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疑惑主家為何要突然責難她,她做的湯她知道味道如何,那是香的很啊,喝了的人就沒有說不好的。


    並且她在熬湯的時候便偷偷的喝了好幾口,味道和往常並沒有區別,既然這會夫人讓她喝她也不客氣了,將碗捧在手裏舉到嘴邊,然後仰著頭便大大的喝了一口。


    頓時皺了起了眉頭,和她在廚房裏偷喝時候的味道完全不一樣啊。


    肉湯還沒有下肚,隻是微微的品嚐了一下她便將碗摔在了地上,捂著脖子開始嘔吐了起來,“這是什麽哦,咋個這麽的苦,不是我熬的湯。”


    說完便將嘴大大的張開哈著氣。


    豐州司馬將蜜餞放在了張婆子麵前,“吃點這個緩解一下。”


    張司馬的兒女相視一眼,看來蜜餞是要徹底的見底了,下響是沒有蜜餞果子可以吃了。


    張婆子苦不堪言,毫不客氣的一把將蜜餞抓了底朝天,囫圇的放入了嘴裏大口的咀嚼起來,這才緩解了過來。


    垂眼看著碗裏還剩下幾個蜜餞也撚進了嘴裏,眉頭這才逐漸的舒展開來。


    “苦死我了。”張婆子大口喘著氣。“湯是我做的,但是味道不是這樣,我做的湯味道可美滴很,誰喝了都說好,怎麽可能會這般的苦哦。”


    豐州司馬點點頭,他能做到豐州司馬的位置上,怎麽可能連身邊人的心思都看不出來,定然是別的地方出了問題,“你帶我去廚房裏看看。”


    “老爺,這湯真的不是我的做的,我每次做湯的時候回嚐嚐味道,若是味道不好怎麽敢端上桌子啊。”張婆子繼續解釋,擔心被扣工錢。


    豐州司馬點了點頭,“今日製作湯汁的時候用了那些食材,全部找出來讓我檢查一下。”


    “肉已經全部用完了,餘下的食材全部在這個筲箕裏裝著。”張婆子將筲箕提到了灶台上,“老爺請看,這都是移向尋常用的食材。”


    豐州司馬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全部是一些普通的食材並沒有發現黃連的蹤跡。


    同時他也在廚房裏仔細的檢查了一番,依然如此。


    接著他又用舌尖觸碰了一下廚房裏所有食材和用具,依然沒有感覺到強烈的苦味。


    最後機還讓張婆子舔了舔自己的手,亦是如此。


    如此一來定然不會張婆子誤將什麽很苦的食材添加到了湯中,看來是有人刻意為之了。


    毛翠翠到了廚房,詢問,“張婆子在製作吃食的過程中可有離開?”


    “我要忙著洗菜,一直在廚房和院子裏兩頭走,那能時刻的注意到廚房裏的情況。”張婆子懊惱。


    發生了插曲,晌飯是沒有法子繼續吃了,繼續素菜和白米飯沒有問題,想起方才那苦味就沒有了胃口。


    毛翠翠靠在門框上,清脆的聲音在屋中響了起來“張司馬是不是有仇家,用此事來惡心你?或是是想要表達一下別的?”


    豐州司馬有過節的人實在太過了,就拿玉家來說,他去年還軍營中處置了一個違反軍法的玉家後生,“很多人與我有過節,但將我當做仇家的應當沒有。”


    “會不會跟現在這樁案子有關,怕你查出什麽有用的線索,所以想要阻擾你。”


    “也有這種可能,但我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豐州司馬也是一頭霧水。


    “可以仔細的檢查一下這個廚房,若是外人來過也許會留下印記。”


    “你說的沒錯。”


    張司馬檢查的同時,毛翠翠也請唯一留在空間中的毛公子幫忙查看一番。


    毛公子的效率很高,很快便發現了異常的地方,“煙囪有些問題。”


    毛翠翠走到灶眼前朝著裏麵望了望,但她不是毛公子也沒有穿牆術,無法看見煙囪裏麵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便走出了廚房,站在院子中看著高出屋頂一截的煙囪。


    正巧廚房的牆上靠著一根竹竿,他便一手把著竹竿一手踩著牆壁,得虧前世跟洋妞學過鋼管舞,很容易就翻到了屋簷上,站穩之後再朝著屋頂的高出走去。


    廚房的煙囪是用磚砌成的看著不錯,踢了幾腳也很結實。


    然後百年朝著煙囪的口子向下望了望,若是以她的體型很容易就能從煙囪縮下去,她的體型在女子中不算是嬌小的,還有些偏大,跟一些男子也相差不遠。


    煙囪下麵沒有人,便將火折子點繞從煙囪中扔了下去,有了火光晦暗不明煙囪內部終於能夠看清楚了。


    之間煙囪四周黑漆漆的煙灰上有很清晰的摩擦過的痕跡,定然是近日裏留下來的。


    再一看煙囪的頂部的四周,有用硬物抓過的痕跡。


    毛翠翠突然扔下去的火折子驚擾了豐州司馬,豐州司馬也一手撐著竹竿就翻了上來。


    “三娘,你往我家煙囪中扔火折子,可是發現了問題嗎?”


    “應該是有人從煙囪下到了廚房裏麵,煙囪的頂部周邊被人綁了某種物什”剩下的話毛翠翠就不再說下去了,豐州司馬應當會有自己的看法。


    豐州司馬上前看了看煙囪上留下的印記,“看上去是用跨虎攔抵在了煙囪外部,然後在上麵綁上繩子從煙囪下去,接著再借助繩子的力量從煙囪爬上去。”


    毛翠翠並不附和豐州司馬,也沒說她認為豐州司馬說的對還是錯,直接就去到屋簷邊把著竹竿滑了下去。


    張夫人神情頗為擔憂,一兒一女都站在她的身邊。


    “娘,咱們家裏可是又遇上什麽麻煩了。”


    張夫人歎了口氣,“還記得上次妹妹中毒嗎?”


    “記得,爹走在街上看見幾個和尚抬著‘人蝟’請信徒捐香火錢,就將和尚暴打了一頓,還救走了‘人蝟’,那個和尚懷恨在心偷偷來家中下毒。這次也有人來下毒嗎?”


    張夫人氣質非凡,父母對她有著期望,與那些養大就成婚的女子不同,從她嚐到黃連味的時候就看清事情的本質了,撫摸著兒子的額頭,“用黃連是在威脅,想告訴我們這一次他們可以下黃連,下一次就是毒藥了。”


    “原來是這樣,還好這一次不是毒藥。”


    毛翠翠露出了笑容,對啊!還好不是毒藥,不然她就是張家的探路鬼。


    便也走到了男孩旁邊,摸了摸腦袋,“張夫人,什麽是‘人蝟’?”


    張夫人不願意多談,“是我們這邊的一種募捐方式,曾經很流行,不過我夫君見不得這個,所以豐州城內沒有,等你去了豐州城多去幾個地方能見到。”


    豐州司馬也從屋簷上下來了,“我有事要處理,先出去了。”


    “欸”毛翠翠跟了上去,“你去哪兒?看你神色匆匆的,應當是知道什麽了,你可不能獨自行事啊,咱們還要調查後樓的事情。”


    豐州司馬不是要甩開毛翠翠,隻是他很急,而毛翠翠走路的速度實在跟不上他。


    “我現在有急事,你跟在我後麵來就是了。”


    “行”毛翠翠朝著街上看了幾眼,因為玉家的事情,街上上的百姓比往日少些,玉家人和官府的人比往日多些,四處巡視著。


    毛翠翠勉力跟在了豐州司馬身後,到了官府豐州司馬終於停下了。


    入了官府,豐州司馬趕緊去到郡尉的辦公地點。


    郡尉雖然是豐州的二把手,但對手下也是笑嗬嗬的模樣,豐州司馬整日板著一張臉,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郡尉是他的手下呢!


    “張司馬,你怎麽還是改不了咋咋呼呼這個毛病,急匆匆的趕來外人看了還以為我們豐州出大事了。”


    “請郡尉恕罪,張封實在有急事要處理。”


    郡尉手中拿著筆,無奈的指著豐州司馬,“你看你一點都不幽默,我和你開個玩笑,你還這樣鄭重其事。說吧!有何事?”


    “請郡尉下令封閉城門。”


    “文書可寫好了?”郡尉也沒多問,關閉城門是件大事,但在緊急情況下豐州司馬也能做主關閉。


    “還沒,我現在就寫。”


    豐州司馬將文書寫好後,郡尉蓋上了自己的大印,豐州司馬便前去執行。


    毛翠翠一直站在豐州司馬身後,雙手懷抱靠著屋中的柱子上,走的時候才和郡尉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了。


    城門很快就禁閉了,豐州司馬當真是個善人,有許多進城賣菜的農人被關在城中回不去,豐州司馬竟然派人去農人家中核對農人的身份,這一來一回耗時又費力。


    最累的則是官吏們了,為了平息吏員們的不滿,豐州司馬還自掏腰包給辛苦費。


    “張司馬令我敬佩。”毛翠翠說的真情實意,世上很難見到這般的好官了。


    “我從小就這樣見不得天下不平事,都說我很適合去當賊曹,而不是做司馬。”


    “如果你是賊曹,我相信豐州所有案子都不會被權利金錢左右。”


    “三娘,謬讚了。”


    毛翠翠看豐州司馬這樣大氣,她也不像讓自己顯得太小家子氣,“這些走上幾個時辰山路的老農實在可憐,本就餓著肚子來到了城中,結果因玉家之事菜也賣不出去,還得在城中挨餓,我就拿出五兩銀子請逗留在城中的農人吃燒餅。”


    “一兩銀子就已經足夠了讓他們吃上燒餅了。”


    毛翠翠還是拿出了二兩銀子,“五兩也是有點太多了,就給二兩,萬一他們在明日後出不去呢!”


    “我會讓他們謝謝三娘。”


    “若是要謝,就讓他們謝你吧!是你的善心打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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