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家,嶽峰住的院前有株玉蘭花開的正好,此花又叫‘望春’花期正是二三月份,先開花後長葉。遙遙望去,卻似滿樹珠玉。


    千葉走過樹下,滿地落瓣好似白銀鋪地。


    院子裏有石凳,今日陽光不錯,嶽峰所幸就讓葛少秋和千葉坐在了院子裏。


    千葉看著嶽峰院中那一樹雪白爛漫的玉蘭發呆,悄聲問葛少秋道:“那花好漂亮,為何不見葛家栽花?”


    葛少秋偏頭看了那株玉蘭一眼,暗自讚道那玉蘭樣的不錯,回過頭低聲回道:“因為不好栽種。”


    好看的花多半嬌貴,葛家的幾代主人都沒那閑心思打理。葛方戟曾經試過養花的,但隻有幾株梅樹堅強的活了下來。


    “可還有別的啊,杏花和桃花也很好種啊?”千葉小聲問道。


    還為等葛少秋接話,便聽嶽峰說道:“種花這事我聽父親說過,杏、桃兩種花葛叔叔都栽過,但都沒活下來。”


    “而且我家有什麽好栽花的?”葛少秋說道。“嶽家有園子,亭台樓閣園林景致,一步一畫。我家沒有這些,也不那麽講究。”


    千葉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回事,若論麵積,葛家比嶽家大了許多,但可以開辟成園子的空地,幾乎都被設置關卡,作練兵之用了。葛家雖在內城,但府邸實則更像軍事攻防。


    葛城外沒有天險,但在葛家所踞的位置是一座稍微低矮的山嶽,對池國來說這片山嶽所處的位置怪尷尬的,他不好把這山嶽外的葛城割掉,可收回葛城吧,有這片山嶽在葛城這片地方又不好控製。


    池國的先祖思慮在三,把葛城這塊地方封給了葛家,葛家根據地形建了現在的府邸,有把葛城分為兩層在外圍設立了角樓,進可向外攻擊,退也可就著葛府的地勢防守。


    哪怕是最差的情況,萬不得已也能壯士斷腕,割掉葛城以葛家所在的這片山嶽作為池國東南麵的關隘。


    “先不說花了,葛少秋你今天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嶽峰問葛少秋道。


    “不錯。”葛少秋說著,從懷中拿出了那藤甲的圖紙,“秋蓮的丈夫已經把那藤甲複原出來了。”


    “所以你想如何?”


    “臨近春獵,我想在那時把這藤甲的方法呈給二殿下。”葛少秋說道。


    嶽峰心知葛少秋與葛方礪不和,此舉分明是想借機脫離葛方礪的控製。


    “可是……”嶽峰眉頭一皺道:“你知道原本的太子是大公子,而且……我的父親也是站在正統這邊……”他說的隱晦,言下之意是說二公子雖然攝政,卻是來路不順,認為葛少秋此舉並不穩妥。


    “……可我認為這藤甲的方法,無論給哪位公子,隻要他肯接納都是好的。此事利在軍隊,是為池國好。”葛少秋說道。


    “那給大公子不是更好嗎?”嶽峰說道,“你知道王上的兩個公子,大公子比二公子更了解軍事。”


    “可……”葛少秋欲言又止,現在的大公子被軟禁了呀。


    葛少秋希望借此離開葛家,被軟禁的大公子顯然不能幫他這個忙。


    “而且我的父親有意幫助現在的太子。”嶽峰說道。


    你們嶽家不是從不站隊嗎?葛少秋想嶽峰投去一道狐疑的目光,問道:“那你父親在春獵時能成功嗎?”


    “大約不行,沒那麽快。”


    “……那我還是選擇二公子,除了這次春獵,再有這樣的機會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葛少秋道。


    “唉,也是。”嶽峰想想葛少秋的情況點頭道,“而且聽說王上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說句不吉利,可能什麽是有就去了。就因為這個我父親才著了急,也不知在這之前能不能扶太子繼位。”嶽峰頓了下又道,“不過也不急,二公子就算繼位,名不正也坐不穩,是隻到了那時再想扶大公子就麻煩了。”


    嶽峰說著,從話裏的語氣聽起來,王上的情況好像真的不樂觀,嶽峰的父親嶽柯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太子和二公子皆是一母所生,真會為了王位掙到頭破血流的地步嗎?葛少秋這般想到,隨即又想起自己的父親和五叔。罷了,罷了,也許人性真的比不過利益。


    千葉在一旁聽著葛少秋和嶽峰談話,看他們的神色似乎說的事情不簡單,但因為說的人都不怎麽認識插不進嘴,就在旁邊安靜的吃糕點,支著耳朵聽著他們說的內容默默的記在心裏。


    正值時令,嶽家的糕點裏也加了木蘭。其中一種米糕是同木蘭一起蒸製的,米糕裏並沒有木蘭卻帶著木蘭的清香。


    葛少秋和嶽峰聊天聊的盡興,沒人來和千葉搶糕點吃,千葉就聽著他們兩談話,一塊接一塊的吃糕點,耳朵嘴巴都不閑著,一點都不覺得無聊。


    怪人的事因為找不到線索,平息了一陣。這件事和魔族有關,千葉嘴上不說,卻很是上心。她記得,那日在梁村刨出的屍骨隨身帶著池國二公子的身份牌。


    想到這裏,不禁猜測這怪人的事,那二公子是不是會知道一些線索。


    若是春獵時能有機會,一定要問問那二公子。千葉這般想到。


    莫河族,沈之獨自在申屠寅給他安排的屋子裏,他在地上畫了個傳送消息的陣法。


    “池王的情況如何了?”隨著沈之的意念,陣法中出現了一行字。


    “大約撐不了太久。”在沈之問的那行字消散後,另一行字出現在了上麵。


    “你可抽的開身,幫我調查一個人?”


    “恐怕不太容易,不過你且說罷,或許幫的上忙。”


    “是葛家的,一個叫千葉的女孩,她恐怕是巫族的人。”


    “千葉?這兩個名字不是巫族的姓氏嗎?隻聽名字也猜的到吧。”


    “可她姓檀。不過年紀不大,可能是父母早逝用了別人的姓。”


    “巫族已經不在了,就算有殘民也成不了氣候,調查她做什麽?”


    “你覺得一個大人和一個孩子哪個更好控製?”沈之問道,暗指千悠並不那麽聽話。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安排的。”陣法那頭的人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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