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韓經所說的畫,正在玄翦的手上展開。


    韓經無愧於靈魂畫師,雖然線條扭曲古怪,但仍準確的將一女子懷中幼子被奪走的畫麵展現了出來。


    加上布帛當中附著的玉釵,這是魏纖纖的貼身之物,玄翦豈能不識。


    魏纖纖死後,身邊負責伺候的丫鬟婆子走的走,散得散,不良人接到命令也是費了好多周折才將此物拿到手的。


    把玩著玉釵,玄翦記憶裏的封存的人和事不斷浮現。


    本以為纖纖一死,世間再無牽掛,沒想到,今天有人可能知道二人孩子的下落,浪蕩於世間的孤魂仿佛又找到了方向。


    殺死白亦非,達成交易。


    韓經,你不要食言,否則...


    玄翦一振黑刃,否則,定讓你成為劍下亡魂!


    白亦非就這麽的被黑白玄翦盯上了,心裏的鬱悶可想而知。


    對於韓經以及流沙來說,夜幕最強的白亦非被人牽製住,正是主動出擊剪除姬無夜幫手的最好時機。


    “白亦非身手不凡,一時間難以除去,潮女妖深居宮中,也要費些波折。”


    韓非侃侃而談,顯然是有成案在胸。


    “翡翠虎是夜幕的財神爺,除掉他,就等於斬斷了姬無夜的一條臂膀。”


    “而蓑衣客素來神秘,不曾以真身示人,江湖上也沒有聽聞他以武力見長,如果能找到他的落腳之地,就等於挖掉了夜幕的一雙眼睛。”


    韓非說到蓑衣客時,是麵向韓經的,顯然是希望在蓑衣客的情報上能得到八哥的幫助。


    “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有兩個選擇,選誰來成為流沙重立韓國之法的第一個祭品?”


    “月下蓑衣客!”


    張良與衛莊異口同聲,將目標指定為夜幕的眼睛。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與夜幕的鬥爭就是戰場廝殺,兵法,正合時宜。


    “經公子,似乎心不在焉?”


    紫女將視線投向百無聊賴的韓經。


    “自從上次我的人跟蹤失敗,漏了行藏,蓑衣客隱藏得更深了,輕易不與人照麵,現在與夜幕其他人交換情報多由人代傳,這樣小心謹慎,想要抓住他的手尾可沒那麽容易。”


    韓經對夜幕的關注一直沒減過,趕緊將知道的消息分享出來。


    之前神思不屬,全是因為在思考黑白玄翦到底能牽製白亦非多少精力。


    而且玄翦的形象酷似傑克船長,難免讓韓經有點跑偏。


    “有一個人,蓑衣客必定是會親身前往相見的。”


    衛莊話說得突兀,但是場上的人瞬間就反應過來了,白亦非。


    玄翦現在將白亦非列入死亡名單,白亦非是個極度驕傲的家夥,絕對不會被動挨打,主動出擊才是他的性格。


    而要掌握玄翦的行蹤,就少不了蓑衣客的情報支持。


    隻要緊盯白亦非,就有極大的可能接上蓑衣客的線。


    “那麽針對夜幕的第一場行動就正式開始了!”


    韓非舉起杯,“這讓我們一起,來打破這黎明前的黑暗!”


    不僅是韓經以及流沙在行動,姬無夜也沒閑著。


    此次計劃的失敗,讓姬無夜大為光火。


    “老虎,你是沒看見韓非小兒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不停被灌入嘴裏的酒水都堵不住姬無夜大聲抱怨,“哼,本將軍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這也難怪,這次大動幹戈,不僅百鳥團自首領紅鴞往下,盡失一幹好手,新的成員想要通過訓練曆練出來尚需時日,三五年以內,百鳥殺手團這柄利劍就算暫時廢了。


    而且,約定好的幫手,玄翦被策反成為了敵人,再聯想到玄翦背後的羅網組織,太度不明,實在是令人寢食難安。


    “將軍,讓老虎我來想辦法,鬥一鬥他們。”


    “哦,老虎你有妙計?”


    姬無夜來了精神,晃動身形,幅度之大,連酒樽裏的酒水都灑了出來。


    “容我賣個關子,將軍到時候就知道了。”


    翡翠虎得意的神色裏還透著幾絲神秘,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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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宮夜靜百花香,欲卷珠簾春恨長。


    這就是冷宮的景致。


    而此時此刻,在這座廢棄的鄭國王宮前,正有一男子佇立。


    寒鴉飛過,此人正是從韓非府上出來的韓國八公子,韓經。


    韓經久久未動,如同一尊雕塑。


    空曠的宮殿,隻有偶爾一聲聲鴉鳴應和著這裏的寂寞。


    一盞青色燈籠,映照著杏黃宮裙,白色的翹頭履踩著細碎的腳步打破了這裏的荒涼破敗。


    女子顯然是有些畏懼於這裏森冷的環境,隻是當看到韓經的身形後,遲疑與彷徨一時間都退去,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你怎麽在這裏約我相見,而且還是這麽晚?”


    “可你還是來了。”


    韓經的回答顯得有些輕佻無賴。


    “我隻是出於對經公子一慣的信任,這才深夜來到這裏的,我一會就回去,經公子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吧。”


    韓經:“我一直認為你才是宮裏最聰明的女人,果不其然,你再一次化被動為主動。”


    “明明是我邀你來的,現在反而變成我向你交待了。”


    見女子轉身作勢要走,韓經一動不動。


    果然,翹頭履轉過去後就沒有邁動。


    “經公子不僅膽大妄為,言辭也同樣鋒利呢。”


    “彼此彼此,今晚約你至此,隻是想親自道聲謝。”


    韓經同樣轉過身,往前趕了幾步,變成了兩人並行。


    “我居於深宮,又怎麽會贏來公子的感謝?”


    “昨日王宮有召,有人通過故左司馬劉府的關係,托人向我示警。”


    韓經又湊近幾分,“能在深宮禁地,做到如此消息靈通的,我想來想去,隻有胡美人你了。”


    “一名百越女子,沒有顯赫的家族靠山,孤身一人在宮中,勝過了層層傾軋,得以在後宮有了不俗的地位,這本身就是一段傳奇。”


    “而與左司馬劉府有著聯係的,除了你,應該也沒有旁人了,而且這也應該是你故意錯了留下的線索。”


    劉意死後,原左司馬府作主的自然是胡夫人了,能使喚動胡夫人府上仆人傳遞消息的,可沒有幾人。


    “你也在期待著這次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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