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些官差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要來抓人,傅青軒愣了一下,剛要上前問話,卻被傅青川護身後。


    知道弟弟這是想要保護自己,傅青軒心裏一熱——即便身子骨弱些,自己卻仍然是兄長,當哥哥,怎麽能凡事總要弟弟護著?上前一步和青川並肩而立:


    “這位大人,不知小民犯了何事?大人這般興師動眾?”


    李勇剛要嗬斥,卻一下張口結舌愣了那裏。怎麽也沒想到,這鬼氣森森義莊當家人,竟是如此絕色男子。眼睛發直看了傅青軒半晌,竟是幾乎有喘不過來氣感覺。


    傅青軒性子本就偏執乖扭,看李勇這般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瞬時沉下臉來:


    “這位官爺,我們仁和義莊自來奉公守法,從不曾做過什麽幹犯國法之事,官爺這般興師動眾,到底所為何事?”


    沒想到美人兒就是發起火來也是好看不得了!


    傅青軒說話雖是不客氣,聽李勇耳裏卻是又酥又麻,竟是笑嘻嘻上前,伸手就想去摸傅青軒臉:


    “美人兒,我是來——”


    話音未落,胸口衣服被人狠狠攥住,卻是傅青川,沒想到這人竟敢當著自己麵調戲哥哥,直氣臉色鐵青,若不是怕壞了霽雲事,傅青川真是殺人人都有了——眼前不期然閃過二哥身影,傅青川眉宇間頓時升起一抹戾氣,咬牙狠狠推開了李勇。


    李勇身子一歪,差點兒仰倒地。


    沒想到幾個庶民罷了,竟是這樣不給自己麵子!等爺把你們帶回總兵府,看爺不幹死你!


    站穩身形,李勇狠狠呸了一口,陰沉著臉道:


    “你們可是這義莊當家人?”


    “不錯。”已經看出來者不善,傅青川不敢掉以輕心,很是警惕應道。


    “是義莊當家人就好!”李勇獰笑一聲,“有人舉報說你這義莊窩藏了一對姓傅江洋大盜,怎麽樣,兩位當家,和我們走一趟吧?還有那對兒賊人,你們看是讓他們自己出來跟我們走,還是,讓我們搜——”


    自己收留了姓傅江洋大盜?傅青軒兄弟幾乎給氣樂了,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大人,您既然說我們收留了一對兒姓傅江洋大盜,敢問那對兒兄弟生怎生模樣?大人您告訴我們一聲,若我府中果有這般人物,定然馬上捆了給您帶過來。”青川瞧著李勇,神情裏充滿了譏諷。


    李勇聞言冷冷一笑,卻不理青川:


    “這般巧舌如簧,果然是刁民,還愣著幹什麽?把這兩個人都給我拿下,再去搜那對兒江洋大盜!”


    那些手下應了一聲,當即如狼似虎就要撲過來,卻不防林克浩等人從斜刺裏衝了出來,結結實實護住了傅家兄弟。


    李勇一愣,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竟敢公然對抗官府,頓時火冒三丈:“這是要反了不成?再不退開,全部拿下,一律與江洋大盜同罪!”


    哪知對麵眾人竟似完全沒聽見似,瞧都不瞧他一眼。


    好歹自己也是這朔州地界高軍事長官,這般被人無視還是第一次,李勇已是怒不可遏,恨聲道:


    “把這幫刁民全部拿下!”


    “兩位爺離開,這兒交給我們就行。”林克浩冷哼一聲,一杆長槍宛若蛟龍,朝著撲上來兵丁就刺了過去——義莊本就是公子,這兩位傅爺也是公子結義兄長,想要對付他們,明擺著就是對公子不利啊。別說是太子一條狗來了,便是太子本人到了,也是打出去沒商量!


    李勇初時以為,這些家丁即便悍勇,又哪裏比得過自己總兵府手下,好歹也都是國家正規軍隊,打殺這幾個家丁還不都是現成,哪成想人家幾個人對自己帶這幾十號人,瞧著竟是絲毫不吃力,眼看著傅家兄弟邁著方步不緊不慢往後麵後去,氣直喘粗氣。好自己帶人多,院外還有百十號人呢,李勇索性讓人全叫了來——既然仁和義莊負隅頑抗,那就全部剿滅!


    得了李勇命令,那些兵勇全都氣勢洶洶衝了過來,傅青軒和傅青川看情形不妙,臉色頓時一變,看對方意思,竟是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對義莊下手了,正要回轉,身後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


    “青軒青川莫急,萬事有孤呢。”


    卻是楚昭和霽雲匆匆趕到。


    李勇也看到了楚昭等人,心裏忽然有些疑惑,怎麽那被眾人簇擁著走前麵年輕人看著如此熟悉?自己好像哪裏見過似。


    對麵楚昭也看到了李勇,沉著臉道:


    “你是哪個衙門?身為一地官長,不思為民謀取福祉、解民於困苦倒懸,反而不分青紅皂白、胡作非為,你眼裏可還有君父,可還有國法律條?”


    李勇被罵一陣火起,突然響起謝蘅說過,傅青川好像是安東解元,眼前這個說起話來一套一套年輕人,八成就是那個書呆子了!斜了一眼楚昭,陰陰一笑:


    “你是,傅青川?”


    旁邊侍立傅青川一愣,竟果真是衝著自己而來嗎?可這朔州府,應該並沒有認識自己人啊!


    楚昭卻是無所謂一聲哂笑,眼中充滿了輕視:“是又怎樣,不是又如何?”


    沒想到對方這麽跩,那樣子,分明是根本就沒把自己放眼裏,李勇直氣七竅生煙:“不就是個小小解元嗎,竟敢老爺我麵前耍威風!還敢拿皇上嚇我?告訴你,有老爺我,這輩子你都別想見著君父!還國法律條,小子,老爺今兒告訴你,這朔州城,你老爺我就是國法,就是律條!來人,先把這姓傅小子給我抓起來!”


    楚昭簡直給氣樂了:


    “連個罪名都沒有,就這般隨隨便便抓人,你果然好大膽子!”


    “是啊,憑什麽隨隨便便來義莊抓人,你再是官又怎樣,也得講理啊!”旁邊也有人鼓噪道。


    李勇一愣,這才發現,不知誰把大門打開,放了好些災民進來,一個個正義憤填膺瞧著自己。頓時就有些傻眼,這些刁民都是從哪裏冒出來?明明自己方才特意等那些災民離開才進這義莊。


    楚昭捏了捏霽雲手,眼睛中滿是嘉許。小丫頭年紀雖小,卻是智計迭出,竟想了這麽一招出來,有這些災民,對方必然會有所收斂。


    “大哥還是,小心自己吧。”霽雲微微一笑,雖是說著“小心”,語氣裏卻沒有多少擔心內,反而是調笑語氣多些。


    楚昭苦笑,心知小丫頭這是嘲笑自己,瞧瞧大楚官員,怎麽竟是這般貨色!


    李勇此時卻是騎虎難下,就這樣灰溜溜走吧,實丟人,而且姐夫也必然會大發雷霆!一眼瞄見楚昭腰上一塊玉佩,即便夜色下,瞧著也是溫潤如水,明顯是價值連城寶貝。頓時計上心來,指著楚昭腰間玉佩道:


    “大膽匪人,還敢不承認!你腰間所係可不就是貴人家已經官府報失物事!安東你犯下大案,盜人財物還連殺數命,現又跑到我朔州地界為非作歹!來人,把此人拿下!”


    那些災民聽了李勇此言,全都嚇了一跳,看向楚昭眼神兒頓時就有些不對勁兒——竟是殺人越貨江洋大盜嗎?手段還那般殘忍……


    李勇此言一出,霽雲眼睛瞬時睜得溜圓,楚昭明明是皇上寵愛皇子,這位上下嘴唇這麽一碰,一會兒就變成江洋大盜了?還以為這對方是個莽夫罷了,沒想到還如此陰險狡詐。


    隻是,待會兒不知道這人知道了楚昭真實身份,會不會哭出來?


    “你說這是贓物?”楚昭解下玉佩,舉起來晃了晃,那墨綠光華隨著楚昭動作宛若一條流動小溪,看所有人都是一滯。


    李勇咽了口唾沫道:


    “自然。”


    卻是大大咽了口口水——沒想到還有著意外收獲,這下,發財了!


    正兩眼發光,卻聽那年輕人冷聲道:


    “把他帶過來,讓他仔細瞧瞧這玉佩可真是他口中贓物!”


    帶過來?李勇有些迷糊,不應該是自己把他抓過來,然後把那玉佩揣兜裏回去好好品鑒嗎?


    一念未必,一個鬼魅般影子忽然出現眼前,提著他衣領就朝楚昭麵前摜了下去。


    李勇正正趴跪楚昭麵前,好險沒嚇昏過去,直著嗓子道:


    “竟敢劫持朝廷命官,是想要造反嗎?”


    那些兵丁頓時慌了手腳,有機靈趁人不注意,掉頭就往外跑,一溜煙去找謝簡報信了。


    “拒捕?還,把李勇給抓起來了?”聽到消息,謝簡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來,早覺得那義莊水深,沒想到還藏著條大魚嗎?


    “去總兵府點齊人馬,去仁和義莊。”


    不過小半個時辰,謝簡便帶著親信氣勢洶洶包圍了仁和義莊。


    謝簡是一馬當先,帶人直撲被圍中間楚昭等人。


    “竟敢劫持朝廷命官,你好大——”


    後半句話卻又咽了回去——


    不是吧,楚昭不是明日才到嗎?怎麽今天就來了,還出現這仁和義莊?雖然兩年不見,楚昭身材高大了些,麵目也略有些變化,但是謝簡早年上京時,對楚昭卻是非常熟悉,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萱草商號本就和楚昭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現他人又出現義莊,難道說其實這義莊也和楚昭有關係?還是這義莊其實和萱草……


    謝簡忽然覺得不妙,腦海中是閃過一個毒辣念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亂殺死這楚昭!剛要下令,哪知楚昭旁邊一個年輕人突然厲聲道:


    “謝簡你好大膽子,見了王爺還不下跪?”卻正是傅青川,看謝簡神色不對,忙大喝道。


    王爺?本就喧鬧場麵一下靜了下來。


    同一時間,楚昭笑吟吟解下腰間玉佩伸到李勇麵前:


    “這位大人,你可看仔細了,這真是你口中贓物?”


    李勇也聽到了傅青川話,再看一眼那玉佩,頓時麵如死灰——被雕成雙龍護主式樣玉佩中間可不正有一個“昭”字?一下癱軟地上邊磕頭邊哀求道:


    “下官該死,唐突了王爺,王爺饒命啊!”


    謝簡臉上神情變幻莫測,知道李勇這一聲“王爺”出口,再想要將錯就錯已經不可能了!


    幸虧萱草商號已經自己掌握中,明日之事仍是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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