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玄的封印,封的是他的神族血脈,封印繁複結印出一層層的縱橫交錯的網,猶如一座高聳入雲的塔堵在他的丹田之中。


    而此時洛秋玄體內那收縮成花苞的沁火蓮,猶如爐鼎一般,將那些被它收入體內的腐龍角等物,一一煉化,融合在自己的花蕊之中,緩緩展開收縮的花瓣,抖著鮮豔如火的花瓣,又如仙女散花一般,那些已經化為如花粉般細小的粉末,抖落在那重縱橫交錯的網上,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


    在這些粉末落在那些網上時,交錯成塔的網仿佛遇到天敵一般,不斷的抖動著,仿若痛苦,又似解脫,最終抖落出一個又一個虛擬的鎖,就在這些鎖出現時,那一直以守護姿態立在一旁的帝王骨,瞬間解體成一塊又一塊猶如鑰匙般碎骨,準確的插入那些鎖孔之中。


    隻是這些“鑰匙”插入那些鎖孔之時,那些交錯的網猛然意識到危險一般劇烈的掙紮起來,這一掙紮,卻是讓洛秋玄受盡了苦頭,再加上他因柳曳華的到來而心緒不寧,讓這些網激的他體內的血脈之力到處亂撞,在他皮膚上撞出一個又一個小包,再掙脫出皮膚的束縛,在他的身上弄出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


    此時那以往霸道無比的弑天訣所修煉出來的真元,悄然龜縮在他體內一處,美酒連眉心處,那因著洛秋玄的嫉妒而蠢蠢欲動的魂種,也在這一刻安靜無比。


    沁火蓮的光芒大盛,花瓣伸展,在這些形成一座塔的封印下,釋放出濃烈的火焰,這炙烤著這些封印,讓那已經插入鎖芯的帝王骨快說轉動起來,那一圈圈的波紋,每轉動一下,這些虛擬的鎖上便會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那聲音就如開鎖般一樣無二。


    沁火蓮亦是在快速轉動,花蕊一個個脫落,攀附在這些往上,那明亮的光芒,猶如在塔上放上了一盞盞的小燈,將其全部的照亮,使得整個‘塔’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一道又一道的光芒,帶著無比強大的力量。


    這股力量與血脈之力碰撞,讓洛秋玄再次重創,卻又不肯認輸的再次控製著體內的血脈之力往外衝,與沁火蓮的配合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契合。


    洛秋玄發了狠,甚至不顧二者相撞時震出來的傷,調出真元,讓弑天訣運轉,以吞噬之力來瓦解這座堅不可摧的塔。那交錯的網在這三者的圍剿下漸漸出現潰敗,一根線條的斷裂,導致的其他所有線條的瓦解,封印之力全部破除,那一湧而出的血來之力,狠狠的撞向他的四肢百骸。


    這股力量突然衝破束縛,猶如奔騰的江海,肆意的衝刷著他體內的血脈髒腑,所過之處,猶如摧枯拉朽一般,衝斷他所有的筋脈,與此同時那快速轉動的沁火蓮,在瞬間碎裂成粉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那些力量所過之處為他重塑筋脈。


    這是上古神族封印解開時最為凶險的一顆,若是這沁火蓮的速度不夠,那被衝斷的筋脈來不及修複,繼而影響道髒腑,不但會功虧一簣,還會命隕於此,縱使好運也會落得一個身殘的下場。


    因而洛秋玄在這一刻封閉的自己的六識,聚集所有精力衝擊最後關頭,但他這般做中就還是將自己的安危交給了白隙爻——說是不信,卻還是在骨子裏下意識的選擇了相信。


    隻是這般的他無法兼顧自己體外的傷,那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看著駭人不已。特別是那因為撞擊而流出的血,更是不止。


    白隙爻看的清楚,也更為焦急,生怕他這般會將血流盡而亡,但她依舊無法進得洛秋玄的身,更無法為他止血療傷,在這一刻,白隙爻無比的後悔自己放開了他的手,更懊悔自己為何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如在神葬之地一般,以自身為爐,來轉換他體內那些暴虐的真元。


    正在她焦心時,突然感覺到夢境的再次波動,那些與費行雲一起下墜的也有個別,誤闖進了夢境之中,且似感受到了這鳳羽山的不同,快速的向著這裏移動。


    這讓原本就擔憂洛秋玄的白隙爻的心中升騰起一股少有的憤怒,更怕因著這些人的到來而驚擾到了洛秋玄,讓他陷入更糟糕的境況中,想也不想,就將這些快速的拋出夢境。


    白隙爻的速度之快,壓根就沒有給那些人反應的時間,更沒人看到是誰動的手,他們在駭然之時,卻也沒有意外——實在是這樣的場景在極淵之地根本就算不得什麽,也被視為理所應當,隻是因著一處的青山綠水,勾起了這些人的好奇,在猜測這裏是不是什麽隱世家族所在地的同時,更在心下欣喜雀躍的意味是進了什麽洞府仙地。


    但顯然沒人能滿足他們這些人的好奇心,更無法讓天命美夢成真的看到這仙寶之地的全貌,尋找道他們心中所想的寶物,就被拋回到了之前所在的冰原之上,四散分開,入目所見又是片望不到邊的冰川雪原。


    隻是這一次因著這冰原的幾次變動,讓那些隱藏極好的天材地寶,卻漸漸露出了端倪,讓這些人的注意力再次轉移過去,也算給了他們意外之喜。


    夢境之中,白隙爻縱使將這些人都拋了出去,卻依舊又再次小心仔細的巡查過夢境的每一處,確定除了柳曳華三人之外,再無其他人,才麵色好些。


    但當她看到越來越痛苦的洛秋玄,一顆心還是被狠狠的揪起,甚至還是動了將柳曳華他們也移出夢境的心思,但終究因著柳曳華之前的那些話,為防萬一,還是將他們給留了下來。


    隻是全部身心都在洛秋玄身上的白隙爻並未發現,那些人出現又被她快速拋出夢境的一幕,恰好被費行雲看到了,讓他起了疑心。


    費行雲的目光在洛秋玄與白隙爻的身上掃過,那雙清澈單純的眸子逐漸加深,讓他的那張秀氣俊美的臉都變得堅硬起來,隻是他這般的變化,除卻他自己外,並無人發現。


    ……


    夢境外的冰原上,陸拾叁看著突然出現在他陣法中的人,目光瞬間一凝,全神戒備的看著那人,看著他在小白的眉心滴下一滴水狀透明的東西,眉毛一擰,啟唇笑道“這位道友,不管是你好意與否,是否也應該問問我這個做人家長輩的人,在動手?”


    水南山本就生氣他與洛秋玄在胡鬧時沒有顧及到小白,此時聽聞陸拾叁的話,冷哼一聲“我想你大約是弄錯了,若說長輩我才是他白繼的長輩,而你不過是將他陷入險境,導致他變成這般的模樣的罪魁禍首罷了!”


    陸拾叁被他的話一噎,麵色微微尷尬,但卻也給他傳遞出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之前他們所發生的一切,這人都是知曉的!


    陸拾叁的心底頓生警惕,那之前被他胡說八道說出的話就那麽出現在自己的腦海,眼睛一眯,眉頭卻仍是沒有展開“這冰原之地是你的地盤?”這隻有這樣才能說得通,為何他會知曉之前的一切。


    水南山,也沒有隱瞞,看著那滴水進入小白的體內後,在回了他一句“這般說也無措”


    太淵穀從上古時期就存在這冰原之內,隻不過是被曆代穀主封住了進出口,一般人難以找到入口,更無人知曉,在這厚厚的冰原之下還有另一片天地。


    陸拾叁將眉頭一挑,這一動作成功的將他擰起的眉頭展開,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的嬉笑模樣“哦?這般倒是我們的錯了,無故打擾到道友,還請道友恕罪!隻是……”他將話音一轉,目光卻一直盯在小白的身上“在下不知我這師侄與個道友是怎麽認識的?難道你們是親戚不成?”長輩這個詞,在修真界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認下了就應當承擔相應的責任,而他觀水南山的模樣,並非是戲言、隨便說說。


    水南山亦是在觀察著小白體內的變化,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臉上的皮膚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膨脹了起來,水南見狀,將手一伸,喊了句“火兒!”


    陸拾叁沒能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縱使明白也不會輕易的將火兒交出,因而故作沒聽到一般,靜等他的下文。


    但水南山卻不能等,也沒見他是如何動的,陸拾叁隻覺得自己懷中一空,火兒已經到了水南山的懷中,更是快速的劃破了火兒的鳳爪,在上麵流出一道血痕,直接滴在了小白的臉上,一滴兩滴,在第三滴將落時,陸拾叁終於反應過來,冷哼一聲,身影如鬼魅,閃現在了水南山的身邊,伸手去搶火兒。


    水南山倒是讚歎了一句他的機敏與反應,更是為他的修為感到驚訝,但繼而就在他與陸拾叁之間設下了一道屏障,在陸拾叁再次出手時,快速的說了句“與白隙爻相比,你不但修為要差上許多,心性更是不如!也不知那鍾道子是如何教的你!”


    水南山作為神霄門的門主,一手符籙用的出神入化,兼顧天下消息,在他已進入這極淵之地時就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起初在暗中觀看時,還覺的此子是個可造之才,但這一瞬的接觸,卻讓他有些失望,因而話語中也不見絲毫的客氣。


    陸拾叁聽聞他這話,沒有絲毫的不快,反而笑的更開心了,隻是這笑依舊未達眼底“道友這話,是認識在下的師姐了?”


    說罷見水南山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嘴角的笑意更深,受傷劃出一道一道的波紋,伸展又握緊,最後隻伸出一隻白皙且修長的手,按在了那隔開他的屏障上,而此時從火兒腿上滑落的血已經低下了六滴,那第七滴也將落不落的掛在她的腳上,但她卻毫無知覺。


    水南山看著他的樣子,目光一身,就那般看著他輕鬆的將一隻腳邁了進來,待得他整個人進來,火兒腿上的血恰好滴落七滴在小白的臉上,連在一起卻是一個七星聚靈陣。


    陸拾叁的腳步一頓,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而水南山則是將手指在火兒的腳上輕輕一劃,撫平了所有的傷痕,將火兒小心的放在陸拾叁的懷中“你放心,縱使不為其他,就是因著小北淵,我也不會傷害她!”


    陸拾叁的目光一深,笑著將他再次打量一番道“可不是,畢竟火兒也是麒麟之身與鳳凰之身的融合體,您作為北淵大帝的長輩自然也會看顧些”這般的姿態與言語,亦是告訴著水南山他已經知道他的身份,甚至連最初的一口一個道友,也變成了一個您字。


    水南山對他無禮的審視沒有放在心上,對他這些打哈哈的話,亦沒有理會,隻是將小白扶著做好,自己盤膝坐在他的身後,手指在他的後背連點了數下,讓他那膨脹的皮膚停了下來,繼而又瘋狂的吸食著麵上的鮮血,隻是在他吸食的時候,這些鮮血在小白的臉上連城一條線,形成了七星大陣,將小白整個的籠罩在內。


    與此同時,陸拾叁也幫火兒檢查完畢,確定她完好之後,看著水南山為小白繼續運功,目光一沉,亦是坐在了一旁,沒再出聲打擾,但腦海中所生出來的彎彎繞繞卻沒有絲毫的減少。特別是對小白的身份,以及火兒以後的路。


    陸拾叁看著懷中睡的很熟的火兒,有些憂愁的想著,白隙爻還不知他現在的身份,亦沒有與洛秋玄商量過她的歸屬,若是就這般被捅了出去,以後與此同時,陸拾叁也幫火兒檢查完畢,確定她完好之後,看著水南山為小白繼續運功,目光一沉,亦是坐在了一旁,沒再出聲打擾,但腦海中所生出來的彎彎繞繞卻沒有絲毫的減少。特別是對小白的身份,以及火兒以後的路。


    陸拾叁看著懷中睡的很熟的火兒,有些憂愁的想著,白隙爻還不知他現在的身份,亦沒有與洛秋玄商量過她的歸屬,若是就這般被捅了出去,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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