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叁走了,柳曳華帶著善與也沒有再回來,接連走的的還有那些被他們坑了的人。但因著這次大家都是同命相連,誰也不比誰好,反倒沒了彼此的嘲諷挖苦,往往是三三兩兩於無意中碰到對視一眼,又都默契的撇開眼,不約而同的閉緊了口風,縱使那些往日有仇怨的也絕不會拿此事挖苦對方。


    鳳羽山他們不能再呆,可並不保證他們不會記恨陸拾叁、找他報仇。無論是已經成名的前輩長者亦或是普通的門內弟子,在彼此通氣之後,皆是喚來親朋好友對陸拾叁展開了一場地毯式的搜捕,一時之間陸拾叁的名諱在修真界刮起了一股強勁的龍卷風,雖不知曉他是如何犯了眾怒,但那些人咬牙切齒恨不得剝了他的模樣絕對做不了假。當然在有心人的查證下自然也能得到些蛛絲馬跡,但若是再往深處,那些好奇之人就隻能嗬嗬了,誰讓這事牽扯到的不止是那些人自己?還有那些與自己交好或是交惡的師兄弟,更甚者是師門的長輩和掌權者!


    陸拾叁的悲催夾雜著善與的遷怒,當真是禍不單行。


    自古女子地位便不及男子,縱使是這以強者為尊的修真界亦是如此,同樣一件事男子雖也難啟齒但對女子來說卻是更大的侮辱,善與羞的連白隙爻都不等了,直接窩回了司藥齋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一天不知洗了幾遍澡,任由誰勸也不聽,直將陸拾叁罵的體無完膚仍不能解心中之恨,讓人也加入了追捕陸拾叁的隊伍之中。


    是的,是追捕而不是追殺,能捕卻不能殺,這些人完全是因為忌憚著他身後的鍾道子,不敢一上來就喊殺這個字,開玩笑依著鍾道子的修為和他那護短的性子,這世上誰敢說要殺了陸拾叁?若這話被鍾道子聽到,那陸拾叁無事還好,若是有事……嗬嗬,隻怕他們連怎麽沒的都不知道,說不定還要連累上師門父母!


    但若是背後下黑手,或是讓陸拾叁吃些苦頭,這些事要另算!畢竟一來法不責眾,陸拾叁先惹了眾怒,讓他吃點苦頭以解眾人心中的怨恨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二來人多,到時候若真出了事又有誰知曉是誰在後麵使得壞,反正他們隻是想逮到他出口怨氣,可沒有起殺心,鍾道子雖護短但也占個理!


    顯然這些人並不了解鍾道子,自以為打了一手的好算盤,卻不知鍾道子若不講起理護起短來管你誰對誰錯,動了他要護的人就是不行。別以為他兩次三番對鬱離子退讓便是好說話,若不是當初的諾言擋著,鬱離子一再以鳳凰令相阻,他絕不會讓白隙爻活的那般辛苦。


    有了冷軒院的加入陸拾叁的行蹤便猶如田埂上獨自生長的向日葵花,沒有半點隱秘可言。起先陸拾叁還不明白這些人為何會找上他,待他躲過一波追殺擒了幾個人後也就猜到了七七八八,陸拾叁無語望天,他怎麽就找了個那麽蠢的隊友!


    這邊白隙爻在看到陸拾叁留下的字和紙鳶時已是在三日之後。彼時夢境之中已是日月同輝,雖然那月太過沉重,凝結的也太過慘烈,但單於夢境與夢道之術來說始終都是一步跨越。


    白隙爻出來時,火兒與小白二人已將所有的紙鳶都堆放在了一起,天空之上再無一隻飛翔的紙鳶。白隙爻看了眼並不在意,詢問小白是否習慣,見他並無什麽不適,又與火兒打的火熱之後,略一沉吟道“從明日開始我為你伐經洗髓,教你一些最基本的入門的法訣,過程有點痛,你若是堅持不了可提前與我說”


    小白堅定的搖頭“姑姑,我不怕痛的,你放心,我一定能堅持下來!”


    小白心中還記掛著那毀了白玲瓏的眼睛的仇,在加上這兩日火兒給他找來的書籍,讓他對書中那些能上天入地的本領很是向往——白玲瓏雖然看不見,兩人日子過的又清貧,但白玲瓏始終認為當初自己被騙與自己識字不多有很大的關係,堅持讓小白念了兩年的私塾,再加上小白知道自己學習的機會來之不易,比一般的孩子要刻苦許多,別看他年紀小認識的字倒是不少。因而幾乎在白隙爻的聲音剛落,他便迫不及待的答應了下來。


    白隙爻囑咐他好好休息,便去未他準備洗精伐髓的藥材。她不是柳曳華能自己煉藥,也像洛秋玄隨手都能拿出赤焰帝君煉製的丹藥,她隻有藥方,藥草還需要在這鳳羽山上找,再加上她自己又沒經曆過——縱使是經曆過洗精伐髓也是在她昏迷不醒的情況下進行的。為穩妥起見白隙爻決定讓小白泡浴,雖然藥效差了些又進度緩慢,但勝在是循序漸進,能減輕小白不少痛苦。


    小白本身天賦不錯,又被白玲瓏從小調教有些練武的底子,如今直接為他洗精伐髓倒也讓白隙爻沒那麽擔心,讓火兒看著,趁著這個時間自己去貯備些食物藥材。


    在路過那堆紙鳶時腳步頓了頓,剛想著要不要幫火兒收起來就看到上麵的字,柳曳華的字和他的人很像,溫潤而又飄逸,白隙爻一眼便認了出來,伸手那隻紙鳶拿起,看著上麵“我與善與和陸兄在鳳羽山山麓”一行字,目光微軟“原來他們也來了!”


    這些紙鳶並非隻有陸拾叁幾人放飛的,其他眾人見他們的紙鳶毫無阻礙的進了鳳羽山便有樣學樣也跟著放了不少,因而小白與火兒在山中撿回來的紙鳶堆成了一座小山。


    白隙爻又翻了幾個,有其他門派求見的字樣,也有套關係攀交情還有致歉,白隙爻看了眼並未理會,繼續翻找柳曳華等人的紙鳶,上麵無一不是的關心詢問的話,白隙爻心中微暖,又翻了幾個陸拾叁的那隻鳳凰形的紙鳶赫然躍入眼前‘他也隨你挑了鳳凰台’


    白隙爻的心驟然一縮,手指微顫,將那紙鳶拿起,手指在那個‘他’字上輕輕摩擦——雖未言明,她卻知曉這個‘他’指的是誰。


    原來他當時並未走遠,還回了頭……白隙爻心中酸澀,心緒翻湧複雜,片刻之後將紙鳶收入夢境,頭微微抬起,將即將落下的眼淚給眨了回去,然後下山。


    此時還留在山下的人已是寥寥無幾,白隙爻一一看過,並未發現陸拾叁等人的蹤影,倒是在那斷崖處看到了慕千雪,至於完顏欣兒則是在陸拾叁離開不久,聽聞那些人的叫罵後匆匆離開,不用想也知她是尋陸拾叁去了。


    白隙爻看著獨自一人望著十萬大山方向的慕千雪,眼瞼低垂,擋住的眸子裏的黯淡光華,曾經最親的人,如今已經無話可說,或許這便是她們之間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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