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黎桑青不喜他接近黎柯瑤,明裏暗裏警告過很多次了,可他忍不住啊。別說是他,試問古董行裏混的,誰不想擁有這種能力,得不到問問總行吧。


    “行啊,不過不能讓我爸知道,他不喜歡我跟別人說這些,尤其是你。”


    胡老儈愣了愣,隨即興奮地青筋暴起,“那是當然!小姐什麽時候有空,我……我們去我家附近的茶館怎麽樣,那裏清靜又隱蔽……”


    “不用那麽麻煩,被人看到了反而不好,就去你家吧。”


    “這……”胡老儈略思慮了片刻,一咬牙道:“行,我家就我家,隻是我家髒亂的很,小姐莫要嫌棄。”


    “你收拾收拾就行了。”


    原雲柯極為自然地給他下達了命令,胡老儈自然地答應了下來,囑咐她注意安全,他住的五道區不太平。


    兩人約在周末下午,她送黎蓁蓁去學武術,等孩子下課的時間就去胡老儈家裏。


    胡老儈滿口答應,喜滋滋地走了。


    轉眼兩天就到了周末,原雲柯帶著黎蓁蓁去張氏詠春拳館學習。


    一路上黎蓁蓁有點不高興,別的大戶人家孩子都去學習現下流行的西洋樂器,比如黎曉曉這個時候就和洋老師學習鋼琴,多優雅。


    原雲柯摟著她摸了摸她的下巴,“怎麽不開心了?”


    黎蓁蓁搖搖頭,不說話,看樣子真的不高興。


    “蓁蓁呀,媽媽知道你想去學鋼琴,不想去學拳……本來應該尊重你的想法,可是這個世道太亂了,媽媽先有自保的能力再論其他。”


    最重要的是她在這裏隻有五年的時間,她要在這段時間裏教會黎蓁蓁生存技能。本來她也沒經曆過亂世,亂世裏還是男人最容易生存下來,隻要交給黎蓁蓁男人本身掠奪攻擊的本性,就能在亂世立足。


    這是她的想法,‘求安者亡,求戰者安’,男人好戰就是這麽來的,其實不過是求一個‘安’。


    黎蓁蓁本是極懂事的人,她想了半天,最後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媽媽我聽你的。”


    “乖女兒。”原雲柯親了親她可愛的羊角辮,“其實學鋼琴也是可以的,你的拳要是學的好的話,也可以學。”


    “真的!”


    “當然是真的,所以你要好好地學哦。”


    黎蓁蓁起身抱著她的脖子親了一口,“我一定好好學,謝謝媽媽。”


    “哈哈哈……”


    將黎蓁蓁送去了武館後,原雲柯又找了師傅塞了紅包,希望對方多照顧照顧,別讓孩子受傷,最主要的目的是強身健體,不是摧殘身體。


    辦完這些事,原雲柯叫了黃包車去胡老儈的家。


    今天她務必要套出譚冰的秘密。


    胡老儈的家在五道區,是個還保持著前清建築的老房區,裏麵的胡同縱橫交錯,有的房子已經年久失修破敗了,真正居住在這裏的居民並不多。因為這裏太偏了,屬於三不管地帶,偷盜搶劫之事太過嚴重,能不在這住的早走了,剩下的是沒的可走。


    但胡老儈是自願住在這裏的,他舍不得他的老宅子。


    按照胡老儈給的位置,原雲柯很快找到了胡老儈的家。


    胡老儈的家算是個挺老大的宅子,古風古味的晚清建築散發著誘人的神秘氣息。


    門虛掩著,像是在等待她開啟一樣。原雲柯也沒客氣,直接推門而入。


    一入門落入眼簾的是鳳戲牡丹的影壁,繞過影壁便是一個收拾利落的小院,院中間擺著一個魚缸。


    看樣子真的像認真打掃了一番,還是把她放在眼裏的。


    正對麵的屋門大敞四開著,原雲柯徑直走了進去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胡老儈的蹤影。


    “胡先生在嗎?”


    原雲柯連著喊了幾聲,但是一直沒有人回應。


    “這是跑哪去了。”她一邊嘟囔著一邊去各個屋子裏都瞧上一瞧,萬一這個老酒鬼醉倒在哪個犄角旮旯呢。


    東西臥房都看了,她又轉去後院看看廚房倉庫有沒有,當她剛踏入後院的哪一刻就覺得不對勁兒。


    從廚房那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細碎聲音,像是老鼠在作祟。她趕緊快步進入廚房,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的合不攏嘴——


    隻見胡老儈側臥在小爐子前麵,爐子上麵的水壺還冒著熱氣,胡老儈被籠在水汽中,嘴裏吐出一口口的鮮血。


    他在掙紮這挪動,卻又無力起來,便發出了摩擦的悉索之聲。


    “胡先生,你怎麽了!”


    原雲柯衝了過去,靠近才看到刺在他胸口上的一把刀。這刀插在心髒附近,十分凶險,不拔占時不會死,拔了血液飛速湧出,當場斃命。


    原雲柯將他的身體放平,手搭在他的脈搏處,低聲安慰他道:“胡先生你現在還沒有事,你堅持住,我去找人救你,你千萬提著一口氣不要放棄。”脈搏無力地跳動讓她的臉色沉了下來,情況不大妙。


    “我去找人……”她剛想起身,衣角卻被胡老儈顫抖的手拽住,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


    他的嘴巴噴著血沫子,費勁地說:“你……”


    看他有什麽話要說,原雲柯隻好靠近他翕動的雙唇,聽他道:“水缸底下……鑰匙……鑰匙……”


    胡老儈扯著脖子瞪著眼睛說出最後一個字後,眼睛刹那失去的神采,頭一歪沒了氣息。


    “胡先生!胡老儈!”


    原雲柯喚了兩聲,又檢查他的脈搏呼吸,發現人已經去了。那刀應該估計正重心脈要害部位,他方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如此利落幹脆,應該是專業的殺手做的。


    她來不及傷感生命的消失,趕緊將廚房的水缸抬起來,可底下什麽都沒有。她靈機一動,趕緊起身奔向了外麵……


    五道區比以往熱鬧許多,來看熱鬧的群眾將胡老膾家團團圍住,攆都攆不走。


    秦道清在胡老膾家後院的院牆下麵發現一個腳印,初步判定凶手是翻牆而入,直接發現受害人在廚房忙活就進了廚房,因為兩人實力懸殊,所以胡老膾沒怎麽反抗就被凶手一刀斃命。後來被來串門的黎柯瑤發現。


    他望了望那女孩兒的神色淡漠,沒有惶恐不安,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麽。


    她似乎發現了他的目光,於是迎上目光,淡淡一笑——我沒關係,破你的案。


    一直折騰到傍晚原雲柯才回了黎家。


    客廳裏坐著黎家的男人,似乎在等她回來一般。


    王思娣迎了過來,急急道:“哎呀柯瑤,你可回來了,大家都可擔心你了。聽說你看到死人了,怎麽樣,沒嚇到吧。”


    樓上傳來黎胭脂的聲音,“死人有什麽可怕的,二嬸你也是進過沙漠的人,怎麽還是這麽膽小。”


    她手上牽著黎蓁蓁,黎蓁蓁一見原雲柯,連跑帶顛地跑下樓,原雲柯張開雙臂將她抱起來坐順勢做到了沙發上。


    黎兆祥瞪了一眼黎胭脂,“說的什麽話,沒規矩。”黎胭脂翻了個叛逆少女獨有的白眼,慢悠悠轉身上樓了。


    “怎麽回事,你怎麽又去了胡老膾家。”黎兆祥問道,“嚇著沒有?”


    “還好吧……”


    黎蓁蓁揚起小臉,問:“媽媽胡伯伯真的死了嗎?”


    “嗯死了,被人壞人殺了。”原雲柯疲累地捏捏鼻梁,“可惜媽媽不懂得急救,以後你要是做醫生教教媽媽。”


    “好——”


    原雲柯抬頭看著三個老爺們,眼神盯著黎桑青,“警察說,胡老膾是被人殺死的,還是職業殺手,挺貴的那種。也不知道胡老膾得罪了誰,要花這麽大的手筆出去他。你們知道嗎?”


    黎兆彤嗬嗬一聲,“他那張破嘴得罪的人多了,特別是喝醉之後,我就料定他早晚有這麽一天……哎呦……”


    王思娣聽不下去掐了他一把,黎兆彤回瞪了她一眼,抱著肩膀偷偷揉了揉胳膊。


    “胡老膾這個人雖然嘴上沒把門的,喜歡胡說,可要說與人結了死仇是不大可能的。若是職業殺手就更不可能了,殺他還不至於。”黎兆祥道。


    原雲柯點頭表示讚同,“就是,要殺也是殺我,我才是黎家對手的真正的攔路虎,他胡老膾憑什麽?”


    她的袖子被黎蓁蓁拽了拽,她笑著小聲道:“沒事,你媽我百無禁忌。”


    “警察說這事兒太詭異了,先是胡老膾的師父譚冰莫名其妙地死掉了,接著就是他,太巧合了,這裏麵肯定大有文章。”她低頭睇著黎桑青,“說不定會查出什麽驚天秘密呢。”


    黎兆彤摘了摘褲子上沾的毛,撇著嘴道:“快得了吧,就那幫蠢貨能有什麽能為。咱們家後院的男屍查到了嗎,這都一個月了吧,你還信他們呢。特別是那個黎家二公子,跟鬧著玩似的,秦青山怎麽教育的兒子,快氣死了吧,哈哈哈……”


    他自己笑了半天,發現並沒有人附和,尷尬地自己收了聲。


    “老大問你,你去找胡老膾做什麽,你還沒說。”黎桑青終於開頭,他扶著手杖,眼神像鷹一樣捕捉著她臉上的情緒。


    原雲柯淡淡地直望他的眼睛,“胡老膾一直想跟我聊天,但是你們不讓,後來都不讓他經常出現在公司了。前幾天我在八寶園碰到他,他就說要約我去他家聊聊我這本事,我就答應了,就是這麽簡單。”


    “哼,聽你這語氣,這還是我們的錯了?”


    “本來就是你們的錯,你們大大方方地讓我們聊聊天,誰還去家裏去。嚇得我差點歸西,現在想想都害怕。”原雲柯做作地摸摸胸口,“你們差點失去我。”


    黎兆彤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幾輩子都沒出來你這種臉皮厚的人的……哎呦……”


    無意外又被王思娣給掐了一把。


    “你這個婆娘怎麽回事……”


    黎桑青用手杖敲了敲地麵,陰陰沉沉的眼神又盯著原雲柯,“你去的時候他怎麽樣,跟你說了什麽。”


    “他一邊噴血,一邊咳嗽,看樣子是想說什麽,可是沒等他說他就過去了。我記著出去叫人,等回來了,人都死透了。哎——太嚇人了,好好的一個人,上一秒還活著,下一秒就死了,人命太脆弱了。”原雲柯感歎著抹了兩把眼淚。


    黎兆祥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心思轉了轉,溫笑著說:“你今天受驚了,回去歇著吧。我讓廚房給你熬一碗安神湯,好好睡上一覺。”


    王思娣忙起身,“我去我去,我最會熬這個了,交給我。”


    “謝謝二嫂。”


    “不用,不用,這麽見外呢。”說著王思娣便鑽進了廚房忙活起來。


    原雲柯打了個哈欠,慢悠悠道:“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們有個心理準備,明天警察又到咱家錄筆錄了。”


    “還沒玩沒了了呢,他胡老膾非要住在難民成群的地方,出事不是遲早的嗎,一定是劫匪做的,與咱家何幹!”


    黎兆彤憤憤地說道。


    原雲柯聳了聳肩,牽著黎蓁蓁的小手上樓了。


    進入屬於自己的領地她終於鬆了一口氣,黎桑青和黎兆祥的眼神她看的一清二楚,那種隱秘的心虛感,她捕捉到了。


    兩人和胡老膾的死一定有關!


    她剛想從胡老膾口中套取消息,他就被滅口了,前前後後不過幾分鍾的事,天下間哪有這麽巧合的事。


    這些人到底在隱藏什麽……


    原雲柯從抽屜裏拿出一個被捆綁成卷的破舊殘書,微微挑眉——也許她就要知道了。


    這就是胡老膾臨死前指點她拿的東西,這東西也許可以解答他們一直掩藏的秘密。她迫不及待打開來看,很快傻眼了。


    書很破,沒有書皮,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書上的字她不認得。


    嗯,一個字都不認得。


    得,眼見真相就在眼前,但她居然不認識字,這算怎麽著啊。


    好歹這些日子跟著明豔學了不少古董知識,其中也包括各個時代的文字,她連秦朝的小篆都能看個大概,可是眼前這些字當真是跟鬼畫符一樣,不像是源遠流長的文字演變,難道是淹沒在曆史長河中的不知名小國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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