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謝玉沒想到,自己也有承受家法那一天。isen


    謝家傳統,自來女孩兒比男孩兒嬌貴,謝家又是世家豪門,從來都是即便做了什麽天大錯事,也是從不需要給什麽人做出交代。迄今為止,即便是庶出,也從來沒有一個謝家小姐受過這般苦楚。


    看到那扔麵前幾指厚竹板,謝玉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爹,爹,您不能這樣對女兒——”


    身體疼痛還其次,重要是這個人自己丟不起。


    看到愛女跪地上哀哀哭泣模樣,謝夫人也很是心疼,看向謝明揚:


    “老爺,就沒有別法子了嗎?”


    “別法子?”謝明揚嘴裏泛起一陣鐵鏽味兒。謝家容家雖是並稱,卻一直貌合神離,互相看不順眼。這一朝,因為政見不合,多有齟齬。


    隻是兩家皆是根深葉茂,倒也對彼此無可奈何,甚至夜深人靜時,想到容家無子,不過一個黃毛丫頭承繼後嗣,謝明揚還頗為自得,心理上頗有優越感。


    卻哪裏想到,今次竟然這般重重被打臉。


    隻是雖明知道兒子出事應是容家首尾,可再怎麽說,還是自己兒子有錯先,再是痛恨,也隻能啞巴吃黃連,咽下這顆苦果。至於女兒,若真是坐實了誣陷中傷罪名,閨閣女子便這般長舌,那名聲算是毀了!


    目前之機,隻能自己先低頭,打消容家禦前對質念頭。


    當下衝仆婦恨恨道:


    “打!”


    謝玉沒想到,父親竟是來真,臉色頓時蒼白之極,正自彷徨,第一板已經重重落了下來,謝玉慘叫一聲,聲音之淒厲,直驚得病中謝家少夫人差點兒從床上掉下來。


    側耳傾聽片刻,那淒厲叫聲終止越來越弱,到後,沒了一點兒聲響。


    好不容易刑罰完畢,看到趴藤椅上進氣多出氣少寶貝女兒,謝夫人好險沒哭暈過去。


    “,還,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抬了小姐回房,請禦醫——”


    卻又被謝明揚攔住,隻說宮中李嬤嬤通曉醫術,派人馬加鞭去了太子那裏,央著太子妃使人請那李嬤嬤來就是。


    “李嬤嬤?”謝夫人紅著眼睛咬牙切齒道,“那李嬤嬤,不是,自來同容家交好嗎?若不是因了那容霽雲,我玉兒怎麽會生受這般責罰?要請她來,豈不要容家看我們笑話?”


    “愚蠢!你以為我是因為玉兒闖禍才打她嗎?”謝明揚也是堵得受不了,“老夫膝下就這麽一個女兒,你心疼,老夫又何嚐忍心——”


    之所以把女兒打得這麽狠,目不就是為了給容家一個交代嗎?女兒此時慘狀,自然要讓容家知曉。


    緩步來到謝玉近前:


    “玉兒,是爹,對不起你。你放心,這筆賬,爹有朝一日一定會替你討回!”


    自己勢必要毀了容家,以償今日兒子女兒所受屈辱!


    謝玉咬著嘴唇慢慢點了下頭,吃力道:


    “爹,女兒,不怨你,都是那,容霽雲——”


    後三個字,語氣刻毒無比!


    “爹爹知道,你一向心高氣傲。”謝明揚歎了口氣,“隻是爹爹有一句話你要記得,以後萬事必得謀劃停當,絕不可再如這次般莽撞行事,授人以柄!至於說那容霽雲,怕絕不是尋常之輩!”


    原隻說,容家女多年流落外,少人教養,比起自己女兒來,定然有雲泥之別,可這幾年看來,容家由她主事,無論外界如何風風雨雨,容家卻都是不動安然如山,從未卷進任何一場風波中。


    便如女兒這次針對容霽雲,本來流言是不可察,偏容文翰忙於國事之餘,仍是那麽就掌握了相關證據,這期間,據說容家女亦是功不可沒。


    以為是羔羊,原來,卻是頭潛伏暗處凶狠狼嗎?


    既然是狼,那索性先把她狼牙一顆顆拔掉!所謂殺人不見血,卻也要讓她痛到極致!


    “竟然是你?”傅青軒漫步進入茶館,四下裏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從樓上低頭哈腰跑下來周榮。


    大早上,茶館中本就寥寥,坐著品茶幾人,也都是有些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樣子。卻看到進來青衣公子時,神情俱是一震!


    不過是一件沒多少花飾藏青色袍子,愈發襯得人麵白如玉,這樣一個有些混沌早晨,恍若一道再耀眼不過陽光,耀華了所有人眼。


    “傅爺。”周榮倒還客氣,“您請,那方才往貴府上送信官人就樓上。”又皮笑肉不笑道,“自然,您若是現馬上就走,那也是使得,就隻是那青公子——”


    傅青軒臉色一下難看之極,哼了聲跟著周榮便直往樓上雅間而去。


    “傅掌櫃,請——”


    周榮站門旁,伸手做了一個請手勢。


    傅青軒看著那影影綽綽珠簾,忽然覺得有些不對,轉身便要下樓。哪知身後卻忽然轉出兩個侍衛,手按劍柄,滿臉煞氣瞧著自己。


    身後珠簾隨之一響,有細碎腳步聲身後響起。


    傅青軒慢慢回身,瞳孔猛地一收縮——


    卻是一個三十許華貴男子!


    此刻,男子眼裏帶著毫不掩飾狂熱迷戀和掠奪,甚至有些失而複得狂喜:


    “阿青,是你,又回來了,對不對?”


    竟是張開雙臂就要去摟傅青軒:


    “我就知道,我對你那麽好,你怎麽舍得扔下我,怎麽會死?”


    ……


    一直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都沒有見傅青軒從樓上下來,外麵長隨有些心急,後跑到茶館裏,哪知裏麵卻是空無一人,又上了二樓,也是不見一個人影。


    那長隨唬得魂都要飛了,連滾帶爬就跑去了鋪子。


    聽說傅青軒去茶館後便不見了蹤影,張才也是嚇了一跳。知道傅青軒對外身份雖不過是店鋪掌櫃罷了,其實和自家小姐卻是親如兄妹,感情是親厚。當即不敢停留,竟是備了馬匹就往府中而去。


    霽雲剛送了父親離開,回身便看見一臉惶急張才打馬而來,頓時一愣。待聽了張才回稟,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傅青軒長得過於俊美,那些應酬之事,自己從未讓他出麵,因此識得傅青軒真麵也不過寥寥幾人罷了,而且平日裏,還特意派有護衛隨身保護,緣何突然就出了這樣事情?


    忙坐上馬車趕往商鋪。


    很那服侍傅青軒長隨就被帶到了霽雲麵前。


    “小姐——”那長隨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直嚇得渾身發抖,“奴才所言句句屬實,爺自來起得早,正廳裏坐著呢,就有人送了封信來,爺當即就叫小套上車子,和他去那個茶館兒……”


    說著不住磕頭:


    “小姐,奴才真不知道爺怎麽就會突然不見了呢?”


    “什麽信?”霽雲直覺,那封信應該有問題。忙起身跟著長隨去傅家宅子,卻是毫無所獲。


    不得已,又忙帶人趕往茶館兒,到了後才知道,那茶館兒主人早一月前就已亡故,妻兒老小早就回鄉下老家去了。


    竟然是一場精心設計陰謀嗎?


    霽雲身子一晃,差點兒摔倒——三哥一向體弱,又生如斯俊美,若是有個……


    一把抓住聞訊趕來阿遜:


    “阿遜,派人,去東西南北四門探查有沒有見到三哥外出,再讓人徹查所有煙花柳巷……”


    心頭已經要滴下血來,到底是誰,敢這樣對待三哥!


    阿遜抱著甚至站都站不穩霽雲,眼睛簡直要噴出火來:“雲兒莫慌,你若是倒下了,那三哥還要靠誰?現,要緊是要趕緊找到三哥才是。”


    “三哥平日裏深居簡出,能識得三哥人,必然是親近之人,容五容六,你們且去瞧一下,看平日裏跟著三爺那些人可有什麽異常?”


    一番安排之後,返身抱住霽雲往馬車而去。


    傅青軒突然不見了,鋪子裏生意隻能先委托張才協助著李虎打理。


    好李虎也是做得慣了,倒也沒有手忙腳亂,隻是擔心傅青軒,鋪子裏氣氛便是沉悶狠。


    漫長一天過去了,卻仍是沒有一點兒傅青軒消息。


    因為大比即,傅青川這幾日一直太學裏,霽雲早發出嚴命,不許任何一個人去擾到傅青川,不然,不定又要出怎樣亂子。


    “他奶奶!”第二天一早,張才罵罵咧咧進了鋪子。


    “怎麽了?”李虎聞聲抬頭。


    “還不是周榮那個無恥小人!這不是巴上謝家周發了嗎,哎呀,你是沒見啊,方才那個張狂模樣!”


    張才想起來就有氣。


    卻是方才,張才恰好碰上坐著大馬車周榮。


    往日裏,周榮見到張才,總是和老鼠見了貓一般,避之唯恐不及,今日裏卻是趾高氣揚,走至張才身前時,還故意一揚馬鞭,那馬兒受了驚嚇,朝著張才車子就撞了過來。虧得馬夫反應,張才才沒有摔下來。


    張才本來要罵,哪知周榮從車裏丟出塊銀子,隻高聲說了句:


    “好狗不擋路,張管家,你沒事兒大馬路上發什麽呆呀?”然後就揚長而去。


    張才氣半天才反應過來。


    “周榮這個混賬東西!竟敢罵我是狗!”


    這分明就是j□j裸報複啊!


    霽雲正好走進來,聞言皺了下眉頭,叫來容五,低聲吩咐了句什麽。


    到得晚間,容五才回返。


    “好像,那周榮,搭上了太子府人——”容五也很是奇怪,明明那周榮不過是一個沒見過什麽世麵小商人罷了,即便和武世仁有親戚,可這上京城裏,有是豪門勳貴,怎麽他就突然會和太子家有了關係?


    霽雲猛地站了起來,心裏突地一下——


    難道竟然是他?三哥一向萬事不放心上,這世間事,除了四哥和大嫂他們,便就隻有自己和死太子手上二哥會讓三哥不顧一切!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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