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岸邊後,鬆了口氣,趕緊摸了下我的背包,想看看手電筒是不是還能用。結果這一摸之下才發現,手電筒早不知道丟哪兒去了。剛才一片混亂外加從高空墜落入水,說不定手電早就丟到了水底。


    這下我鬱悶了。這一片漆黑中一點光源都沒有,這可怎麽辦?想到這裏,我趕緊去推阮靈溪:“惡女,惡女,你醒醒?!”


    阮靈溪沒什麽動靜。我頓時著了慌,估摸著也許她是掉進河裏灌了水,於是一頓手忙腳亂地急救和做人工呼吸,半晌後,阮靈溪似乎有了知覺。


    “惡女,你能聽到我說話麽?!”我急忙問道。


    “這是哪兒?”阮靈溪的聲音透著虛弱,讓我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我突然想起,她是巫山派的後人,水性應該極好才對,不至於掉到一條河裏就被淹成這樣,除非是她掉到河裏之前就已經受傷了。


    “你哪兒受傷了?”我急忙問道。


    阮靈溪動了動手腳,輕聲道:“我不知道,感覺頭很沉,有點暈,後背有點疼。”


    我心中咯噔一下,想起剛才看到有個僵屍在阮靈溪背後,該不會是當時被僵屍所傷吧?但現在我也顧不了想這些問題,隻是在琢磨著怎麽找點照亮的東西。這洞穴還不知有什麽玩意存在,也不知哪兒有路可走,這沒點照明的東西根本就是寸步難行。我正將阮靈溪扶起來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拽了拽我的胳膊,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在扯了我一把一樣。


    我頓時精神緊張起來。阮靈溪在我左邊,而那扯我胳膊的貌似在我右邊。什麽東西?我扭頭去看,但是這地下是一片讓人壓抑的黑暗,無邊無際,根本什麽都看不到,也沒有任何光源。


    但當我靜止不動的時候,右手邊又沒了動靜,好像剛才隻是我的錯覺而已。


    “怎麽了?”阮靈溪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怎麽不走了?水邊太冷了。”


    我這才想起我們倆全身都是**的,於是打了個寒顫,扶住她,心中暗想道:難道剛才是有什麽東西在提示我們向右邊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東西也沒暗中害人,也許是幫我們呢?


    雖然我找不出任何這地方還能有鬼幫我們的理由,但現在一片漆黑,我完全辨別不了方向,於是幹脆按照那提示,向右手邊走了幾步。但觸目還是壓抑的黑暗,這種黑暗像是巨石一樣壓在心口,讓我腳下沒了力氣。我停了下來,心想這麽盲目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問阮靈溪是不是將手電筒也帶了下來。


    阮靈溪說,剛才那些僵屍破冰而出,在打鬥過程裏,已經將手電筒給弄丟了。我聽到這裏,不由垂頭喪氣。這可怎麽辦才好?


    就在這時,我突然靈光一現,驀然想起我身上其實還帶著一個照明的東西:打火機!那天小滿送給我的zippo打火機,被我隨手塞在了襯衣的口袋裏,一直忘記拿出來,現在應該還在吧?


    想到這裏,我心中突然生出些許希望來,忙解開外衣,摸到裏麵的襯衣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正是那個藍色的打火機!


    我欣喜萬分,趕緊將它取出來,心中祈禱,希望這打火機還能用。


    打開蓋子,手指一按。“噗……”地一聲,竟然真的冒出火焰來。我頓時驚喜交加,心想尼瑪的名牌的東西就是好,這要是國產的,關鍵時刻準掉鏈子。


    我先舉起打火機照了照阮靈溪的臉,頓時嚇了一跳。我次奧,她的臉色泛出一片青灰色,似乎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嘴唇也有點發青。我心中一涼:這是中了屍毒了。


    我先拿著打火機照了照四周,驚訝地發現這地方竟然是個半天然半人工的洞穴。這洞穴下麵錯綜複雜,有三條岔路。神奇的是,這三條岔路上竟然都橫放著一副棺材。


    又是棺材!我皺了皺眉,見阮靈溪的情況不大好,於是也顧不上是不是有棺材,便走了過去,將她扶住了,靠在那棺材旁,隨即掏出幾張鎮僵屍的符咒,胡亂地貼在棺材上。


    半晌後,那棺材沒啥動靜,我漸漸地放下心來。我見阮靈溪情況不妙,幸好神仙姐姐給我的巫山雪蓮子丹藥帶在身邊,趕緊給她吃了一顆。這藥效果還不錯,慢慢地,阮靈溪恢複了原本的紅潤氣色。我鬆了口氣,見她全身都濕透了,於是將她的外套脫了下來。


    阮靈溪罵道:“二貨,你想幹嗎?!”


    我啐道:“別想太多,外衣浸水,難道你想泡在水裏躺著?”


    脫下之後,我琢磨著,如果能生點兒火給烘幹就好了。這樣想著,我便將目光落到了旁邊那棺材上麵。我眼睛一亮,隨即又有點膽怯:棺材板看上去挺幹燥,如果點燃烘烤衣服不錯。可這是不是對死人不敬,萬一躺在裏麵的這幾位不高興呢?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再看看麵前的路,無邊無際的,也不知道通向哪兒。來路太長,如果就此感冒發燒躺在這兒,就怕死了也沒人知道。


    想到這裏,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從包裏取出洛陽鏟,心想也沒什麽趁手的工具,用這個先揭開棺材蓋,再用石塊砸成幾片,燒了就行吧。


    於是,我舉著鏟子走到那棺材跟前。但這時,我舉起打火機一照,才發現這棺材根本已經破敗不堪,木頭有些腐朽鬆散了。看來這棺材的材質並不怎麽樣。


    我於是舉起鏟子將那棺材三五下拍散了,隨即皺了皺眉。我靠,這棺材根本就像老家的木門一樣,很應付,一點沒有古棺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質地。


    棺材散了之後,我見裏麵露出一具骸骨,已經風幹成骷髏。骸骨旁邊放著一摞書。這一摞書讓我起了興趣。我取出來一看,卻是清朝的書籍。我也沒看懂到底是啥,幹脆都抱了出來,又將棺材板子給堆了起來,翻看了一下那些古書,咬了咬牙,將其中一本《論語》給點著了。


    現在是救命最重要,管你是不是聖賢書,先救人再說。很快的,火堆燒起來,我們將濕衣服脫下來掛在火堆旁。阮靈溪依然有些虛脫,問我找來的是什麽書,這是什麽人的棺材。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清朝人的什麽棺材,而且陪葬品隻有書。”我詫異道:“這也是封門村的村民?”


    阮靈溪說道:“奇怪,為什麽其他人的屍體在地下室,他們的卻在這個地方。”


    我也想不通這個問題,於是翻開那些書看了看。發現多半是古代的聖賢書之類,隻有一本,好像是棺材主人寫的手劄。我半生不熟地看完那些繁體字手記之後,頓時吃了一驚。


    原來這三個棺材的主人,竟然是清朝時期的兩個聖人隱士和一個得道高僧。三人在沁陽境地遊曆之際,發現封門村這一處凶地,窺破封門村其實是一個詛咒的凶局,於是決定在此處長住,多行善事親近佛理,教化當時的村民,成為當世的聖賢。並在百年終老之際,讓村民們將自己的遺體放在這地下河旁,震懾封門村的詛咒惡氣。


    “封門村的詛咒,這是什麽意思?”我不由吃驚道。繼續往下翻看之後,這才恍然大悟。


    這古代手劄上記載,原來這三個聖賢之士研究了封門村的來曆,發現第一代封門村的村民,竟然是元末來隱居的漢人和契丹人後裔。


    而更神奇的是,漢人的後裔叫包懷仁,竟然是北宋忠臣包青天的後代。


    當年,成吉思汗自蒙古起兵經過東征西討擴張版圖,直至元世祖忽必烈正式建立元朝定都大都,隨後逐步消滅了金,西夏,大理等國,攻占南宋都城臨安,南宋滅亡,1729年完全消滅了南宋殘餘勢力,在某種意義上實現了全國統一。


    元朝建立以後,為了鞏固蒙古人的絕對統治地位,實行“四等人……”製度,即:蒙古人;色目人;漢人以及南人﹐指最後為元朝征服的原南宋境內各族。漢人﹑南人絕大部分都是漢族。


    四等人中,蒙古人毋庸置疑,是毫無疑問的人上人,跟後來的滿清八旗子弟身份地位類似,而所謂第三等的漢人裏包括了金人和契丹人,而契丹人所建立的遼國全盛時期,根基是在現在的內蒙境內,某種程度上和蒙古族不同族但是同宗。但是在元朝統治時期,契丹人和漢人的過得都不怎麽舒坦,元朝對“漢人……”的壓榨和控製,隨便想象就能想到。簡而言之就是受到了各方麵的非人的待遇。


    直到元朝末期,皇帝昏庸暴戾,朝野的黑暗導致百姓生活愈發的艱難。一批自元朝建立之日起,祖祖輩輩倍受壓迫的平民為躲避戰亂,逃難到河南北部與山西交界的一出深山之中,也就是封門村所在的這處深山。當時這裏隻是一片荒山。


    逃難人群中除了漢族人以外,還包括了同樣被蒙古軍滅族的遼國契丹人。當時天下烽煙四起,討伐元朝皇帝的義軍比比皆是,這些難民都跟元朝統治階層有國仇家恨,甚至有些是義軍後裔,跟元朝有著血仇。這群人雖然身處大山之中卻時刻不敢忘記國恨家仇,對蒙古人的殘暴統治恨之入骨。


    可惜,逃難來的多是老弱婦孺,或者年輕書生,傷殘病患,不能投身疆場殺敵。其中一個漢人領頭人一樣的人物,便是包大人的後裔,包懷仁。剛來封門村之時,他還很年輕,可惜不能上戰場殺敵,但一直想憑自己之力複仇。


    除了他帶領的這群漢人之外,另有一小部分契丹人也逃難到了此地。同樣失去家園,同病相憐下,兩廂熟悉起來,準備在此地重建暫時的家園,躲避戰禍。


    但這一群難民都是從刀光血影中逃難而來,一路見了蒙古人對待同胞的殘忍行徑,一個個都對蒙古人恨之入骨,並不甘心就此躲避下去。包懷仁年輕氣盛,也想在這深山掩映中做點什麽能光複國家的大事,但是再看跟隨自己來的人,不由有些泄氣。因為這群人幾乎沒有青壯年,就算他想組建一支義軍,也沒人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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