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來,司甜帶著媽媽在村子裏玩了一圈,又去坐了心心念念的馴鹿雪橇,一直到第三天,才去實地圍觀了一回冰釣活動。


    司甜這才知道,原來沈季禹每天都會跑到同一個洞釣魚,走之前還會搭個小小標記指示牌,以防其他人不慎落水。雖然那洞口最多也隻能掉下一個嬰兒,但這種防患於未然的安全意識還是得到了司媽媽的高度讚賞。


    鑒於洞口太小,沒法用網撈魚,就隻能用魚竿。


    在幾個遊客的圍觀下,母女二人輪流體驗了一把,司甜顆粒無收,倒是司媽媽一上手就釣上來一條成人小臂那麽長的大魚,險些沒把魚線拉斷。


    司甜看著桶裏那隻呆頭呆腦的大魚,語氣嫉妒而不善。


    “這魚怎麽看上去傻乎乎的?”


    沈季禹在旁悠然地瞥她一眼,心道,模樣不像,那傻勁兒倒是挺像。


    “冬天的魚都這樣,不過,這麽傻的魚都不願上你的鉤,你是不是該自我反省一下?”


    司甜被他氣得直哼哼。


    司媽媽倒是樂得不行,再次切入自動過濾模式。


    “沈老師說話真幽默,甜甜啊,我覺得還是技巧的問題,你剛剛手不夠穩……”


    司甜隻敢默默對天翻白眼。


    媽啊,他這哪裏是幽默,分明是人身攻擊啊您聽不出來嗎?


    在二人的“看熱鬧似的慫恿”和“真心的勸告”下,司甜決定重振旗鼓,再試一次。


    她緊張兮兮地攥緊釣竿,一動都不敢動,萬分耐心地等待著傻魚兒上鉤。


    等啊等,估計等了七八分鍾,等到她胳膊都開始發酸、很想放棄時,終於,有動靜了!


    司甜眼睛一亮,迅速低頭看下去,雖然什麽也沒看到,但她能感覺到,有魚兒在咬餌了。


    沈季禹也從她的反應看了出來:“冷靜,先不要急,等它咬住了再提!”


    司媽媽也在旁打氣:“甜甜加油,看這線晃的,一定是條大肥魚,肯定比我那條還大!”


    被兩雙眼睛死死盯著,還有感興趣的遊客好奇探頭來看,甚至還有人在邊上問沈季禹去哪裏搞冰鑽鑽洞,司甜更緊張了。


    終於,在沈季禹喊出“起”字時,她果斷收線。


    司甜感受著手裏那股沉甸甸的力量,心裏樂開了花。


    果然跟媽媽說的一樣,這是條大肥魚。


    她要釣上這條大肥魚用來打沈季禹的臉,哼!


    司甜一邊收線,一邊得意地瞥向正跟老外遊客交流釣魚心得的沈季禹。


    後者神情淡然,偶然回看她的眼神甚至有點莫名的無奈,就像她小時候拿著不合格試卷給媽媽看時對方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一樣。


    突然陷入回憶的司甜手上的勁兒突然一鬆,那卷長長的魚線開始往反方向滑下去!


    與此同時,她隱約感覺到,那條上了鉤的大魚似乎掙紮得更激烈了,多半正生猛地擺著強健有力的尾巴瘋狂滾動。


    再加上,她剛剛非常用力地往上提,方才手一鬆,這股慣性帶來的反作用力和大魚本身掙紮的力道加在一起,直直地拖曳著她往下栽。


    即便冰洞麵積極小,她最多栽下去一隻胳膊外加半個腦袋,可那股大力卻隱約讓她有種如墜深淵的恐懼。


    慌亂之下,她不自覺跪倒在地,並放開了手。


    “小心!”


    沈季禹見狀,上前邁了一大步,衝到司甜上邊,試圖搶救她手裏那根細細短短的魚竿。


    然而,他還是來遲了一步。


    那截魚竿就像魚兒一樣,呲溜地一聲被拽進了深深的洞裏。


    回過神來後,司甜欲哭無淚。


    很好!


    魚竿沒了!


    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跟著那條還沒能見著影兒的大魚一起掉了下去!


    她真是打得一手好臉啊!


    司甜哭喪著臉,看了眼黑布隆冬的冰洞裏,絕望發現,裏頭居然連個回響都沒有,也不知沉到什麽地方去了,或是被那大魚拽走了。


    她抬頭看沈季禹,捂臉道:“對對對、對不起,都是我太大意了,我賠你一個吧。對了,你的魚竿是不是很貴啊?我我我……”


    見到已經上鉤的大魚竟落荒而逃,還霸道地“搶”走了一根魚竿,旁觀的兩個老外遊客格外唏噓,就連司媽媽也十分惋惜,儼然錯失了一個億。


    沈季禹扶額長歎。


    “釣不到魚的新手我見多了,可差點被魚釣走的我還是第一回見。你也算是傳說級人才了。”


    他對著洞口搖了搖頭,開始收拾冰釣的全副裝備,隻除了那根可收縮的小魚竿,又示意其他遊客,讓他們自由使用這個完好的洞,並開了個玩笑,讓他們如果釣到那條會“偷”魚竿的賊魚,記得問它把他那根魚竿要回來。


    沈季禹一手拎著一桶魚,一手拎著個袋子,做出打道回府的姿態。


    他歪頭看向司甜:“走吧,回去吃生魚片。”


    司媽媽終於等到說話的機會,連忙表態要替司甜賠償沈老師的損失,又專門說了件帶小時候的司甜出去玩時她為了空手抓魚差點被河水卷走的糗事來活躍氣氛。


    沈季禹露出春風般的和煦笑容,表示無需賠償,反正他每天吃魚也快吃膩了,而且那魚竿隻是在商店裏隨便買的,不是什麽高級貨。


    然後,他轉向司甜,一本正經地說:“看來這是天賦技能,可能有些人天生就不擅長這種活動。”


    司媽媽連連點頭:“我倒覺得,是這丫頭跟水不親呢。她剛出生沒幾天,她外婆拿她的生辰八字去算,人家都說她是火命,水克火……”


    司甜敢怒不敢言,嘟著嘴扯媽媽衣角。


    “媽你跟人家說這些幹什麽?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司媽媽卻反過來拍她的手,眼神有些嗔怪。


    “沈老師,這孩子脾氣別扭,口不對心,你別怪她……今天的事實在是不好意思,要不,回頭上我們家吃頓便飯?哦對了,你是教什麽課程的來著?看你氣質這麽特別,不大像做老師這行的啊!”


    司甜眼睛瞪得混圓,瘋狂給沈季禹使眼色,不斷小幅度搖頭示意。


    沈季禹清了清嗓子:“唔,就是一門選修課,跟商務禮儀有關的……”


    司媽媽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兩人又就著商務禮儀這個話題聊了下去,竟談得頗為融洽。


    司甜隻能在後麵幹瞪眼,並對睜眼說瞎話、半點不臉紅的某人感到由衷的佩服。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家夥給他們上的那八節課的計劃表裏,似乎有一節就是跟商務禮儀有關的。隻是,當時她被某個奮不顧身、勇敢救人的家夥踩裂了腿骨,在家休息了大半個月沒去上課,故而沒有聽過這一節。


    “果然,說謊就是要‘假作真時真亦假’,真假混賣,才能以假亂真。”無師自通了一個新知識點的司甜嚴肅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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