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十世紀最後的浪漫主義 作者：顏一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等許爸爸洗完鍋回來，唐沢就已經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許爸爸找保安借了張躺椅，給許亦發了消息，關了燈也睡了。
要不是唐沢爸爸打來電話，唐沢真的可以睡到一天一夜，許爸爸正苦惱要不要叫醒他呢。
“喂？”
“小沢啊，是爸爸。你在哪家酒店啊，爸一會讓你王叔去接你，還記得你王叔吧，小時候經常接你上下學的王叔，算了算了，都好幾年沒見了，你長大了王叔可能也認不出了……你在哪啊，一會到了我讓王叔給你打電話。”
“我，來機場接我就好了，我走去機場，那個酒店就在機場旁邊，很難找路特別不好開，我在機場大門這。”
這麽平靜自如的謊話，許爸爸見了，說不上來的心疼，他也不知道許亦跟他講的話裏有多少不是真的，有時甚至偷偷看到許亦在房間裏頭抹藥膏，出來的時候問他，他說在玩遊戲。
明明很喜歡弟弟卻總是在許樂來找他的時候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想著想著許爸爸眼眶竟有些濕潤，又覺得唐沢這個孩子有時候跟許亦蠻像的。
等唐沢說完電話，許爸爸才拿著豆漿油條走進去說，“先吃點早點吧，雖然都一點鍾了，想說不要再吃泡麵了，這是我早上買的，豆漿我溫了下，油條涼的可以吃吧？”
“謝謝叔叔，對了叔叔，我一會要走了，這是我的聯係方式，要是找到了就聯係我，要是沒找到也沒關係。”王叔確實認不出唐沢了，這些年唐沢長高了許多，也不是小時候肉嘟嘟的樣子，高挑精瘦的身材，分明的五官從對麵走來，王叔還以為是什麽明星就說，“我這不是你叫的車。”
“王叔，是我，唐沢。”唐沢拿著手機剛剛的通話記錄向王叔揮了揮。
“你是小沢呀，都張這麽大了，都認不出來了呢，真是越來越帥了啊，你王叔剛剛還以為是什麽明星走過來搭話呢，還有一絲緊張。”
“哈哈，王叔可真逗，話說明星一般都不自己打車吧。對了，我爸呢？”“小沢啊，你可別生氣，你爸是真的真的走不開，最近公司在談一個大案子，你爸都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嗯，我理解。”唐沢當然沒有生氣，他知道老爸那麽拚命掙錢是為了什麽，之前是為了給他和媽媽一個舒適的生活，後來是為了媽媽的醫藥費，這些年他和媽媽在日本的開銷都是老爸一筆一筆匯過來的，雖然老爸自己很少過來，但他每次都和媽媽聊很久很久的電話，早上跟老爸講電話的時候才發現老爸真的很能講，偶爾一通還行，要是像媽媽那樣三天兩頭來一通電話，唐沢沒準都給講厭煩了。
唐沢看著窗外，陌生又有些熟悉，正倚著車窗開始準備神情迷離姿態憂鬱，“對了，小沢，你爸說讓你先去高中報到，過幾天開學你就先到這兒的高中念著，之後再給你轉到好一點的學校去……”馬上拉回現實。
“喔，不用轉了，就剩這一兩年了，轉來轉去還要適應新的壞境和同學，我隻想消停一會。”
“可是，就要高三了……”
唐沢十六年來轉了太多的學校，不說老師對他印象不深就連同學也沒能有很深刻的回憶，更何況在日本的六年裏他每天放學就往家裏或者醫院跑，十歲以前的朋友也都在他去日本之後便不再聯係了，要是算有過交談的朋友甚至許爸都能上榜。
車子開到主幹道，這座三線城市的馬路兩邊就像是兩個時代似的，一邊高樓林立，建築施工喧嘩熱鬧，另一邊平屋矮房，稀稀疏疏寂靜。載著唐沢的車在下一個紅綠燈往密集的高樓區開去，停在一片離商場很近的別墅小區前。
唐爸很早就買下這兒的房，後來在這裏建了商場、遊戲廳使這一片的房價漲了不少，屋子裏的裝飾跟六年他離開的時候沒有異樣，剛回到這座房子的時候，唐沢放佛回到了跟爸媽在一起生活的時候，雖然是和爸媽一起但是老爸還是常年工作沒有時間，隻是這個屋子都是媽媽最熱愛的事物。
唐沢到處看了看，一樓的廚房客廳還是原來的樣子，二樓的自己的房間也都跟從前一樣，客房重新裝修了，老爸的房間上鎖了。
唐沢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行李整理了一下，坐了會覺得有些餓了，老爸說晚上要一塊出去吃頓飯，但現在還早，也實在等不到晚上了，便下去廚房覓食。看著這些冰冷一層不染的廚具，唐沢竟有些懷念昨晚的小鍋煮泡麵，找了半天，家裏連一包泡麵都沒有，算了，睡一覺就不餓了。
不知到什麽時候老爸才回來叫醒唐沢，一路上唐爸有些緊張，不知道是很久沒有跟兒子見麵了還是怎樣，“小沢啊，最近喜歡吃什麽呀，老爸定了泰國餐不知道你合不合胃口，要不合我讓他們給你換換。”
“我都行，不用換了爸。”“小沢啊，在日本成績怎麽樣啊，回來之後不知道你跟不跟得上，要不先給你報個班補課吧，國內競爭壓力是挺大的，嗯，還有啊，一會吃飯的時候，爸給你介紹個人。”
“嗯，一會兒吃飯再說吧。”
到了餐廳之後，唐爸打了通電話“我們到了，先去之前的那個包廂你們一會兒自己進來。”說完便領著唐沢進去了，包廂是一個泰式隔間，裏麵有個長桌可以坐六至八人，“一會兒要來很多人嗎？我以為就我們兩簡單吃個飯？”
“沒有很多人就倆。我們先吃，一會她們來了再另外點。”
“嗯好，爸隨便幫我點點吧，我去趟洗手間。”
“許亦！這麽巧啊，今天你值晚班啊。”唐沢出來後聽見前麵人的對話，“待會兒聊，我先送水進去。”
這個服務生文質彬彬眉清目秀，一點兒都不像在這工作的員工，他點了頭彎著腰轉身準備離開時，旁邊跟女孩一起的阿姨開口了：“沒事，那是我們訂的包廂，一會兒跟我們一塊進去就好了。”
什麽？那是她們訂的包廂，這不是我和老爸的那個包廂嗎？這附近也就這一個包廂啊，老爸說要見的人，該不會是她們吧。看她們濃妝豔抹打扮得煞有其事的樣子，該不會？該不會老爸要給我相親吧？這也太著急了吧，雖然在日本同學們很多都有青梅竹馬初高中也就早早戀愛了，可是中國不是嚴厲禁止早戀的嗎？再說了這個女人我第一眼看就不喜歡，嗓門很大，叫個人我老遠都聽見了，第二眼看還是不喜歡，湊近了看這妝有些不合年紀吧，雖然難以界定年紀但絕不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希望這是我在胡思亂想，保佑一會兒回來沒什麽事，不然得想辦法先走才行啊。
唐沢半恐懼半期待地推開門，果然，母女倆坐在老爸的另一邊與自己的位置相對著。
“小沢回來了，快過來坐，菜都要涼了。”唐沢硬擠出個笑容彎著腰入座了。
“小沢是嗎？剛我們還在外頭見著呢，挺有眼緣的一小孩兒，剛回來還有些不習慣吧，有什麽問題可以來找我，林阿姨會盡量幫你的。”
林阿姨說幾個字手就往唐沢手上貼，一句話又是輕輕拍著。
“好的，謝謝林阿姨。”唐沢抿著嘴表達禮貌，這嘴角輕揚的動作要是放到一般人的臉上可能看都看不出來，可唐沢天生一張笑麵，微揚的嘴角頷首低眉，自是古人也要歎個真羞花閉月之貌。
林阿姨見了自是歡喜，抓著手也就不放了，轉向著唐海棠，“他是跟昕雨一個年級吧，那之後要上同一個學校吧？這樣也好互相照應，一起上下學什麽的，哎，真好。”
唐沢作勢要拿杯子輕輕將手抽。回天啊，還真是給我相親來了，快多吃兩口咖喱飯，準備開溜。
“來來，都餓了吧，先吃飯先吃飯。昕雨，小沢，夾起來吃啊。”唐爸說著，門敲了兩下，許亦端著冬陰功湯進來了。
“許亦！”唐沢幾乎跟著林昕雨一起喊了出來，林昕雨認識許亦唐爸和林阿姨都知道也不覺得新奇，每次他們來這裏也都是林昕雨要來的，可是唐沢才回國兩天，怎麽會認識許亦呢？
“許亦，不記得我啦，我們是幼兒園同桌啊，小時候我們玩的可好了，我這兩天剛回來，走，我們到外麵聊會兒”，“爸，林阿姨，我們先去敘敘舊一會回來，我吃得差不多了，你們繼續啊。”說完就推了推許亦往門口走了出去。
要不是唐沢爸爸打來電話，唐沢真的可以睡到一天一夜，許爸爸正苦惱要不要叫醒他呢。
“喂？”
“小沢啊，是爸爸。你在哪家酒店啊，爸一會讓你王叔去接你，還記得你王叔吧，小時候經常接你上下學的王叔，算了算了，都好幾年沒見了，你長大了王叔可能也認不出了……你在哪啊，一會到了我讓王叔給你打電話。”
“我，來機場接我就好了，我走去機場，那個酒店就在機場旁邊，很難找路特別不好開，我在機場大門這。”
這麽平靜自如的謊話，許爸爸見了，說不上來的心疼，他也不知道許亦跟他講的話裏有多少不是真的，有時甚至偷偷看到許亦在房間裏頭抹藥膏，出來的時候問他，他說在玩遊戲。
明明很喜歡弟弟卻總是在許樂來找他的時候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想著想著許爸爸眼眶竟有些濕潤，又覺得唐沢這個孩子有時候跟許亦蠻像的。
等唐沢說完電話，許爸爸才拿著豆漿油條走進去說，“先吃點早點吧，雖然都一點鍾了，想說不要再吃泡麵了，這是我早上買的，豆漿我溫了下，油條涼的可以吃吧？”
“謝謝叔叔，對了叔叔，我一會要走了，這是我的聯係方式，要是找到了就聯係我，要是沒找到也沒關係。”王叔確實認不出唐沢了，這些年唐沢長高了許多，也不是小時候肉嘟嘟的樣子，高挑精瘦的身材，分明的五官從對麵走來，王叔還以為是什麽明星就說，“我這不是你叫的車。”
“王叔，是我，唐沢。”唐沢拿著手機剛剛的通話記錄向王叔揮了揮。
“你是小沢呀，都張這麽大了，都認不出來了呢，真是越來越帥了啊，你王叔剛剛還以為是什麽明星走過來搭話呢，還有一絲緊張。”
“哈哈，王叔可真逗，話說明星一般都不自己打車吧。對了，我爸呢？”“小沢啊，你可別生氣，你爸是真的真的走不開，最近公司在談一個大案子，你爸都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嗯，我理解。”唐沢當然沒有生氣，他知道老爸那麽拚命掙錢是為了什麽，之前是為了給他和媽媽一個舒適的生活，後來是為了媽媽的醫藥費，這些年他和媽媽在日本的開銷都是老爸一筆一筆匯過來的，雖然老爸自己很少過來，但他每次都和媽媽聊很久很久的電話，早上跟老爸講電話的時候才發現老爸真的很能講，偶爾一通還行，要是像媽媽那樣三天兩頭來一通電話，唐沢沒準都給講厭煩了。
唐沢看著窗外，陌生又有些熟悉，正倚著車窗開始準備神情迷離姿態憂鬱，“對了，小沢，你爸說讓你先去高中報到，過幾天開學你就先到這兒的高中念著，之後再給你轉到好一點的學校去……”馬上拉回現實。
“喔，不用轉了，就剩這一兩年了，轉來轉去還要適應新的壞境和同學，我隻想消停一會。”
“可是，就要高三了……”
唐沢十六年來轉了太多的學校，不說老師對他印象不深就連同學也沒能有很深刻的回憶，更何況在日本的六年裏他每天放學就往家裏或者醫院跑，十歲以前的朋友也都在他去日本之後便不再聯係了，要是算有過交談的朋友甚至許爸都能上榜。
車子開到主幹道，這座三線城市的馬路兩邊就像是兩個時代似的，一邊高樓林立，建築施工喧嘩熱鬧，另一邊平屋矮房，稀稀疏疏寂靜。載著唐沢的車在下一個紅綠燈往密集的高樓區開去，停在一片離商場很近的別墅小區前。
唐爸很早就買下這兒的房，後來在這裏建了商場、遊戲廳使這一片的房價漲了不少，屋子裏的裝飾跟六年他離開的時候沒有異樣，剛回到這座房子的時候，唐沢放佛回到了跟爸媽在一起生活的時候，雖然是和爸媽一起但是老爸還是常年工作沒有時間，隻是這個屋子都是媽媽最熱愛的事物。
唐沢到處看了看，一樓的廚房客廳還是原來的樣子，二樓的自己的房間也都跟從前一樣，客房重新裝修了，老爸的房間上鎖了。
唐沢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行李整理了一下，坐了會覺得有些餓了，老爸說晚上要一塊出去吃頓飯，但現在還早，也實在等不到晚上了，便下去廚房覓食。看著這些冰冷一層不染的廚具，唐沢竟有些懷念昨晚的小鍋煮泡麵，找了半天，家裏連一包泡麵都沒有，算了，睡一覺就不餓了。
不知到什麽時候老爸才回來叫醒唐沢，一路上唐爸有些緊張，不知道是很久沒有跟兒子見麵了還是怎樣，“小沢啊，最近喜歡吃什麽呀，老爸定了泰國餐不知道你合不合胃口，要不合我讓他們給你換換。”
“我都行，不用換了爸。”“小沢啊，在日本成績怎麽樣啊，回來之後不知道你跟不跟得上，要不先給你報個班補課吧，國內競爭壓力是挺大的，嗯，還有啊，一會吃飯的時候，爸給你介紹個人。”
“嗯，一會兒吃飯再說吧。”
到了餐廳之後，唐爸打了通電話“我們到了，先去之前的那個包廂你們一會兒自己進來。”說完便領著唐沢進去了，包廂是一個泰式隔間，裏麵有個長桌可以坐六至八人，“一會兒要來很多人嗎？我以為就我們兩簡單吃個飯？”
“沒有很多人就倆。我們先吃，一會她們來了再另外點。”
“嗯好，爸隨便幫我點點吧，我去趟洗手間。”
“許亦！這麽巧啊，今天你值晚班啊。”唐沢出來後聽見前麵人的對話，“待會兒聊，我先送水進去。”
這個服務生文質彬彬眉清目秀，一點兒都不像在這工作的員工，他點了頭彎著腰轉身準備離開時，旁邊跟女孩一起的阿姨開口了：“沒事，那是我們訂的包廂，一會兒跟我們一塊進去就好了。”
什麽？那是她們訂的包廂，這不是我和老爸的那個包廂嗎？這附近也就這一個包廂啊，老爸說要見的人，該不會是她們吧。看她們濃妝豔抹打扮得煞有其事的樣子，該不會？該不會老爸要給我相親吧？這也太著急了吧，雖然在日本同學們很多都有青梅竹馬初高中也就早早戀愛了，可是中國不是嚴厲禁止早戀的嗎？再說了這個女人我第一眼看就不喜歡，嗓門很大，叫個人我老遠都聽見了，第二眼看還是不喜歡，湊近了看這妝有些不合年紀吧，雖然難以界定年紀但絕不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希望這是我在胡思亂想，保佑一會兒回來沒什麽事，不然得想辦法先走才行啊。
唐沢半恐懼半期待地推開門，果然，母女倆坐在老爸的另一邊與自己的位置相對著。
“小沢回來了，快過來坐，菜都要涼了。”唐沢硬擠出個笑容彎著腰入座了。
“小沢是嗎？剛我們還在外頭見著呢，挺有眼緣的一小孩兒，剛回來還有些不習慣吧，有什麽問題可以來找我，林阿姨會盡量幫你的。”
林阿姨說幾個字手就往唐沢手上貼，一句話又是輕輕拍著。
“好的，謝謝林阿姨。”唐沢抿著嘴表達禮貌，這嘴角輕揚的動作要是放到一般人的臉上可能看都看不出來，可唐沢天生一張笑麵，微揚的嘴角頷首低眉，自是古人也要歎個真羞花閉月之貌。
林阿姨見了自是歡喜，抓著手也就不放了，轉向著唐海棠，“他是跟昕雨一個年級吧，那之後要上同一個學校吧？這樣也好互相照應，一起上下學什麽的，哎，真好。”
唐沢作勢要拿杯子輕輕將手抽。回天啊，還真是給我相親來了，快多吃兩口咖喱飯，準備開溜。
“來來，都餓了吧，先吃飯先吃飯。昕雨，小沢，夾起來吃啊。”唐爸說著，門敲了兩下，許亦端著冬陰功湯進來了。
“許亦！”唐沢幾乎跟著林昕雨一起喊了出來，林昕雨認識許亦唐爸和林阿姨都知道也不覺得新奇，每次他們來這裏也都是林昕雨要來的，可是唐沢才回國兩天，怎麽會認識許亦呢？
“許亦，不記得我啦，我們是幼兒園同桌啊，小時候我們玩的可好了，我這兩天剛回來，走，我們到外麵聊會兒”，“爸，林阿姨，我們先去敘敘舊一會回來，我吃得差不多了，你們繼續啊。”說完就推了推許亦往門口走了出去。