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國曆一千四九年,舉國沸騰。


    “前任南王將黎玧,和敵國臨華勾結,謊報軍情,坑害兵士,企圖賣國,不從詔令,不退兵,不上報,下令燒毀金城,全城殞命,哀嚎遍野,現根據臨安律法,現任南王將執行軍中法度,於三日後斬首示眾。”


    “哎,想不到啊,這黎玧,心太狠了。”


    “我聽說臨華給了豐厚的條件,讓他當城主,隻要他作假輸給臨華,明目張膽的,別人查也查不到。”


    “那這怎麽暴露出來的?”


    “死的人太多了,金城那邊據說慘不忍睹,都是燒焦的屍體,有人發現,秘密上報給臨安城,臨安城派人去查,一查就全部出來了,那裏麵一大部分人都是蒙兌的居民,這黎玧,讓手無寸鐵的居民白白被對方殺了解氣,當做見麵禮。”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南邊那裏就是他黎家軍一家獨大,他說讓人去哪,就是去哪,不從的人就殺掉。”


    “哎,我是聽說他準備把全城都交上去的,鎖了天溝塹,那可是唯一通道啊。”


    “不對不對,還有個珠城灣啊?”


    “那裏,前些日子不是穿得沸沸揚揚嗎,臨安城一名官員被刺殺了,目的就是戒嚴,不讓蒙兌的人進出,據說那殺手也是他派出去的。”


    “嘖嘖,堵得死死的啊。”


    人聲鼎沸,幾人低著頭,互視一眼,隨即離開,繞了一陣子,在一座民居匯合,幾人都做了易容,等到了地方,解開裝扮,赫然是黎清,黎泉還有花禦。


    “哎喲,回來啦?”


    哦,屋內還有一人,慢條斯理的翹著二郎腿,喝著茶,好不悠閑,穿得十分得體,白色打底,外加深藍色罩衣,一條藍色腰帶,掛著嗯,黎清身上最好的玉佩,這家夥…


    “還有心喝茶。”


    氣呼呼的坐下,黎清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不喝白不喝,花了她三個銀子呢,還有這屋子,她就不懂了,為什麽還要買一座宅子?害她的存款一下子就少了大半,嘴巴還不能怠慢了,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連自個兒玉佩都要送過去,簡直是…


    “當然,要不然喝什麽?”


    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這家夥最會說話了,那張嘴說什麽都有道理,就算沒有道理也會說得有道理。


    花禦看著兩人,也是搖頭,習慣了,給黎泉倒了一杯,自個兒也喝上了。


    於是乎等某人想要添個第三杯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歎氣,“說都說了,還不讓我喝了。”


    聽這話說的,像人說的話嗎?


    “誰不讓你喝了?”


    “我是說茶少了,你這玻璃心。”


    “玉佩還我,氣死我了。”


    趕緊收好,握在手心,“小子,這可是你的謝禮,這也要拿走。”


    “它本來就是我的,而且不是我送你的,是你硬要搶去的。”


    “嗨,明明是你自己答應的事情,我贏了,就答應我一件事。”


    看著兩人吵架,也是無奈,不過,黎泉看著翁求勝,怎麽說呢,這家夥現在還在叫阿清小子呢,哪怕他說了這是妹妹,花禦也說了這是丫頭,然…翁求勝覺得是阿清太弱了,他們才這麽叫他的,是看不起她,你看,人啊,有時候就是這樣…盲目。


    黎清倒是不以為意,翁求勝確實這些日子教了她不少東西,小子就小子吧,正好,這不為了避免麻煩,黎泉和花禦也被迫改了口。


    “阿清,可不要鬧了,這麽緊急的狀況,三日後阿爹就要被斬首了,求勝,你可有良策?”


    翁求勝把玉佩握在手中,還提防著黎清,這新收的徒弟一點都不知道尊重師長,隻會讓他教這個,教那個,給個玉佩還要拿回去,不可掉以輕心。


    “有啊,截場子。”


    呃…


    “這改不了局麵啊?”


    當初可不就是覺得逃亡不是辦法,這才解散了黎家軍,自首了。


    “那不然呢,都讓他不要去了,不僅去了,還把大兒子一起帶去了,蠢死了。”


    “你說什麽?”


    黎清狂吼出聲,把新生的師父嚇得夠嗆,“我的天,不尊重我也就算了,還吼我,也不看看誰救的你阿爹和阿哥,再說了,蠢死了是張孟秋說的,關我什麽事啊。”


    看他故作姿態,這個心情啊,真得是火急火燎的。


    花禦笑笑,“別逗她了。”


    那可不行,翁求勝不由心裏吐槽,自個兒為這家子忙裏忙外的,什麽酬勞都沒有,找個逗趣的那是必要的。


    “哎哎,我怎麽這麽命苦啊,你看你們軍師,他都已經放棄,回家種地了,你要不要也放過我啊。”


    “不要,你都拿了我這麽多銀子了。”


    我滴,“我什麽時候拿了你銀子?”


    “買房子不是錢啊?”


    “不買房你們住那裏?”


    “那又不必買,住客棧不行啊,又不久留。”


    “你都留了三個月了,還不久留。”


    又吵上了,兩人無奈,各自歎氣。


    “我去找逐陽夫子。”


    “我去常泰那裏打聽打聽消息。”


    散得一幹二淨,那邊黎清氣紅了臉,正要摔某人一個狗爬地,奈何摔不動,正在狂使勁,“你這弱雞,難怪你阿哥不承認你是個弟弟。”


    氣死了,一腳給剁了下去。


    “哇哦…”


    這防不勝防,翁求勝眼角含淚,“你這小子,打不過就開始耍陰招是吧?”


    “你今天沒飯吃,哼!”


    說罷摔門出去,翁求勝摸著腳趾頭,眨眨眼睛,沒關係啊,他可以去找軍師啊。


    然…


    張孟秋看著兩個先後到來的兩個人,又洗了一個番薯,“吃不?”


    翁求勝給了黎清一個白眼,這一小吃白食的也好意思說他今天沒飯吃。


    期期艾艾,黎清沒看他,想來也是不好意思,本想威脅一下他,哪知道自己後來一想,這飯都是花禦做的,自個兒沒有威脅的資本啊,沒找著花禦,這才跑上山來吐槽一下,這才剛到不久,人就來了。


    “不是說我沒飯吃,合著你自己也沒飯吃啊,那早應該告訴花禦把飯先做好再出門的啊…”


    “你丫的閉嘴。”


    “嗬嗬…要吃番薯呢,閉著嘴怎麽吃,你也太會為難人,人不是這麽做的。”


    一個激靈砸了過去,翁求勝慘叫,“啊!”


    張孟秋搖搖頭,徑直進了屋子,裏麵黎泉正端著碗正在等吃的,像極了小狗,他看看自家老師,再看看黎泉,再看看外麵那打下來的兩個,有絲不解。


    “不是去看你們阿爹的通文了嗎?怎樣?”


    “三日後斬首。”


    呆了,一把把碗拿下了,怪眼看著他,“逐陽老師,這三個今天的飯不用煮了。”


    逐陽,“…是嗎?挺好的,這小子一早過來就給我壓力,我還以為他餓壞了呢。”


    “…我…”


    “他不餓。”


    伴隨著的是黎泉無辜的眼神和止不住的哀怨,他餓啊。


    不過最後張孟秋還是沒阻止那一鍋牛肉被吃得幹淨,他是個文人,打不過這群莽夫,氣得甩筷子。


    “不吃了。”


    逐陽一邊看著空著的碗發笑,“嗬!吃完了再說這話,沒有說服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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