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城門封了,現在又到了下響,很多賣了貨物的小販或者農人沒有辦法離開了。


    在城內他們也沒有去處,隻好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將扁擔放下唉聲歎氣。


    這官府突然就將城門封了,他們是敢怒不敢言啊。


    張大牛今日進城是為了將家裏老母雞下的幾十個雞蛋賣了,他的價格公道,上響的時候便已經將雞蛋賣完。


    不過與他同村的劉二娃在賣鵝蛋,鵝蛋很大一個個的價格比雞蛋高,向來也不好賣,便讓張大牛等著他晚點一起回去。


    張大牛自然不樂意,他還想著打包幾個肉餅子回去給孩子改善一下夥食。


    劉二娃向來膽子比較的小,也不會叫賣,讓張大牛留下的目的也是為了幫著他賣鵝蛋,也好快些賣了。


    於是她就對張大牛說,幫著他賣一下鵝蛋,那就請劉二娃吃肉餅子。


    一個肉餅子可是一文,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劉二娃答應了買兩個肉餅子給他。


    張大牛於是想著劉二娃給他買兩個肉餅子,然後他在買三個肉餅子,這樣家裏的一家老小便可以都吃上肉餅子了。


    於是就答應了劉二娃的請求,在集市上幫著叫賣鵝蛋。


    知道到了下響這才順利的賣出最後一個鵝蛋,兩人便在集市上買了五個餅子,急匆匆的趕到了城門口。


    誰知距離城門口就幾步距離的時候,城門就關閉了,在早一點點就出去了。


    張大牛這會是無比的惱怒,將懷抱裏的肉餅子拿出唉聲歎氣,“這餅子涼了就不好吃了啊。”


    劉二娃癟了癟嘴角,“要我說啊,方才你若是少於餅子西施搭幾句話,咱們現在可能就已經回到家裏了,你看看,現在這城門關了,今日還能不能開還是個未知數啊。”


    “嗬嗬”張大牛的心情也不好,“你這話什麽意思,若是我不等你上響的時候就已經回家了,現在可能都在準備晚飯了。”


    劉二娃理虧,“唉,但願這城門能夠早些開吧。”


    張大牛,忽然指著一個地方,“二娃,你看看哪裏咋那麽多的人,我看見好像離開的人都拿著一個燒餅?”


    劉二娃揉了揉眼睛,“好像是這樣,咱們過去看看。”


    張大牛將肉餅子小心翼翼的裝進懷裏,然後又將扁擔挑著,朝著人群而去,找到一個拿著燒餅的老翁,“老翁,這燒餅很好吃嗎?咋這麽多人排隊。”


    老翁將殘留在胡須上的餅屑扔進嘴裏,這才回話,“你們還不知道?也不知城裏的那個善人發善心,讓我們這些被困在城裏的人可以領一個燒餅吃啊。”


    “還有這等事情?”劉二娃大驚。


    “我框你們作甚,若是你們想吃就快些去排隊,我瞅著燒餅還多。”


    張大牛和劉二娃相視一眼,拔腿就朝著燒餅攤子而去。


    毛翠翠此刻正在燒餅攤子裏為眾人發生餅子,“大家別搶,一個一個來,燒餅還躲著呢,每個人都有份。”


    “姑娘真是個女菩薩呀。”領著燒餅的人奉承著毛翠翠。


    在毛翠翠的身後則有十來個做燒餅的人正在加班加點的製作燒餅,基本上每過一小會便有一個燒餅做好。


    “老翁言重了,我也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毛翠翠心中感歎,五兩銀子就可以做成千上萬個燒餅了,夠好多的人吃了。


    這點銀子對於那些富貴人家來說並算什麽,但是對於這些貧苦人家來說卻是天文數字。


    豐州司馬已經事情安排好了,走到了燒餅攤旁邊,“三娘,我準備回官府了,你是跟我離開還是?”


    毛翠翠拿著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你等等,我也走了。”


    她又對著一旁的人叮囑,“好好做燒餅發給百姓,我派了人在這裏盯著,若是數量沒有做夠或者糊弄我,你們領不到工錢。”


    她也不是唬這些人,毛老師還在這裏盯著。


    “姑娘放心,我們都是賺良心錢的人,況且姑娘還是做善事,我們定不會昧良心。”


    隨即便和豐州司馬則又朝著官府而去,兩人隨意的聊著。


    龐大人迎麵走了過來,依然是獨自一人,背著手,悠閑的像是在街道上隨意的散步,“張司馬對案子有眉目了?”


    “發現了一些問題,目前還不知是否與案情有關係。”豐州司馬輕歎。


    “說來聽聽。”


    “回到家裏吃晌飯的時候,發現有人私自在吃食裏添加了黃連,通過調查,三娘發現煙囪有些問題,細細的檢查煙囪發現應該是有人通過煙囪溜到了廚房,然後偷偷的將黃連下入了吃食之中,賊人使用的則是跨虎欄。”


    龐大人點了點頭,“跨虎攔是回部最常使用的兵器,回部下山成為吳家,依然使用著跨虎攔,張司馬是在懷疑吳家的人嗎?”


    “有一些懷疑吳家,但我也疑問,官府眾人都沒有將此事懷疑到吳家身上,吳家突然來威脅我,這不是打草驚蛇嗎?我倒是覺著此事或許是有人在陷害吳家的人,故意將疑點朝著吳家的身上引。”


    龐大人難得沒有抬杠,“對了,我想起了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但願張司馬辦案順利,先走一步了。”


    “龐大人,城門都已經關閉了,你怎麽出去?”毛翠翠好奇。


    她在這個世界待的越久就越發現對這裏了解的不多,她所到之處沒少聽聞談起龐家,無一不是龐家的家大勢大,所以也理所應當的認為龐大人不管走到何處,眾人都會毫無條件的拜到在他胯下。


    這次到了豐州城才發現人人都有自己的傲骨,如果龐大人行了不義之事,哪怕是他身邊這個豐州司馬都會二話不說的拿出劍劈向龐大人。


    她昨日的想法還是跟在龐大人身邊,大樹底下好乘涼啊。


    若是懷疑她就是懷疑龐大人了,沒人敢懷疑龐大人,說出來真是笑掉大牙。


    但如今她知道了,隻要有了證據可以證明龐大人有嫌疑,就玉家的那架勢恐怕是不會給龐大人的麵子,或許是不會讓龐大人離開豐州城。


    龐大人將一張文書從懷裏拿出,“我是得到左郡守的允許才來開此地,各位我先告辭了。”


    “龐大人慢走。”


    毛翠翠看著龐大人的背影,“怎麽連行禮都不帶。”


    “龐大人又不在衣服上繡上珍寶,換下來的直接扔掉就好。”


    “這一次見到龐大人我覺得他怪怪的,你覺得呢?”毛翠翠如今也看出豐州司馬和龐大人的交情並不怎樣了。


    豐州司馬對於和龐大人初次相識的場景印象深刻,這是他走上仕途的開始。


    “我就隻見過龐大人兩次,第一次見麵我才十八歲,覺得自己文武雙全就告別了家中父母,然後帶上盤纏去到巴城求官。我老家在當地算是個小世家,但在巴城毫無人脈,我去了一年也沒搭上任何人的路子。


    那日我苦悶的走在街上,看見一個人騎著馬撞到了一個老人,老人身體孱弱那裏能夠經受得起駿馬的撞擊,倒在地上便一命嗚呼了,騎馬的人隻是扔下了一錠銀子就飛奔離去。


    我看不過,便將騎馬之人逼停下,騎馬的人也不是善茬子,覺著自己賠償了銀子那就沒有錯了,我氣不過就和騎馬之人就打了起來,還將騎馬之人給打了個半死。


    後來我才知曉了騎馬的人是宮中的信使,有一封八百裏加急的文書要送出去,當時圍觀的人都說我衝動。可我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也不後悔,禮讓一個老人耽誤不了多少時辰,就這麽白白的讓老人枉死了。


    後來官府判了我斬首,我以為我要死了,但一日後我就被放了,旁人告訴我是龐大人救了我,這是我和龐大人相識的開始,不過這一次我沒有見過龐大人也沒有和龐大人說過話,隻知道有這樣一個人。


    第二次則是幾年前了,我帶著夫人孩子回老家探親,遇見了水匪劫持漁船,就和漁民一塊抵抗水匪,龐大人正好帶人來剿滅水匪,我也就和龐大人待了一日,感謝了他曾經的救命之恩再則之後與龐大人就沒有聯係了。”


    “你和龐大人還有一些緣分呀,我最近有幸遇見了龐大人幾次,這一次龐大人給我的感覺特別的怪,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若是有人說龐大人要殺人,毛翠翠都會相信。


    “我也覺得龐大人像是早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何事一般,但現在龐大人身上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疑點指向他。”


    “是這樣,紅樓的案子掌握的證據還是太少了,還得要抓緊調查才可以。”


    一路無話,回到了官府。


    賊曹的手下依然在通過蛛絲馬跡調查這樁命案。


    豐州司馬和賊曹是好友,現在豐州司馬懷疑吳家人,也想知道賊曹那邊有沒有跟吳家相關的證據。


    破案隻是賊曹素日的公務中的一類,他素日比豐州司馬繁忙許多,賊曹在忙著其他事情沒有空閑。


    豐州司馬就將賊曹手下叫了過來,“關於駙馬一案你們都查到什麽了?”


    “駙馬一案沒有進展了,圓圓姑娘的屍首才請仵作查看過了。”


    “將仵作給叫來,我有些話想要問。”


    當仵作的都是些賤民,但這名仵作辛苦工作四十年,為無數死者伸冤,竟然還得到了賊曹的賞識,賊曹念他勞苦功高就找戶曹讓老仵作成了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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