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由校完全沒有任何開玩笑的話音才一落下。客印月突然發現她好像有些從來沒看清楚眼前這位吃她奶水長大的皇帝一般。


    尤其是看著朱由校滿臉的平靜,勝券在握的樣子。全然不似那個整日裏一心撲在木活上的皇帝。


    見著客印月猶豫,朱由校一邊放下茶杯,一邊道:


    “怎麽,讓奶娘你來拿你還不敢?既然如此,那奶娘你還是趕緊退去吧。如果你和王公能就此退去,朕今日可以既往不咎。”


    “夫人,我去。”


    見著朱由校如此,醜上前一步,就準備先替客印月探探朱由校這話的底。客印月看了眼醜,緩緩的點了點頭。


    得了客印月的吩咐,醜直接邁開步子,隻一步就殺向了朱由校。但是他的拳頭還沒來得及落在朱由校身上的時候,雷洗的身子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隻見雷洗壓根就沒有還手,隻是內力一震,直接就把醜給震退了。


    “金鍾罩?”


    醜看著有些魁梧的雷洗,客印月也不由驚訝的看著雷洗。


    不過還不待他們說什麽,雷洗竟然是主動閃到了醜的身前。隻見他一把抓住醜的衣襟,無論醜怎麽掙紮竟然是完全掙紮不開。繼而隻見雷洗的手一推一拉之間,一掌就轟打在了醜的胸口。這一掌看著的威力明明不大才對。但是誰知道竟然是直接就醜給排吐了血。


    當醜止住身子的時候,他人竟是一下就半跪了下來。顯然。剛才那一掌讓他受傷不小。


    醜還想出手,但是卻被客印月給叫住了。


    “嗬嗬,陛下什麽時候在暗中培養了這些個高手。一手太極和一身金鍾罩倒是練到了極致。”


    朱由校道:“這就很厲害嗎?朕還真的有些不知道。不過聽奶娘的話,顯然奶娘的功夫也是不錯的。但是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今日還是退去吧。別耽擱朕推刨花。”


    “大批禁軍趕到這裏至少需要一刻鍾的時間。至於巡邏的禁軍...”客印月說著,隻是看了一眼阿都阿耶。


    見著客印月的眼神。阿都阿耶直接就帶著木府四大高手去了進禦花園必經的假山之處。他是用毒高手,而毒殺人可快可慢。再加上他們五人的實力,要對付巡邏趕來的禁軍實在是太容易了。至於大批禁軍,憑借著假山他們也可以擋住片刻。


    “奶娘倒是比朕還要了解禁軍。看來奶娘為了這一天也準備了很久吧?”


    看著阿都阿耶五人離去的背影,朱由校倒是難得嘲諷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嘲諷客印月的狼子野心還是在嘲諷自己竟然沒早些發現客印月的為人。


    朱由校又道:“不過奶娘,今日不要禁軍,你們一定也會失敗。你信嗎?對了,還有王公。你也信嗎?”


    “嗬嗬,倒是難得見著陛下說這麽多的話。不過還望陛下恕老奴今日得罪了。”客印月不回話,王體乾卻是開了口。


    “王公這話倒是讓朕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王公啊,朕覺得還是待你不薄吧?”


    王體乾道:“陛下,這種事哪是厚薄可以說的清楚的?享受了權力的滋味後就想再享有更大的權力。人的欲望就像那大海一樣。陛下又何時見過已經滿地快溢出來的大海嫌棄過河水注入的太多了?說裝不下了?”


    “嗬嗬,王公倒是給朕授了一業。不過如果可以選擇,朕倒是隻願意去做一個無憂無慮的木匠,不做這皇帝。但是熟知這無憂無慮也是莫大的奢望啊。”


    朱由校搖了搖頭,又道:


    “列祖列宗既然把這大明江山交到了朕的手裏,那朕就不能把它丟了。倘若你們真的有能力,就從朕的手裏搶了去。如果要是沒能力,那朕可就要你們的性命了。”


    朱由校最後這句話才一落,整個禦花園內就像是突然出現了一股寒風一般。那一股透心涼的寒意,一下就席卷了所有人。包裹雨疇芳和雷洗。誰都能聽出來,這一次朱由校是徹底動了火氣。


    而就在朱由校話音落下沒多久,隻聽得站在雪隨風身旁的遂廣玄一聲慘叫。繼而就見著雪隨風一把抽出腰間的軟劍,隻一下就殺了遂廣玄。離雪隨風最近的許顯純也受了雪隨風一掌,一口鮮血立馬就吐了出來。


    “雪隨風!”


    客印月盯著如同毒蛇一般的蟄伏在他們之中的雪隨風。再看著倒地的遂廣玄和許顯純,她眼中恨不得立馬殺了雪隨風以解恨。


    朱由校滿意的對雪隨風點了點頭。道:“嗬嗬,奶娘以毒藥保證忠心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天下的毒藥有哪一樣是宮裏沒有的?或許,奶娘是沒想到朕也會在三廠留下朕的人吧?”


    “這麽說,你從昨晚就知道了?”客印月握著拳。沒有看清楚朱由校的不簡單是她最大的敗筆。


    “是啊。不過奶娘你做事倒是有些雷厲風行。竟然昨晚計劃,今早就動手了。這倒是讓朕的人還沒有完全趕過來。不過說了這麽半天,估計他們應該也在來禦花園的路上了吧?”


    “你竟然拖延時間!”


    客印月說著,再也不敢多與朱由校多說一句話。隻見她說話之間,竟是直接一指就殺向了朱由校。不過她這一指才一殺出就被雪隨風給擋住了。


    “嗯?”


    見著雪隨風竟然是擋住了自己的折花指,客印月幾乎是將震驚兩個字寫在了自己臉上。不過此時也不待她多說一句話了。因為就在雪隨風擋住客印月折花指的一瞬間,他手中的軟劍就像是毒蛇的信子一般殺向了客印月。


    見著客印月幾步踏在池水上就和雪隨風交上了手。其他人也不敢再拖遝了。隻見王體乾和鬆井元生父子齊齊出手的瞬間,直接就被雨疇芳和雷洗給攔了下來。至於剩下幾人則是跟著一直護在朱由校兩旁的幾名太監打扮的大內高手交手了。


    不過雨疇芳等人明顯就不是打算憑借武力去打退王體乾等人,因為他們完全就不是王體乾等人的對手。更何況他們還留了兩人護在朱由校的身旁。見著他們的打法,明顯就是拖時間罷了。


    甲、醜等八人和那八名大內高手交手的場景沒有任何可以描述的。雖然大內高手實力很強,但是除了對付已經受了傷的醜和許顯純那兩位能有著勉強打平的優勢之外。其他的人幾乎是清一色的處於下風。看他們苦苦支撐的樣子,怎麽也完全不是對手。


    而雪隨風與客印月交手的場景和他們別無二致。雪隨風雖然一直藏拙,但是無論他再怎麽藏拙也不是客印月的對手。他的實力頂多是能夠著朱寬厚,比起客印月可是有著絕對的差距。


    再加上客印月的身法優勢,可以說是從交手一開始,他就在被客印月壓著打。甚至說,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不過雪隨風此時也不求什麽還手之力了。隻要他能拖住客印月一時半會兒,隻要他能活過今天。那他這麽多年吃的苦可以說是到頭了。


    每每被客印月逼入死角之後,雪隨風都會再次憑著一股信念爆發。雖然不能震退客印月,但是再支撐個十數招卻沒有任何問題。


    而反觀客印月呢?她實在是太想殺了雪隨風或者說越過雪隨風殺向朱由校了。此刻她著急的心比之知道自己被朱由校拖了時間還要甚。她現在很清楚,朱由校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而他口中說的那批正向禦花園趕來的人就更不得不讓她心急了。別的且不說,就說堂堂九五皇帝,能不想著禁軍反而是將希望寄托在那一批人身上。她如何能不著急?


    可是著急在這時卻是沒有任何的用。別的且不說,就是她越著急,就越殺不了雪隨風。更別說撇開雪隨風殺向朱由校了。


    而另外兩處何嚐不是?


    當然,鬆井元生父子顯然沒有客印月和王體乾的急躁。首先,他們是武士。作為武士的第一條就是效忠天皇,而第二條就是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慌張,更就別說急躁。其次,這場奪門之變他們不過是前來助力的。即使失敗了他們也不損失什麽。而最重要的就是,如果真的失敗了,他們完全可以跑。


    不過話說他們這對手雷洗的實力卻是不一般。竟然憑借著一身金鍾罩和太極拳法,在前二十招內完全不落下風。但是二十招過後,鬆井元生父子的優勢是越來越明顯。隻是單看著,或許再不過三十來招他就要命喪鬆井元生父子的刀下了。


    鬆井元生父子和人交手不會有著一絲一毫的留手。更別說是這種接了任務的交手了。隻見他們在雷洗落了下乘之後竟是一起用上鬆井十字斬。隻是一刀下去,雷洗的金鍾罩就被破開了。他整個人更是被刀勁給震出了內傷。


    但是當他看著鬆井元生父子殺向朱由校的時候,他竟然咬著牙又迎了上去。不過看著他的樣子,估計也撐不過幾招了。


    正平靜的喝著茶的朱由校自是一眼就看出來這雷洗不行了。他一邊用杯蓋浮著茶葉,一邊淡淡的就開了口。


    “你們兩個去幫幫雷洗。不用在朕跟前守著了。”


    “陛下,可是你的安危?”


    “嗬嗬,朕要是今日還能被他們動哪怕一根寒毛,恐怕這大明江山也是走到頭了。行了行了,你們要是再不去,雷洗可就沒命了。”


    “我們...是!”


    這兩人微微猶豫了一下之後,終究是點頭殺向了鬆林二郎。


    見著朱由校竟然讓保護他的二人來救自己,雷洗心中愈發不明白客印月他們為什麽還要覬覦朱由校的皇位。隻見他怒目而視著鬆井元生,竟是拖著傷主動殺向了鬆井元生。


    “嗯?”


    鬆林元生實在是太意外了,本來他還以為這雷洗是強弩之末。但是雷洗這突然爆發卻是讓他大為驚訝了。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手中的刀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的客氣。而鬆井二郎呢?更是!對著這兩名持著短刀殺向自己的大內高手,隻是十數招之後他就將兩人吃得死死的了。


    另一邊,王體乾和雨疇芳交手的場景倒是最值得一看。別的不說,隻說王體乾是魏忠賢手下最強的一人。但是一連五十招他竟然沒在雨疇芳的手裏占著任何的便宜就足以說明一切。


    王體乾不是不知道雨疇芳會武功。畢竟一直伺候在皇帝身邊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忠心那麽簡單。


    但是王體乾從來沒想到雨疇芳的實力竟然有這麽強。足足過到第七十招之後,他才漸漸的捏住了雨疇芳的門路。捏著門路之後,王體乾才慢慢取得上風。而真正到他壓製住雨疇芳的時候那已經是一百來招之後的事。


    兩人都是赤手空拳。但是一手拳勁和掌力卻被兩人用到了極致。兩人一下在假山之上,一下在半空之中。更是時不時的落在池水之上,對掌之間的掌力更是激起數丈高的水練。


    雖然幾次對掌之後雨疇芳已經完全不是王體乾的對手。但是他卻硬生生的頂了上去。不僅從一開始的和王體乾硬碰硬變成了纏著王體乾,更是憑著這身法阻擋住王體乾的步伐。


    他心裏知道,隻要拚命的爭取些時間,那雷洗暗中培養的人就能趕到。隻要他們趕到了,那今日的危機就解除了。


    而就在這時,一直纏著客印月的雪隨風終於是撐到了極致。隻見他一劍落空的時候,客印月竟是用手直接卡住了他的手。繼而在雪隨風的滿眼驚恐之中,客印月一記折花指直接就穿透了他的頭顱。


    殺了雪隨風之後,客印月直接一把將雪隨風的屍體扔到了朱由校的身前。看著雪隨風死不瞑目的眼睛,看著他那眼中的不甘心。朱由校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輕聲歎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最先解決自己對手的辰持著長劍直接就殺向了朱由校。作為幹支行客,完成任務是第一,保命是第二。可是今日,無論是為了完成任務還是保命他都要殺了或者控製住朱由校才行。


    不過見著這辰殺來的時候,朱由校的臉上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反而是同情的看了眼辰,臉上的那股勝券在握與雨疇芳等人著急的大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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