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剛落下的潔白的雪花堆積在青蘿色的屋瓦上。冬日裏的寒風,吹過雪花堆積的屋頂。吹過那黑夜中升起,紅色火光的房屋。


    火光照射在京都的道路上,紛紛落下的雪花因為那熊熊燃起的火光。剛剛從空中落下,一瞬間就化作滿地的積水。積水反射出那紅豔的火光,坐在輪椅上被黑騎包圍的陳萍萍。伸出手,感受那冰寒的雪花。看了一眼,那散落在燃起火光的府邸前的滿地鮮血。


    “走吧,今日監察院清繳東夷探子之事,我定會上報陛下。”


    “我等謝過院長。”


    在跟隨在陳萍萍身後的那位身穿黑衣,頭戴黑色麵具的影子將陳萍萍的輪椅推動後。陳萍萍再回頭看了一眼,那依舊燃燒中的房屋。


    “叫他們做完事後,收拾好再走吧。怎麽說,也是在京都。”


    “明白。”


    坐在輪椅上,被影子推動慢慢走向監察院。一路上,京都中飛落的雪花越來越大了。


    那飛落的雪花,將那在京都的黑夜中升起的光火慢慢熄滅。也在京都的街道上,堆積起淺淺的一層雪花。


    “院長,今夜之事是否要告訴葉大人。”


    陳萍萍伸出手,接下了飛落的雪花。當雪花在陳萍萍的手上,覆蓋起白白的一層時。


    “影子啊,明天記得叫他們清掃一下城中的積雪。”


    “大人?”


    影子再一問道陳萍萍,而陳萍萍卻並沒有回應影子的問話。反而抬起頭,用那雙即使在黑夜中也閃爍著光彩的眸子,回頭看向那燃燒在雪夜中的光火。


    “影子,你說我們埋伏了許久的那位東夷高手陳奇墨為何沒有出現呢?若是他沒有出現,那他現在在什麽地方呢?”


    一夜的風雪聲,將那個昨夜燃起熊熊火光的屋舍吞沒。雖然雪花吞沒的是那個灰燼下的房屋,卻吞噬不了那些看見京都中燃起火光的雙眼。


    曦光剛剛升起,一夜的風雪將整個京都裝扮的素白寂靜。閉著雙眼,坐在去往皇宮的馬車路上的陳萍萍。今日才剛剛起身,便接到了皇宮中慶帝焦急的傳令。


    因此,陳萍萍便早早地準備好了馬車。悠閑地去往皇宮,看著如此悠閑的陳萍萍。同樣負責昨晚行動的言若海,看著悠閑的陳萍萍。可言若海他的心中,卻不像陳萍萍一般的冷靜。


    畢竟,昨夜那麽大的光火和動靜。若是說京都中,無人可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為何咱們這位院長,先不說不提前告知城外的那位不說,就說今日要麵見的這位,肯定是知道今天的局麵的。可為何還院長是如此鎮定呢?難道,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麽?


    在馬車的一路顛簸中,陳萍萍和滿臉糾結的言若海在那位滿臉笑容的奴仆的帶領下。沿著那雪後,在宮人慢慢清理出一條雪中的道路走向慶帝所在的宮殿。


    踏入宮殿中的陳萍萍和言若海,就被那撲麵而來的不屬於冬日溫暖所環繞。


    “陳萍萍,你可知罪?”


    就在陳萍萍和言若海的踏入宮殿的第一時間,慶帝的聲音便在陳萍萍和言若海耳邊響起。


    而一本那些言官諫臣送上來的關於昨夜監察院在京都中放火殺人的奏章,也被慶帝用力地丟到陳萍萍和言若海麵前。


    聽到慶帝這麽發問,站在陳萍萍身邊的言若海已是被嚇得失了神。反而是坐在輪椅上的陳萍萍,滿臉淡定地對慶帝反問


    “陳萍萍不知錯在何處,請陛下指出。”


    滿臉震怒的慶帝將手中的另一本奏章,再丟在地上。


    “陳萍萍,你監察院在京都可不是一手遮天!你看看這些參奏你的奏疏,說吧,你昨夜為何會在京都中大動兵馬。還放火殺人你當京都的人,都是瞎子麽?你當朕是瞎子麽?”


    一邊的言若海,看著如此震怒的慶帝。連忙為陳萍萍辯解


    “陛下,昨夜監察院的確有動作。可是,昨夜對京都中的動作乃是針對那些刺探入京都多日的東夷的探子。”


    “朕何時問你了,朕問的是陳萍萍。”


    慶帝對於言若海的回複,表露出深深的不滿。用那雙銳利的眸子,看向坐在一邊的陳萍萍。


    “陛下,既然今日將陳萍萍叫到此處。想必已然知道昨夜京都中,發生了何事。那陳萍萍也不再對昨夜監察院所做的事,進行任何辯解。臣隻是,想告訴陛下。此次行動乃是太平別院中,根據傳出來的消息進行的。”


    似乎慶帝在陳萍萍口中,終於聽見了自己想聽見的東西。也不再裝作發怒,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慢慢地坐下。


    “傳出的消息是什麽?”


    “太平別院中,隻說了一句。奇墨已亡!”


    聽見“奇墨已亡”這四個字的時候,慶帝原本平靜的神情也變得更為激動。


    “你說的是那東夷半步大宗師陳奇墨?”


    “是,陛下。”


    “怎麽會?難道是老五出手了?”


    “並不是。”


    “不是老五,那難不成是有其他的大宗師境高手出手了?是北齊的那位,還是那個散人?”


    “都不是。”


    見陳萍萍一一回絕了自己的問題,慶帝那原如同湖麵般平靜的臉色也開始變化莫測起來。


    “陳萍萍,你難道要告訴朕。這個陳奇墨,是她出手了。”


    “此事,微臣的確不知曉。可是,陛下知道自從她那日賭氣去了太平別院後。她就一直駐足在太平別院中,不怎麽走出太平別院。臣下沒有她的命令,也不敢隨意進入。直到今天的事情發生,在臣下看來不如陛下同臣一起親自到太平別院走上一走?”


    在陳萍萍如此提議後,慶帝看了看那京都城外在風雪中升起的嫋嫋炊煙。


    “既是如此,那想必朕今日是不得不走一趟了。”


    寒冷的冬日風雪,吹過京都城外那凍結的流晶河河麵。


    坐在車馬內的陳萍萍,和滿臉驚愕神色的言若海。以及一路上,都用奇怪的眼光打磨著這位坐在自己麵前的監察院院長。


    閉眼養神的陳萍萍,實在受不了言若海這種如看待的目光。


    便慢慢睜開眼,“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院長,難道那位修為已然半步大宗師境的陳奇墨。就這麽喪生在......?”


    “先前你也聽到了,我的確是不知道為何太平別院會傳來那陳奇墨亡的消息。”


    “院長,確定不是那四位中的任何一位出手?”


    “確實不是,至少監察院在京都周圍並未發現那四位宗師中任何一位有過出手的跡象。”


    “那難不成就如同傳言中所說,太平別院中的那位確實能擊斃宗師?”


    “這傳言,畢竟是傳言。你又何必相信那些虛無的傳言呢。”


    “臣還有一問,剛剛在殿中,陛下同院長說的那位老五是?”


    當言若海向陳萍萍這麽問道時,陳萍萍原本睜開的雙眼又再一次閉上了。


    “有些事不該問的,就不要問,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


    聽到陳萍萍這麽說,言若海再也不敢說話了。隻好低著頭,默默地思考著什麽。


    一路馬車顛簸,在一隊鐵甲白袍以及黑袍騎士的守衛下。陳萍萍和慶帝來到了,位於京都之外的太平別院。陳萍萍和慶帝,才剛剛經過那被冰雪累積的石橋。那原本緊閉的太平別院,大門就已經赫然打開。從太平別院中,走出一名身著青色衣裳的女子。


    “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


    從馬車中走出的陳萍萍,和慶帝見此已然明白了。葉輕眉似乎已然料到,今日這兩人的到來是必然的。


    跟隨著那位輕易女子,陳萍萍和慶帝踏入了太平別院。而言若海還想跟隨陳萍萍和慶帝走入太平別院,陳萍萍卻轉身對言若海道。


    “若海,你就不用進了。在外等著吧,畢竟那位近來情緒似乎不怎麽好。”


    “若海明白。”既然陳萍萍這麽說了,言若海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在門外等著。


    昨夜的風雪為清秀的樓台庭院,繪上了一層雪白色。讓原本就顯得安靜的庭院,顯得在冷清中多了幾分肅穆。而慶帝和陳萍萍,在青衣女子的帶領下走入了一個從窗子中傳出嫋嫋青煙的房間。


    “你們二人還站在門口做什麽?過來,品品這剛剛泡出的新茶。”


    青衣女子打開那傳來嫋嫋青煙的房間的門,接著房間中的侍女掀起那修飾在房間中的素紗帷幔。一位英氣勃發的女子,坐在帷幔後滿臉笑容的讓站在門口的陳萍萍和慶帝走進喝茶。


    “想問你,近來如何?”


    剛剛坐下,拿起茶杯溫暖冰雪中中已然寒冷的手的慶帝。帶著幾分迫不及待和羞澀的神情,對葉輕眉問道。


    “你說呢?你以為呢?”


    慶帝看葉輕眉似乎,依舊對宮中那位難纏的老太太依舊還有怒火。再在這個疑問下,感覺再也說不出什麽話。


    “輕眉,太後她老人家。也隻不過是,過分關心朕和輕眉。你何必?”


    “你問我何必,那你怎麽不回去問一下太後。你不知道......”


    看著慶帝和葉輕眉已然已經,將今日來到此處的目的在談話間走偏了。隻好親自,打斷了這二人再自己眼前的膩歪。


    “咳咳咳,陛下,今日到此不是問那位東夷陳奇墨的事情麽?”


    被陳萍萍打斷了兩人,似乎還能聊許久的談話後。葉輕眉也覺得自己,似乎是有那麽一點沒做正事。尷尬地喝了一口茶水,再放下茶杯。


    “確實,那位東夷陳奇墨。確實,現在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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