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趕緊趕回辦公室去看,卻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阿九。


    “炎哥哥!”馬九一見我出現立即喊道。這親熱的稱呼惹得局裏人紛紛側目,我不禁有點略覺得尷尬。隊長走過來對我笑道:“行啊小宋,什麽時候有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咱們都不知道。這姑娘挺年輕啊,90後吧,你看還戴那什麽美瞳,就是個紅色的怪嚇人的。”


    我頓覺搞笑,但是也沒說什麽,便將馬九帶到休息室去,問道:“阿九,你自己來的?”


    馬九點頭道:“是啊,我這次是逃課來的。”


    我皺眉道:“那你家裏人知道麽?”


    馬九聳聳肩,說道:“不知道,知道的話我就不能來了。不過我留言給家裏,說我來找你。”


    我一聽這話,頓覺頭皮發麻。這要是給男神知道了,豈不是得恨死我。我剛要勸她回去,卻聽阿九說道:“炎哥哥,我找到你說的那兩個人的資料了。”


    我一聽這話,趕緊問道:“古宅那兩個人是什麽身份來曆?”


    馬九說道:“男的叫楊銳,女的叫慕沙,但是卻都是十幾歲的少年男女。慕沙一年前到的天津,為了工作,去找人辦了假的身份證,本來是在一家高檔酒店當服務生。後來認識了劉超宗,就去跟著去酒廠工作。”


    慕沙!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個結果和名字後,還是有點不是滋味。小小年紀就這麽會演戲,是我太蠢呢還是慕沙太聰明?


    “假身份證上是不是叫楊新?”我問道。


    馬九愕然道:“你也查到了?”


    我歎道:“得,現在算是全連起來了。”看來酒廠那個所謂聲音甜美的老女人,根本就是慕沙易容的。酒廠原本的紅酒很可能是她處理掉屍體毒素的。慕沙一走,也帶走了解毒的東西,所以酒廠出事。


    但是,她是從哪兒來的?難道也跟巫山有關?可惡女明確說過,慕沙不是巫山派的人。


    想到這裏,我問馬九:“慕沙的來曆呢,她家鄉是哪兒?”


    馬九搖頭道:“說來奇怪,查不到她的出身,一點資料也沒有。不過,她在酒廠的時候卻托人到處打聽她的父親。”


    我心中一動,趕緊問道:“她父親叫什麽名字?”


    馬九說道:“叫楊易。我們想從她父親身上找點線索來著,卻也沒什麽結果。後來酒廠查封了,她也沒了下落。”


    我心想,得,一切終於聯係起來了。現在的問題是,慕沙和楊問這幾個人到底藏在哪兒。這三個人完全沒有任何戶籍資料,無法查證。而且慕沙精通易容,更沒法辨認。


    可讓我好奇的是,慕沙的母親到底是誰。會巫山的東西,難道是楊問跟某個巫山弟子私通生下的私生女?


    我歎了口氣,心想這事兒還是以後再說吧。現在好在古屍解決了,隻是枉死了兩三個人,很鬱悶。


    接下來一連幾天,我都想找到慕沙的蹤跡,卻毫無所獲。我心想,你媽,楊問可能能力未恢複就躲著不見人,但是他這倆徒弟還是子女的怎麽也不見呢。


    最讓我頭疼的是阿九。雖然漂亮妹子陪在身邊,但是這貨終究是趙羽的心上人,我不好奪其所愛不好意思下手。


    趙羽為了這個還曾打電話問我,是不是跟阿九在一起。我說是,你快來給她接回去。趙羽沉默半晌,說還忙著,過幾天再說,便把電話給掛了。


    我心想你他媽還真放心嘿。


    馬九說原本假期是要上舞蹈課的,但是為了找我玩逃課了,我心中十分過意不去,但想到這妹子好哄,便搞些裝神弄鬼的術士法子給她看。


    這天,我心情不錯搞來一碗鬆泥,跟馬九說我要表演頃刻開蓮花的絕技。阿九吃驚地問:“是讓蓮花在幾秒鍾內綻開麽?”


    我點了點頭,笑道:“你看著。”


    說著,我取出一枚蓮籽在開水中浸一下,種在泥裏。果然,沒多會兒,那泥土中竟然有枝椏生出,須臾間開出一朵白蓮。


    馬九拍手道:“好厲害!炎哥哥,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了!”


    我心中暗樂,其實這蓮子是我特別處理的。現在無妨分享個秘方,給看官們看看,記得以後把妹的時候用用。方法很簡單,隻要取雞蛋一個,去白存黃,放入蓮籽七枚,攪勻,封固,放火雞籠內哺二十一日,取出,用茶洗淨。表演時取一粒用開水洗過,種泥中,少頃開花。


    這個真的可以試試。比那蝶舞還神奇。


    正當阿九端著那蓮花暗暗讚歎的時候,局裏來了電話。我一聽隊長的聲音就頭疼:“隊長,這是周末了,難道還有案子?”


    隊長說道:“那沒法,這次案子嚴重,死的都是領導,你說咱們能不趕緊辦麽!”


    我暗想道:八成是他媽貪汙受賄太多遭了天譴,死就死唄,可憐了我們還得跟著折騰。掛了電話,我剛想跟阿九說要出去一趟,便聽到門外一陣敲門聲:“開門,查水表!”


    一聽這話嚇了一跳,心想我剛才也就是想想,詛咒下領導們,咋就能被人知道呢?


    阿九說道:“炎哥哥,來客人了。”


    此時,小冪突然跳到我肩頭,對著我的耳朵低聲道:“是吳聃那個老家夥,老遠我就聞到他身上的銅臭味了。”


    我啐道:“那是我師父,你小心說話。”


    我上前一開門,果然見是吳聃,不由笑道:“師父,大熱天的您怎麽來了?”


    吳聃將行李箱往客廳一放,擦了擦汗說道:“去南方看個朋友,路過蚌埠,想起徒弟你在這裏就來看看。哎呦,這小閨女誰啊,這不阿九麽?阿九不是小趙的九妹麽?你怎麽給弄家來了?”


    我有點尷尬,阿九卻說道:“是我來找炎哥哥玩的。”


    吳聃樂了:“你小子行,挖牆角挖你兄弟那兒了,真不厚道。虧我還以為你缺心眼。”


    我無語道:“師父您這損我呢?不過我有案子要辦,你們先休息下,我去局裏看看。”


    吳聃一屁股坐沙發上去,說道:“去吧去吧,我跟阿九聊聊。”


    我苦笑地搖頭而去,突然回想起那瘋婆婆的話:“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阿九,她到底跟我有什麽淵源呢?


    我趕回局裏之後,隊長便將一件案子的記錄放在我跟前,讓我也跟著看看。我一看,見案件記錄上寫著,蚌埠市一家酒店裏,半夜兩點鍾發生了一起命案,住在這裏開會的十三名縣級領導都被送往醫院。


    醫院的診斷發現,所有的領導都發生了心髒病和腦中風的征兆,經過搶救,有三名領導不幸離開人世。但警方立即展開了調查,沒有發現死者有食物中毒或者煤氣中毒的跡象。


    對幸存下來的十名領導的調查,發現有三名在那天夜裏完全沒有任何記憶,但是另外七名都說,那天晚上聽到酒店的後麵有敲鑼打鼓哭泣的聲音。然後就覺得渾身無力,困倦,口渴等跡象。而且他們都聞到了花香,是不知名的花香,然後就天旋地轉,嘔吐不止。


    然後有兩名領導說看到周圍突然一片漆黑,有人在拽他們的腳,還有三名領導說,看見團團黑影在眼前旋轉,把自己給卷走了。


    我將那卷宗放下,半晌無語。看上去又是個蹊蹺的案子。隊長問道:“怎麽樣小宋,你覺得這案子從哪裏入手調查?”


    我明白隊長這意思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看上去這記錄更像是小說,根本不像是案卷資料。


    我想了想,說道:“隊長,那現在那幾位領導還有神智清醒的麽?”


    隊長說道:“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有個作協的領導倒是症狀最輕,興許能回答我們的問話。小宋,你去醫院看看,順便調查下,記錄下口供。”


    出了警局,阿九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問我有什麽案子,是不是可以幫上忙。我心想帶著一個小姑娘不是很方便,但想起阿九有幽冥眼,如果有什麽不對也許能提前給看出來呢。這可是移動型便攜掃描儀,帶著也沒啥。


    我怕隊長見了罵我,也沒帶別人一起,直接回家接了阿九,跟吳聃說了說案情,便去了隊長說的醫院。


    到了醫院找到這位症狀最輕的作協領導,聽說是蚌埠市作協的會長,叫羅劍,還是什麽著名作家。當然我這種不喜歡看書的是沒聽說過的。


    羅劍是個四十多歲,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找到他的時候,護士正給他換點滴瓶。看這位作家的臉色煞白,估計晚上被嚇得不輕。


    跟他打過招呼自我介紹過後,我直接問出事那晚的情況。


    羅劍回憶道:“當時我們在酒店裏開完會後,就各自回房去休息了。大概是半夜時分,我聽到外麵一陣喧嘩,聽聲音很像是出殯的樣子,而且是越來越響,好像逐漸在向我住的地方靠近。而且我還聽到走廊裏有很多人走來走去的腳步聲,有人還在走廊裏喊他們的名字,一個一個的喊,很多遍,是一群男人的聲音,大概喊了十五分鍾就消失了。”


    我問道:“那這期間你去走廊上看過麽?”


    羅劍說道:“奇怪的地方也就在這裏。我確實去走廊上看過,但是空無一人。我當時還納悶,明明聽到有聲音。不過如果是出殯的話,也許是在樓下吧。可是我從窗戶向外看,也沒看到什麽。後來一陣紅光綠光什麽的閃過,一股花香襲來,我就覺得嘔吐感上來,抱著馬桶吐了半天。”


    問了半天,羅劍也就記得這麽點事情。我跟馬九出了醫院門之後,馬九突然對我說道:“炎哥哥,那人身上一團黑氣,像是衝撞了什麽鬼怪之類的東西。”


    我點頭道:“看他講的那麽不正常,八成也是遇到什麽東西了。可他們住的地方周圍沒什麽啊。”


    我回想了下這幾位領導住的地方,是在市郊的一處類似度假村的酒店,不過是做成了比較田園的樣子,就像趙本山電視劇裏“龍泉山莊……”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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