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內,一名男子坐在地上,在他麵前擺著一張石桌。


    陽頂天隨周伯通走到石桌邊前,陽頂天才看清坐在石凳上男子容貌,男子閉著眼睛,大概三十多歲,麵容俊俏,一頭黑發飄飄。


    周伯通坐在石桌邊上,並沒有打擾男子,陽頂天立於周伯通身後,看著桌上的石子,隻覺得奇怪,因為石子擺放有點奇形怪狀,又有那麽點規矩可循,見師傅沉默不語,自己也不好意思先開口。


    大約過了一刻鍾,男子睜開雙眼,陽頂天從他眼裏如同看見皓月,清澈明亮。


    男子睜開眼第一眼並沒有看向周伯通,而是在陽頂天身上掃視了片刻,才開口問道:“這位便是周老前輩的弟子,陽頂天小兄弟吧。”


    周伯通嗬嗬笑道,“哎,別提了,都怪我這張嘴,好吃又管不住,弄得老年不得安穩,收了個這麽個弟子。”


    “來,見過張真人。”隨後周伯通對陽頂天介紹道。


    陽頂天先是一驚,不過反應很快,馬上拱手行了一禮,“見過張真人。”


    陽頂天暗暗咋舌,這麽年輕便能和周老前輩平起平坐,而且開山立派,看他年齡也不是那種五六十。


    “無須多禮。”張三豐微笑著擺擺手。


    周伯通湊到張三豐麵前小聲問道:“你覺得我徒兒還有機會?”


    張三豐再次打量了一眼陽頂天,對著周伯通搖搖頭,轉而又點點頭。


    周伯通不明其意,有點著急,“你別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到底什麽意思?”


    “先不急,既然周老前輩您在這裏,你看看我這陣法如何。”張三豐指著桌上錯亂的石子。


    “我哪裏懂得什麽陣法。”周伯通有點尷尬,不過隨即又道:“不過在上山的時候,你的弟子弄了個什麽,哦,對了,太極劍陣,差點讓我吃了點小虧。”


    “呃……”張三豐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不由笑了笑,“倒是讓前輩見拙了。”


    周伯通跳上石凳,看著張三豐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還不就是那麽回事,一年前,我按照前輩的意思,廣傳太極,前期都相安無事,大多數都是普通百姓前來練練手腳,偶爾也會有個別武林人士參模,這都是好事。久而久之那些學會了太極招式的百姓,在麵對蒙古士兵也有一戰之力。”說到這裏張三豐停了一下,看向周伯通,“前輩覺得會如何?”


    周伯通聽了張三豐的話,大概明白了原因,原宋人大多都是崇尚讀書之人,跟英勇根本無法匹配,蒙古人都以驍勇善戰著稱,然而宋人普通百姓學來的招式居然能和蒙古士兵有的一戰,這樣蒙古肯定不肯,因為這種結果及其可能威脅到忽必烈的帝位。


    “所以後麵偶爾就有人來搗亂?”


    張三豐點點頭,“反正既然已經開出來了,總不能收回吧,來學習太極的,讓他們照學不誤,而那些不安好心的,隻能來一次擋一次,無論何事,總會遇上點麻煩,隻是沒想到我那幫弟子倒是為了我,作出這種事。”說到後麵,張三豐無奈笑笑,“還是先說說我這陣法吧,前輩覺得怎麽樣?”


    周伯通撓撓頭,“叫我弄這些,我對陣法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啊,如果你有什麽好的功法倒是可以拿出來讓我瞧瞧。”


    這時站在邊上的陽頂天忽然開口,“我倒是有點見解。”


    “哦?”張三豐和周伯通同時看向陽頂天,一臉好奇,張三豐笑著開口,“說來看看。”


    “看起來,這些石子有點亂,但他又很玄妙,這種感覺……”陽頂天皺眉,不敢確定心中的想法。


    張三豐則眼睛一亮,“陽小友,繼續說下去。”


    陽頂天點點頭,“說出來,真人可別笑話我。”


    張三豐哈哈一笑,“有什麽盡管說。”


    陽頂天指著桌上的石子,“粗看,也許會覺得是隨意放在桌上散開的石子,其實,你看,這些石子分為內中外三圈,而內圈又有點……”


    周伯通完全不懂自己弟子在說些什麽,隻看見張三豐倒是蠻有興趣的樣子。


    陽頂天看著石桌上的石子,繞著石桌走了一圈,“我明白了,為什麽一開始總有點奇怪的感覺,原來內環被分為對等兩份。”


    “兩份,而且對等?”周伯通也繞著石桌走了幾圈,可是怎麽都看不見是兩份啊,何來對等。


    陽頂天指著中間石子,“師傅,你看,中間是一個圓,圓內是這樣劃分,左上四,右上一,接著往下看,左五右一,左四右一,左三右二,左二右三,左一右四,左一右五,左一右四。師傅,你再到對麵看看,是不是一樣的規律,如同兩條側身躺著的魚。”


    聽了陽頂天的話,周伯通走到陽頂天對麵,慢慢數著桌上的石子,“左四右一,左五右一……”數完以後,周伯通驚訝的看著張三豐,等著張三豐給個確定的說法。


    “哈哈,陽小友看的真切啊,還有什麽,繼續說說。”前麵陽頂天所說,確實是按照自己思路來的,隻是到了後麵,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布置了,所以張三豐更加期待陽頂天下麵能說出的看法,自己沒有看到的東西。


    “如若這是陣法,四顆石子為四人,也為首,一顆石子為一人,也為尾,如若敵人在中,攻其首,首也為圓形,攻首一人,必有首四方支援之勢,所以必先攻一人之處,也就是尾,而四人為首則照應著尾,你看左右兩邊,四顆石子咬住一顆石子,上下都是一樣的,就如同兩條魚,咬著相互的尾巴,保護著對方,這讓敵人無法得手,這就有點首尾相應,生生不息的感覺,而最恰到好處的是中外兩圈石子,雖看其無大用,其實……”陽頂天看著張三豐,“張真人,這些石子可否借我演示一下。”


    “隨意。”這陣法本來就不完全,而且擺弄至此,擺法也牢記於心,現在對於張三豐來說,更加期待的是陽頂天想用這些石子做出什麽來。


    陽頂天先是把中外兩圈的石子挪開,然後對著周伯通開口道:“師傅,你發出一道氣勁,從這石子中間往外發,隻要能把桌上的石子打下石桌便可,力道不能過猛,隻要石子恰到好處從石桌邊緣掉落至地上便可。”


    “恰到好處嘛。”周伯通點點頭,食指指於石子中間,一股淡淡的氣勁由指而發衝擊著手指周邊的石子,一顆顆石子掉落地上。


    看著掉落地上的石子,陽頂天重新撿了起來,按照原有擺法擺放好,再在外麵擺了兩圈,也是按照原有樣子擺放好,然後再次對一臉疑惑的周伯通開口,“師傅,按照剛才的力度,再試一次,一樣的氣勁。”


    周伯通點點頭,手指指於中間,同樣的氣浪朝石子席卷而去。


    “啪啪啪……”


    在氣浪之下,內圈石子朝外散去,隻是在撞擊到中間那層石子,衝勢便弱了幾分,再到衝擊外麵一圈石子,便沒了衝勢,都停了下來,石子之間發出清脆的撞擊之聲,但是這一次沒有一顆石子掉出石桌外。


    周伯通一臉驚奇的看著張三豐,張三豐搖搖頭,指了指陽頂天,周伯通才看著陽頂天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陽頂天則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石子,有些石子因為撞擊,而有點石屑掉落,轉而對著張三豐道:“這陣法並非完善的陣法?”


    “如何看出?”


    陽頂天指著桌上的石屑,“這些石子如若換成人,肯定也會如同桌上的石子,雖然人會思考,會卸力,但多少也會如同桌上石頭一樣,多少都會受到點傷害,所以才說不是完整的。”


    “哈哈哈……”張三豐站起身來,看著周伯通,“周老前輩,你這弟子真是奇才,陣法奇才啊,弄得我都想收他為徒了,隻是他如今拜的前輩為師,實在讓我為難啊。”


    “張真人謬讚了,我隻是在上山之時,剛好看見,他們擺出的剛好是這石桌上石子內圈的陣容,所以才能知道這麽多。”陽頂天虛心對著張三豐拱手,一慣以讀書為主,一些普通的做人處事方法,陽頂天還是相當清楚,不會因為一句誇獎,就得意忘形。


    張三豐搖搖頭,“不,這並非是謬讚,倘若放在我那些弟子身上,他們是無法從那個陣法推演到這個陣法的,而且光憑一個太極劍陣,就能把我剛研究出來的太極八卦陣,研究的這麽透徹,就像周前輩說所一樣,不懂陣法,擺的如何明顯,對他來說,都是不懂,一個懂得人,能從中延伸出更多的東西來,倘若我弟子中有一人能有小兄弟這種天賦,我也不至於對眼前太極八卦陣一直耿耿於懷,始終都有些無法完善,既然小兄弟對陣法有如此獨到的見解,周老前輩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了。”


    周伯通笑笑,轉而對著陽頂天臭罵道:“看來你比為師還吃香啊,還不謝過三豐。”


    “謝過張真人。”


    這種雙贏的局麵是周伯通最樂意看到的,對於陣法,周伯通了解不多,但是從太極劍陣,自己差點吃了小虧就明白,陣法在將來的某一天對於武林人士和門派絕對是起到很大作用的,說其為陽頂天幫張三豐完善陣法,何不說為陽頂天同樣能從張三豐那裏學到如何布陣,更重要的,還可以幫自己徒兒了解一下丹田漩渦的問題,看是否有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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