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組軍心渙散,打下去非但未能殺死謝文東,自己反倒圖增傷亡,魂組領隊的頭頭暗暗搖頭,揮臂打個手勢,撤出別墅。魂組畢竟不是普通黑道幫會可比,雖然死傷不少,處於下風,但撤退的速度卻絲毫不慢,有條不亂,眨眼工夫,廳內的魂組人員撤得一幹二靜,隻是留下幾個身受重傷、實在無力再跑的人員。他們終於撤退了,也讓謝文東等人長長出了口氣,強敵在前時不覺得累,而對方一撤走之後,疲勞感頓時襲來,掄刀過度的手臂麻木得快抬不起來。


    謝文東身上的傷有多重,隻有他自己知道,每呼吸一下,背後的疼痛都仿佛針刺鞭策一般,心肺漲痛,腦袋嗡嗡做響,可是他不敢表現出來,一旦讓眾人知道自己受了重傷,恐怕再戰之心頓減,士氣低落,麵對猛虎豺狼般的魂組,那無疑等於死亡,所以,他隻能強挺著,直立不倒。任長風一指幾名身受重傷未被帶走的魂組人員,問道:"東哥,他們怎麽辦?"謝文東轉目看了看,微微搖了搖頭,並未說話。薑森冷笑一聲,說道:"自然是老規矩,殺。"他一句話,判了魂組這幾人死刑。


    眾人坐下休息沒五分鍾,魂組的第二輪進攻又到了,而且人數比第一次多了不下一倍。謝文東一楞,皺眉沉思,魂組的做法有些反常,剛剛一場大戰,自己一方是疲勞不堪沒錯,但魂組自己的傷亡也不小啊,沒道理這麽快又發起進攻,難道,他們很著急嗎?真被謝文東猜對了,魂組確實很著急,因為謝文東的後援部隊已接近別墅附近,雖然魂組派出人員阻攔,但能纏住多久,魂組的頭頭們心裏也沒有底,最最要命的是,一個他們在這時候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個人也正在向別墅的方向趕過來,速度相當快,恐怕隻剩下十分鍾的路程。不知道此人的目的,為了把握起見,魂組決定使出所有能用上的全力,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謝文東,哪怕付出再大再高昂的代價。這一次進攻,不單單人數上比上一次多,在打法上,也是抱著拚命來的。謝文東剛剛找個牆角,氣沒喘上兩口,屁股還沒坐熱,魂組的人員又殺了回來,而且是狂風驟雨般的。


    這時,再智慧的人也想不出什麽計謀,唯一的一條路隻有死戰。方廳麵積太大,敵多我刮的情況下十分不利,謝文東果斷命令道:"上二樓,守住樓梯口,再堅持半個小時我們的人就到了。"其實,按理援軍找就該到了,現在沒來,自然半路上出了岔子,謝文東心裏明白,但他必須得給兄弟們一個興奮起來的希望。謝文東等人上了二樓,可苦了那些還在大廳內跑不敢跑的,逃不敢的逃的魏明手下,魂組殺進來後,不管對方是誰,隻要沒死還能喘氣的,統統殺無赦。魏明那些手下早被剛才那一場血腥的撕殺嚇得魂不附體,現在對上餓鬼般的魂組人員,哪是對手,場麵是一麵倒的形勢,連兩分鍾都沒堅持住,被魂組殺得一個不剩。解決完大廳,魂組開始向二樓衝鋒。樓梯不長,寬度隻容兩人並肩而行,任長風和李爽打頭陣,這二人往樓梯口一堵,好象兩個門神,將樓梯間塞個結結實實。魂組人員剛剛風卷殘雲的將魏明一甘手下輕鬆幹掉,士氣高漲,且大多數人又是新加入戰團沒見過他二人的威力,自然不把這兩人放在眼裏,呼啦一聲,十多號人蜂擁上了樓梯。


    任長風見對方對自己充滿輕視,冷冷哼了一聲,剛晃肩膀準備擺出起手勢,被身旁的李爽攔住,後者嘿嘿一笑,胖臉紅潤,說道:"第一刀,讓我來。"隻見他雙手握刀,猛然大喝一聲,"呀!"李爽的聲貝本來就高別人幾分,加上又在狹窄的樓梯間,左右牆壁攏音,一聲斷喝,仿如炸雷,回音久久不散。別說衝上來的魂組人員,就連一旁的任長風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叫喊嚇了一哆嗦,耳膜嗡嗡做響,一時間聽不清聲音。衝在最前麵的魂組人員首當其衝,被震得楞了神,李爽跨下一步,雙臂掄圓了,一擊重刀居高臨下砍了出來。"喀嚓!"鋼刀切骨的聲音象是一把無形的利劍,刺在魂組每個人的心頭。被他一刀砍中的魂組漢子渾身噴血,倒飛下來,後麵的人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連帶的被他砸倒一片,紛紛從樓梯上滾落。


    魂組一個頭目模樣的青年用日語喝叫幾聲,其他人一聽,紛紛拿起槍械。李爽和任長風見勢不妙,頓時幾個閃身,上了二樓,隻聽得身後子彈打出牆壁上啪啪做響。二人噓了口氣,李爽擦擦頭頂的虛汗,笑道:"好顯,多虧我身子靈活,不然……嘿嘿。"高強在旁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每頓飯都能少吃一半,我敢保證,你的身手比現在靈活十倍。"


    "少吃一半?"李爽聽後翻翻眼睛,無奈道:"那我情願被他們打死算了。""豬頭就是豬頭!"高強撇撇嘴,不再理他。


    魂組有槍手掩護,順利登上樓梯,可剛剛上到二樓,迎接他們的是兩旁數把飲血的刀鋒。雙方之間已沒有任何好說的,一觸即發,撕殺又在二樓展開了。在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麵前,根本無戰陣可言,不一會,謝文東等人被魂組衝殺得七零八落,各自為戰,每人都不得不獨自應對身旁數以十計的敵人。謝文東身受重傷,隻是憑著一股強大的精神在支撐,手中的片刀薄而鋒利,但在他手中卻重如千斤。寒風刺骨,謝文東雖未轉身已然感覺到背後有人偷襲,他心裏明白,可身體偏偏不聽他的指揮,連躲避的力量都沒有,更何況正麵那三四把霍霍生輝的長刀也正向他身上招呼著,無奈,隻好將上身猛向後一仰,既然躲不過,不如迎上去,讓對方砍出的刀慣性降到最低點。謝文東大膽的動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身後偷襲那人,''撲'',倭刀隻砍到一半,被謝文東硬生生用肩膀頂住,一刀下來力量雖說未發揮出三層,仍把他痛的一咬牙,鎖骨酸漲欲裂,他看也沒看,回手一刀,正劈在身後那人的脖子上,整個刀身都快陷入肉中,滾燙的熱血噴在他的脖根,火辣辣,黏糊糊的,謝文東一甩頭,兩邊麵頰紅了一片,他顧不上清理,前方魂組人員的進攻又到了。四把刀,來自同一方向,取得皆是他的腦袋。


    謝文東避無可避,將心一橫,雙手持刀,橫臂硬接上去。"當啷啷!"刀鋒接實,火星四濺,在黑暗的別墅內異常耀眼。謝文東隻覺得自己好象被一列奔馳中的火車撞到似的,雙臂酥麻,片刀脫手而飛,整個人倒仰出去。沒等他起身,對方四人動作極快,飛身跳躍,四把倭刀從上至下,直刺他身上四大要害。這時候的謝文東真是避不開了,身體裏一絲一毫的力量都被他榨幹,心中一歎,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的刀離自己越來越近。正在這時,橫空伸出一條粗壯的手臂,一把抓住謝文東的肩膀,隨著一聲暴喝,將他整個人甩了出去。"當當……"四把倭刀刺在空蕩的水泥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好顯!謝文東暗暗感歎,轉目一瞧,將自己救出刀口的正是李爽,手中拎著大片刀看自己傻笑,可是他臉上的汗水告訴別人,他笑得並不輕鬆,在他胸前,一條將近一尺長的大口子深可及骨,兩側的肉皮外翻,如果仔細看,裏麵已露出白白的骨茬。在是李爽為救謝文東,自己硬挺著受了和他纏鬥的對手一刀,拚死將謝文東從魂組的刀口下拉了出來。"小爽!"謝文東心中一熱,眼睛變得模糊。真正的朋友、兄弟之間根本無須任何感激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感謝,一句輕喚,一個眼神,千言萬語已在其中流淌,心照不宣。李爽哈哈一笑,對自己胸前的傷口視若無睹,反而關心道:"東哥,你站到我後麵去,這幾個雜碎交給我了!"說著話,他往謝文東身前一站,一橫手中大片刀,衝著眼前無數的魂組人員招招手,大嘴一咧,言道:"來來來,你們的對手在這裏!"眼看將謝文東至於死地,偏偏又殺出來個大胖子,魂組人員恨得牙根癢癢,不用他招呼,呼啦一聲紛紛向他湧過來。


    看見李爽龐大的身軀在人群中左突右殺,仿佛是一盞將盡的油燈再做最後的掙紮,周圍雨點一樣的刀鋒不時在他慢慢變得笨重的身體上留下大大小小不一的口子,謝文東的心在流血,在疼痛,那是一種比肉體上的疼痛更加劇烈百倍千倍的折磨。


    謝文東緩緩撰緊拳頭,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又將他支持起來,拖著兩條好象灌鉛的腿,默不作聲來到戰團邊緣,沒有任何招呼,猛然出手,一把抓住魂組中一人的頭發,用力向後一拉,同時抬膝,墊向那人的後腰眼。腰眼是人體要害,魂組的人也同樣承受不起這樣的重擊,那人嚎叫一聲,翻身摔倒,痛得滿地打滾。見自己人受傷,魂組人員紛紛扭頭查看,不看還好,一看是謝文東主動上來了,馬上又三人掄刀向他劈去。謝文東麵對寒氣逼人的刀光,眼睛都沒眨一下,身體滴溜溜一轉,突然在三名魂組人眼前消失。"注意身後!(日)"不知道是誰在旁邊大喊一聲,可惜他喊得有些晚了。謝文東滑如泥鰍,一轉之間到了幾人身後,手臂一晃,金刀滑落,手腕一抖之間,金刀飛射,銀絲迅速在一人脖子上繞過,然後以不可思議的旋轉角度刺進另一人的咽喉。見同伴手捂脖子,頹然而倒,手掌中滿在鮮血,另外兩人大驚,為杜絕謝文東再次偷襲,全力向他竄去。謝文東笑了,眼睛彎彎,嘴角上挑,那種了然於胸的自信不管誰看了都難免為之心折。隻可惜魂組人員沒心去欣賞,因為謝文東的笑對於他們來說,比最恐怖的噩夢更加可怕。二人離謝文東隻有三步的距離,隻要再向前一尺,他以到了兩人的攻擊範圍之內。可是他依然在笑,冷然間,他手臂向後用力一拉,隻見兩人中的一人腦袋莫名其妙的飛了起來,飛得極高,撞在棚頂才落下,斷頭表情上還寫滿了疑問,恐怕到死,他還不知道謝文東是用什麽手法讓自己的腦袋搬家的。


    他身旁的那人雖然衝到謝文東近前,倭刀業已高高舉起,可他象是突然間被人點了穴道,一動不動、目瞪口呆的看著謝文東,傻了。''咕嚕'',鬥大的人頭落地,謝文東輕輕瞄了一眼,提起衣襟,擦拭還帶著血珠的銀絲。"啊……"三個向謝文東殺來的魂組人員片刻間死掉兩個,僅存的那位發出殺豬般的叫喊,瞳孔大張,好象見鬼了一樣,轉身就跑。他見過慘烈的陣勢不少,可從來沒見過今天這樣能令他恐懼的,他隻要一個想法,離開!離開這地獄屠宰場般的別墅。


    "撲!"那人剛剛跑到樓梯,後腦炸開,沒哼一聲,屍體直挺挺的從樓梯上翻滾下去。一個年近四十的冷麵中年人隨手一槍結果他的性命。沒看他一眼,毫無人性感情的目光看向謝文東,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冷然道:"謝文東的金刀,使得果然神出鬼沒。"謝文東還在擦拭著金刀,並非他有潔癖,隻是覺得凡是死於金刀之下人的血對金刀本身都是一種玷汙。"你是這次的頭目?"好一會,謝文東終於感覺金刀被他擦幹淨了,才慢慢收起,刀子一般的眼神射在中年人的臉上。


    中年人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冷冷道:"我來此的目的隻有一個,要你的腦袋。"說著,他向後一撤步,揮手道:"上,取不到謝文東的人頭,今天誰都不能離開!不過,我還得提醒你們一下,時間已經不多了。(日)"謝文東的金刀可怕,但中年人的話更令魂組人員懼怕,他們想要活著離開中國,隻有取得謝文東的首級。"呀!"性命憂關,魂組人員也隨之進入半瘋狂狀態,紛紛扔下各自的對手,全力向謝文東壓去。隻要謝文東一死,一切也就結束了,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國家,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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