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澤跟桃血浪說過無數次了,就算無相來找他,他也有一點還手之力。


    大不了就給無相把毒解了,無相看著秦月的麵子上,肯定不會殺了他。


    他小宗師境界都拿無相沒辦法,桃血浪剛剛引靈氣入體,修為還是宗師入門,連他都打不過。


    無相來了又能幫到什麽忙,給人多加一個出氣筒罷了。


    桂真臉色蒼白躺在院子裏曬太陽,見蘇雨澤又對桃血浪發牢騷,對蘇雨澤笑道:“桃少主是擔心你,不是我小看你,就算你突破到了小宗師,也不一定是桃少主的對手。”


    蘇雨澤聽見桂真幸災樂禍的聲音,瞪了桂真一眼,“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等我收拾完桃血浪再來收拾你。”


    桂真一臉無所謂撇了撇嘴,蘇雨澤這幾天跳腳說要給桃血浪好看,卻一直隻是口頭上說說,從來沒有真正動手過。


    明麵上煩桃血浪不行,內心止不住怎麽高興呢。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無相這種仇家,不躲著就算了,怎麽會明知是死還要往前湊。


    可見桃血浪是真的擔心蘇雨澤會被殺,也不在意無相會不會遷怒他,隻在乎蘇雨澤的命。


    有這種朋友,晚上睡覺就偷著樂吧。


    桃血浪微揚著嘴角對蘇雨澤搖頭,“不行,我得時時刻刻看著你。”


    玉佩的事,他沒有告訴蘇雨澤,不是不信任蘇雨澤,而是不信任桂真,怕桂真向蘇雨澤套話。


    蘇雨澤這個人,太單純了,心裏根本藏不住事。


    蘇雨澤見和桃血浪溝通無效,又抓了抓頭發。


    他知道桃血浪這麽跟著他一定是有原因的,桃血浪不告訴他原因,肯定也有他的理由。


    可理解歸理解,不管做什麽都有一雙眼睛跟著你,隻要是個人,都不能適應吧。


    他受不了被人當犯人一樣看著。


    蘇雨澤知道就算問桃血浪這麽盯著他的原因,桃血浪也不會說,最後氣了一會就跑去給桂真療傷了。


    桂真經過這幾天的治療,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因為他的傷勢被秦月用精神力掃視過,沒人懷疑他的傷有問題。


    桂真一臉好奇看著桃血浪,“你這麽緊跟著蘇雨澤,是怕皇甫彥明報複嗎,可是皇甫彥明的武功不是跌落到三流了嗎。”


    桂真不認為桃血浪是在擔心無相,無相先天修為,豈是擔心能改變結果的。


    桃血浪看了桂真一眼,臉上沒露出什麽表情,隻是搖了搖頭,“三殿下武功境界倒退,可別忘了,他可是劍修,你們見過劍法有倒退的嗎。”


    桃血浪轉移了桂真問他話的真正用意,並將大家注意力都轉移到了皇甫彥明身上。


    蘇雨澤站起身若有所思,神情認真嘀咕道:“皇甫彥明早就引靈氣入體,他又是單靈根,修煉天賦很強。從來沒有看他使過劍,他一直都在隱藏實力,我記得當初秦心月在洞天福地分寶物時,他選了一把火紅色的小劍,應該是件法器,可他從來沒有拿出來用過。”


    蘇雨澤覺得他知道了皇甫彥明的險惡用心,藏著一件認主的法器,那可是在緊急關頭能扭轉乾坤的關鍵。


    若是他仗著修為高去教訓皇甫彥明,最後被皇甫彥明法器殺死,到時皇甫彥明以三流境界向秦月訴苦,說他隻是擔心自己被殺,這才逼不得已使出法器自保,加上斂息決偽裝的情緒,定能騙過秦月。


    蘇雨澤倒吸一口冷聲,惡聲罵道:“該死皇甫彥明,原來打著那麽肮髒的心思,還好本大爺沒中他的計,不然我屍體都涼了。”


    蘇雨澤罵完,桃血浪和桂真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見蘇雨澤不再因為皇甫彥明境界倒退而小瞧他,桃血浪心裏鬆了一口氣。


    傍晚時分,院子周圍靜得可怕,一點聲響都沒有,連風吹過來都顯得那麽詭異。


    桃血浪神情凝重走到蘇雨澤身邊,他們預料最壞的結果出現了,無相找來了。


    桂真手腳筋剛剛接好,還不能下床活動,能靠著小紅的感知能力察覺到無相的氣息,嘴角微微揚了起來,無相想跟司空晏鬥,必輸無疑。


    桂真輕輕將手移到丹田處,小紅將自己隱藏起來,丹田內詭異的黑點,其實就是小紅製造的空間。


    秦月突破築基又如何,還不是察覺不到小紅,說到底,他的小紅才是最強的。


    桂真眼神慢慢變得認真,在心裏給小紅鄭重承諾,‘我一定會帶你進洞天福地,讓你很快成長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逼沉睡。’


    蘇雨澤推了桃血浪一下,神情凝重道:“這裏你幫不上忙,進屋去。”


    桃血浪瞥了蘇雨澤一眼,輕笑,“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誰跟你胡說,你修為隻是宗師入門,手裏又沒有奇兵法器,你留在這裏隻會拖我後腿。”蘇雨澤眼裏帶著一絲急切,桃血浪跟秦月關係不深,他怕無相會殺桃血浪。


    桃血浪穩穩站在原地沒動,不管蘇雨澤怎麽推他,依舊穩穩站著。


    最後,蘇雨澤放棄了,無相若是真的想殺桃血浪警告他,桃血浪躲進屋裏也沒用。


    蘇雨澤剛深吸一口氣,便聽見無相不顯喜怒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蘇穀主,不知老夫何時得罪了你,你要對我使這麽陰狠的毒。”


    蘇雨澤冷笑了一聲,輸人不輸陣,無相沒有一來就傷他,就證明他忌憚秦月。


    “你跟皇甫彥明見過了吧,自然也知道他用斂息決欺騙秦月的事,我身為秦月朋友,自然不能看皇甫彥明繼續欺騙她,斂息決是證據,你沒有得罪我,隻是收了不該收的徒弟。”


    蘇雨澤理智告訴他,要對無相客氣一些,可事到臨頭才發現,根本壓製不住心裏對皇甫彥明的怒氣,連帶著對無相也客氣不起來。


    最後蘇雨澤幹脆破罐子破摔,若是求饒反而讓無相和皇甫彥明小瞧,何況桃血浪還站在他身邊,最起碼的麵子要維持住,不能在桃血浪麵前丟臉。


    無相和皇甫彥明出現在院子裏,皇甫彥明麵無表情看著蘇雨澤,冷笑了一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跟我做對的下場,你考慮過嗎。”


    蘇雨澤見皇甫彥明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便來氣,同樣冷笑回道:“跟你做對有什麽下場,我隻知道一旦秦月知道你在騙她,你萬萬沒有好下場。”


    皇甫彥明看著蘇雨澤,心裏真的動了殺意,斂息決的事鬧得人人皆知,秦月就算相信他,恐怕心裏也會生疑,不如冒險殺了蘇雨澤和桃血浪。


    桃血浪看出皇甫彥明的殺意,突然出聲道:“三殿下此次前來是來警告我們的嗎,可惜,斂息決的事司空晏也知道,他從來不會說謊,他可能已經告知秦月知道。”


    皇甫彥明知道桃血浪話外之意,司空晏告訴秦月斂息決的事,秦月必定懷疑,若此時桃血浪和蘇雨澤死了,秦月就不僅僅是懷疑了。


    皇甫彥明到底不敢冒險,蘇雨澤在秦月心裏份量太重,斂息決的事,隻能冒一次險。


    蘇雨澤拿不出證據,他隻要不承認,說是蘇雨澤故意汙蔑他,秦月有一半可能會選擇相信他。


    皇甫彥明一直都想殺蘇雨澤,剛才露出殺意是因為心裏怒氣和衝動,他今天來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要解師父體內的毒。


    無相神情有些蒼白朝蘇雨澤走去,“蘇穀主,我們之間有點小誤會,你把我體內的毒解了,誤會我們再慢慢說清楚。”


    桃血浪擋在蘇雨澤麵前,對無相笑了笑,“前輩,既然我們把話已經說開,就無需玩這種把戲,要我們給你解毒可以,你拿斂息決來換。”


    皇甫彥明見桃血浪到這種時候還在打斂息決的主意,出聲威脅,“就怕你有命拿,沒命看。”


    蘇雨澤看著桃血浪擋在他前麵的背影很心煩,從桃血浪身後走出,和桃血浪並肩站在一起,“少威脅我,你要敢殺我早就殺了,我也不怕你殺我,反正我跟秦月說了,如果我出了事,一定是你皇甫彥明動的手,秦月一定會幫我報仇的。”


    蘇雨澤說完神情沉重,他和桃血浪都知道,皇甫彥明和無相既然來找他們,就不會因為秦月而打消目的,僅憑秦月的名字,還不足以逼退他們。


    蘇雨澤不動聲色碰了碰桃血浪,暗示桃血浪不要說話。


    司空晏已經有行動,無相的毒解不解無所謂,關鍵是能從無相手裏掏出多少東西,活了幾百年的老頭,不可能一樣寶物都沒有吧。


    皇甫彥明因為秦月緊緊皺眉,見師父臉上多了幾分煩躁,忙道:“不要異想天開,斂息決是不可能給你們的,你們直說吧,是要給我師父解毒,還是讓我師父折磨你們一頓再解毒。”


    皇甫彥明擔心蘇雨澤犯硬骨頭,笑著補充了一句,“我師父是心地善良的人,沒突破先天之前更是寒山寺主持,他不會殺人,隻會用道理說服你們,道理聽多了,是不會在身上留下痕跡的。”


    桃血浪動了動嘴角,世上有太多讓人看不出痕跡的折磨人方式,皇甫彥明又在威脅他們。


    無相知道秦月掌控著洞天福地,更是突破築基後,完全沒有報仇的想法,哪怕柳太妃救了他,他也拒絕和柳太妃合作。


    他可不傻,先天想贏了築基,簡直癡人說夢。


    何況他的徒弟就要迎娶秦月,斂息決的事是他大意了,但並不是不能挽回。


    無相沒有跟蘇雨澤撕破臉的打算,所以一直都是非常客氣說話,隻是蘇雨澤的不識相,還有體內亂竄的毒,讓他很煩躁。


    蘇雨澤雙手抱胸,像是妥協了一樣,“我們打不過你們,這次的虧我認了,但我好歹也是神醫穀穀主,若是你們威脅一下就給你解毒,我顏麵盡失以後還怎麽服眾。”


    皇甫彥明皺了皺眉,完全不知道蘇雨澤麵對他師父,哪來的底氣要挾,難道真以為他師父不敢殺他不成,還是有什麽底牌?


    皇甫彥明多疑的性格發作,再看桃血浪眼裏一絲懼怕都沒有,心裏更謹慎了。


    無相望著蘇雨澤,陰沉著臉從懷裏摸出一塊玉髓丟給他,“這是極品玉髓,有洗滌根骨的奇效,這本是我為彥明尋來的,如今當作請穀主出手解毒的報酬。”


    蘇雨澤樂嗬嗬將玉髓放進乾坤袋,洗滌根骨,這四個字一聽便知道有多神奇。


    蘇雨澤本就是硬著頭皮在找台階下,無相既然遞了台階,他自然不會不下。


    他又不是真的不怕死,誰知道無相急了會不會殺他。


    他可不敢拿命來賭。


    蘇雨澤召喚出黑色毫針,將無相體內的毒引了出來,解完毒收回黑色毫針對著皇甫彥明冷冷道:“你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我早說過,我等著你引火自焚。”


    皇甫彥明陰沉著臉,被臉色同樣難看的無相帶走了。


    無相和皇甫彥明離開很久,蘇雨澤才全身無力靠在桃血浪身上,一臉後怕道:“幸好無相這個人好說話也忌憚秦月,不然剛才就是不殺我,也會給我一些苦頭受。”


    桃血浪知道蘇雨澤是那種,當時不害怕,事後越想越害怕奇怪性格,扶著人到走廊坐下,笑著感歎。


    “剛才如果無相真的對你下殺手,那就好了。”


    他會立馬滴血激活玉佩,讓秦月看清無相和皇甫彥明的嘴臉,玉佩裏還封印著秦月一道精神力攻擊,能在緊急關頭保命,完全能拖延到秦月救援來到。


    聞言,蘇雨澤瞪了桃血浪一眼,奇怪道:“你說的還是人話嗎,若是無相真的對我下殺手,你以為他會放過你,你現在是越來越囂張了啊,連先天尋仇都不放在眼裏了,撿回一條命怎麽還感歎起來了,你腦子沒被驢踢吧?”


    桃血浪神秘笑了笑,故意在蘇雨澤耳邊輕聲道:“我有神秘底牌。”


    蘇雨澤還是瞪了桃血浪一眼,“我不管你有什麽底牌,不要去招惹無相,要對先天抱著敬畏之心,我們才是宗師,先天想要收拾我們,那是一收拾一個準。”


    桃血浪也沒挑明玉佩的存在,蘇雨澤說了一會又皺起眉來,臉上露出疑惑,“你說無相真的放過我們了,他在我手上吃了那麽大的虧,真的咽得下去?”


    桃血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皇甫彥明肯定不會放過你,他看你的眼裏有殺意,隻要讓他找著機會,一定會毫不猶豫對你出手。”


    提起皇甫彥明,蘇雨澤神情嚴肅,“先前皇甫彥明對我露出殺意時,我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危險,他一定認主了法器。那個陰險玩意,感情這陣子都在示弱迷惑我,若不是因為我最近事情多,我還真忍不住去找他麻煩了,一旦被他偷襲成功,我不死也得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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