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康德茂的那句話嚇了我一跳,因為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對王鑫是這樣的評價。《 純文字》而他的這個評價我根本就不相信,而且心裏還有著一種震驚。。。。。。還有,擔憂。


    是的,是擔憂。雖然我一直以來都覺得王鑫的能力並不強,心裏也十分地看不起他,以至於當他坐到副院長的位置後,不,準確地講應該是他當了處長後我的心裏就有些酸酸的了。那不僅僅是嫉妒,更多的還是覺得醫院的領導在用人上有問題。但我現在確實有了一種擔憂,因為不管怎麽說我都不希望他今後出事情。要知道,我已經經曆過身邊的人出了那麽多的事情了,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人,當他們出了問題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要麽失去了生命,要麽失去了自由。


    王鑫不是我的仇敵,而且我對他的老婆還一直以來有著一種深深的愧疚,所以,我不希望他出任何的問題。況且,從康德茂剛才的話中我完全可以理解得到,他所說的那個“出事”必定是大事。


    康德茂問我道:“你們醫院那位副院長是靠章校長的關係上去的吧?除了聽話、一心一意為領導辦事之外好像就沒有別的什麽本事了。是不是這樣?” 醫道官途:婦產科8


    我再一次地詫異,“德茂,你從什麽地方了解到這個人的情況的。”


    他朝我擺手,笑道:“這你不管,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渠道。本來想來問你的,但是我知道你這個人一般情況下不願意在別人麵前說閑話,所以我也就懶得來讓你為難了。我是常務副省長的秘書,想要了解一個醫院的副院長的情況還不是小菜一碟?多簡單的事情啊?你說是不是?”


    我苦笑道:“那倒是。你繼續說,為什麽會有你前麵的那個判斷?”


    他笑道:“這說明你認同我前麵對這個人的評價是不是?此外,我還聽說這個人的老婆很醜,而且脾氣還不好。是不是這樣?”


    我禁不住笑了起來,“德茂,真有你的。想不到你連這方麵的事情都了解到了。”


    他也笑,“那是當然,要了解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去了解他的一些細節,那才是最真實的他。在場麵上大家都一樣,你看看每天出現在新聞聯播裏麵的那些領導,你能夠看出他們之間性格、能力上的區別嗎?”


    我說:“倒也是。我聽說有的領導幹部白天在台上大講廉政什麽的,一到晚上就烏七八糟的了。你說得對,細節,以及一個人日常生活的狀態才是真正的他。”


    他點頭,繼續地道:“你們這位王院長從一個醫生然後就成為了處長,隨後就被提拔成了副院長,這次又是到地方任職的人選之一。從他的個人簡曆上來看,他根本就沒有其它任何的工作經曆,對社會、對基層的工作情況一點都不了解,不僅僅是工作具體的內容上麵的,更多的是對每一級政府運行的模式與規則,他根本就不清楚。把一個人驟然放到了那樣一個位子上麵,如果他本身比較律己,知道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去麵對自己今後的一切的話那就說明他是一個聰明人,但是很多人做不到這一點。因為我們很多人,包括我自己曾經都有過同樣的過程,就是忽然到了某個位子後就會出現內心膨脹的狀況,在那樣的狀況下就很容易出事情了。其實當初我去找寧相如,那何嚐又不是一種自我膨脹的表現呢?”


    他的話讓我更加對王鑫擔憂起來,於是急忙地對他說道:“德茂,你別說你自己了,我知道你自我克製能力比較強,所以才可以很快適應了過來。你說說王鑫,你認為他可能會出什麽樣的一些問題呢?”


    他說:“前麵我已經說了那麽多了,嗯,對了,還有一點他和我是一樣的,那就是我們都出身貧寒。他的這些情況綜合起來就可以得出以下結論。。。。。。哦,不應該說成的結論,準確地講應該是可能,他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第一,一個出身貧寒的人就很容易被金錢所左右。第二,他老婆那麽醜,而且脾氣還不好,這就是讓男人出現出軌最好的借口。何況他到了地方後是副市長,權高位重,而且他現在是醫院的副院長,今後極有可能分管衛生工作,而衛生行業裏麵的漂亮女人那可是不少,所以他就有了出現作風問題的土壤和條件。第三,這才是最重要的一個方麵,那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個人膨脹。一個人驟然到了那樣的位子,手上掌握著與他現在完全不一樣的巨大權力,具有資金、項目、用人的建議權甚至決策權,自然就會有不少的人去圍繞著他,奉承、恭維隨時在耳邊,頓時就會感受到一呼百應的那種威風。這樣的話一個人不想膨脹都不可能。於是就會在這樣內心膨脹、自我感覺極度良好的催生下失去理智,對金錢、美女也就會很快失去抵抗力了。”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這一番分析極有道理,而且幾乎就是針對王鑫在分析。我想了想後問道:“德茂,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給王鑫說說?”


    可是,當我問出來了這句話後頓時就覺得不對勁了,因為他前麵已經說了,他分析對手的情況是為了今後的競爭。可是我卻居然傻乎乎地去問他這樣一個問題。


    果然,他詫異地來看著我問道:“馮笑,你怎麽會這樣認為呢?老同學,我真誠地提醒你一句啊,今後你一定要注意,當秘書的人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每一句說出來的話都要在腦子裏麵過一遍後再說出口。當然,我們是同學,是哥們,隨便怎麽說都無所謂,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在你麵前說這樣的事情。畢竟我平常太累了,總得有一個可以暢快說話的朋友不是?”


    我很是感動,“謝謝你。”


    他瞪了我一眼,隨後繼續地道:“馮笑,我給你講他的事情當然是有用意的了。因為我知道你和他的經曆其實都差不多,都是長期在醫院裏麵工作,幾乎對政府裏麵的工作情況一無所知。不過你不一樣,第一,你不缺錢。第二,你曾經有過那麽多的女人,而且都還很漂亮,所以你對金錢和女人的免疫力比他要強,但是最關鍵的是一定要克製自己內心的膨脹,否則的話一樣會犯那樣的錯誤。你可能不會去犯經濟錯誤,但是一旦被某個女人迷惑住了的話那接下來經濟上出問題也就難免了。從我所知道的那些犯錯誤的幹部身上我了解到了他們一個共同的規律,那就是他們往往是女人和經濟上的問題是緊密聯係在一起的,而且大都是為了女人去犯經濟問題。我們是人,是雄性動物,對漂亮女人的免疫力終歸有限,如果再加入感情成分了的話,那幾乎就再也難以自拔了。你說是不是?”


    我朝他舉杯,“德茂,謝謝你的提醒。”


    他笑道:“我們是哥們,我當然希望你今後比我走得更順了。你好了或者我好了對我們兩個人都有利,所以我有時候在你麵前什麽話都講。馮笑,如果我有時候的話重了些,還得請你諒解啊。”


    我假裝生氣地道:“你家夥,我可能生氣嗎?你把我看成是小雞肚腸了的人了吧?我是真心地在感謝你。”


    此時,我忽然想起了出國的事情來。這一刻,我內心裏麵原有的那根想法頓時就被我放棄了,因為我還是選擇了懶惰。“德茂,有件事情你幫我出出主意。” 醫道官途:婦產科8


    他笑道:“怎麽?你遇到什麽麻煩的事情了?是不是女人的事情?馮笑,這方麵我可相當於是白癡啊,我不如你的。”


    我知道他是在和我開玩笑,但是卻沒想到他居然一下子就說準了,不禁苦笑道:“正是的啊。[` 小說`]你幫我出出主意。”


    於是我就把那件事情對他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德茂,你說,我怎麽可能去娶他的這個女兒呢?我已經有過兩次慘痛的婚姻了,怎麽可能在現在再去考慮自己婚姻的問題?即使要考慮的話也不會考慮娶她啊?我對她並沒有太深的感情,況且那女孩子的生活還那麽混亂。嗬嗬!德茂,你不要笑我,我們是男人,都是這樣看問題的是吧?德茂,老同學,好哥們,你幫我出出主意吧。我知道你肯定會對我有很好的建議的是不是?”


    他看著我大笑,“你呀你!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我驚喜地看著他,“你有辦法了?”


    他笑著來問我道:“馮笑,你實話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打算和從前的那些事情搞一個段落了?也就是說,你已經認識到自己以前的生活太混亂了?所以才想一一地去把以前的那些事情處理好?”


    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來問我,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我是這樣在想。因為我對自己的兩個老婆造成的傷害太大了,現在我心裏十分愧疚,甚至還有一種罪惡感。”


    他說:“如果你做不到改變自己的過去,即使我這次給你出了主意又有什麽用呢?你今後還不是會照樣出問題?這毫無意義嘛。”


    我急忙地道:“我今後當然不會像從前那樣了。說實話德茂,現在我想起自己曾經幹的那些荒唐事情來,心裏真是慚愧萬分,汗顏無比啊。德茂,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要請你幫我出出主意,誰讓你是我的哥們呢?”


    他說:“行。”隨即來看著我笑,“馮笑,這件事情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當你見到了那個女孩子後不要再去和她有過多的接觸,然後故意表現出一種冷淡。對了,你是一個人去吧?”


    我急忙地道:“還有一個人。”


    他問:“男的女的,多大年紀?”


    我說:“這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嗎?”


    他笑道:“當然有關係了。如果和你同行的是男的,而且也比較年輕的話你就可要想辦法把禍水引到這個人的身上,具體的辦法不需要我告訴你吧?如果是女的呢,當然得年輕漂亮才可以,你就可以在章校長的女兒麵前故意去和你的這個同行親熱,讓你們校長的女兒吃醋、生氣不就得了?”


    我頓時愕然,“這樣可以嗎?”


    他大笑,“我覺得吧,總之就一個原則,那就是要讓你們校長的女兒自己主動說出來不想和你在一起。你是聰明人,會有辦法的。你說是吧?”


    我搖頭歎息,“德茂,你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他笑罵我道:“你這個家夥!我好心好意給你出主意,你卻來取笑我,你太不夠意思了吧?”


    我大笑。


    這頓飯我們吃得很爽快,而且也讓我受益良多。


    後來當我問到我們醫院新來的院長的具體情況的時候他卻不願意多說了,他對我說道:“馮笑,那樣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了,也不要去傳言。任何一個人都不希望自己的能力被自己身後的光環所掩蓋,除非是這個人本來就是一個草包,隻有草包才不得不拿自己背後的光環去襯托自己,壓製別人。”


    我深以為然。 醫道官途:婦產科8


    後來我想,既然朱院長那天已經暗示了我,那我還需要擔心什麽?隻不過現在我已經了解到了他的一些情況後就不需要讓喬丹她們做得太過分就可以了。


    所以第二天我就給她們講了一句話,“朱院長沒有表態,我們嚐試著做吧,不要到處聲張就行。”


    有一點我還是知道:雖然朱院長暗示了我,但並不就意味著他會承認他的那種暗示。所以我也就隻能這樣去告訴她們了。


    後來的結果證明喬丹當初的那個分析是正確的。因為朱院長在隨後不久就推出了一係列針對醫院管理、服務態度整頓,藥品及設備招投標方麵的具體措施,同時也堅決地取締了各個科室自行開展的創收項目,而這次我們搞的嬰兒產品項目卻保留了下來。因為正如喬丹分析的那樣,那些東西並不屬於藥品和醫療器械的範疇,完全可以解釋為是公司與產婦之間的買賣關係。


    當然,這隻是朱院長沒有完全較真罷了,如果真的要完全按照醫院的管理製度來衡量的話,它一樣地應該屬於被取締的項目。


    所以後來我很感激他,因為他畢竟給了我這麽大一個麵子。


    最近我必須在出國前安排好其它的一些事情。


    首先是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我沒有告訴他公司要由林易接管的事情,畢竟我去給黃省長當秘書的事情還沒有最後確定下來。其實準確地講是我的心裏沒有底,因為直到現在我都無法確定自己能否處理好章詩語的事。從以前的事情中我完全地感覺到了一點:這個世界充滿著許多的變數。我覺得還是暫時不要告訴父親的好,免得到時候出現了變故後讓我羞愧。


    所以我隻告訴了父親兩件事情。首先說的是第一件事情,“爸,孩子的外婆太喜歡他了,不舍得我把他送回來。”


    “那好吧。過段時間我們來看他。我和你媽媽一起來。”父親說。


    見他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我頓時放下了心來,於是就說了第二件事情,“爸,我馬上要出國去考察。”


    “出去多久?”他問。


    “一個月之內吧。很快就回來,肯定是在春節前趕回來。”我回答。


    “是醫院派你去的嗎?”父親又問。


    “不是,是學校那邊。我不是還兼任了那邊的外事處長嘛。”我說。


    “什麽?你還是處長?我怎麽不知道?”父親詫異地問。


    我回答說:“我主要的工作還在在醫院裏麵,學校那邊也就是掛了個職務。所以就沒有告訴您。”


    他說道:“你這樣可不好,拿工資不幹事,別人會說閑話的。”


    我頓時笑了起來,“那是組織上的安排。我總得服從不是?我也曾經拒絕過的,可是組織不同意我的拒絕啊。”


    父親頓時就不再說什麽了。他們那一輩的人就是這樣,沒有什麽比組織更神聖的了。


    隨後我給歐陽初夏打了電話。我打電話的目的是需要她回省城一下。


    第二天她就到了,還帶來了董潔。我們在一家酒店的茶樓裏麵見了麵。


    “聽說你愛人去世了?”歐陽初夏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這樣問我道。


    我點頭,“別說這件事情。這次叫你回來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隨即去看了一眼董潔,“小董,你吳阿姨現在怎麽樣了?我很久沒見過她了。”


    她的臉紅了一下,“她前些日子到鄉下去了一段時間,說去尋找靈感什麽的。”


    我確實很久沒見過吳亞如了,而且幾乎是把她給忘記了。她也從來沒有主動與我聯係過。而剛才,我的這句問話完全是出自於隨意,但是當我問出來後才忽然想起在自己的生命裏麵曾經還有過這樣一個女人。


    對她我沒有任何的愧疚,隻有記憶,隻不過是我在看見了董潔後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她罷了。所以問過之後我就沒有再說什麽了,因為我的內心已經非常地需要去忘記曾經所有的一切,當然也包括她,吳亞如。


    “小董,我要和歐陽總說點事情,你先出去一會兒。”我隨即對董潔說道。


    她離開了。我問歐陽:“你怎麽把她帶回來了?”


    歐陽笑著說:“她是我助手,我幹嘛不帶她?”


    我頓時笑了笑,覺得自己剛才的那個問題真夠愚蠢的。不過我自己知道為什麽要那樣去問她,因為在我內心裏麵覺得是歐陽不願意單獨和我在一起。她一直以來都對我保持著一種距離,而把她給予我的這種距離當成了是一種防範。我討厭這種防範,因為這種防範所代表的本身就是一種不信任,所以我才禁不住直接地就問了出來。


    她的回答很睿智,讓我無話可說。於是我隨即給她談了公司準備劃歸江南集團的事情。


    “為什麽?”她滿臉的詫異。


    “不為什麽。他是我嶽父,是一家人,也為了便於資金的調配和項目的管理。”我淡淡地笑,隨即又對她說道:“不過你放心,以前的管理人員以及大家的待遇都不會改變。最近一段時間你去和上官琴接洽一下,把相關的手續辦了。這裏麵有兩個方麵需要請你注意,一是在公司裏麵不要留下我的任何痕跡,包括我以前簽過字的那些東西都要重新做過,然後把原始的文件毀掉。二是暫時不要讓我父親知道這件事情。”


    我說話的時候發現她幾次欲言又止,我即刻對她說道:“你不要問我為什麽,就這樣去辦吧。過一段時間你就會知道是為什麽的。”


    “可是。。。。。。”她還是在說。


    我即刻打斷了她,“就這樣,你盡快和上官琴聯係。歐陽,一直以來我很感謝你,但是我確實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公司的事情了。今後如果你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對我說,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


    她狐疑地看著我,然後才說道:“那好吧。”


    她離開後我心裏忽然覺得非常的輕鬆起來,不過一會兒後就頓時覺得有些空落落的感覺,好像忽然之間少了一樣東西似的。


    而就在當天的下午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吳亞如打來的,她使用的是座機號碼所以我開始念的時候並不知道是她,當我聽見電話裏麵傳來的是她的聲音的時候頓時就有了一種不能抗拒的想念。


    “馮笑,你還好吧?”這是她問我的第一句話,讓我一下子就知道了對麵的她是誰。


    “嗯。”我回答說,竟然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慌亂感覺。


    “小潔說你妻子去世了,是嗎?”這是她問的第二句話。


    “是的。”我回答道,自己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幹巴巴的。其實,我依然處於不知道該用什麽語氣去和她說話的矛盾中。


    她卻忽然地大聲了起來,“你,沒事吧?”


    我急忙地道:“沒事,真的沒事。”


    她隨即說道:“那好,晚上我們一起吃頓飯吧,我剛剛從鄉下回來。”


    我頓時猶豫了起來,“我。。。。。。”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過我有事情想對你講。你必須出來,這樣吧,你到我住處來,我去買點酒和菜什麽的。”她說。


    不能去!不能再去她的住處!我在心裏即刻這樣對自己說道,隨即就對她說:“這樣吧,我去一家酒樓訂個座,晚上我們在那裏吃飯吧。到時候我給你發短信。”


    她說:“也行。”


    我們見麵後我發現她消瘦了很多,看上去似乎沒有以前那麽順眼了。頓時覺得像她那樣的女人還是胖點的好,至少胖的時候不會出現像現在這樣明顯的皺紋。


    她見我在打量她,隨即就搖頭歎息道:“別看了,我都老太婆啦。下鄉這一段時間風餐露宿的,搞得自己成了黃臉婆了。”


    “沒怎麽變。”我急忙地道,隨即問她:“你下鄉去幹嘛?”


    “寫生啊。前一段時間我老是覺得自己沒有了任何的靈感,所以就隻好將自己投入到大自然裏麵去了。”她笑著說。


    我說:“哦?怎麽樣?有收獲嗎?”


    “寫生不是目的,主要是想好好思考一下有些問題。過一段時間我準備去一趟西藏。明年吧,等明年夏天的時候。”她說。


    我說:“其實我很羨慕你們搞藝術的人的,天馬行空、無拘無束,而且還可以把美好的東西留在畫布上讓更多的人去欣賞。”


    “我們沒那麽高尚吧?”她笑道,“其實我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去感受美,然後把自己內心裏麵最美好的東西用畫筆記錄下來。”


    我說:“你們可以和文學家媲美。”


    她看著我,“馮笑,你今天是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說話這麽不隨便了呢?是不是因為我們很久沒有見麵的緣故?”


    我搖頭道:“別說這個了,最近我心情不大好。”


    她依然在看著我,眼神裏麵帶著關心,還有同情,一會兒後她才對我說:“馮笑,我理解。”


    “來吧,我們吃東西,喝點酒。”我朝她舉杯。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今天我看見她後沒有一絲的激動,心裏一片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她和我喝了酒,但是卻依然來問我:“你,你今後準備怎麽辦?”


    我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問我什麽,“什麽怎麽辦?”


    “你還準備給你的孩子找一個媽嗎?”她問。


    我沒想到她竟然問我問得這麽直接,而且後麵還沒有任何的說明。要知道,一般的人是不會在這種時候這樣問我的。那天林易問過我,後來林育和洪雅還有康德茂都問過我這件事情,但是他們都在後麵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對不起,也許我現在不該問。。。。。。


    這個後綴很重要,是人與人相處最起碼的禮節,因為他們是關心我才在問我,但是卻又必須考慮到我當時的心境。所以即使他們問了我不該問的問題我並不感到反感。但是今天不一樣,吳亞如就這樣直接地問了出來,而且隨即就沒有了下文。這讓我心裏即刻就覺得不舒服起來,不過我隨即就想道:或許像她這樣搞藝術的人就是這個樣子的,不會過多去考慮世俗的事情。


    想到這裏,我也就不再覺得有什麽不舒服的了,於是搖頭道:“不找了。沒意思。”


    “哦,過一段時間再說也行。現在你心情不好,肯定是暫時不會去考慮的了。”她說,卻沒有來看我,仿佛是在那裏自言自語。


    我猛然地覺得她似乎有著別樣的意思,心裏頓時就有了一種警惕,於是即刻地道:“真的不會再找了,我不想讓孩子今後受氣,自己更覺得沒有什麽意思。”


    她搖頭道:“不會的,你還這麽年輕。”


    我不得不問她了,“你幹嘛這樣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意思沒有講出來?”


    我是這樣想的:有些事情與其拖到今後無法拒絕的時候去麵對,還不如現在就即刻解決掉。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拖出來的,這一點我非常的清楚。


    “沒什麽,我隨便問問。”她說。


    這下我就不好繼續問下去了,不過我想這樣也好,不說就算了,反正今後也不會和她多見麵。


    “馮笑,小潔在你那家公司幹得挺愉快的。這件事情我得謝謝你啊。”隨後她來敬我的酒。


    我說:“其實你不應該感謝我,主要還是她自己幹得不錯。我問了下麵的人,都說她很聰明。可惜的是她沒有文憑,不然今後可以去那些大企業上班。”


    她點頭,“我也問過她,她說她也很想去讀書的。但是現在。。。。。。”


    我一怔,隨後說道:“她要去讀書也行啊,我給他們說一下,給她基本工資,學費也想辦法給她報一部分就是。”


    她詫異地看著我,“怎麽還去給他們說?那公司不就是你的嗎?”


    我隻好對她實話實說了,因為我發現她真的是個實心眼的人,“我那公司劃到江南集團去了。今後我不再去管它了。”


    她更加詫異的樣子,“為什麽?”


    我說:“亞茹姐,這件事情你得暫時替我保密啊。因為事情還沒有完全確定,所以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她說:“你放心,我不是那種喜歡出去胡說八道的人。我的交往圈子也很窄,想對別人講也沒機會呢。”


    我點頭,因為我知道她說的倒是事實,於是我說道:“是這樣,我可能馬上要調到省政府去上班了,所以我不能再擁有自己的公司,免得今後別人說我的閑話。”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去省政府上班?你開玩笑的吧?”


    我知道她是怎麽想的,笑了笑後說道:“你覺得我是一個婦產科醫生,所以不可能去省政府工作,是吧?但是你可能並不知道,我還是醫科大學外事處的處長呢。根據公務員法,我可以直接平級調到省政府去上班的,不需要參加公務員考試。”


    “可是,你幹嘛要去那樣的地方啊?你這醫生不是當得好好的嗎?你可要知道,你去了省政府後就沒有現在這麽自由了啊。”她說,滿臉一副不理解的疑惑神色。


    我歎息道:“哪裏是我想要去啊?是黃省長非得要我去給他當秘書。哎!亞茹姐,這件事情你知道就可要了,暫時不要對其他人講啊。嗬嗬!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這件事情確實是太重大了,而且現在還沒有完全的確定。如果到時候我去不了的話就丟人了。”


    她卻似乎沒有聽進去我剛才的話,因為我感覺到她接下來說話的語氣是在自言自語一般,“這樣啊。。。。。。。”


    我看我們吃得也差不多了,於是端杯對她說道:“亞茹姐,今天我們早些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得回去處理一下。”


    她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馮笑,你等等。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我隻好耐著性子看著她。說實在的,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她對我說出曖昧的話來。我和她曾經有過那樣的關係,如果她現在真的要對我提出說要去親熱什麽的我還真的不好直接拒絕。所以我現在的內心非常的忐忑。


    隻好在心裏苦笑,隨即對她說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既然你公司納入到了江南集團,那麽我就不希望小潔再在那裏上班了。你知道是什麽原因的。”她隨即說道。


    我頓時怔住了,“這。。。。。。那怎麽辦?她沒有文憑,不好另行安排啊?”


    她說:“你想想辦法。”


    我頓感頭痛,一會兒後說道:“我還有個酒樓,她去那裏當副經理可以嗎?”隨即就搖頭,“也不行,那地方也得交給江南集團去管理。”


    她卻說道:“我可不希望她去什麽酒樓上班。那樣的地方太複雜了,還得經常喝酒。”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辦法,“我有一個朋友,她也是開公司的,目前她的公司發展得還不錯,而且那老板也是一個女人。我想,小董如果去那地方的話應該不錯。”


    “那她讀書的事情呢?還可以嗎?”她問。


    我苦笑道:“既然要換工作,那就先去了再說吧。讀書的事情下一步再慢慢看。何況現在上大學都得考試的啊,不可能直接拿錢讀書的。除非是**教育部分。”


    她在思索著什麽,一會兒後卻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我,“馮笑,我問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夠如實地回答我。”


    我暗暗叫苦:你今天的問題怎麽這麽多啊?嘴裏卻在對她說道:“你說吧。”


    “你覺得我們家小潔怎麽樣?”她問道,雙眼在凝視著我。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個問題你不是已經問過我了嗎?我也回答了你啊?我剛才的回答可都是真話,一點沒有騙你。”


    她說:“我問的不是那個問題。我現在想問你的是,你覺得我們家小潔。。。。。。怎麽說呢?馮笑,難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她這樣一說我頓時就明白了,心裏也即刻地緊張了起來:不會吧?她瘋了?可是我隻能假裝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我覺得她很聰明,也很聽話,就是學曆低了點。這樣吧,你讓她先去讀書,等她有了學位後我盡量安排她當公務員什麽的。那時候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


    我的這種假裝不懂本來就是在提醒她不要再說了,可是讓我想不到的是,她卻即刻就把話給挑明了,“馮笑,你別和我打哈哈!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問你,你覺得我們家小潔當你的。。。。。。”


    我大驚,還沒等她把後麵的話講出來的時候就即刻打斷了她的話,“亞茹姐!那怎麽可能!我們。。。。。。那豈不是亂了套了?不可以!”


    “她那麽漂亮,而且還沒結過婚,難道還配不上你嗎?我們的關係已經是過去了,我們都可言忘記掉。馮笑,我沒有其它什麽意思,就隻是想給她找一個不錯的男人,然後讓她幸幸福福地過一輩子。我也問過她了,她說她很喜歡你的。”她說,臉上頓時一片紅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


    我沒有任何的猶豫,“不可以。我不會答應的。亞茹姐,現在我妻子剛剛去世,而且我這人克妻。你看我的兩次婚姻,結果兩個老婆都死了,難道你不擔心你侄女也遭受這樣的厄運嗎?這且不說,我覺得婚姻是兩個人必須相愛不然就不可能長久。我對你侄女沒有一點點的感覺。這件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吧。對不起亞茹姐,你這個想法太駭人聽聞了,太匪夷所思了,今後你千萬不要再提起。好嗎?如果她需要讀書,需要我讚助什麽的我倒是可以考慮,其它的肯定不可以。”


    她頓時怔住了,隨即輕聲歎息了一聲,“本來我不想在今天向你提出這樣的事情的。但是剛才聽說你馬上要去省政府上班,我知道你今後的身份就完全不一樣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來喜歡你呢。所以我才迫不及待地給你說出來。馮笑,對不起。不過我剛才的話你好好想想,我是不會相信什麽克妻之類的迷信說法的。我們家小潔真的不錯,她那麽漂亮,身材那麽好,你會喜歡她的。”


    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的固執,而且竟然不去顧及我和她自己的那種關係,這可是常人難以理解的,而我現在麵臨的問題是:必須要拒絕她,而且還得有效地拒絕她。


    我的頭再一次疼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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