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回憶起秋蓮對自己遭遇的描述,和嚴濤給葛天的線索,林子中聚集的怪人明顯有些並非梁村人。


    有些失蹤的梁村村民依然下落不明。


    “可如果怪人之事是東麵部落的陰謀,那他們幹嘛要到梁村實施,對陽城下手不是更方便嗎?”千葉道。


    “你不知道,陽城可沒葛城開明。”葛少秋道。葛城雖不讓外族部落隨意出入城門,但允許貨物流通。部落中人可以將皮子獵物在葛城外的梁村賣掉,換取需要的物資。


    甚至部落中人想要進城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證明起來有些麻煩,且不允許攜帶武器,也不允許在城內留宿。


    陽城這方麵嚴格的多,完全不允許外族部落進城,他們想進陽城做手腳也麻煩的多。


    “那為何葛城不效仿陽城?這樣不是更安全些嗎?”千葉道。


    “這做法從我祖父一輩就開始了,當初我問父親,他說,‘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哪怕是表麵上的。’”葛少秋道。


    各國外圍多有幾個部落環繞,這些部落不大不小,派兵打費力不說,還有分散戰力,給他國白送可乘之機。


    葛少秋的祖父覺得,既然結怨討不了好,不如處好關係,互利好過互怨嘛。哪怕隻是浮於表麵的友好,也著實省去了些麻煩,至少在相對太平時如此。


    “可那些部落在外麵看著,各國難道不覺得如鯁在喉?”千葉道。


    “誰不想一勞永逸,可情勢不允許。無論那個國家意圖肅清周邊的部落,分散戰力顯了疲態,立刻便會成為他國的眾的之矢。”葛少秋道。


    真的那麽難調兵嗎?千葉生長在部落,不理解部落爭鬥的形式和一個國家完全不同。


    部落打與不打的決策皆在首領一人之手,若打必是全民皆兵,兩個部落,一場械鬥便等於生死之戰,武器不過農器、獵具。


    而與國家而言,不說軍隊的訓練,攻城的器械和馬匹亦是必須準備的。


    這樣的情況下,國家在選擇攻打或不攻打部落時便顯得尷尬。


    打吧,花費的代價不比攻打別國城池花費的更少。況且常言窮寇莫追,要滅掉一個部落,那這個部落中的每個人都會拚命,吃力且不討好。


    完全不打吧,在兩國交戰的過程中,離這些部落近的村子、城郭少不得被劫掠幾次。與村子而言是不幸,與國家而言,也是騷擾,嚴重時甚至會擾亂前線的軍心。


    對於如何平衡周邊部落的同時防備他國的窺伺,是每個國君都頭疼的問題。


    國與國對戰,大家都家大業大,或能講講君子之道,有斡旋的餘地。而部落則是完完全全的流氓,隻看利益,不講道理。


    “這怪人我隻是懷疑與東麵的部落有關係,到底有沒有也說不準。”葛少秋道。“這兩日我讓葛天注意一下五叔吧。”


    葛少秋覺得,如果他憑直覺都能注意到,東麵部落與怪人在方向上的巧合,那五叔應當沒道理注意不到。


    “行吧,那我繼續研究咒術,爭取早日研究出恢複的辦法來。”千葉道。雖然她巫族術法的進步很大,可關係到怪人的恢複上,她依然卡在瓶頸沒個頭緒。她真希望能來個神仙,輕撫她的頭頂,給予能令她茅塞頓開的智慧。


    一過又是幾日,東麵部落,一個掛著虎皮的屋子中,各族首領相對而坐了兩排,中間的上位是一位中年男子。


    “回來了,他怎麽說。”那中年男子開口道。他問的正是前幾日派去請苜族相助的使者。


    “申屠首領,苜族首領並不願出兵相助。”使者如實答道。


    相對而坐的兩排首領皆微微抬頭,目示自家派去同去的使者,得到的都是微微點頭的動作。


    坐在最上位的是莫河族首領,名叫申屠寅。


    “苜族不願相助,這可如何是好?”離申屠寅最近的一個漢字出聲問道。他是渠寮族的首領,名叫付寬。


    “不妨事,苜族相距較遠,不願相助也屬正常。”申屠寅手按著桌麵,思量了一下又問道。“送去的那二十張皮子他可都收了?”


    “收了。”使者答道。


    “收了便好,不怕他日後賴賬。”申屠寅道。


    “可苜族不願出兵,若是做那黃雀該當如何?”另一個坐在付寬對麵的首領問道。他是晟族首領——荀貌。


    “他做不了,葛城在那邊,無論陽城是攻破還是沒攻破,隻要苜族要派人相助,葛家必會隨之而動,屆時麻煩的是咱們。隻要苜族能幫咱們牽製住葛家,便是幫了大忙了。”申屠寅道。


    下麵的各族首領,互相低聲說了幾句,言辭間大抵讚同莫河族首領的看法。


    “各位兄弟不要忘了,咱們是為何攻打陽城。”申屠寅站起來高舉酒碗道:“他池國人,傷咱們族中弟兄,必然要付出血的代價!”


    “自然不會忘記。”付寬緊隨申屠寅站起身,端起酒碗道:“池國人害我族中兄弟姐妹,我必要他們以血相還。來日報仇雪恨,定不忘大哥相助之恩。”說罷,將酒碗向審圖寅一抵,一飲而盡。


    餘下個部落首領也紛紛站起,端起酒碗效仿渠寮首領,一飲而盡。


    在被池國侵襲的部落中,損失最重的便是渠寮首領——付寬。他的父母皆是死在池國人之手,他的幼弟則更慘,被池國人捉了去……回來時已沒有人樣了,最後還是付寬不忍幼弟這般淒慘過活,親手手刃了幼弟。


    其他部落雖沒有慘到渠寮的程度,卻也知再不反抗,渠寮的慘劇會發生在每個部落中。


    莫河族處在眾部落靠中的位置,領地較大,正是如此被池國壓迫的危機關頭站了出來,說是有辦法可以對付陽城。


    部落的裝備要落與池國許多,攻城的器械和戰車都沒有,眾部落正是對陽城一籌莫展之際,聽聞審圖寅有方法對付陽城,見識後覺得可行,立時讓申屠寅坐尊位,帶領他們攻打陽城。


    這些首領中,與審圖寅關係最好的便是付寬,據說當日付寬和剩下的半數族民能逃過一劫,要多虧審圖寅幫助掩護。因此付寬認申屠寅為大哥,立誓為他兩肋插刀以報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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