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澤一臉恨鐵不成鋼望著綠英,見綠英實在太刻板,“算了,修不修仙是你的事,我一個外人替你瞎操什麽心,外麵危險,你就住在這裏,絕不會出事的。”


    綠英點頭,內心還是有失落的,她很想小姐。


    蘇雨澤跟桃血浪離開洞天福地後,蘇雨澤才小聲問道:“你說綠英是裝的還是真的不在乎?那可是修仙啊,長生不老啊,綠英真能不在乎?”


    蘇雨澤話裏全是不敢置信,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人不在乎修仙呢。


    桃血浪笑了笑,“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又何必多此一問,就算我說綠英是真的不在乎,你也不會相信的。”


    聞言,蘇雨澤點頭,沉聲道:“是啊,怎麽會有人不在乎修仙,這不是說笑嗎。”


    桃血浪又笑了笑沒接話,綠英清澈的雙眼告訴他,她是真的不在乎修仙,隻在乎秦心月。


    但這世上隱藏至深的人有太多,他不敢確定綠英是不是在偽裝。


    秦月和皇甫彥明沒有離開洞天福地。


    蘇雨澤帶著桃血浪回了他之前住的院子,給住在裏麵的桂真把脈,“你的傷好的差不多,隻是丹田被毀,隻有洗髓丹才能恢複。”


    桂真收回手腕,苦笑,“我知道洗髓丹,三殿下就是用它治好傷,並突破先天的。這種丹藥一定不好得到,你別為我操心了,想了幾個月,我認命了。”


    嘴上說著認命,桂真眼裏卻全是悲痛,這哪裏是認命,分明是絕望了。


    蘇雨澤從桂真的眼睛裏,找不出一絲活著的希望,心裏直覺桂真這種狀態不對勁。


    “我其實等你很久了,想要當麵對你說聲謝謝,這輩子我是不能報答你了,下輩子若有緣,我再報答你。”


    桂真語氣平靜,說完臉上還帶笑。


    蘇雨澤和桃血浪緊皺眉頭,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像交代遺言。


    蘇雨澤早就原諒桂真,見狀忍不住急道:“你不要把事情看得太糟糕,洗髓丹不是什麽極品丹藥,我是丹修,以後我也能煉製出來的。”


    桂真表情越來越平靜,很認真點頭,“我知道,你很厲害,總有一天能煉製出洗髓丹。”


    蘇雨澤眉頭越皺越緊,他怎麽會看不出,桂真已經對未來絕望,心生死誌。


    蘇雨澤心裏很自責,桂真是他的接手的病人,可他卻把桂真一丟就是幾個月,桂真傷重又沒人開解陪伴,這幾個月不知道經曆了什麽,才心生死誌。


    桂真臉色越是平靜,蘇雨澤越是覺得有事發生,半夜的時候,他聽見桂真房間傳來細微的聲音,想到白天桂真平靜的臉色,翻身從床上坐起。


    蘇雨澤起來時,隔壁桃血浪也跟著起來了。


    蘇雨澤站在桂真房門前,聞到裏麵濃鬱的血腥味,臉色巨變,一掌把房門震開。


    桂真臉色慘白聽見聲音,躺在被血染血的床上,露出虛弱的笑,“沒想著驚動你,還是打擾到了你,對不起,我這種人不值得救,我背叛朋友,這是我該付的代價,謝謝你原諒我。”


    蘇雨澤快步走到桂真床邊,見桂真血肉模糊的腹部,忙點穴止血,“你這是何苦,我已經回來了,得到洗髓丹是早晚的事。”


    桃血浪從外麵進來,看見桂真的傷,沒忍住倒吸一口冷氣。


    床邊有一把沾血匕首,桂真親自把腹部攪得不成樣子,丹田全毀了,毀得這麽徹底,洗髓丹還有用嗎?


    蘇雨澤要喂藥給桂真,桂真扭頭躲開了,“別救我了,救活我也報不了仇,你就當我懦弱吧,死了還輕鬆些。”


    桂真說完又忍住拉住蘇雨澤,一字一句非常認真說道:“這一生我最幸運的事,一是能遇到師父,再就是能遇到你,我死後,你能不能把我葬在神醫穀,我一直很想去神醫穀瞧瞧,想知道師父羨慕一生的地方是什麽樣的風景。”


    桂真眼裏的光越來越暗淡,蘇雨澤不顧桂真意願,強行喂給他吊著元氣的丹藥,看了一眼桂真的傷口,對桃血浪道:“我想帶他去洞天福地。”


    桃血浪條件反射皺眉,洞天福地關係重大,桂真曾經背叛過,進去會不會出問題?


    聞言桂真微笑著搖頭,懇求蘇雨澤,“不要帶我去。”


    桃血浪知道蘇雨澤不是在詢問他,而是已經做了決定。


    蘇雨澤還是保持謹慎,確定桂真傷重失血過多昏迷後才刻化符文進入洞天福地,他哪裏知道躲藏在丹田空間內的小紅,將符文記得一清二楚,還反饋給‘昏迷’的桂真。


    桂真這招苦肉計,其實用得並不高明,至少桃血浪就懷疑了,可是他了解蘇雨澤的性格,篤定能騙過蘇雨澤。


    隻要進入洞天福地,等小紅成長起來,他無所畏懼。


    說實話,蘇雨澤原諒他,選擇帶他進洞天福地,桂真內心是感動的,可他知道,這份友情是建立在欺騙上麵的,隨時都有破碎的可能。


    一旦蘇雨澤知道被利用,一定會憎恨他。


    桂真傷很重,蘇雨澤用了靈藥才勉強把傷止住,見桂真醒後,歎了口氣問他,“何苦呢,一定要用這種苦肉計嗎,你想進洞天福地,你跟我直說,我也會帶你進來的。”


    進入洞天福後,桃血浪找機會告訴蘇雨澤,桂真不是真的想死,如果他真的想死,隻需要一瞬間就能了結自己,又怎麽會發出聲音讓蘇雨澤聽見。


    蘇雨澤不知道桂真有小紅,猜測桂真拿命在賭。


    桂真沒說話,臉上露出歉意,沒打算隱瞞,“我怕你不答應,算計了你,對不起。”


    蘇雨澤板著臉,大手一揮,“算了,誰讓你是我朋友,不過隻許這一次,下不為例,你如果再騙我,以後朋友沒得做,我們一刀兩斷。”


    桂真眼神複雜望著蘇雨澤,猶豫著沒說話。


    從他隱瞞小紅起,他跟蘇雨澤就不可能是朋友了,他也想過,把真相告訴蘇雨澤,求蘇雨澤原諒,可他承擔不起失敗的後果。


    桂真深吸一口氣,暗暗決定再等一等,等小紅成長起來,等他有了自保能力,再向蘇雨澤坦白,哪怕蘇雨澤不想原諒他,他也不會再繼續欺騙。


    蘇雨澤給桂真上完藥,囑咐桂真好好養傷,承諾一定會找到洗髓丹幫他。


    蘇雨澤離開桂真房間後,桃血浪很好奇,“桂真這麽騙你,你一點都不生氣?”


    藏寶閣設有隔音陣法,房間內是聽不見房間外說話的。


    當然,房間外也聽不見房間裏麵說話聲。


    蘇雨澤看了桂真房門一眼,慢慢搖了搖頭,“我把他一丟幾個月,他肯定會覺得我沒有真的原諒他,他丹田被毀,又不敢信任我,才會用這種苦肉計,有什麽值得生氣的,他的傷很重,如果我不救他,他會失血過多而死。”


    桃血浪覺得蘇雨澤心太軟,桂真能背叛蘇雨澤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天知道他跟柳太妃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當時沒察覺有問題,事後想想,像柳太妃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怎麽會因為桂真救過她就饒他一命,根本經不起推敲。


    “他進來時是昏迷的,現在傷又那麽重,不會出事的。”蘇雨澤拍了拍桃血浪肩膀,語氣肯定道。


    不是他相信桂真,而是桂真昏迷不是做假,他身上的傷也不是假的。


    蘇雨澤沒跟桃血浪說,他心裏覺得是他把桂真逼迫到如此的。


    秦月知道蘇雨澤把桂真帶入洞天福地後,臉色沒什麽表情,一旁皇甫彥明冷笑,“這洞天福地不是月兒的,蘇穀主當然是想帶什麽人進來就帶什麽人進來,隻是你下次要帶人進來,能不能提前跟我們說一聲,桂真是你的朋友,他背叛過你一次,如果他背叛你第二次該怎麽辦,如果綠英出事連累到月兒,這個後果又由誰來承擔。”


    蘇雨澤隻當皇甫彥明在雞蛋裏挑骨頭,桂真被柳太妃折磨,怎麽可能會幫柳太妃,加上他又重傷,丹田被毀武功全失,又能做出什麽事。


    不滿皇甫彥明看他的目光,蘇雨澤沉聲道:“我負責,桂真是我帶進來的人,不勞殿下費心。”


    皇甫彥明笑了笑,“蘇穀主既然這麽說,那你就好好看住桂真。”


    見蘇雨澤又要跟皇甫彥明吵起來,秦月揉了揉太陽穴,勸道:“好了,你們兩人別一見麵就吵,就算看不順眼對方,也為了我忍一忍。”


    皇甫彥明閉上嘴,對秦月溫聲道:“桂真不可信,如果是以前,這人進來就進來了,可綠英住在這裏,我們不能鬆懈。”


    蘇雨澤翻了翻白眼,不滿道:“綠英身邊有陶運保護,別說桂真現在武功盡失,就是他武功全盛時,也不是陶運的對手。”


    皇甫彥明沒理會蘇雨澤,繼續對秦月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件事不能大意。”


    皇甫彥明傳音給秦月,‘桂真給我一種很詭異的陰沉感,你要小心他。’


    秦月心裏有數,她雖檢查過桂真,也用精神力確定桂真沒有說謊,可天底下神奇詭異的手段太多,親自看見的都有可能是騙人的。


    小心一些,不會壞事,秦月對皇甫彥明點頭,“派人告訴陶運,不要讓綠英來這邊,更別告訴桂真綠英的住處。”


    蘇雨澤雙手環胸,語氣篤定道:“桂真進洞天福地,隻是為了洗髓丹,他絕不會關心綠英的。”


    秦月最終什麽也沒說,回房間休息去了。


    秦月離開後,蘇雨澤對皇甫彥明徹底沒了好臉色,陰陽怪氣諷刺道:“喲,三殿下心可真大,還有閑情雅致擔心桂真會背叛我,自己被兄親背叛,不也什麽事都沒有嗎,可見你是被背叛習慣了吧。我聽別人說啊,被親人背叛的人,往往心裏不平衡,到最後也會喜歡背叛別人。”


    皇甫彥明冷著臉走到蘇雨澤麵前,低聲道:“蘇雨澤,本王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蘇雨澤臉色微變,故意露出不屑,“我才不稀罕你的秘密。”


    皇甫彥明笑了起來,“可本王就想告訴你,修仙派派了使者去神醫穀,這天大的機緣落到神醫穀上,你這個做穀主的應該很高興吧。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這件事情壓下,也多虧司空晏正在閉關,不然你神醫穀修仙的機緣就被他給毀了,你也不用特意感謝我。”


    蘇雨澤瞪著雙眼,控製不住憤怒一拳揍向皇甫彥明的臉。


    皇甫彥明抬手擋住蘇雨澤的拳頭,冷笑,“你為什麽生氣,修仙派看上神醫穀,那是神醫穀的福氣。你這個做穀主的也太自私了,自己修仙就不管別人了。”


    蘇雨澤瞪著皇甫彥明,咬牙,“好你個皇甫彥明,居然敢算計我,你給老子等著。”


    蘇雨澤氣衝衝出了洞天福地,桃血浪看了皇甫彥明一眼,“多謝殿下告知消息。”


    皇甫彥明笑了笑,“你倒是不傻,蘇雨澤那個蠢貨,皇城的水那麽深,修仙派派人去神醫穀的事,豈是我能壓下的。隻是你們再在這裏逗留,這消息怕是一個月後也傳不到你們耳朵裏。”


    皇甫彥明每天都會趁著秦月休息,離開洞天福地一個時辰。


    桃血浪對著皇甫彥明抱了抱拳,“雨澤他性格有些衝,但本性不壞。”


    皇甫彥明眼裏閃過不耐煩,“他本性壞不壞,與我無關,隻是我很好奇,你為什麽要選擇蘇雨澤當朋友,就因為他蠢嗎?”


    桃血浪笑出了聲,“大概是吧,桂真就麻煩殿下了。”


    皇甫彥明不耐煩揮了揮手,桃血浪知道他應下了,也凝聚符文出了洞天福地。


    離開皇宮後,桃血浪看見一臉黑沉的蘇雨澤。


    蘇雨澤大步朝桃血浪走去,“你怎麽回事,怎麽浪費了那麽多時間,難道是皇甫彥明那個王八蛋,他不想讓你跟我回神醫穀?”


    桃血浪搖了搖頭,“你錯怪三殿下了,他若真想看修仙派算計神醫穀,又怎會故意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你,你跟我很明顯要留在洞天福地為桂真治傷,耽擱的時間肯定不短。”


    聽完桃血浪解釋,蘇雨澤臉色難看,緊緊皺眉,“皇甫彥明什麽意思,他在幫我,還是故意瞎傳消息想看我笑話?”


    “修仙派的事應該不是假的,我們去司空府問胡寒。”桃血浪提議。


    皇城最厲害的情報部門,不是皇宮勢力,也不是各大江湖,而是司空晏的暗部。


    一路上蘇雨澤都在想,皇甫彥明是故意透露消息給他知道的,可這是為什麽呢?


    皇甫彥明怎麽會幫他呢?


    蘇雨澤怎麽也想不通這件事,到了司空府腦袋還是懵的。


    桃血浪見了,不忍心蘇雨澤這麽折磨自己,“想不通就別想了,修仙派派人去神醫穀的事,不是三殿下能壓下的,三殿下應該是想跟你緩和關係。”


    蘇雨澤冷哼了一聲,“他做夢,就憑這麽一件事就想跟我緩和關係,他當我是什麽。”


    緩和關係是不可能緩和的,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桃血浪也沒勸,蘇雨澤跟皇甫彥明的恩怨,根本不是皇甫彥明有意示好能化解的。


    蘇雨澤一臉煩躁搖了搖頭,像是要把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甩掉,“算了,不去想皇甫彥明了,他提醒我這個人情,我記下了,以後有機會還了就是。但他若是想憑借這一點讓我在秦月的事上讓步,絕無可能。”


    司空晏可是他的兄親,他就算不幫司空晏,也不可能幫皇甫彥明。


    桃血浪沒說話,當初蘇雨澤也是恨他恨得要死,最後還不是接受他這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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