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救我?”


    蘇雨澤深思熟慮,還是問出來了。


    桃血浪深吸一口氣,“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


    當時他見銀針射向蘇雨澤心髒,腦子還沒發出指令,身體便做出反應,把蘇雨澤救下了,還控製不住憤怒,當場把景書峰殺了。


    蘇雨澤沉默了很久,還是不願相信桃血浪救他的事,甚至心裏還生出陰暗想法,景書峰不會是桃血浪找來的吧?


    那根本不是條件反射,而是早有預謀?


    可是桃血浪費力演這場,還搭上景書峰一條命,目的是什麽?


    桃血浪跟景書峰不可能有合作,最多就是利用。


    景書峰已經走火入魔,想要利用他太容易了。


    可是賭酒是他提出來的。


    不對,是桃血浪故意嘲笑他的酒量,先激怒他的。


    一瞬間,蘇雨澤心裏想了很多,決定將計就計,看桃血浪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很感謝你救我,賭約我也會遵守,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前發生的不愉快,就算過眼雲煙,已經過去了。”蘇雨澤忽然對桃血浪露出笑。


    桃血浪多少能看出蘇雨澤這話不是出自真心,一場賭約還換不來蘇雨澤對他改觀,他深知這一點。


    蘇雨澤被暗殺,還差一點成功了,這事皇甫彥明知道後在心裏感到可惜。


    皇甫彥明很快決定好幫睛貴妃取蠱的日子。


    再一次進皇宮,秦月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她不喜歡睛貴妃,哪怕她是皇甫彥明的母妃。


    蘇雨澤站在秦月身邊左右打量,“這一次不會又罵人吧,侮辱一次就算了,三番四次侮辱,真當秦月是你丫環啊。”


    蘇雨澤非常不滿秦月對皇甫彥明隨叫隨到,在他看來,替睛貴妃解蠱可以,但必須皇甫彥明恭恭敬敬誠意十足邀請,一定要讓睛貴妃知道秦月的重要性。


    皇甫彥明笑看著蘇雨澤,“蘇穀主多慮了,我母妃是受蠱蟲影響,脾氣才會變得暴躁,她已經同意我和月兒的親事,斷不會再出現上次的事。”


    蘇雨澤冷哼了一聲,語氣嘲諷,“但願吧。”


    皇甫彥明不動聲色吸了一口氣,目前替母妃解蠱最重要,蘇雨澤以後再收拾。


    秦月再見到睛貴妃,睛貴妃雖然沒有辱罵她,但對她的態度並不算多好。


    哪怕睛貴妃極力維持臉上和藹的表情,秦月還是能感受到睛貴妃對她的惡意。


    那種惡意冰寒凍骨,是恨不得殺了她的惡意。


    這就是皇甫彥明說的接受她?


    秦月扭頭看了皇甫彥明一眼,見他眉眼含笑跟睛貴妃說話,完全沒有覺得睛貴妃是在演戲,是真的以為睛貴妃已經接受了她。


    秦月想將睛貴妃並不是真的接受她的事告訴皇甫彥明,想了想又閉嘴了。


    她看了不少話本,自古以來婆媳相處都是難題。


    她若發難,到時夾在中間的人是皇甫彥明,不如暫時忍下,不要給皇甫彥明添麻煩。


    反正她也不會住在皇宮,逢年過節才見一麵睛貴妃而已。


    睛貴妃演技非常好,騙過在場大部份人,就連蘇雨澤都以為她是因為皇甫彥明妥協了。


    “母妃就辛苦你了。”


    皇甫彥明神情鄭重拜托秦月,秦月對他點頭,一句話都不想說。


    秦月擔心取蠱過程中會出現問題,眼神暗示蘇雨澤將睛貴妃身上穴道點了,然後用精神力查看蠱蟲的情況,將它逼到睛貴妃手腕。


    秦月精神力看不見摸不著,除了知情人外,其餘人都以為蘇雨澤才是負責解蠱的人,覺得秦月連打下手都不是。


    因為她就站在床邊,什麽也沒做。


    有精神力逼出蠱,還有廣靈香和蘇雨澤在,取蠱的過程無驚無險,非常順利。


    “蠱蟲已經取出來了,元氣也用廣靈香吊住了,傷了身體根本需要慢慢調養,你找個太醫開個方子就行。”


    蘇雨澤態度高冷,明著說他不想給睛貴妃開方子,哪怕是一張簡單到不能簡單的調養方子。


    睛貴妃被人攙扶起來,隻覺胸口盤旋的那股氣消失了,不再莫明其妙感到煩躁,也有了困意。


    睛貴妃故意笑著對秦月說:“明兒說你們已經私定了終生,既然如此,那便盡快成親,沒名沒份跟著明兒,終歸不是回事。”


    睛貴妃話裏一句嘲諷也沒有,語氣也真誠,可就是給人一種她瞧不起秦月的感覺,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秦月低落到了塵埃裏。


    秦月眉頭皺了起來,還沒說話,一旁蘇雨澤冷哼。


    “說得好像秦月求著皇甫彥明娶一樣,睛貴妃,你長那麽大雙眼睛,不是擺設吧,看不出是你兒子對秦月死纏爛打嗎,還沒名沒份跟著,沒名沒份跟著人明明是你兒子。”


    睛貴妃被蘇雨澤幾句話氣得喘不過氣來,手顫抖地指著蘇雨澤。


    蘇雨澤雙手環胸,“皇甫彥明能娶秦月,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你還嫌棄這嫌棄那,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立場,如果不是秦月,你就等著被蠱蟲折磨死吧。”


    睛貴妃鐵青著臉深吸一口氣,看向皇甫彥明,“讓他們滾,給本宮滾。”


    蘇雨澤直接衣袖一甩,“這肮髒地方,多待一秒我都覺得不舒服,跟墳地似的。”


    蘇雨澤見秦月臉色不太好,拉她一起走沒被拒絕,知道她也是願意離開的,內心笑聲更大了。


    蘇雨澤和秦月一走,桃血浪也跟著離開了。


    皇甫佑仁上前拍了拍皇甫彥明肩膀,“你留下好好勸勸睛貴妃,既然已經同意你和秦月的婚事,就不要陰陽怪氣,秦月多敏銳,誰也別想騙她。”


    皇甫彥明沉默了,表情可以說謊,可情緒不能說謊,睛貴妃沒他的本事,無法掩飾自己真實情緒,怎麽可能騙到秦月。


    皇甫彥明送走了皇甫佑仁回到宮殿,睛貴妃還臉色鐵青揉著太陽穴,見到皇甫彥明立馬抱怨不滿。


    “你看看蘇雨澤剛才說的什麽話,他居然說我的宮殿是墳地,就是在暗諷我是死人,如此不成體統,多看一眼都汙了眼睛。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叫他來幫我解蠱,存心給我添堵的嗎,先前那個王鬆不是挺好嗎。”


    皇甫彥明皺了皺眉,連皇甫佑仁都看出的事情,他卻沒能看出,應該是母妃太了解他了,加上他沒有懷疑過母妃,所以才會被騙。


    皇甫彥明看著睛貴妃久久沒有說話,睛貴妃察覺到了異樣,“你板著一張臉做什麽,母妃都按你說的做了,那秦心月一點禮貌都不懂,還跟蘇雨澤手拉手,一點女德都沒有,真不明白你喜歡她什麽。”


    皇甫彥明細心觀察,才在睛貴妃眼裏看見一絲厭惡,那是對秦月的。


    “王鬆就是蘇雨澤,母妃,你為何要騙我?”皇甫彥明突然道。


    睛貴妃一臉震驚看著皇甫彥明,嘀咕,“王鬆就是蘇雨澤,那王小菊就是秦心月了,這些江湖人,真是一點底線都沒有,換張臉什麽事都做得出來,還跟蘇雨澤裝兄妹,說不定還同住一屋,這種女人看她一眼都嫌髒,真不知道你被什麽蒙了心。”


    “母妃,你就是這樣敷衍我的,你為何那麽討厭月兒,她剛才可救了你的命。”皇甫彥明聽著睛貴妃說話越來越過分,聲音比剛才冷了八個度。


    睛貴妃一臉不敢置信看著皇甫彥明,一雙眼泛著淚光,“你指責我,你為了一個外人指責我,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為了一個女人指責我,在你心裏,還有母妃嗎。”


    皇甫彥明隻覺頭疼得厲害,努力平息情緒,“母妃你好好想想,我娶月兒有什麽不好,不說我是真心喜歡她,就說娶了她能得到的利益。我武功倒退,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月兒不僅能保護我,還能震懾不少有異心的人。蘇雨澤說的沒錯,她根本瞧不上我,是我死纏爛打才賴上她的,她就是我的命。我將話說在這裏,你否定月兒就是否定我。”


    睛貴妃對秦月執念太深,皇甫彥明覺得要下重藥才行。


    睛貴妃神情呆滯看著皇甫彥明臉上的堅定,突然大發脾氣,“你瘋了,你是皇子,她一個孤女能幫你什麽,她身邊圍著那麽多江湖人,不知跟多少人有過首尾,你就甘心當王八。”


    皇甫彥明一雙眼瞪大,似乎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是真的。


    他跟母妃解釋過無數遍,秦月跟司空晏成親是假,她比誰都自重自愛。


    原來母妃一直把他說的話當耳邊風,從沒聽進過一個字。


    皇甫彥明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心情,他好像理解蘇雨澤說的話了。


    母妃就像一座大山隔在他和秦月中間,給他們製造了重重阻礙。


    “母妃,我再跟你說一遍,月兒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不能汙蔑她,我這一生隻會娶一人,就是月兒,不管母妃你願不願意接受,我都會娶她。孩兒大了,不能再居住宮中照顧母妃,望母妃照顧好自己。”


    皇甫彥明說完朝睛貴妃跪下,神情凝重磕了三個頭。


    他是修仙者,壽命跟睛貴妃不同,秦月才是陪他一生的人,母妃除了他還有天琪。


    皇甫彥明沒抬頭去看睛貴妃臉上的表情,狠了狠心轉身。


    皇甫彥明離開後,睛貴妃半晌都沒回神,良久才虛弱開口,“他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不管我同不同意他都要秦心月,不會再進宮了嗎?他選擇了秦心月那個賤人,放棄了生他養他的我?”


    睛貴妃情緒越來越激動,一旁麗嬤嬤瑟瑟發抖,就怕睛貴妃會發瘋。


    睛貴妃臉色越來越陰沉可怕,最後將身邊所有東西都掃落,“派人給我盯緊了,他們敢成親,我就吊死在宮殿裏。”


    皇甫彥明出宮後,直接去蘇雨澤院子找到秦月,非常真誠道歉,“母妃的事我很抱歉,我已經和她說好了,我搬出來住,成親的事我們決定就好。”


    秦月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宴請朋友大擺酒宴,跟兩人在月下拜堂沒什麽區別,她不在乎有沒有人見證,隻是在乎拜堂這個儀式。


    拜堂,代表著她和皇甫彥明成了一家人,他們之間有了輕易斬不斷的因果。


    “我師父應該快回來了,到時請他幫我們做證婚人,好嗎?”皇甫彥明小心翼翼看著秦月,很怕聽見拒絕的話。


    睛貴妃的事,秦月知道不怪皇甫彥明,她以後會跟皇甫彥明隱居,可能幾年都見不到睛貴妃,她的存在可有可無。


    “可是我還不知道什麽是喜歡,嫁給你會不會太蒼促了。”


    秦月微微皺了皺眉,她答應和皇甫彥明試一試,為什麽會變成已經決定成親?


    皇甫彥明神情非常認真,“我覺得不蒼促,我們成親後就能住在一起,到時更方便你了解我。”


    秦月還是覺得哪裏不對,抿了抿唇沒說話。


    躲在屋外偷聽的蘇雨澤,再也忍不住推開房門,“皇甫彥明,你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秦月什麽都不懂,你就哄騙她跟你成親,好宣布主權,你當秦月是你能占有的物品嗎。睛貴妃的事沒解決,秦月嫁給你以後要怎麽麵對睛貴妃,難不成你要讓秦月一輩子不見你娘,你想過別人會怎麽說秦月嗎。”


    皇甫彥明眼神冰冷看了蘇雨澤一眼,冷聲道:“月兒就算一輩子不見我娘又有什麽問題,要跟月兒過日子的人是我,不是我母妃。”


    蘇雨澤推開皇甫彥明走到秦月麵前,“嫁人的事,你可千萬考慮清楚,當初秦心月為了跟司空晏和離,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我身為你朋友,不希望你走錯路。”


    秦月抬頭看著一臉關心她的蘇雨澤,心裏忍不住歎氣。


    為什麽回京後一切都變了?


    她跟皇甫彥明相處,再也沒有那種輕鬆感,也感覺不到愉悅。


    明明當初答應皇甫彥明時,她心裏都甜滋滋的,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她對未來沒有那麽期待了?


    想到跟皇甫彥明成親的生活,甚至還會皺眉,煩躁。


    秦月不會委屈自己,心裏怎麽想的,她就怎麽做。


    就像當初她被皇甫彥明感動,答應跟他試一試,能影響她決定的隻有她的心。


    “成親的事先放一放,我想我們需要靜一靜。當初我答應跟你試一試,並沒有答應回來就成親,而是等我喜歡上你再成親。你也說了,你願意等。”


    秦月恢複平靜後,立馬理智分析,然後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當初跟皇甫彥明承諾的是試一試,等她確認自己喜歡他才會成親,並不是成親後慢慢培養感情。


    皇甫彥明誤會了她的意思。


    蘇雨澤聞言立馬鬆了一口氣,然後一臉恍然大悟,眼神不滿瞪著皇甫彥明。“我知道了,你也太陰險了,仗著我們不知道你跟秦月的約定,就步步緊逼秦月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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