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才沒有騙我們!人家孩子都把實際情況說明白了,他隻是一時糊塗!他以後會改的!他要娶的是我家楠楠!”


    連著三個他說完,田橙有點呆住了,這話,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姨姥姥,你的意思是?”


    “田橙啊,你說你就算嫉妒你表姨找了個好對象,也不能這麽做啊,現在可好,人家小虞都決定要痛改前非了,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可你表姨倒好,她不找了,不跟人家處對象了!你說這好端端的,算是個什麽事啊!”


    那梅說著,伸手抓住田橙的衣服,扯著她就往醫院外麵走:“正好,你惹出來的禍你收拾,跟我去勸勸你表姨,讓她安分點,趕緊嫁了!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田橙想掙開,奈何那梅的手勁極大,扯著她的衣服不放,嘴裏還叨叨著:“你要不走,我就回去找醫院領導!我看他們是怎麽管理的,怎麽能讓你到處到亂說!”


    田成一時氣結,說起來,這事確實有違犯紀律的嫌疑,醫院有明文規定,要保護病人的隱私,可她如果不這麽做,表姨萬一被那姓虞的騙了怎麽辦?


    現在反倒被那梅拿這事來威脅她,田橙又氣又急,卻沒什麽後悔的情緒:“姨姥姥,你放開我,我跟你去見表姨!”


    那梅心裏惱極了,決心要給這黑心的死孩子一個教訓,裝著沒聽見,板著臉抓著她不放,周圍人紛紛看過來,還有人出言詢問。


    兩人在大廳當中相持不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怎麽回事?”


    田橙一眼就看見了喻蘭川,也顧不得想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醫院裏,急忙說:“蘭川,發生了一些事,姨姥姥讓我跟她去見小姨。”


    喻蘭川轉向那梅:“姨姥姥,有話好說,先放開田橙。”


    他雖然年輕,身上卻有一種沉穩懾人的氣質,那梅不由自主地鬆開田橙,訕訕道:“橙子這事做得太過份了,必須跟我去見楠楠!”


    喻蘭川沒問具體是什麽事情:“姨姥姥,您看這樣行不,橙子這會兒正上班著呢,等她下了班,我陪她一起去。”


    家醜不可外揚,那梅心裏念叨著這話,連連擺手:“不用你跟著去,讓她自己去就行了!”


    說著話投給田橙一個警告的眼神:“家醜不可外揚,橙子,你可別跟小喻同誌亂說!”


    田橙哭笑不得,這算哪門子的家醜,合著那梅這是把提前把虞功偉當成自家人了!


    好容易擺脫了那梅,兩人離開大廳,到外麵的樹蔭下,喻蘭川沒問別的,隻問要不要他跟著去。


    田橙搖頭,孫楠楠性格內向,肯定不願意別人知道這事:“我自己能解決,你一個男同誌,還是別攙和了。”


    剛才還被人扯著動不了,這剛剛脫困呢,就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喻蘭川忍不住笑了,摸摸她的頭:“行,那我就不攙和了,田橙同誌,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請你吃飯?”


    這家夥學會油嘴滑舌了,田橙看看表,這才驚覺已經十一點多了:“我得先回婦科那邊一趟,你等等我,事情辦完了就來找你。”


    婦科門診。


    主任已經看完最後一個病人,正要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田橙急急地從外邊走了進來。


    “對不起,主任,我給咱們科裏添麻煩了,請科裏給我處分。”田橙開門見山地向主任承認錯誤,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低著頭等著主任裁決。


    主任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笑了笑:“算了,暫時沒造成什麽太大的後果,下次注意吧。”


    旁邊的助理醫師倒是很驚訝,看著田橙的目光意味深長,這姑娘倒是個敢作敢為的,她若不說的話,誰也不知道這事是她做的。


    主任已經出了診室,田橙呆了幾秒鍾,正準備出去,助理醫師把她叫住了:“田橙同學,你剛才說,你是病人的對象的未婚妻的親戚?”


    這關係實在錯綜複雜,助理說著也覺得拗口,田橙點點頭:“是,她是我表姨,挺老實善良的一個女孩兒,所以我覺得不能讓她被蒙在鼓裏……”


    “停停,不用跟我解釋,”助理醫師擺擺手:“這事我管不著,不過你知道不,剛才病人來取化驗單了。”


    說著話,年輕的助理醫師手指有意無意地點了點桌麵上的一疊單子:“而且因為急著去找她對象算賬,把化驗單落下了。”


    說著話她已經出了診室:“田橙同學,走時候記得鎖門。”


    田橙下意識地拿起那疊化驗單,入目所見的內容讓她蹙起了眉頭:“怎麽會這樣?”


    就算再次違反紀律,這事也必須告訴孫楠楠,不能讓她被禍害了!


    回到樓下,喻蘭川還在原地等著她。


    今天注定是個多事之秋,兩人去食堂的路上,被小孫攔住了。


    “小喻同誌你也在啊,”小孫現在和喻蘭川也算熟人了,先和喻蘭川打過招呼,開門見山地對田橙說:“小田同誌,有件事兒,我覺得不太對勁兒。”


    明天小孫的妻子就要出院了,就在剛才,有一個姑娘找到他,讓他在辦完出院手續之後,向醫院領導投訴田橙。


    “投訴我,為什麽?”田橙簡直服了,這些天怎麽這麽不太平呢,事兒一波一波的,還有完沒完了?


    “我也是這麽問她的,那姑娘說你是實習生,沒有權利單獨處置病人,她還說如果我投訴了你,等我們出院時,就送給我們一些我媳婦需要的藥物。”


    小孫拿出一個白色的小藥袋遞給田橙,說:“小田同誌你看,這就是她給我的藥,看著確實是大夫開給我媳婦的那種藥,可私人手裏拿的藥,誰敢吃啊,而且小田同誌你幫了我那麽大的忙,我再怎麽不講究,也不能投訴你,別說她給我藥了,就算給我錢,我也不會聽她的。”


    田橙去看藥袋,見正是本院自製的藥袋,裏麵裝著幾十粒白色的小藥片,藥袋上麵還寫著藥名和用法用量。


    喻蘭川那邊正在詢問小孫,那姑娘的長相身材,有什麽特征,說話的口音等等,小孫盡力回想著,一五一十地答了。


    臨近中午,小孫還忙著給媳婦打飯,說完了就急匆匆地走了,喻蘭川走過來,見田橙還在研究藥片,笑了:“別研究了,直接去問郝敏不就成了?”


    田橙抬頭望著他,目光中有點驚愕:“你的意思是,這事又是郝敏做的?”


    ……


    “你找了孫楊飛同誌?”找到郝敏,田橙直接了當地問。


    郝敏沒有想到,這兩人又能找到自己頭上,她白著臉囁嚅著:“我不是,我沒有,你胡說!”


    田橙笑了笑:“武曉霞同誌還沒出院呢,要不要讓她和孫楊飛同誌過來認一下人?”


    武曉霞是小孫媳婦的名字,郝敏一聽登時慌了:“你別聽她瞎說,我沒有叫她去投訴你!”


    “我又沒說投訴的事,你怎麽知道她投訴我?”


    “你沒說?你說了吧?”郝敏登時懵了,仔細回想,似乎田橙還真沒說過投訴的事。


    情知抵賴無效,她白著臉低著頭不說話,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樣子。


    田橙看著她,回想著剛開始實習時郝敏的樣子,那時她也是話很少,卻很愛笑,總是抿著嘴笑,一有病人來,就鑽到帶教老師身邊去,千方百計想辦法上手。


    是她變了,還是自己眼瞎,竟認不清這姑娘是這樣一個人?


    “我來找你,不是為了投訴的事,我隻想問你,這藥,你是從哪裏來的?”


    田橙亮出小孫給她的藥袋,看到藥袋,郝敏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我不是,我沒有……”


    “別瞎說?”又是這熟悉的三連不,田橙聽得都膩了,能不能來點兒新花樣:“還是那句話,武曉霞同誌還沒出院呢,要不要他們兩口子來跟你對質?”


    郝敏忽然哭了起來,低聲哀求:“求求你田橙,千萬別說出去,我考大學不容易……”


    女孩子哀哀婉婉的邊哭邊說,這些藥都是她自己掏錢買的,就是為了那幾個本院的分配名額。


    至於為什麽選擇田橙的原因,是因為其它幾個同學都是本地人,她得罪不起,使些小手段也未必能撼得動人家,唯一合適的也隻有田橙了,田橙多出一些事,郝敏就有更多的把握留在醫院。


    “嗚嗚嗚,田橙我錯了,可我也是沒辦法,我想著你反正有實驗室那邊的工作,就算不留在本院,也有工作等著你,不像我,如果不能留下的話,就隻能回那個小縣城了。”郝敏這一次的態度十分誠懇,哭得很是傷心,涕淚橫流。


    兩人的對話是在臨時休息區進行的,郝敏這麽一哭,登時有人看過來,田橙卻是渾然不在意這些目光,再次搖了搖手中的藥袋,她說:“可是這些藥,都已經過期了,拿給病人吃,你就不怕出人命嗎?”


    “我不是,我……”說了一半,看到田橙冷然的目光,郝敏蹲下去捂住了臉,聲音從她指縫裏傳出來:“剛過期沒多久的藥,我以為……我以為沒事。”


    “你自己去找院領導說清楚,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田橙說完,把藥袋收起來,示意喻蘭川走吧。


    全程沒有說話的喻蘭川跟在她身後,突然覺得自家小媳婦好威風好煞氣。


    沒錯,就是他的小媳婦,現在兩人訂婚了,田橙已經是他的小媳婦啦,他還主動吻了她呢。


    威風煞氣的田橙見到孫楠楠的時候,就變得理智而溫柔。


    因為不願意繼續和虞功偉處對象,孫楠楠被那蘭關在屋裏不許出門,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才能出門。


    那梅見了田橙,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田橙,你還真敢來啊,你看看你搞的事,害得楠楠連對象都不處了,人家小虞家裏父母可都是大幹部,這條件打著燈籠也難找,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貪圖人家家庭條件好,就硬生生把女兒往火坑裏推?


    田橙懶得跟這種人廢話:“我表姨呢?”


    “在裏屋,”那梅警惕地說:“咱們可說好了,你好好勸勸你姨,別讓她再犯糊塗了,不然的話,我可真要去你們醫院告你!”


    裏屋的門從外麵掛著鎖子,田橙沒理那梅,徑自打開門走了進去。


    孫楠楠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許是聽見了外麵的說話聲,她轉頭向田橙看過來。


    除了臉色有點兒白,孫楠楠的精神狀態倒是還好,她對田橙露出苦澀的笑容:“我媽去找你了?沒事,別理她!”


    那梅恰好進來,當時就火了,大著嗓門罵起來:“說你目光短淺你還不服氣,人家小虞都說了,婚前就是玩一玩,結婚以後一定會改,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隻要他肯改就還是個好孩子,可你看看你這樣子,你還矯情上了!”


    孫楠楠緊抿著嘴一言不發,顯然是打算對抗到底。


    那梅就怕她這副悶葫蘆的樣子,衝著田橙嚷嚷:“看見了吧,都是你幹的好事!不要告訴她,等結了婚小虞自然就收心了!還不是好好過日子?”


    “萬一那個虞功偉結了婚還不改呢?”


    那梅氣結,隨即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田橙你這是說的什麽話,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你安安心心地守著他,等他老了爬不動了,自然就改了!”


    感情這位抱著這種想法啊,田橙問:“姨姥姥,您就沒有想過,萬一他有病,我小姨跟他結了婚,他把病傳染給我小姨怎麽辦?您要知道,有的病是會連累到下一代的!”


    “嗨,哪有那麽倒黴!”那梅說,看著田橙的表情,再想到她的職業,忽然啞了口。


    她是從舊社會過來的,當然知道有一種病不僅會經由丈夫傳給妻子,還會傳給母親腹中的胎兒,隻是……


    “你說的是哪種病?”


    田橙知道她想明白了,肯定地點頭:“對,就是那種病!”


    這種事情田橙肯定不敢做假,那梅怔了一會兒,忽然就咬牙切齒地哭起來了:“真是命苦啊,好容易遇到個條件好的……”


    盡管萬分不舍,可知道這病的麻煩,那梅再也不提讓孫楠楠去找虞功偉的事,拍著大腿哭了一會兒,瞪了田橙一眼就出去了。


    這一眼裏包含的意思很多,有氣惱也有幾分感激,田橙笑了笑,孫楠楠有點疑惑地看看她媽出去的門,再看看田橙:“你倆什麽意思,虞功偉他得了什麽病?”


    田橙笑了笑:“表姨,既然你不打算和他處對象,這事就這麽算了吧,對了……”


    田橙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沒跟他那個,那個,就是那個,沒在一起吧?”


    孫楠楠白她一眼,臉紅了:“胡說什麽呢,當我跟那個女的一樣?”


    “那就好!”田橙如釋重負:“我還有事,先走了。”


    醫院那邊還不知道怎麽樣了呢,不過明天是周日,估計要等周一才知道具體情況。


    也許是這段日子把壞運氣都用完了,周一一大早,田橙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其實也算不上啥好消息,就是分配方案下來了,她被留在附院心外科。


    原本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之前田橙就在附院內定的招人名單內,隻是這段時間經過這麽多事,院領導還沒嫌棄她,並把她安排在心外科,也真的讓人很欣慰了。


    同時被留在附院的還有杜南,蘇小梨和另外幾個同學,令人意外的是郝敏也在其中,不過田橙可沒打算以德抱怨,直接就把她送給病人過期藥品的事,捅到了院領導那裏。


    這事關乎醫院的聲譽和病人的安危健康,院領導很是重視,經過調查才知道,前段時間郝敏在藥房幫忙,當時有一批藥品過期,按規定要備案然後銷毀處理的,可膽大包天的郝敏竟然偷偷藏了一部分,之後拿給小孫的妻子,引誘她去舉報田橙。


    出了這種事,郝敏留院自然是沒指望了,至於她後續如何,田橙已經不關心了。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沒時間跟一個小人較勁兒。


    新藥通過了臨床試驗審核,在謝彥的運作下,跟幾個國營大藥廠合作,正式開始大批量的生產,投入市場。


    她和喻蘭川的婚期定在國慶節,同時結婚的還有蘇小梨和安文,杜南和董小鬆,沒錯,毒奶和烏鴉嘴,這倆貨不知道什麽時候看對眼,悄悄地談起了戀愛,聽說田橙和蘇小梨要在國慶節結婚,兩人也來湊個熱鬧。


    還有一對眾所周知的情侶,賀武俠和她的“一塊錢大俠”楊斌,結束了五年的戀愛長跑,同樣定在國慶節結婚。


    國慶節當天,一場盛大的集體婚禮在京都某飯店舉行。


    音樂聲中,喻蘭川凝視著他的小妻子,眼底盈滿了笑意。


    田橙笑靨如花,伸出雪白修長的手,由喻蘭川為她戴上婚戒,她認真地打量它:“今天過後,我會好好珍藏它的。”


    喻蘭川有點摸不著頭腦,安文在旁邊為他解釋:“醫務工作者不允許戴首飾。”


    幾個女孩子都笑了起來,異口同聲地說:“我們會好好好珍藏的!”


    包括你們,包括你們給的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失憶後我成了神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桃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桃漁並收藏失憶後我成了神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