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搖頭,麵露慚愧之色,“這原是應該的,談不上什麽辛苦,再說我等真的沒做什麽,也沒幫上什麽忙,當不起,慚愧,慚愧。”


    果然如此,看來那人說的事情是就不離十了!


    七叔公壓下心底的激動,悲悲戚戚地說道:“聽你這麽說我這心啊……不行,我的去看看老大啊。”


    白棋看著老者踉踉蹌蹌的身影不禁愣了——這是怎麽了?


    “哎呀——老大啊,叔公來晚了,對不起你啊……”


    跟著他的大人孩子也哭了起來,一時半夏居熱鬧了起來,哭聲震天。


    白棋看向兩個兄弟,“這……這……”


    林藝搖頭抱肩,過了會兒露出恍然的表情,“我的娘,這幫傻子……”


    屋內的鬧劇還在繼續,在七叔公的帶領下,一幫人一直嚎到了暖閣裏,將侍女仆人通通推走,直接進了暖閣。


    不知誰關上了窗子,暖閣裏顯得幽暗如鬼域,伴著麵藥香彌漫,更顯詭異。塌邊坐著一位年輕姑娘,見他們進來好像怕見人似的順手帶上黑紗冪籬。


    “你們是誰,進來做甚?”


    冷冰冰又無禮的話聽得七叔公一陣皺眉,白大奎擠上前說道:“這位是白家族裏的長輩,小姑娘你可別放肆。今天我們是來看看白老大的身子,與你不相幹。”


    一聲冷笑直直刺入他的耳中,隻聽那黑紗姑娘說道:“我看你們是看看白老大死沒死,你們好借機坐地分白家的家產吧,裝都不會裝,真是醉了。”


    “你說什麽呢!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白大奎氣紅了臉盤子。


    原雲柯嗬了一聲,刻薄的話一股腦說出來,“惱羞成怒了吧,看看你們的嘴臉多明顯啊,出門也不照照鏡子。”


    對於從來沒被女人,特別是年輕女人如此刻薄地罵過,當即都氣傻了眼。等反應過來紛紛露出胳膊要去揍她。


    原雲柯正因為睡眠不足難受,也擼起了袖子,打算大幹一場,展現一下係統殘留的男兒本色!


    “你們幹什麽呢!”


    一聲女子的尖叫從人群後麵傳來,緊接著一個小女孩巴拉著人群擠了進來,憤怒地說道:“你們做什麽,要打人嗎!”


    原雲柯怔怔地看著擋在她身前的白銀朱小姑娘,不禁讚歎自己自己掩飾不住的人格魅力來了。


    七叔公認得白銀朱,道:“銀朱呀,七叔公隻是想看看你父親到底怎麽樣了,你這樣擋著可不是一個孝順孩子該辦的事,仔細你祖母回來教訓你。”


    說著和兒子們往前走,並沒有把一個小姑娘放在眼裏。


    “站住!”


    又一個小姑娘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了,她長得端莊大氣,看起來大上一些,不用說便是白府的二姑娘了。


    “七叔公我敬你是長輩,不過您可要有長輩的樣子才對,如此欺負我們姊妹,是何意思?”


    白水蘇年齡雖小,氣勢可不小,那股子鎮定狠決的眼神,一瞬間讓七叔公想到了他的堂兄弟。


    當然隻是一個晃神了,再如何厲害還是一個女子,一個沒有父兄依靠的女子算什麽。現在她們越緊張,說明這事越是真的了。


    原雲柯起哄:“說的好,他們這些老黃瓜就是看你們父親兄弟都倒了,好欺負你們呢,看看多不要臉,看著你家金山銀山都挪不動步了吧。老不要臉,嗬嗬。”


    青芽終於找到刻薄的機會了,接著道:“一群沒用的老男人,自己掙不到錢就想霸占別人家家產,說不要臉都侮辱了臉皮,我要是他們就買根繩子上吊好了,活著現眼——”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成功引起了對方怒氣值。


    有小年輕的受不得激,顧不得人攔著,道:“放你奶奶的五穀大屁!你是哪根蔥,我們本來就是白家人,替伯父管理產業天經地義,去你娘的霸占!”


    青芽掐腰:“咦,你們這些大男人好不要臉,霸占別人家產就霸占唄,咋還不願意擔罵名,便宜都讓你們占了得了唄。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羞羞羞!”


    “所以呀——青芽以後找男人可別找這種壞坯子,不然生孩子沒**兒——”原雲柯挑釁地看著他們,隔著黑紗都能感受到濃濃的不屑,“斷子絕孫。”


    主仆倆一唱一和,將屋裏的氣氛徹底攪亂,雙方開展了對罵模式,然而一幫老爺們除了罵一些粗話,哪裏能說的過專業的,很快氣氛就被徹底帶歪,那幫男人氣得忘了來到這裏的目的,一心衝過去揍那兩個嘴欠的倆女的。


    七叔公的喝止的聲音淹沒在對罵之中,眼見拉扯對罵上升為群毆,氣得他剛想裝暈阻止這場鬧劇,卻見從屏風那邊走出一個人來。


    那人瘦骨如柴,由兩個小子扶著,他認了半天來認出來是白家老大!


    天呐,這人不是已經完蛋了嗎,怎麽還能站著走出來?!


    “行了!別打了!”


    白子炎身旁地小子中氣十足地吼著,隨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爹!”


    白水蘇和白銀朱激動地撲過去,激動的小手一人扯了一隻袖子,白子炎想伸手摸摸兩閨女安慰她們,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最後隻溫溫道:“爹沒事了,你們放心。”


    白銀朱激動地流淚,扭頭看向帶著冪籬的女孩,眼睛裏不再是別扭,而是真誠的感謝。


    昨天她知道父親暈死過去後,她大罵了她一頓,現在還真有點後悔呢。


    似乎感受到白銀朱的目光,原雲柯一動腦袋,白銀朱一下子轉過頭,避免了尷尬。


    “七叔公,多謝您來看我。”


    白子炎因為病而消瘦,一雙眼睛顯得老大,看起來有點發怵,七叔公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他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都、都是一家人嘛,有什麽謝不謝的。”他咳了一聲,“方才是太擔心你了,這才……”


    “我知道,七叔公不必自責。隻是我身子才恢複,實在招待你們不得,還請見諒。”


    這是逐客了。


    白大奎上前一步道:“大哥,你可別把我們的一時氣話當真啊,我們那是被……”他哼哼瞪了一眼原雲柯,“反正你別往心裏去,我們始終是一家人。以後要是有什麽事,還是得靠自家人才行。”


    “這個道理我自然知道,我們是一家人。”白子炎笑的清淡至極,隱隱透著不耐煩,“等我身子好些了,會回族裏老宅探望。”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眼白大奎,看的白大奎一陣興奮。


    看來七叔已經得罪大了老大,這是給他示好呢。白大奎心裏喜的不能自禁,也許和白老大的這根橋梁該換了。


    七叔公今日全然失了麵子,不走隻會更顏麵無存,況他不相信白子炎敢不理會家族……隻是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就這麽沒了,真真可恨。


    除了白大奎以外,一行人灰溜溜地回了客棧。


    見他們滾了,白府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爹,昨天晚上到底怎麽回事,我們都以為你被她治……都以為你不行了,今天怎麽好了似的呢。”白銀朱想起當時白子炎仿若死去一樣的情景,便渾身發涼,實在是太像奄奄一息的症狀了。所以,當時她大罵左梅笙這個作逼,差點沒上手打人。


    “大伯當時毒素驟然離身,身體不適應,撅過去了而已。”原雲柯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走過來,“正常的身體應激反應。”


    白銀朱切了一聲,“你昨天還不是什麽都沒說。”她指著原雲柯又道:“當時可不怪我,是你自己沒解釋清楚,可不能怪我無禮。”


    “誰沒事跟小孩計較。”


    “你——”


    白銀朱手裏多了一碗藥,耳邊欠欠的聲音又說:“喂你爹喝了,一點都別浪費哦,本神醫下凡一次不容易,滴滴精華。”


    “自大狂。”白銀朱坐下的時候,白子炎對她使了眼色,然後用虛弱的聲音道:“自大狂可不是這麽用的,她是真有本事。”


    他詢問了白棋關於當時他的病情,確實凶險萬分,自己也的的確確是左梅笙救回來的。


    “總算有個明白人了。”原雲柯抓了把瓜子嗑了起來,“哎大伯,以我精湛脫俗的醫術推測,你應該今早就醒了吧,怎麽現在才出聲?”


    白子炎咳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尷尬,“你是醫者該知道人身體是很複雜的東西,什麽都做不得準的。”


    廢話!我不得看看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再醒嗎!要不是這丫頭快把七叔公氣死了,他還想裝一天呢!


    本來他以為這丫頭轉性了,誰知還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以後成親了可怎麽辦……


    犯愁。


    “以後可不許那麽說話了,再怎麽說他們都是長輩,給你扣上個不孝的罪名你可怎麽辦,家法伺候知道嗎。你是女孩子家,不是隻有嘴硬這一個辦法。”


    “那用啥辦法,哭唧唧嚶嚶嚶?”


    白銀朱噗呲一聲笑出聲,看到白子炎的眼神,她閉上了嘴,轉而又想起了什麽道:“爹你不會還把那幫人當親戚吧,你可是親耳聽到他們對咱們是什麽態度,他們就是吧我們白家當成血牛了,沒事就來吸血,這回更是臉都不要了,直接盼著您死,好接管白家產業。你這回還不明白的話,可沒救了,哼。”


    她將手裏的碗扔到白子炎手裏,氣哼哼地走了。


    “你看看她,就這樣脾氣的閨女嫁人了,還不地讓婆家打死啊。”


    原雲柯不覺深深鄒起眉頭,覺得這話分外膈應人。


    “行了。”原雲柯站起身拍拍手,“老老實實吃我開的藥,好好休息,保你能多活幾年。”


    白子炎心頭一顫,“保、保幾年?!”


    “實話跟你說,你的身子常年被毒素滋養,像肝膽腎重要器官都發生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如果不是我妙手回春,你早就見閻王了。從閻王手裏奪人是好奪的嗎,不得付出些代價。”


    原雲柯心情有點糟糕,本來這些事情是要慢慢告訴患者才對。


    白子炎的慌了片刻後,找回冷靜,“那我還有幾年?”


    “你少操心,安心靜養有大大夫們調養活個十五六年不是問題,甚至二十年也是有可能的。但你肯定放不下,所以沒有幾年好活。”


    一個正當盛年的當家人,肯定不會將白家諸事撂開手,到時候積勞成疾死球了,可別賴在她身上。


    白子炎沉默許久,道:“此事不可讓旁人知曉……”


    “大伯,我事大夫,用這種凶險的方法治病救人,自然要跟親屬把這些情況都講清楚。不然我可不敢出手的。”


    你咋就這麽聰明呢。


    白子炎神色僵了僵,然後很幹地轉移了話題,“你說的我的毒中了有數年了,具體有幾年?”


    “五年以上。”


    “五年呐……”


    也就是說他從五年前就開始中毒了,那下毒之人的範圍便縮小了。不過可疑之人還是太多……


    白術匆匆走進來,道:“老爺,昨天來鬧事的白大奎又來了。”


    原雲柯眉心一跳,白子炎道:“讓他進來吧。”


    “是,老爺。”


    白術下去後,原雲柯識趣地說道:“我去給你配藥丸,你的胃承受不了藥湯子的猛勁兒。”


    雖然今天是多雲的天氣,可原雲柯仍然受不住陽光的直射,帶上了厚厚的黑紗冪籬,行走在各個院中。


    現在眾人已經習慣她的黑寡婦裝備,又因她治好大老爺的傷勢而一炮走紅,現下大家是對她又怕又敬,還給她編纂了許多神神鬼鬼的傳說,聽起來很帶感。


    原雲柯回到自己臨時置辦的小藥房,本來想叫青芽,卻見隻有小茶在藥房裏忙活。


    小茶見她來了一改之前的置氣臉,對她笑道:“小姐回來啦,青芽姐姐肚子痛去方便,我幫她看著藥。”


    “嗯。”原雲柯作勢要坐到藥爐旁邊,小茶趕緊起來,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那個……那個……小姐,奴婢之前是錯大發了,以為小姐是那等無情無義之人,卻不知您竟是白家的大救星。”說著跪了下來,“請小姐原諒小茶的狹隘,以後奴婢再也不會亂揣測小姐的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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