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道:“你們兩位,今晚先在醫院休息休息吧。”


    正說著,門外有人喊道:“小趙,徒弟媳婦,聽說你們掛彩了?”


    我一聽這聲音,你妹,好像是吳聃。剛才跟他打過電話,說了說我們遇到的事,沒想到他竟然立即趕了來。


    我一見吳聃進門,便將他拖到一旁,將包裏的古鏡遞給吳聃,問道:“師父,這玩意你見過麽?”


    吳聃將鏡子接過去,看了半晌,說道:“這什麽破鏡子,好像照不到人?”


    我吃了一驚,搶過去一看,果然的,這鏡子照不到人。剛才我隻去注意那一行字了,並未注意過這鏡子根本照不到人。


    “這什麽東西啊,照妖鏡麽?”我問道。


    吳聃說道:“看這東西,像是古董。也許你查查天津市的古董店,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過,這鏡子從哪兒找到的?”


    我回想了下,隻是阮靈溪告訴我說,她好像射中了一隻鏡子,但是卻不知鏡子從哪兒來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最先應該是惡女發現的。”


    “那你們今天見了什麽人沒有?”吳聃問道。


    “見了不少啊,比如李恒,看過王儀,也瞧見過一個奇怪的女學生。”我說道。


    “奇怪的女學生,幹嘛的?”吳聃問道。


    “說是一個死者的朋友,叫張淑妮。她告訴我們死者跟李恒教授的關係,我們才知道原來死掉的那個沈秀是李恒的情人。”


    “這麽巧?”吳聃皺眉道:“太巧合。明天查查張淑妮和那個鏡子的來曆,也許就能有點結果了。”


    說到這裏,我見時間很晚了,便跟吳聃在醫院睡下。第二天一早,趙羽和阮靈溪的精神好了很多。但是,趙羽的傷勢不算輕,這一晚上休息得雖然精神恢複了不少,但看上去臉色依然不怎麽樣。


    “我說,你確定要去上班?”我問趙羽道:“看你的樣子能行麽?”


    趙羽笑道:“又不是致命傷,這算什麽。”


    阮靈溪歎道:“看在朋友的麵子上,幫你去查案吧。我認為吳叔說的對,那鏡子就是有問題。我跟二貨去查鏡子的來曆,你跟吳叔繼續去調查李恒怎麽樣?”


    趙羽沉默半晌,搖頭道:“不對,這個鏡子咱們之前根本沒見過。那它是從什麽時候出現在我們身邊的呢?”


    我想了想,說道:“昨晚唄,晚上在李恒家樓下。哦哦我明白了,難道你是想說李恒和他老婆有問題?”


    趙羽看著我,歎道:“我真為蚌埠市的破案率擔憂。咱們雖然去過李恒家,但是並未接觸李恒夫妻。昨天跟我們幾個人呆在一起,扯得時間最長的,是誰?”


    我立即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是說那個奇怪的女學生,張淑妮?”


    趙羽點頭道:“就是她,也隻有她,昨天才有時間將一隻奇怪的鏡子塞進我們其中某一個人的包裏。看來我們大意了,得好好調查一下這個女學生。這樣吧,你們去查古鏡子的來曆,我去查這個女學生的身份。咱們晚上碰麵,匯總一下調查到的資料信息。”


    吳聃說他比較熟悉天津的地形,要跟我和惡女去查古鏡的來曆。我正愁得挨個找地方,有個引導總是好。


    路上,吳聃說道:“你們說這鏡子能夠變出許多鬼影。我突然想起一種鏡子,叫做‘照心鏡’。這是一種經過降頭師施過術的鏡子,能夠照出你們心底的一些隱憂,記憶,忘不掉的人,而這會讓人迷失,嚴重的話,會讓自己的靈魂也被囚禁在鏡子裏。”


    聽了他的話,我想起那個冒牌阿九曾經拉著我向前走,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我跟阮靈溪和吳聃找了幾家古董店,都說沒見過這種鏡子。後來,吳聃建議我們去南開區的古文化街看看。


    於是我們仨去了南開區的古文化街。之前我從來沒注意過這個什麽古文化街,如今一看,這大街是整個的古風建築,完全仿古,好像穿越劇拍攝地一般。我們三個從大街開頭一家找開始找,問店老板是否見過這銅鏡。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說見過這玩意。


    直到最後一家,也還是否認說見過這銅鏡。


    “我說這玩意應該不是從這地方賣出去的吧。”我說道。


    “還有一家店沒有去。”吳聃指了指拐角處一家古董店。但是這家店好像正在裝修,根本沒什麽客人。


    我們三個走過去,卻見不少搬運工正在搬走店裏的古董。


    “怎麽了,這家店不做了?”吳聃走過去,問那指揮搬運的人。


    那人回過頭來,卻是個十分年輕英俊的男人。這人有點訝異地看著我們,隨即說道:“是啊,店關門了。經營不善啊。”


    “真的?”吳聃看了看那有些年頭的店麵匾額,說道:“不對吧,我怎麽記得這家店二十年前就有了,而且還有點名頭呢。”


    那男人嗬嗬笑道:“是有些年頭,可是我經營不善,要轉讓了。”


    吳聃笑道:“看你們這店已經這麽多年,你也有點眼光了吧。”說著,他取出那麵小鏡子來,舉到男人麵前:“那你給看看,這鏡子是什麽來頭?哪個店裏有賣過?”


    那男人點了點頭,接過鏡子看了看,卻突然大驚失色,抬頭問吳聃道:“這鏡子怎麽在你這裏?”


    “怎麽,看出鏡子的來曆了?”吳聃冷冷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問道:“這鏡子是你的,害人的事兒也是你幹出來的,對麽?”


    那男人聽了這話,臉色一變,頓時拔腿就跑。我一見這情況,心想媽的,這麽一看,這貨沒跑了。


    我撒丫子去追,很快將那孫子給逮了個正著。你妹,要知道哥是警察,抓他這種貨色易如反掌。


    “你跑什麽?!”我將手銬直接給這孫子拷上,問道:“叫什麽名字?怎麽一看那鏡子就跑?”


    等我摸出手銬,我才驚覺昨晚給趙羽脫衣服的時候,沒地方放他的手銬,直接塞自己褲兜裏了。結果,現在警察習慣動作重複了下,於是給這孫子銬上了。


    那男人驚恐地看著我,問道:“你們真的是警察?”


    我罵道:“我靠,廢話!走,跟我回局裏說說!”


    那男人立即抓著我的胳膊說道:“警察同誌,這件事不關我的事啊!”


    我好笑地說道:“哪件事啊?我還沒說什麽事呢。”


    那男人愕然半晌,也閉了嘴。


    我幹脆將這貨帶進他那店裏,跟吳聃和阮靈溪一並走了進去。我將這男人按在椅子上,問道:“叫什麽名字?!”


    “邊屏。”那男人說道。


    “是這家古董店的老板?這銅鏡哪兒來的?!”我喝道。


    “這銅鏡是我夫人經常帶在身邊的。”邊屏說道:“但是我已經勸她丟掉了。我感覺這鏡子很邪乎。”


    “你老婆是叫張淑妮麽?”我雖然這麽問,但是心裏卻覺得張淑妮這個名字不像是真名。既然那女學生一直在撒謊,那名字也可能是假的。


    果然,邊屏搖頭道:“不,我老婆叫蔡小芸。”


    “給我看看你老婆照片!”我喝道。


    邊屏詫異道:“你看她的照片做什麽,難道,難道她真幹了那種事?”


    “什麽事?”我狐疑地問道。


    邊屏卻閉上嘴,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口袋。我見口袋裏有一隻錢包,便取了出來。打開一看,裏麵果然有一張他和一個女人的合照。而那個女人,正是張淑妮!


    次奧,假扮女學生騙我們!我心中暗罵,果然不能相信女人!


    可又一個問題讓我疑惑了:這個邊屏的老婆為什麽要誤導我們?


    於是我問道:“我問你,你老婆是天津大學的學生麽?不過看你這年紀,怎麽也得二十**了吧。你難道娶了個女學生?”


    “女學生?不是,警察同誌,她不是女學生,但卻是天津大學畢業的。”邊屏說道:“以前曾經在那當過輔導員。”


    媽的,這就是了!


    我喝道:“你老婆呢?!”


    邊屏說道:“其實我們倆最近關係不太好,總在吵架。今天早上又吵架了,她跑出門去,沒見回來。”


    我聽到這裏,立即給趙羽打了個電話,讓他搜捕邊屏的老婆蔡小芸。


    “邊屏?”趙羽在電話那端說道:“很巧,我剛才在查天津大學圖書館的事情。你知道那個女老師之前的男朋友叫什麽名字嗎?”


    “叫什麽?”我問道:“總不能是邊屏吧?”


    趙羽說道:“就是他!看來這個凶殺案的凶手不是李恒,而是邊屏的老婆,蔡小芸!”


    趙羽這一說,我也糊塗了。我想問個問明白,趙羽隻是讓我帶著邊屏去市局,他隊裏的幾個人已經去抓蔡小芸了。


    於是,我帶著邊屏進了市局大門,認識我的趙羽的同事遠遠看了,便笑道:“呦嗬,宋炎,你跟趙羽這真是上班一起下班一起,一起吃一起睡,連破案子都搭把手啊!”


    我嗬嗬笑道:“正好遇上唄。”心想,你妹,這貨絕逼在諷刺我多管閑事。


    我將邊屏帶進審訊室,然後跟阮靈溪和吳聃坐在趙羽辦公室等他。沒多會兒,門外警笛聲響,趙羽一群人回來了。


    我滿肚子的疑問,急忙迎了上去,見那“張淑妮……”,也就是邊屏的老婆蔡小芸也帶了來。夫妻倆在警局重逢了。


    由於我不是天津市局的人,無權參與審訊,但是在旁聽的過程中,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了個清楚。


    原來,蔡小芸之前跟沈秀並不熟悉,但是她所講的沈秀借命的事情倒是真的。蔡小芸是沈秀的師姐,而沈秀跟她由於學生會的某些活動而熟悉,關係也還不錯。但是那時候蔡小芸在讀天津大學曆史係碩士,很快畢業了。沈秀卻還是個大二的學生。


    畢業後兩人也有所聯係,蔡小芸也知道沈秀和李恒的情人關係。蔡小芸碩士畢業後不久,就由家裏人介紹了個開古董店的年輕老板,兩人相親認識。


    也就是邊屏。由於邊屏十分英俊,蔡小芸對其一見傾心,倒追不止,後來兩人就談婚論嫁了。可惜,蔡小芸嫁給邊屏之後,才發現自己老公心中一直喜歡的是另一個女人,也就是早早亡故的天津大學美術學院女老師,高雅如。兩人為了這件事吵過無數次,邊屏雖然沒有明確承認,但是態度曖昧,這讓蔡小芸十分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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