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成山這時已收斂了所有的情緒,揚起招牌式的笑容,卻又讓人絲毫感受不到形式化的敷衍,反而覺得萬分親切,對著雲袖亦是行了一禮,喊了聲“洛姑娘”雲袖在這裏的化名為洛雲萱


    又故作苦惱的道“誰說不是呢?你說這命令是直接從的穀主那裏傳出的,我家少主也隻是得了個協查的命令,又怎麽有能力讓人將封令解除呢?雖然這事情確實是因著我家少主而出……”說著深深的一歎,頗是無奈。


    雲袖有些訝異的道“不知這話從何說起?萬掌櫃可方便告知?”


    萬成山故作為難的遲疑了片刻,神情拿捏的兒很是到位,隻是雲袖似是並不是很在意,見他為難,十分善解人意的道“若是萬掌櫃不方便,可以不用的說”


    萬成山感念的她的善解人意,微微一咬牙道“罷了,既然姑娘能拿出的我家樓主的令牌,也算不得外人,告訴的姑娘一聲也無妨”


    說著微微頓了頓,看著雲袖的眸子很是真摯,仿佛真將她當成了半個主子一般,而雲袖也表現的有些受寵若驚,隻不過的那清冷端莊的樣子,也絕不似打探消息的模樣,淡定從容似是對沒落穀的封穀掃查一事毫不關心,亦沒有露出半分的不耐或是急迫,稍露些因著萬成山此時對她所表現出來的善意與信任的感激也親善。


    萬成山見狀態度更柔和了些“想必這幾日姑娘也對我雪望樓失竊的東西比較好奇吧?”他偷眼啃了雲袖一眼,見後者沒有否認,心中冷笑,誰又能不好奇?就連他自己在炸聽此事時不也是好奇?畢竟自他掌管雪望樓之後,就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能不好奇震驚嗎?


    萬成山繼續道“這件事說起來也是我家少主的不是,本就是個閑不住的主,平時四處遊蕩也就算了,偏偏這次回來還心血來潮的去穀主府串了個門。你說這串門也就串門吧,沒事聯絡聯絡感情,與穀主府打好關係,對我們雪望樓也是有益不是?誰知他卻不省心的將人家的寶貝的疙瘩給拐了出來……”說道此萬成山搖頭一歎,頗有幾分無奈。


    雲袖接口道“難道是這位穀主家的小主子出了什麽意外不成?”


    萬成山無比憂心的點了點頭“可不就是嘛?!你說你將人拐帶出來就拐帶出來了吧,將人看好,過個癮送回去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作到兩廂安好豈不皆大歡喜?偏生我家少主是個不安生的……”


    萬成山擺了擺手,一副說多了都是淚的模樣“就這般好好的一個人,在他眼皮底下就不見了,穀主府能不震怒?消息傳過去,人家二話沒說就將整個沒落穀給封了,下令我雪望樓尋人”


    一句話將自家摘了個幹淨,明擺著告訴雲袖,這一切雪望樓都是被逼的,封穀與雪望樓無關,搜查也隻是將功補過的變現,實非他們所願。


    隻不過雲袖顯然更在意他口中的穀主府,問道“你說的穀主府是在何處?為何我來了這幾日從未見過,也沒被人提起過?”


    萬成山聽她問,有些心虛的瞅了眼四周,壓低了聲音道“這穀主府別說你不知曉,萬某在此處生活了幾百年了也沒見過,更不知曉是在何處”


    萬成山這句話絕對沒有半點的虛假,屬於穀主的那些暗中力量他著實不知是在何處,當初鍾道子給他們的也隻是一個聯絡的地點和信物,具體位置他和萬安都是不知。


    這並非是鍾道子防備著他們,而是當初在分配任務時,他與萬安選擇了在明麵,那些人在暗,為保證他們的安全,那些人的選址與建設的他們全都未曾參與。


    雲袖驚訝的問“他們那麽神秘?”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可惜之情。


    萬成山十分真誠的點了點頭,不過還是適時的透露了點消息“據我家少主說,那是一處單獨劈出的空間,裏麵很大,也很美,種著許多稀有的花草,說是人間仙境也不為過”


    萬成山好不誇張的信口開河,言之鑿鑿的猶如親見一般,還適時的流露出一絲豔羨與向往,卻又似被他隱藏的很好一般。


    但不過須臾又將被雲袖帶偏的話語給轉了回來“我家少主常說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那城主府的人個個都被養的玉樹臨風貌美如花,特別是那位小主子,粉條玉琢的不似人間之物,看一眼便心生搖曳,是十足的禍國殃民!”


    萬成山說的猶如親見一般,頗有幾分嫉妒的嫌疑,又帶著幾分未曾見過的遺憾,卻也不妨礙他繼續胡說八道“你說說那麽一個軟糯、小嫩嫩的人兒,光是聽著就讓人心中泛軟,那些人又如何能嚇得了手將其給擄去的?”


    雲袖心道或許就是因為太過可愛好看了才讓那賊人起了心思,但這話卻不好說。略一沉吟道“或許是那些抓人的人知曉了那為小主子的身份,想要以此來要挾?”


    但這個猜測顯然是不成立,連萬成山都沒有見過對方足以證明穀主府將這位小少主保護的很好,而穀主府的那些人“萬掌櫃也不曾見過穀主府的其他人?”


    萬成山心想怎麽沒見過,可不就是他們嗎?但麵上卻依舊無限的惋惜的搖搖頭“不曾”而後又覺得不對,加了句“那日出現的懲善使萬某是見過的,卻不曾與之打過交道”


    “不過穀主府有其獨有的發布消息的通道,可以直接與這沒落穀中各大勢力的家主通信,就如這次讓我們雪望樓將功贖過,將整個穀內的所有人員都盤查一遍,就是直接傳令給我家少主的”


    “但也正是如此,才讓如今所有人都認為這封穀之時是我家少主所為,又哪裏想過我家少主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能耐?且就連穀主府還有一道暗令:但凡敢來尋釁鬧事的,不問姓名門派,都要交給城主府來查辦!”


    “這不剛剛尋事的人都已經被穀主府的那些暗衛們給帶走了,那些人……”他頗為羨慕的砸了咂嘴“修為可當真是了不得,來去也就隻用的一刻鍾的時間,甚至都不用我們出手都將人全被給抓了回去,隻可惜這得罪人的鍋我們雪望樓是背定了,也不知等那為小主子找到後,我雪望樓要麵臨怎樣的災難!”


    萬成山一邊歎息一邊煞有其事的胡說八道,順溜的根本不用打腹稿,且聲情並茂,將對自家少主的無語與關切還有雪望樓未來的擔憂表現的淋漓盡致,卻又不會失了雪望樓的體麵,將一切拿捏的十分到位。


    恰在這話音落時,有夥計找來,說是有事情要萬成山去處理,萬成山有些遲疑的道“姑娘若是有時間也幫忙留意一下,那個孩子,萬某感激不盡!”


    雲袖應下,向他討要那孩子的畫像,萬成山這次倒是沒有遲疑,卻也沒有立時將畫像給雲袖,知道“畫像我這裏也沒有,姑娘也應該看到了,我們尋人全靠穀主府提供的藥汁”萬成山將能摘的都摘了出來。


    說罷大約也感覺到了這般請人幫忙沒有誠意,還頗有幾分尷尬的解釋了句“這大約也是的為了那位小主子的安全著想,畢竟得防著那些人狗急跳牆不是?”


    雲袖表示能夠理解,萬成山大喜,頗有份沒想到她會如此心善的模樣“不過姑娘留意那些長到的好看的孩子總是不會錯的……”


    他這邊話還沒有說完,那邊人又喊了幾句,頗有幾分的急切的模樣——在雪望樓三層以上除了特定的人員之外他人是不的上樓的,這位喊萬成山的人雲袖認識乃是在一樓大廳跑堂的夥計,並沒有實質性的工作。


    而雲袖之所以能住到雪望樓的第三層,完全是因著她那張令牌的原因。


    萬成山瞪了那人一眼,對著雲袖抱拳告辭,臨走是還有遇到知己的意猶未盡與戀戀不舍。縱使在轉過身匆匆離去,這樣的表情也沒有立馬斂去,反而是停留了片刻,才回複了常態,又是那副風度翩翩、又極度沉穩幹練的模樣。


    雲袖看著他的背影,神態倨傲而清冷,哪裏還有之前的平易近人。此時她的眸子裏正閃爍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光,抬頭看了眼那幾乎被全部封閉,沒有台階的樓,片刻之後才將目光收回。邁著優雅又不失幹練的步子的下樓。


    直到她出了雪望樓在拐角的處才停下了腳步,憑空出現兩個人擋在她的麵前,雲袖沒有半點的吃驚,隻冷冷的道“剛剛那些話你們都聽到了?”


    那二人恭敬應“是”


    雲袖道“你們覺得有幾分可信?”


    她並不認為僅憑一塊令牌就讓一隻老狐狸對她生出親近之心,還向她透出如此“重要”的消息!此時的她更願意去懷疑萬成山將這消息告訴她的原因,是怕她如其他人一般去鬧,還是要通過她的口將這樣的消息散發出去,亦或是其他?


    但不管是哪一樣的萬成山的都不足為信,誰知曉真真假假中又隱藏著怎樣的陷阱?


    那二人對視一眼,由其中一人答道“屬下覺得應有七分可信,不知小姐是如何認為?”


    雲袖抿唇,倒是比她預計信的要多,以她以往的經驗,想萬成山這種老狐狸的話頂多信三分就足夠了!“去查”


    那二人領命,卻並沒有立刻離開,又道“九公子傳信來問,之前的計劃是否還要繼續,挽玥城那邊也在嚴格盤查,好似也在找什麽人,九公子猜測可能與雪望樓在查同一件事,隻不過那邊的人更為謹慎小心,到現在九公子都沒有查到他們的身份,極有可能是穀主府的人”那人說著微微一頓“盤查的命令的是直接從城主府發出的,九公子懷疑挽玥城的城主也是穀主府的人”


    雲袖輕聲嗯了下,又默了片刻才道“給九公子傳信,讓他莫要輕舉妄動!”


    那兩人有些遲疑的對視一眼,才恭敬應下。待他們離開,雲袖才冷哼一聲,沒入人來人往的人潮中。


    雪望樓,陸拾叁似笑非笑的盯著萬成山好一會才道“沒想到咱們萬掌櫃的故事編的還不錯,若非本少主是知情者,也要被你給騙了”


    萬成山嗬嗬的笑了兩聲,哪裏知曉那個小廝如此急切的喊他不是樓內出了什麽問題,乃是陸拾叁不知何時從頂樓的房間下來,在這裏等著他。


    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明知道自己做的沒錯還是莫名的心虛,都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萬成山不禁歎息,自己還是老了,被一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震懾住了,這張老臉還真是有些無處放!——其實萬成山的外貌也不過才二十多歲的年齡,比鍾道子看起來年輕多了,駐顏有功,保養的也不錯,著實談不上一個老字!


    隻不過年歲大了,又有陸拾叁這個年輕的“小鮮肉”做陪襯,才顯出他的老來。


    萬成山嗬嗬的笑著“我這也不是為了少主好嗎?樹大招風,咱大可不必出這個頭”


    陸拾叁不置可否的抿了口侍從送上來的茶水,雖然清香撲鼻,卻有些寡淡了些,不及他之前飲的酒味道濃烈醇厚。


    陸拾叁隻喝了一口便將其放下,淡淡的問道“說說為何選她?”心中卻忍不住的讚了句眼光還不錯,一下子就找到了正主!


    萬成山以為自己找的人不對,有些訕訕的道“不過是巧好遇到,沒刻意去找”


    陸拾叁撇了下嘴,得,剛剛是白誇了,原來是瞎貓遇上了死耗子!但這話陸拾叁卻是有些不信的,斜睨著他,隻看他的渾身發毛,才緩緩的道“本少主要聽實話!”


    萬成山看著他的樣子實在是糊弄不過去,默了片刻,才小聲的道“那張的樓主令是假的!”


    陸拾叁的一驚,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揚起了聲音道“啥?你再說一遍?”


    萬成山歎了口氣“令牌是樓主給的不錯,可樓主也曾下過命令,持此令牌的人並非是我雪望樓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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