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昨,又喝酒了嗎?臉色跟上次聚餐喝醉後一樣,灰白灰白的’’,午餐間顧小南端著外婆給做的點心送過來,很擔心的問著。


    ‘‘哪有,我答應過爸爸和夏阿姨不會再喝酒,是...’’她頓時哽咽了,恐懼和不安在眼中漂泊,慢慢低下頭萬般無奈與痛楚輕輕道;‘‘是我爸爸的病情嚴重惡化,在不及時治療,我我怕爸爸會丟下我’’,淚顆顆滾落下來,濺在修長的手指縫裏。


    她不敢在家裏難過家裏哭,無論多擔心多害怕,她都讓自己必須堅強,給予父親最大的鼓勵與安慰,她感覺自己真的走投無路了,眼睜睜看著病魔侵蝕父親,自己除了傷心與淚水,真的束手無策了。


    無論白天黑夜她無時無刻都在祈禱,夢裏那披著金光的奇跡到底在哪裏?


    這些日子,莫裏的身體明顯衰敗,他在怎麽強忍痛撐,眉宇間擰成的疙瘩致使沒有解開。


    莫憶昨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她知道,父親的病痛已到極限,剛強的父親是要把最後的愛化作幸福全部留給自己,她無力選擇隻能遏製住淚水快樂的配合著...


    哪怕是盡頭了,她隻想讓父親無牽無掛安然離去。


    顧小南聽過自是很難受,溜了一下四周,必定是餐廳,還好是角落,心疼地看著微微發抖的莫憶昨,虛汗生出,心也懸起來,看來真的到了無法挽留的時刻了。


    她雖然沒有親身經曆生離死別,但是離異的父母各自再婚後,把她不聞不問的丟給了外婆,那種淒涼確實蠻悲慘。


    不由鼻子一酸同情的為莫憶昨擦去淚水,把點心推過去安慰著;‘‘憶昨不要傷心,還沒到最後一刻,你不要灰心,吃點外婆給你做的點心,增加點能量,才不會垮掉’’。


    ‘‘小南我該怎麽辦,我好害怕’’,她輕輕哀歎,冰涼的手緊緊握住顧小南的手,雖然不是救命藤,卻是唯一可以訴說的依靠。


    在夏鳳舒那裏,莫憶昨隻能靠在肩上偷偷的哭,不敢多說什麽,因為畢竟在家裏,莫裏隨時都會察覺。


    忽然也不知發生了生麽,大部分人沒有吃完竟呼啦跑走,而且是興奮不已,甚至還有‘嗲嗲’的激動尖叫。


    ‘‘幸福來啦,終於等到啦’’,一走路三節腰的女店員激動的似哭。


    ‘‘走走走,我們也去看看,總裁可是容顏驚人那’’,安保很好奇的催促著。


    ‘‘我很懷疑誒,真的是嗎?啊呦,不管啦,還是看過在說’’,聞聲就知,寧可看錯也不錯過。


    顧小南急忙拉住一名理貨員,詢問出了什麽事。


    原來是總裁在賣場。


    ‘‘驚喜呀,大boss來啦’’,顧小南難掩沾喜的神情,雙手在胸前扭著,運氣超好啊,竟可以仰瞻總裁的廬山真麵目,簡直驚天的‘福利’啊。


    不要說媒體很難捕捉到東方少,即使有僥幸的拍了個側麵,未等宣傳,早已被麥助通過強大的隱藏網絡瞬間刪除,即使是公司真正認識總裁的寥寥無幾。


    今日卻現身在賣場,而且是公開形式。


    東方少不是裝神秘,而是他的抗拒症,在沒有征兆下一旦發作,他怕傷害到無辜,所以他盡可能的避免人多的場合。


    其實不知多少職員竊竊私語,把霸道的總裁虛擬為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天不隨人願在公司工作三年了,總裁的影子都不曾看到,望眼欲穿的遺憾蠻撕裂的。


    人啊,就是這樣,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顧小南笑得魂都出竅了,自讚著是自己和莫憶昨的命好。


    ‘‘又不是天降紅包雨,隻是鬼才彰顯專治,看冰雹怎麽砸下來吧’’莫憶昨擦去淚,看著蜂擁而去的‘呆頭鵝’們,搖搖頭,去撞槍口吧。


    回過身道;‘‘小南我們走吧,不要撿個不去阿諛怪罪的漏,扣個擅離職守也是倒黴’’,莫憶昨回手抓起點心盒說聲‘謝謝外婆’,拉起並沒有注意到‘花’反應的顧小南便走。


    她也是沒有那個多餘的心情去湊熱鬧,自己的心就以夠鬧了。


    好多圍觀的顧客啊,奇怪怎麽還有高層的領導,細辯還很嚴肅,噪聲也很大,發生什麽事了?莫憶昨駐足觀望,不由疑惑。


    什麽事情也不甘己,今天自己還是靜靜的躲起來吧,莫憶昨緊緊握著點心盒,嘴上滿不在乎心裏也有耐不住的激動,也有期待的害怕...


    ‘‘好吵啊’’,莫憶昨繞開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一眼,自己應該不會那麽‘好運’遇見總裁,即使遇見了,會認識嗎?不由升起黯然的失落。


    還是留給在相約吧。


    稍猶豫一抿嘴還是想看看究竟,很正義道;‘‘小南是不是又有顧客在故意刁難啊,那個方位應該是王姐,她膽子小被吼一下都會懵,怎麽就不能相互理解一下啊,走我們去看看’’


    她把自己的秘密心思又收回去,也是不想被別人窺探,那是屬於自己和‘他’的。


    人啊為什麽為難人,為什麽就不能相互體諒一下,顧客是上帝,那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勞動者也是有尊嚴的,莫憶昨腳下生風,狠狠踩踏著地板凜然直去。


    糟了,衝動的魔鬼一附體,不計後果的倔強誰都拉不住,又要出大事了,嚇得顧小南‘遭啦遭啦’慘呼,碎步疊跑盡力追趕過去。


    大腦一熱,什麽都不懼怕的莫憶昨捧著點心盒勁跑著,即便不是王玥晴,不管誰禮誰非怎麽也不能讓同事被欺辱。


    由於心神太過集中,跑的速度導致強大的慣力輸出,再有地滑及時‘刹車’很難,眼見不妙高喊著;‘‘讓開讓開’’。


    這冷不防的尖叫,外圍的散人迅速避開,慣力減退了許多,應該可以掌控力道了,哪知一個胖墩的男子回過頭一驚忙閃側,現出一個六七歲般大的小男孩,莫憶昨雙眼一悸慌忙偏側,從縫隙中徑直穿到中心。


    左右搖晃數下勉強站穩,急忙先看看手中的點心盒,完好無損。


    事情還沒有弄清楚,自己已被彈進來,尷尬一掃所有訝異的目光,脊背‘嗖嗖’的直冒涼風,預感有種不祥。


    在抬眼之間左側王玥晴正焦急的向她招手,滿臉的慌顫。


    ‘‘幹嘛嚇成那個樣子’’,莫憶昨側著頭眨眨眼睛一陣疑惑,可以肯定的是王玥晴無事。


    誒呀,莫憶昨一聳肩不管了,進都進來了,還能把自己怎麽樣?先搞清楚狀況在說。


    這時一陣人聲惹爭議。


    ‘‘誰呀?唐突的可以呀’’


    ‘‘誒呦喂,真有敢玩的,失憶的吧’’


    ‘‘挺勇敢的,這種引誘未免也太瘋狂了吧’’


    ‘‘帥男美女萬年偶遇,偏偏來個煞風景的,俗’’


    安保部部長大汗淋漓的跑過來,厲聲叱道;‘‘都在發什麽呆啊,嚴重影響秩序和營業狀態,工資和獎金都不想要了是嗎’’,喊過急忙親自疏散堵塞通道的顧客。


    幾名安保哪裏還敢怠慢,部長可是出名的好脾氣,難得看到他飆氣,慌張地配合著疏散。


    漸漸被疏散的人群中仍發出取笑的感歎‘這樣的灰姑娘戲碼雖說不足為奇,起碼勇氣可嘉’。


    亂七八糟的,都哪跟哪啊,莫憶昨聽得真切,熱辣辣的臉被拂打般疼,自己隻不過是路見不平而已,哪有如此不堪,小人都是小人,委屈慪惱不免恨起自己。


    就怪自己多事吧,杵在這裏聽些嘲諷旁敲的刺語才不值,一閉眼硬著頭皮抬起頭,誰在胡言亂語自己絕對有辦法讓他閉嘴。


    心一橫慢慢睜開雙眼,不由一怔,揉了揉眼睛掠過驚喜笑道;‘‘墨痕?不是偶遇吧,這麽好心來看我,嗬嗬...’’,一高興她都不知說什麽好了。


    老天都在幫善良的人,她暗自歡喜著,還好墨痕出現的及時,不然自己可糗大了,慶笑掩蓋著失囧。


    他是自己的倒黴發源地,可在自己需要減壓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也是心靈上的一鍋上好的湯,如獲至寶喜出望外的笑著,很真。


    然而這一聲‘墨痕’惹怒了一個人,也驚嚇到在此所有的高層管理。


    還有不經意間脫口而出的那句‘這麽好心來看我’,這熟非熟淺的關係簡直就是一目了然的‘坑’。


    所有人愕然,哪裏還有時間琢磨莫憶昨是誰,屏住呼吸怔驚的緊關著即將發生的‘山洪爆發’。


    莫憶昨卻渾然不知,很熟悉地向東方少身旁挪了挪,仍沉浸在慶幸著自己沒有不堪。


    顧小南緊追過來,還是晚一步,欲張口,卻僵住了,原來莫憶昨認識總裁,而且非常熟悉的親密,這是怎麽回事?眼前一片暈圈。


    剛剛追跑時,顧小南清晰聽到,帥得讓人昏厥的總裁就在前方,由公司的主要高層管理陪同。


    此區域的職員們麵麵相視,看到層管們的畢恭畢敬,大概已猜出此人的身份,還有那麽一點驚駭,那這個她?到底是誰啊?


    有欺負過莫憶昨的開始發顫了,誰曾想,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孩,竟是總裁的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分分鍾鍾就可以卷鋪蓋走人,求神都晚了。


    然那一聲讚歎的驚呼‘‘哇...好漂亮啊’’,部長亦都站定,擦著汗聞聲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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