下巴的手,還拿出手帕細細擦拭,好像秦心蘭是什麽髒東西一樣。


    秦心蘭見皇甫佑仁嫌棄厭惡的舉止,不敢露出一丁點不滿,趕緊低頭裝柔弱。


    隨後皇甫佑仁吩咐下人進屋給秦心蘭打扮,還讓丫環拿胭脂水粉修飾秦心蘭的臉。


    換上衣服和修飾妝容的秦心蘭,身上有了七分秦心月的影子,特別是遠遠看去,那側臉完全一模一樣。


    這種相似程度當然糊弄不了清醒的人,腦子清醒的人會立馬分出柳若雪和秦心月的區別,可要是腦子不清楚呢。


    “本王要你去辦件事,辦好了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辦不好,那就去花園裏去做花肥。”皇甫佑仁眼神冰冷如刀,直射向秦心蘭。


    秦心蘭裝作被嚇壞的樣子,顫抖著問道:“王…王爺要妾身辦什麽事,妾…妾身就是粉…粉身碎骨,也會幫王爺完成。”


    皇甫佑仁嘴角揚了揚,“你掩飾容貌十幾年,小心翼翼躲避一切危險,卻故意讓睛貴妃發現你,因為你知道三皇子喜歡美人。本王知道你是個有野心的人,本王願意給你個機會,隻要你抓住了,就能當三王妃。”


    秦心蘭一下子緊捏手帕,再也保持不了平靜深吸一口氣,“王爺,可是三皇子喜歡的人是秦小姐。”


    秦心蘭掩飾很好,但提起秦心月還是平靜不下來,眼裏露出一絲恨意。


    皇甫佑仁看見秦心蘭的反應,內心更高興了。


    皇甫彥明當時為了秦心月當場拒絕柳若雪,像柳若雪這種容貌,必定心比天高,會恨秦心月是正常的。


    恨,才好。


    不恨,他才會煩惱。


    皇甫佑仁讓柳若雪坐下,“本王實話告訴你,我對女人不感興趣,你若是留在我府上,早晚輪落做花肥的地步。


    可你若跟著三皇子,那待遇可大大不同。


    三皇子這個人溫潤和煦,還特別喜歡美人,以你的容貌,他定不會為難你,加上我會幫你設計一場露水姻緣,讓三皇子認為是他的錯。


    你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如果你敢泄露一句話給三皇子,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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