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伽什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中充滿了對成雪融的崇拜,“我明白了,我這就去給小侯爺解毒。”


    而門外,陶新月那張臉已經臭得不能看了。


    這會兒,她總算徹徹底底領教了成雪融那一本正經地胡言亂語、一臉純真地顛倒黑白的無上功力。


    會信她?才怪!


    “隻是,可惜了……”成雪融在百裏雲帆麵前蹲下,看她吃了藥,臉色果然慢慢地好了起來,很是惋惜,“我以為你媽會將計就計給我一瓶毒.藥呢,沒想到她也防著我,給的還是解藥。”


    “那不是解藥。”陶新月站在門外說道:“那隻是一味尋常止痛藥而已。阿允現在在你手上,你趕緊地下山去吧,我不追你,你離堡時,將阿允放在堡門口即可。”


    “慢!”喬佚服下解藥,自我感覺也還可以,便擋下江離給他輸送內力的手,“我死不了,你保存實力。幫我關門,守著。”


    “嗯。”江離一應,當歸便舉步往門口走去。


    喬佚又道:“雪兒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好。”成雪融聳聳肩,“夫人再見,慢走不送。”


    “成雪融!”看似占盡優勢的陶新月這會兒又是急了,一個大邁步,眼見著就要跨進門檻,當歸飛躥過去,手持利劍攔下了她。


    她隻能對著成雪融背影大喊:“成雪融,白常明!我勸你二人識相一些,趁我沒有改變主意,速速離開百裏堡……”


    “好,夜深了,我們將就著睡一宿,明早就走。”成雪融擺擺手,留給陶新月一個瀟灑的背影。


    砰一聲,當歸將兩扇木門關得嚴嚴實實。


    “娘……”徒留百裏雲帆一身狼狽,對著木門擺了個爾康手。


    .


    “不能離開百裏堡。”喬佚道。


    “不,先不要說那些,我要知道你的傷怎樣了?剛才你也很痛嗎?”成雪融問。


    “還好,沒那麽痛。”喬佚答道。


    臉色是有些蒼白,但精神尚可,額頭也無冷汗,看著倒不像是在安慰的話。


    成雪融反問:“真的?”她不解地望向烏伽什,“可剛剛那西貝貨隻是沾了一點點毒血,就痛成那樣了啊。”


    烏伽什也是搖頭,他也想不明白。


    “難不成,是江離你的功勞?”她又望向江離,江離可是源源不斷地給喬佚輸送了好半天的內力呢。


    江離也搖頭,“我不過護住他心脈,不能解毒也不能止痛。”


    “那就怪了。”


    “姑娘,這事兒雖怪,但卻不是壞事兒。”當歸適時地開口,“眼下形勢嚴峻,我們不如想想該如何脫困。”


    “嗯。”要脫困、要突圍,必得先保證喬佚的傷,成雪融問:“十五,你能把箭頭取出來嗎?”


    “能。”烏伽什點頭。


    成雪融正自一喜,又聽烏伽什緊接著說了個但是。


    “但是,取出箭頭需要小刀挖開傷口、需要烈酒清洗創口、需要麻沸湯止痛,取出箭頭後小侯爺也需要好好休養,要不傷口會崩裂、流血,會死……”


    “而我現在沒有小刀、烈酒、麻沸湯。如果就這麽拔出箭頭,就會扯出好大一塊皮肉,傷口會擴大,傷會更重,又不能好好休息,小侯爺更容易死……”


    “可是,如果不取出箭頭,小侯爺的傷就好不了,他一動就會痛,還會流血,我沒法完全止住他的血,他拖下去還是會死的……”


    烏伽什每一句話都是死字結尾,成雪融毫不費力就得出了一個結論:“總之,無雙難逃一死。”


    並不是很意外,既然能驚動被冰封了的同心蠱蟲,必然關乎生死。


    可是,她不能由著他死。


    她回頭去,問百裏雲帆:“喂,你不是很喜歡你的白師弟嗎?我把他讓給你,你鬥得過你媽嗎?你能不能……”


    “不能!”冷聲喝住成雪融的,是喬佚。


    “可是無雙,你會死的……”成雪融說著,終於哽咽了起來,“就當作是救我吧,無雙……你也不忍心看著我死吧……”


    他們被同心蠱捆綁著,他死,她也會死。


    “你不會死的。”喬佚淡聲說,借著成雪融寬袖遮擋,他偷偷地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握住。


    又喚:“十五,取出箭杆,留下箭頭。”


    “不行!”烏伽什還沒應,江離就搶著反對,“箭頭留在體內,一動就痛,日日夜夜都是折磨,而且這樣的箭傷也最容易複發。”


    “軍營裏很多人中了箭後都是這麽處理的,並不會死。”喬佚道,堅毅的眼神掃過成雪融,最終在江離臉上落定,“六年前我不會低頭,六年後我更加不會低頭。”


    江離氣得跳腳,大罵:“六年前你好好的一個可以打十個,六年後你中了箭快要死了,能比嗎?還說什麽不低頭,我看你就是瘋了!”


    成雪融亦是淚眼朦朧望著他,“無雙,先活下去……”


    “想利用我活下去?”小圈子外圍的百裏雲帆忽然開了口,聲音冰冷,“你們是不是太天真了?白常明三番五次拒絕我,我憑什麽還要保他?”


    “如此,正好。”喬佚道,明顯地鬆了口氣,寬袖下的手又偷偷拽了拽成雪融,“雪兒,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死的。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紅蔓蛇蛇藥,蛇藥沒拿到手,不能離開。”


    “是不能離開。”當歸接著說:“但恐怕不是因為我們不想離開,而是我們根本離不開。”


    “也是。陶氏母女這樣被我欺負了,我還真不信陶新月說的,什麽願意認輸放我們離開。”成雪融深以為然說道。


    江離卻再次搶著說:“不,我們必須馬上離開!起碼,離開藥房!”


    “為什麽?”


    “門口八人,屋後八人,屋頂四人。”江離指著四壁及屋頂說道:“人越來越多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那麽,去哪?”成雪融問,直接望向了當歸。


    當歸一愣,似乎沒想到成雪融竟對他這般看重,然後便望向喬佚,“聽聞小侯爺的師父是在半山腰的嘉平洞中閉關,小侯爺,可否指路,領我們去找尊師?”


    “對,尊師!”成雪融也說:“你師父閉關閉得連堡裏出了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那我們就去找他好了,你那麽敬重他,我相信他不是壞人,就算他不能救我們,起碼他能為你療傷吧?”


    “沒用的。”喬佚道:“我師父並不在嘉平洞,或許也並無閉關,現下我也不確定我師父在哪,就算知道,也不必找他,他救不了我們。”


    “什麽意思?你師父是妻管嚴,是女兒奴?他偏心,他不管你?”


    “不是。我師父為人正直,對我也視如己出,絕不會對我這樣。隻是……”喬佚說著,神色黯然,“我擔心他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更遑論要來救我們……”


    “怎麽,他……”成雪融賊溜溜的眼瞄向百裏雲帆,“她娘謀害親夫?”


    百裏雲帆即刻尖叫起來:“胡說!成雪融你胡說!我娘怎麽會害我爹?你別把你皇宮裏那一套放到我家來!”


    喬佚一聽,眉一蹙,不解的眼神便射了過去。


    成雪融瞬間明白了喬佚的懷疑。


    她起身,向著百裏雲帆慢吞吞地走過去,懷疑的眼神一直看著她。


    “你看什麽?”終於,百裏雲帆忍不住了,問。


    “想從你身上找找你娘的影子啊。”成雪融答道,果真在她身前蹲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細細地打量著她,“喂,我說小妖怪,你爹閉關不出,你媽很爽啊,整個百裏堡都是她的,呼風喚雨,為所欲為的。”


    “你什麽意思?想說我娘加害我爹?”百裏雲帆鄙夷冷笑,“哼哼,成雪融,我知道你詭計多端,但離間我爹娘感情這樣的招兒,你就別想了,我是不會上當的。”


    “我那不叫詭計多端,我那是才計無雙。我那也不叫離間,我那是分析。”成雪融說完了,開始給百裏雲帆分析。


    “我說西貝貨啊,你就真的從來沒有懷疑過嗎?隨著你爹這一閉關,得益最大的人是誰?”


    “你媽雖說是堡主夫人,但據說隻會一點點三腳貓功夫,想必以前在這個人人崇武的百裏堡,也混不到什麽地位吧?”


    “而且她又沒能為你爹生個兒子、生個繼承人什麽的,萬一你爹要納妾、要生兒子怎麽辦?萬一你爹要把百裏堡堡主之位讓給外姓人怎麽辦?”


    “唉,你說你媽怎麽就隻生了你這麽一個賠錢貨呢?”


    “我呸!你才是賠錢貨!你全家都是賠錢貨!”百裏雲帆讓成雪融一番連珠炮似的話轟得麵紅耳赤,當下也連珠炮似的轟了回去。


    “我娘絕對不可能加害我爹!”


    “這麽多年來,我娘辛辛苦苦為我爹守住百裏堡,為的就是不讓百裏堡落入外姓人手中!”


    “我娘是沒有能夠為百裏家生下男丁,可那又怎樣?”


    “我就姓百裏,我就是百裏家的人,日後凡我所出,不論男女都是百裏家的血脈!”


    “有道理。”成雪融點頭,“所以,你要他入贅?”


    “他親爹不要、親娘不在,繼父不愛、幼弟不敬,入贅我百裏家又如何?他日接任堡主之位,享武林至尊地位,可一點也不比做你的駙馬差!”


    “有道理,所以,你十五歲就想著要他入贅?”


    “十五及笄,可論婚假,我十五歲便已想著要他入贅,如何?”


    “不如何,就是奇怪。你爹雖說比你媽大了十幾二十歲,但你十五歲的那年,他也才五十來歲,對習武之人來說,應該是正當壯年吧?而且,那時候他也才剛閉關一年啊?為什麽你就這麽地未雨綢繆,著急想著要招上門女婿,好為百裏家傳宗接代?”


    成雪融笑吟吟地問百裏雲帆。


    百裏雲帆說話說順嘴了,梗著脖子,脫口便答:“因為我爹他……”


    她猛然醒悟。


    ------題外話------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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