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澤這個人,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他如今恨皇甫彥明,巴不得皇甫彥明去死,不管皇甫彥明做什麽,蘇雨澤對他都有偏見。


    胡寒知道蘇雨澤要回神醫穀,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蘇雨澤知道胡寒不是庸人,不然司空晏也不會讓他管家,“胡管家,你們認識那麽久,有什麽事直說就好,不必遮掩。”


    胡寒深吸一口氣,神情嚴肅道:“不知蘇公子是如何看待修仙派派使者去神醫穀這事?”


    蘇雨澤氣得拍了一下桌子,“修仙派禍害桃花穀不算完,如今還想禍害我神醫穀,他們宣傳修仙要斬斷七情六欲,簡直就是邪魔歪道。”


    胡管家眉頭皺得更緊了,“修仙派派人去神醫穀,這事發生在三天前,暗部查到修仙派派出去的使者不止一路人馬。蘇穀主有想過嗎,修仙派動員桃花穀失敗,為何又要去神醫穀。”


    蘇雨澤神情茫然,一旁桃血浪問胡寒,“胡管家擔心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胡寒對桃血浪點頭,沉聲道:“修仙派那位掌門和柳太妃聯手,想抓綠英姑娘威脅夫人,結果失敗了,他們此時正在找進入洞天福地的機會。蘇公子是夫人的朋友,他若是出事,夫人一定不會見死不救,這種時候引蘇公子離開皇城,居心叵測啊。”


    蘇雨澤一臉陰沉,“可我不能不回去,若讓修仙派的人進了神醫穀,我神醫穀必定大亂。”


    那可是修仙啊,連桃元然都陷入瘋狂沒有一點理智,神醫穀的長老,指不定還不如桃花穀。


    胡寒笑了笑,“這就是修仙派的險惡用心了,若蘇公子不回神醫穀,他們派去的使者,必定將神醫穀攪得天翻地覆,可若蘇公子離開皇城,怕是要麵對各種埋伏,一旦失手被抓,後果不堪設想。”


    蘇雨澤陷入煩躁,離開會連累到秦月,不離開神醫穀又不知會發生什麽事。


    神醫穀地勢險峻,可也抵擋不住宗師修為的人。


    神醫穀內的情況跟桃花穀很類似,大部份的人都不關心外界發生的事。


    修仙的事曝光,誰又願意錯過這種機緣。


    蘇雨澤越想越煩,低聲罵了一聲,“該死的修仙派,偏偏在司空晏閉關時搗亂,如果司空晏沒有閉關,我一定殺到他們大本營去。”


    蘇雨澤放不下神醫穀,不管局勢如何變化,他都處於被動。


    柳太妃和那個神秘的黑袍人,一看就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瘋子,蘇雨澤不敢拿神醫穀來賭。


    桃血浪見蘇雨澤陷入淩亂,小聲提議,“你先把消息傳到神醫穀,讓他們防備修仙派的人,神醫穀和桃花穀情況不同,神醫穀高層隻要團結在一起,是能壓製混亂的,你不要太擔心。”


    蘇雨澤突然起身,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桃血浪的手,語氣焦急,“都怪我平日隻學醫術,穀裏事務一概不沾,也沒拉攏眾多長老,我知道你能力強,你幫我穩住神醫穀,行不行?”


    桃血浪輕輕拍了拍蘇雨澤手背,聲音低沉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你不能離開皇城,哪怕你是先天修為,修仙派那位掌門,明顯手段頗多,你又不擅長打鬥,遇到他一定會吃虧。”


    蘇雨澤聽著桃血浪不輕不重的聲音,慌亂焦急的心慢慢冷靜下來。


    神醫穀是外公的心血,他娘生死不知,他一定要守好這個家。


    胡寒見蘇雨澤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眼神佩服看了桃血浪一眼,以往蘇公子陷入慌亂時,負責叫醒蘇公子的人是他主子,如今變成了桃血浪。


    “蘇公子不要自亂陣腳,桃公子說的對,神醫穀的情況並沒有太糟糕,修仙的事在各大門派早已不是秘密,不同的是有些人相信,有些人不信罷了。蘇穀主隻要把詳細消息傳回神醫穀,相信神醫穀眾多長老,會做出對的選擇。”


    蘇雨澤也知道自己亂了心,眼裏露出冰冷的殺意,“我不許任何人破壞神醫穀的平靜,不管是修仙派也好,還是那些長老。”


    蘇雨澤當天就傳穀主令回神醫穀,不許神醫穀中任何一人接觸修仙派,更不許私自修仙,違抗命令者死。


    他會親自回去清理門戶。


    蘇雨澤聽桃血浪的話,向神醫穀諸多長老透露,隻要時機到來,他會引神醫穀踏入修仙。


    那些渴望修仙的人,就會在心裏分析得失,是相信已經突破先天的穀主,還是相信來路不明的修仙派。


    幾天後,蘇雨澤收到胡寒傳給他的信,修仙派的人半路臨時改變路線,沒有一路人馬是朝神醫穀去的,那些人馬都去了江湖數一數二的大門派。


    修仙派派出使者傳播修仙,江湖徹底沸騰起來。


    蘇雨澤不是聖人,他能力有限,能保神醫穀平安已經很滿足了,至於那些被修仙派盯上的門派,隻能在心裏祈禱他們好運。


    修仙派大肆收弟子入門,更有三大門派當眾宣布願意投入修仙派門下,成為修仙派的附庸。


    修仙派的人還在繁華的城市設下測靈點,免費幫百姓測試靈根,一旦擁有靈根就能加入修仙派,還能得到十兩銀子的安家費。


    這一下,不僅江湖沸騰了,滿國都沸騰起來,修仙不再是秘密。


    短短半個月,修仙派就把整個世界變了一個樣。


    如今出門,百姓討論的不再是你吃了嗎,而是你家孩子測出靈根了嗎,聽說誰誰誰被測出木係靈根,當場被修仙派的大人收入門下,從平民變成了修仙者,連大官看見他都要行禮。


    修仙派風風火火入世,有意朝第一門派發展。


    針對修仙派入世招收弟子的事,秦月叫上所有人商議。


    商議的地點就設在皇甫彥明的王府。


    秦月不僅叫上自己這邊的人,連皇宮的人也叫上了,甚至還故意叫上了皇甫佑仁。


    皇甫佑仁坐在書房後一直很沉默,每次抬頭看見皇甫彥明都會不自覺移開視線,然後沉著臉一杯接一杯喝茶。


    書房裏坐著不少人,蘇雨澤就坐在皇甫佑仁對麵,見皇甫佑仁喝茶的氣勢,調侃了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二殿下有心事,在借酒消愁呢,還是說三王府的茶真有那麽好。”


    皇甫佑仁犀利的眼神瞬間射向蘇雨澤,蘇雨澤嘴角揚起冷冷的笑,慢悠悠道:“二殿下這一臉不讚同的表情,難道是我哪句話說錯了不成。”


    秦月見蘇雨澤去撩撥皇甫佑仁,擔心蘇雨澤會被皇甫佑仁報複,清了清聲音道:“今天叫大家過來,是想商議一下關於修仙派廣收弟子的事。”


    秦月話音剛落,蘇雨澤冷哼了一聲,“修仙派狼子野心,不僅在江湖各大門派裏招收弟子,還在各城街頭設下測靈點,如今又隻有修仙派一個修仙門派,他家獨攬大權,再這樣發展下去,以後江湖朝廷都是修仙派說了算。”


    秦月點頭,修仙派的掌門跟柳太妃關係不淺,是她的敵人。


    如果放任修仙派這樣發展下去,用不了一年,整個天下都是修仙派的。


    皇甫鈺神情陰鷙看向秦月,“你叫我們過來商議,是不是有主意了?”


    皇甫鈺是代表皇帝來的,如今皇帝手中權利已經被架空,皇甫鈺是當之無愧的下一任皇帝。


    秦月看了皇甫彥明一眼,皇甫彥明說出他們事先商量好的辦法,“我們決定成立一個修仙門派,也跟修仙派一樣廣收弟子,跟修仙派好好打一次擂台戰。”


    皇甫鈺有了興趣,修仙派獨大,朝廷的影響力越來越弱,越來越多的人會不遵守朝廷律法,到時皇室子弟還不如一個修仙派的弟子身份高貴,這不是他想看見的。


    秦月成立的修仙門派,最好能跟修仙派打起來,到時兩敗俱傷朝廷才有便宜可占。


    蘇雨澤很讚同這個辦法,“成立門派不錯,雖然不知道修仙派有什麽底蘊,能提供那麽多修仙功法給百姓修煉,可修仙派有一致命的弱點,先天高手太少。”


    桃血浪問秦月,“既然決定成立門派,叫我們過來可是有安排?”


    秦月對桃血浪笑了笑,“當然,修仙派和柳太妃蛇鼠一窩,他們修仙的宗旨是斬斷七情六欲,這人隻要不是瘋子,誰又願意殺自己的親人。我們成立的門派就叫仙門,隻要是身份清白而且有靈根,都可以加入仙門,我們知道上古修仙界門派的情況,可以把那些規章製度照搬出來用。”


    桃血浪若有所思點頭,“仙門,很霸氣的名字,好聽又好記。”


    蘇雨澤立馬拍板決定,“我帶領神醫穀加入仙門,以後做為仙門的附庸勢力,會將每年收入的一半利益,獻給仙門。”


    加入仙門就能得到功法修仙,等於花錢買功法,還能得到仙門的保護,這筆錢花得值。


    蘇雨澤的算盤,在場所有人都清楚,卻沒有人阻止他,因為仙門剛成立,招攬勢力無可避免,再加上蘇雨澤跟秦月是朋友,在場的人吃飽了撐的才會阻止神醫穀加入仙門。


    桃血浪心裏惋惜,如果桃花穀還在,他也會做跟蘇雨澤一樣的決定。


    可惜,現在的桃花穀已經名存實亡,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


    皇甫鈺眼神亮了亮,問秦月,“敢問秦姑娘,我是否能加入仙門?”


    聞言,蘇雨澤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當初皇甫鈺跟柳太妃勾結,可是想害秦心月的。


    這段時間皇甫鈺很安靜,可不代表他就是朋友。


    蘇雨澤想大罵皇甫鈺不要臉,被桃血浪眼神暗示不要說話。


    蘇雨澤深吸一口氣,看向秦月,等著秦月做決定。


    秦月對皇甫鈺甜美一笑,“當然,我跟太子殿下雖然有一些誤會,但也隻是誤會而已,隻要太子殿下對天道起誓,永遠不會背叛仙門。”


    聽完秦月的條件,皇甫鈺臉上露出一絲意外,很快又恢複平靜,“秦姑娘果然心胸寬廣。”


    秦月看了皇甫彥明一眼,皇甫彥明從乾坤袋取出一張紙,給在座的人傳看。


    紙上寫著仙門的門規,每一條後麵都有相應的懲罰。


    每一個加入仙門的人,都要對天道起誓,倘若做出有傷仙門的事,就會派執法堂的長老清理門戶。


    “門規還不是很完善,仙門判決弟子,由各位長老共同商議決定,總的來說,仙門,不是我一個人的勢力,而是我們大家的勢力。”秦月笑眯眯望著在場的人。


    一開始皇甫彥明並不同意她把仙門勢力分出去,最後還是被秦月說服,他們已經踏入修仙,最重要的不是什麽權利,而是修為實力。


    仙門的成立,是為了他們修行而護航,而不是分出精力去管理各種俗事。


    “隻要修為到達先天,就能做長老,掌管一堂。”


    秦月的話再一次震動人心。


    蘇雨澤無比激動,“那我是什麽堂的長老?”


    秦月笑眯眯道:“你掌管丹堂,以後負責丹修的弟子,每一位長老都有收弟子的權利,堂與堂之間各自獨立。仙門沒有掌門,重要決定需要長老投票決定。”


    對於丹堂堂主這個身份,蘇雨澤非常滿意。


    皇甫鈺看向秦月的目光充滿了複雜,仙門如此發展,以後必定成為最大的勢力。


    秦月又看向無相,“無相前輩就做劍堂的長老,負責劍修弟子。”


    無相笑著對秦月點頭,“請秦姑娘放心,我柳陵對天道起誓,永遠不會背叛仙門,生是仙門的人,死是仙門的魂。”


    如果仙門設有掌門,無相不會輕易起誓,可秦月成立的仙門,沒有掌門,重大事情由各長老一起商議決定,這是何等的公正。


    蘇雨澤也趕緊起誓,“我蘇雨澤對天道起誓,永遠不會背叛仙門,生是仙門的人,死是仙門的魂。”


    在場的人都對天道起誓,就連秦月也立下誓言。


    秦月看向皇甫彥明,“彥明擔任執法堂堂主,有權利招收各堂弟子為執法堂弟子,各位沒有意見吧。”


    仙門執法堂權利最大,秦月要皇甫彥明擔任,沒有人有異議。


    “不知秦姑娘擔任哪位堂主?”皇甫鈺笑著詢問。


    秦月笑容甜美,“我修為出了一點問題,暫時需要閉關,出關會暫時擔任煉器堂的長老。仙門剛成立,初期最為辛苦,每堂可收不計數的外門弟子,隻有長老和內門弟子,才有進入洞天福地修煉的資格。”


    皇甫鈺早就想問關於洞天福地的事,見秦月主動提起,忙問:“那我算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


    這一次秦月沒有解釋,一旁皇甫彥明沉聲道:“內門弟子必須有長老擔保,你若能找到願意為你擔保的長老,自然就是內門弟子。”


    皇甫鈺眉頭皺了皺,這屋裏他能求的人隻有一個無相。


    皇甫鈺當機立斷,走到無相麵前彎腰行禮,“我欲加入劍堂拜前輩為師,還請前輩為我做保。”


    皇甫鈺偷偷測過靈根,他是比較罕見的冰係靈根,柳太妃手裏沒有冰係功法,他以為修仙無望,卻沒想到秦月成立仙門,還願意收他入門。


    這修仙機緣,他若不抓住,這一生豈不是白活。


    他當初跟柳太妃合作,搞出那麽多事,隻為求修仙而已。


    他跟秦月沒有大仇,隻關乎利益,秦月也知道這一點,才會同意他入門。


    無相扶起皇甫鈺,“好,那我收下你這個弟子,若有朝一日你背叛仙門,為師會親自清理門戶,我會替你尋找對應靈根的修煉功法,等你突破先天時,會帶你進洞天福地突破。”


    那麽長一段時間,足夠無相看清皇甫鈺這個人。


    皇甫鈺抬頭,臉上控製不住露出喜意,非常恭敬給無相磕了三個頭,並牢牢記住今日無相收徒的恩情。


    這不是普通的收徒,而是擔保他成為內門弟子,擁有進洞天福地修煉的身份。


    唯一不太滿意的就是,皇甫彥明成了他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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