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是有毒的果子,如果不能避免它的出現,那麽就得控製它。這是綠倚最後與千葉說的話。


    也許當初單雲想要研究咒術也是因為同樣的想法,可是巫族族人看不透,或者是當時的魔族有意遮蔽,不願讓巫族人清醒過來。


    但不管是什麽原因,巫族和葛家都已經敗了,千葉和葛少秋麵對的是個倉皇一落的爛攤子。


    千葉拖著一團火焰,用火訣找路,沉默著走出了一段路。葛少秋開始也沒有說話,可走了一會兒他突然停下來問千葉,怎麽看綠倚說的話。


    在千葉看來,薑笙駕崩,巫族和葛家也都了死的差不多了,事已至此魔族做的計劃已經不重要了,眼下更重要的是咒術。


    如果魔族真的掌握了咒術,作為普通人想要反抗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同樣掌握咒術。


    這是魔族最大的底牌也是最大的弱點,魔族清楚這點所以才會想辦法誅滅巫族,妖族也清楚這點,所以才會保護千葉。


    到這一步也事情也就明朗了,魔族想要對付人類,人類想反抗隻要學會咒術就好了。隻是……人要怎麽學會咒術呢?


    巫族剛開始研究咒術時並沒有發現普通人也可以使用,普通人唯一可能使用咒術的線索是千葉在申屠寅的部落發現的,從這個線索和她教葛少秋的結果來看,普通人學習咒術的門檻太高了。


    目前的千葉還無法得知,是否有方法可以拉低這個門檻,打破這個天塹。


    但天塹還不是最麻煩的事,更麻煩的事因為四國魔族對巫族的有意摸黑,百姓對術法本身就很抵觸,術法是咒術的基礎,若是抵觸術法,那麽咒術想要推行基本也不可能。


    何況咒術本身也並不安全,其中的生克反噬都很複雜,用不好便會引火自焚。


    如果想在普通人之間推行咒術,以此達到對抗魔族的目的,那任重道遠的不是一星半點,多半是要死在路上。可若是不用這個方法,巫族搞成那個樣子,還有誰能當這個救世主呢?妖族?


    妖族隻要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稱得上善良了,若是能夠漁翁得利他們沒道理不參一腳。


    綠倚常在東市擺攤,她告訴千葉可以常來找她。


    千葉答應了。


    葛少秋擔心綠倚目的不純,對此有些意見千葉卻反問道:“如果你看到一條毒蛇會如何?”


    “肯定會躲開啊。”葛少秋道。


    “但我不會,我會想辦法逮住它,因為我知道蛇毒是可以入藥。”千葉道。


    葛少秋一瞬不瞬的盯了千葉一會兒:“說人話。”


    “我覺得她的演算能力和突然變幻位置的能力很神奇,想要偷師。”千葉道。


    “這也能偷師?”


    “實際上變幻空間的能力我已經有點頭緒了,但演算太玄乎我還不能分辨它的真偽。”千葉道。


    雖然知道困難,千葉還是把研究咒術的計劃提上了日程,葛少秋不懂咒術,但他卻把綠倚說的關於薑墘文的話聽到了心裏去。


    他雖不信這件事,但出現了疑點總是要留心的。薑墘善和薑墘文的關係並不好,薑墘文會不會因為不服薑墘善而誤入歧途也很難說。


    不管如何,薑笙的死絕對有問題,想辦法查清王宮中藏著的魔族一定是首位的。查清了藏在暗處的魔族,薑墘文究竟是被忽悠了還是真有異心都好說。


    葛少秋想的很好,可一問千葉,卻見千葉一攤手答到:“我沒法找出魔族,魔族不像妖族可以顯出原型,他們隻要不用術法和人類根本沒有區別。”


    “這應當也不難,打草驚蛇想辦法讓魔族使用術法不就好了嗎?”葛少秋道。


    “可以倒是可以,可你怎麽確定驚出來的蛇是全部的蛇呢?指不定打草驚蛇他們反而藏的更深了,巫族和葛家不就是這麽栽的嗎?本來他們打敗魔族局麵可比我們現在好多了。”千葉道。


    “那你沒有別的辦法嗎?”葛少秋問。


    “也許可以先慢慢查,比如先查清池王的死是誰下的手,之後順藤摸瓜,一旦查清下手一定要以雷霆之勢,一網打盡才好。”千葉道。


    千葉的想法可能不能很快見效,但中規中矩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綠倚等著千葉和葛少秋走出一段距離,才緩緩往回走。


    她讓千葉來找她,卻沒想到千葉來的這麽快。她本想稍微給千葉一些提醒,可見到了人一時激動,竟不自覺說多了。


    這一世的千葉年紀是在太小了,各方麵沒有發育完全的情況下,她不敢提前說關於千葉前世記憶的事,怕千葉的精神承受不住。故而隻能多給她一些提醒。


    今日見了千葉綠倚才意識到,她對千葉的記憶大多停留在,上輩子千葉臨死前的時刻。那時的千葉已經成年了,各方麵都要成熟太多,理智到近乎絕情。


    現在的千葉正處在上輩子最皮,最容易衝動的年齡。綠倚很擔心,行走在妖族、魔族、人類之間的千葉,一時不查便栽到陰謀裏去。


    常行與河邊的人,淹死太正常了。


    這也是綠倚讓千葉來找自己的原因,她不能打,可演算的能力多少能幫上點忙。隻要護到到千葉成年,精神力徹底穩固逐漸恢複前世的記憶,一切便都好了。


    千葉托團火焰在黑乎乎的路上走著,她晚上沒吃,肚裏空空早就餓過了頭,也不知現在何時,隻知時間不早了。


    現在還沒回去,落淵該罵我了吧。千葉正這麽想著,便遠遠的看見一個影子向她極速靠近,還未等她看清是什麽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的天哪!可算找著你們了!”落淵一邊說著一邊落到了千葉的肩膀上,對著千葉的耳朵質問道:“大晚上的不回來,你們是被狼拖走了嗎?”


    “你怎麽來了?白狐呢?你把它留下看門了?”千葉問道。


    “我把白狐帶出來了,留它看門?若是有賊進來,我好歹還能放個火,它能幹嘛?用幻術裝鬼嚇唬人嗎?”落淵說著用尖嘴指指遠處。


    千葉往前走了點,才看到一團白色的影子在往這麵跑。


    本來白狐和落淵是走一起的,方才落淵說了句感覺到千葉在哪了,便跟離弦的箭一樣飛了過去,留它一隻狐狸跟在後麵猛趕還趕不上。


    天上飛的和地上跑的還真不一樣,四條腿未必能快過兩隻翅膀。


    而更難過的是,落淵找到了千葉可以落在她肩膀上,讓千葉代自己走路,它白狐氣喘籲籲的跑過來,還要自己走回去。


    雖然白狐的毛很好摸,但這裏離驛館還有不短的距離,千葉是絕對不會抱著白狐走回去的。


    一隻狐狸可比一隻鳥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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